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日记续

麦壳儿

狂人狂病复发日记
(12/15 19:07)

杨玄



　　据说鲁迅昔日中学时的良友的兄弟，狂病愈了之后，候补了当地知县。不知何故旧病又复发了，较之以前越发重了。在病中又胡乱写了很多疯话文字。今撮录几段仅供人们作茶余饭后谈资。因是疯话，诸君切不可认真。如有什么地方冲撞的，可找其兄理论，因他是那疯子的监护人。今将之录于此，别无他意，只欲聊博诸君一哂耳。
　　一

　　自打我补了知县以后，这几年天气反常得奇怪，夏天甚热，寒天甚冷，还说是什么厄尔尼诺和拉你那那厮干的勾当。他俩又不在我的治下真真拿他们没办法。不过我倒没什么，办公室里有空调，出门车里有空调，回到家里有空调。只是近来养得胖了，我担心我大哥又要动那吃我的心思了。其实大哥想吃我是没有道理的。倘若不是我罩着，你能拿到那个开发工程？你那两龟儿子能做那么大生意？搞那么大公司？还冲我瞪眼，害我坐电椅，想电死我再吃我，连血都不放！人心难测啊！

　　二

　　知府也他妈不是东西，送他银票不要，说是怕银行查到。非要现银。再说了，那么多现银我那小车又装不下。你想我的车子哪个不认识？还要古玩字画。真真岂有此理，本来就够烦的了，狼子村的那些刁民还来说负担重，我的负担就不重吗？孝敬知府的不讲，还有那些师爷，捕头什么的。我这县衙一大帮子仅副知县就11个，那一个没有头绪？每人一辆车两秘书，至于他们干什么我不知道。可他们开支费用我要管吧！也不换位思考。真真岂有此理！

　　三

　　近来拙荆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像看放在冰箱里的狗肉。她以前看《三国》时看到刘安杀妻供刘皇叔下酒，她就恨恨地不平。好像要为刘安媳妇报仇，看今天的景况，我会不会就是刘安？倘若我睡熟后她把我杀了吃又有何人知晓呢？我提心吊胆的，我怕得有理。昨天那个戴老花镜的郎中又来了，和我大哥悄悄的也不知又密谋什么！

　　四

　　天地良心！竟然有人说我没有爱心。我那五个小蜜难道都是你养活的？每人都有别墅、公司，吃不愁，穿不愁，花不愁都是我提供的。这叫没有爱心？真真岂有此理！因这，我那黄脸婆没少找我麻烦。要不是我开导有方，都抖出去了，这不毁我前程嘛！我的前程没有了，有你什么好？咱要吸取克林顿的教训。一个什么司机就把他整得焦头烂额的，你老克也太沉不住气了，司机你不能用男的吗？那女司机你可弄个别墅养起来。黑来黑去的，哪个知道？再说那些电视台，报社，乱写乱报，若是换了下官早把他关了！妈的！那赵家的狗见下官黑来黑去乱叫唤，下官不照样把他给毒杀了？还想找我理论！他家根本就没有养狗证。真真岂有此理！

　　五

　　有人说我办耗子节是劳民伤财，端的是不懂做官之道，现如今哪个不办个这个节那个节的？再说了，耗子文化也是有渊源的。诗经上就有嘛！“硕鼠硕鼠”这是古文，翻译成现代文就是肥美的耗子。你能说这不是文化底蕴吗？耗子为什么肥美？因为人民小康了。倘若人民没的吃了，那耗子到那弄粮食去？他自己又不会种？所以吗！耗子肥了人民也就富了，古人不是说过吗？“天老爷让收，耗子能吃几个？”是理也。这是其一。其二是：不办个什么节，也不好请那些“星”们，一甩手给他们几万几十万的也不要下官掏腰包，又可以看到他们真人了，你说是也不是？还有人说“星”们的表演好假唱，你管他真唱还是假唱？看人的又不是听唱的！结束了还能和他们握手，合影，陪吃饭。竟有人说我犯贱!二百五！

