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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早已繁花散尽,物是人非。
而她,再次碰到他,却是在十六年后——网上。
QQ系统信息提示有添加好友的请求,城市是故乡那熟悉的名字,单名“勇”。在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心在沉寂了若干年后忽然莫名地慌乱、紧张。悸动的感觉或许就是如此吧?今天一大早窗外的梧桐上就有喜鹊“喳喳”的叫声。
“安吗?猜猜我是谁。”多少年了,这样亲切地称呼她的小名儿的只有家人和中学时的几个死党。“肯定我的中学同学,但我实在不知道你是谁。”那几个死党早就躺在她的好友列表里了呀。“老狼记得吗?”搜遍记忆的角角落落没有一个同学的外号是老狼。“我投降,你也招了吧。”“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好长的一段文字。她的心顿时像裂变的花瓣一样,这么多年了,她的心怎么还会如此纤细,像根琴弦一样,轻轻一拨就发出了声音。“同桌的你——勇!”
他的死党都亲切地叫他“勇”。那时的他像猴子一样机灵、敏捷,永远带着一脸的坏笑。
十六年,只是从朋友口中得知他谈恋爱了,结婚了,生儿子了,又喜得“万金”了。除此没有任何联系。
“还记得我吗?”他问。
“忘了谁也忘不了你呀!我的同桌,我当年喜欢的男生。”
终于还是说了——在十六年后,小龙女和杨过也早已团聚了。
那时上课,老师拿粉笔头落在正酣睡的他的脑袋上,他睡眼朦胧地站起,她早已把答案递到他面前,他揉着双眼也不看台上是哪个老师,直接看着纸条念道,“四大盆地是指柴达木盆地、准葛尔盆地……”全班一片哗然,老师愤怒地问道:“看清楚,我是教数学的,我在问你这个三元三次方程如何解?!” 在老师的愤怒中他冲她狠狠地一瞪眼,使劲往下一坐却坐到了地板上,她早已捂着肚子笑不出声了。而好脾气的他却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说,“是我操作失误了,以后一定改。”
时光不在,昨日犹在耳边的笑声今天却含了许多沧桑和历练在里面。
“十六年了才说喜欢,怎么不早说?”他发过来一下抓狂的表情。
“女孩子要矜持嘛。”
“我也喜欢你,只是不敢说,那会儿我怕你。”
“怕我?我那么温柔你还怕我?”
“你学习好,样样都好,我是一差生,我不敢说啊。”
英语作业,全班就剩他一个人迟迟交不上。星期五的下午,同学们都回家了,老师让她辅导他。她在旁边口干舌燥,他在一边嬉皮笑脸,一会儿要“方便”,回来手里却多了两个苹果,“同桌的你,歇会儿?润润舌再讲,为我让你受累了。”一会儿有人找,回来又抱了只猫,看着脸色气得铁青的她,摸着猫,“猫咪,我脑子不好使,听不明白领导的话,你替我向她道歉吧。”说着,摁着猫的脑袋就向她鞠躬。她气哭了,把练习本摔到他的身上就走。
其实他不知道好多次他未完成的作业都是她学着他的字体偷偷地替他补完的;其实她也不知道,他早就发现了作业本上娟秀的字体。那次的英语作业是他故意未完成的,只为星期五的下午可以和她多待一会儿。那时的他,捣蛋得厉害,而她却以为是他的笨。
“还记得你文具盒里的那份情书吗?”
“记得啊。淡紫色的信笺。什么情书嘛,歌词而已。”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你一言我一语都教我回忆……我不会表达,不敢直言,只能借助歌词了。”他说。
“这么多年怎么不找我?”
“你转学到了县城,再后来你去又省城上学了。我待业在家,早早地把自己交给了婚姻。”
“你老婆很漂亮?”
“还行,但没你好……”
“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打听得蛮清楚嘛,还在关心我?”一个偷笑的表情,“儿子十岁,女儿六岁。女儿特像我。”
“恭喜你。我至今还没有人喊妈妈呢。”
“别太拼命,你身体本来就不太好。你老公对你好吗?”
“好。很好。”
“哦,好。再回到十六年前,我们会如何?”
“可能……依旧各自生活。我不是白娘子,你不是许翰文,我们之间没有一来一往的油纸伞,老天没有赐得我们同船渡的缘份。”她知道他说得是心里话,而她也是在唉叹青春易逝,岁月无情。
“如果来生,我一定向天借把油纸伞,在西湖的断桥上等你……”
他不知道,他敲出这些话时,另一端的她早已泣不成声,“好好珍惜我们的婚姻,年少轻狂已不再属于我们。哥,永远幸福!”
青春那么美,成长那么痛,他们都在无意中错过了彼此,既然错过,那就彼此珍重。
2010年12月1日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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