　　六

　　这些天脑子时好时坏，在医院里总觉得不安全，看那些穿白大褂子的，看人的眼神如锥子一般，仿佛要刺到你骨子里去，叫人觉得直冷到脚跟，好像人人都需住院，你一旦住院了，那些刀手们便可以一片一片地把你的肉割来煎了吃。连那胆囊里的石头和胆汁都不放过，说那东西可以做药吃，我怕得厉害。

　　七

　　在府衙的时候，前呼后拥的。假若是庄周在世，他也没有工夫去想那关于蝴蝶的事了。没当知县以前，下官十分讨厌开会，现在不同了，主席台上我是主角，想到哪说到哪，说到哪是哪，还有敝县的电视台跟着拍像。那天，我讲得兴起，下面竟有人睡觉，你不是拿下官不当菜吗？难道我讲的不好听？没有吸引力？再不济我还是知县吧！我看你是不想干了。竟有人想限制我讲话时间，你以为这是美国奥斯卡颁奖发言呀？小样！来人把那个睡觉的拿下，看看他想干什么？不想好了！真真岂有此理！

　　八

　　我搞形象工程的时候竟有人说三道四的，我是知县还是你是知县？也不知我那前任造的那叫什么？还金鸡独立，还戳在显眼处，看着就闹心，下官大手一挥，“拆！！”这叫不破不立！你80万造的，也顶不住下官的2吨TNT，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国货，我们祖宗发明的！妈的！到外面转了一圈就改了名字了，忘本！金鸡被灭了，咱再搞一天马打滚，比你前任那气派多了！你花了80万，咱增加投入200万！又不是花下官的钱，又美化了城市，你知道好也不好？

　　九

　　去年下官去美国考察。知道什么叫考察么？其实就是拿官家的银子去开洋荤，在彼处结识彼国一市长。那厮特抠门。前不久敝县邀他来访，竟说还没拉到赞助。真是活受罪！还市长！下官当即表态往返一切费用都由敝县负担了！真是！还发达国家！到访后，那厮直冲下官竖大拇指，老外都佩服咱！下官哪个受用啊！甭提了！

　　十

　　电视上有一档节目，叫献爱心。有一个“星”把他穿过的背心拿到现场拍卖，所得银两捐给慈善机构。窃以为此计甚妙！你想啊，他那背心又不是金子的，能值几个钱？这样一折腾，既不吃亏又出了名。这小蹄子，端的精明！受此启发下官也策划了一个献爱心拍卖活动。他卖背心，下官卖裤衩，是无底价拍卖。可恨的是狼子村的那个刁民，开口竟出俩小钱！下官哪个气呀！遂以咆哮公堂罪将其拿下！这个活动搞得下官甚是不爽！

　　十一

　　今天天气不好，胸中沉沉的。隐隐听到那几个郎中在议论下官，说吾不值钱。哼！不说别的！就说咱这身行头！顶子是红宝石的，官袍是皮什么丹的，官靴是恐龙的，哦不对就是有点像壁虎的那个，比壁虎个大，叫什么鱼的，裤衩是红牡丹的，手表是白金镶钻石的。那一件不是世界名牌？再看咱那车，是西洋货色，还防弹呢！敝县虽是贫困县，然，下官又不贫困！怕他甚的？我不值钱！哼！哪个值钱？

　　十二

　　真真岂有此理！有人说下官的轿夫横，下官的轿夫不横哪个横？你不把他放在眼里就是不把下官放在眼里。我一高兴就能派他个官去管你，你也别不服。像狼子村的那些开农用车的，能和下官的轿夫相提并论吗？你叫他横他也横不起来呀。这就叫宰相家奴七品官，乖乖都赶上下官级别了！再说了，下官的所有动静轿夫都知道，且又能深刻领会领导意图，下官不便办的事他都能办得妥妥帖帖。因之，他横得有理！

　　十三

　　真是想不通，竟有人对我到处题字颇有微词，说我的字如乱稻草摆的一般，真真是看我不起。虽说我那官是捐的，好赖我也读过几个月私塾啊。还是很有点书法功底的，那时节一块墨虽未用完，可架不住下官悟性好。看我那些条子上的签名张牙舞爪的，这叫个性，一般的凡夫俗子端详不明白的。再说下官上任后又到了南洋学堂修炼了半个月。什么都假，可下官那博士证书是真的。就说下官那字那可不是自己吹的，是办耗子节那时节那个长头发的艺术家说的，夸我那字有个性，叫做“张弛有致，大巧若拙”。看人家这词用的，说实话下官自己都没看出来。即使不是东西，经人家艺术家一通神侃，这不就提高了！给他十万不亏！给我二十万也想不出这词。不过我拿二十万也不用想词。你说是不是！？

　　十四

　　晚上月光阴阴的，我那五蜜冲我阴则则地笑，那嘴上红红的如血一般，一笑露出白森森的利齿，我猜度她定是吃了人了！那肉可能还是生的并带着血，也不怕那里有寄生虫。看样子她定是饱了该不会再吃我了吧。她的一切可都是下官给的！把她扶上开发区总管的位子，下官着实费了些周折，几个副知县似有微词，俺当即来个举手表决！看哪个敢当着下官的面不举手！再说了，就是敢驳下官他也不愿背黑锅！敝县的大街小巷、电线杆子上都贴着好多文字，其中就有最醒目的大黑字叫“阳痿不举”。瞧瞧，这叫会审时度势！这不就通过了！窃以为下官比布什那厮还是高一筹的，他那里用点小钱还要议会同意，如今在下官这里钱是随便用的，因吾是官家人，一切开支的银子当然是官家出了。你布什有权不会用，干那总统还有甚的意思？真真岂有此理！

　　十五

　　凡事都得研究，外国的月亮定是比中国的圆！你道为何？看看那些“腕”们“星”们的表现就知道了。他们先在本地戏园子里混个脸熟，再找几个名记七荤八素地炒作一通，比如某某平时不喜穿内裤啦！某某喜欢吃臭鸭蛋啦！某某好喝童子尿啦……等等等等。那些名记们既有耐心，又有好奇心。再能拍几张“腕”们“星”们的性感照片，当然不穿衣服的最好，看得人多了，追的人也就多了。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腕”们“星”们的银子也就多了，谱也就大了。这时候就要去看看外国的月亮了，有的看着看着就嫁过去了。赵贵翁家的那个小妮子不就嫁过去了？连那头发都被传染黄了。洋鬼子有什么好？一身的牛骚味，恶心死了。可偏偏有人喜欢。昨天那小妮子见了下官还大喝一声“害！”下官着实吃了一惊。是因我毒杀了她家的宠物……狗？她也要害我！若不是因她长的水灵，下官早就下令把她拿了。

　　十六

　　粗柳簸萁细柳斗，世上哪有嫌男人丑的？这不是下官说的，这是《西游记》里猪八戒语录。敝衙里那些小蹄子，竟在背后说下官长得丑陋。那个新来的，下官好心好意给她看手相，不小心摸到了她胸口，她竟杏眼圆睁，大骂出口，还要告下官性……什么骚扰。这叫什么话？真真不识抬举！拿下官当克林顿了！是不是想给本县也弄出点绯闻？连狼子村的那个村长都有几个头绪，别说下官这个知县了。真真不懂文明历史，其实这叫大丈夫不拘小节。古人就留下不少佳话嘛！有个姓杜的诗人，在扬州就写过这样的诗么：苗苗条条十三余，豆蔻年华二月初。看看多有意境。这小冤家，真真不懂风情。下次若再这样定给她弄双玻璃小鞋穿穿！

　　还有些字迹模糊不清，文字颠倒，难以卒读。待翻检后如有连贯成篇的，再录出

冰雨by

读,有意思,得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