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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 惯
肥根早几年家里寡穷，要房子没房子，要钱财没钱财，两个儿子三十好几也讨不上老婆，儿子一味地遣怒于老子无能，父子照面，除了那句“爹有钱吗”再没话说。
肥根火了，你们年轻棒棒的找不来钱，还来寻我这老头出气，难道不脸红吗？如果爹是一头牛一头猪可以杀肉卖，可惜我只是一副老骨头！一气之下肥根拄根拐棍乞讨去了。
以后肥根多多少少源源不断地往家里寄钱，再以后，家里造了新房，安装了电话，两个儿子也相继讨了老婆。
五年过去，两个儿子思谋着不再让父亲颠沛流离，腆着脸乞讨，回家过过安逸日子，一连串电话打去，连逼带挟肥根回了家。
肥根一到家门口，儿子劈脸就问，爹，有钱么？肥根先是一怔，继而大怒。你们想的就是钱，从来没想过钱是怎么得来的，我的钱不是一分一厘寄回家造了房屋，供你们讨了老婆吗，还问钱？
儿子就一脸赧然，爹，您别见怪，习惯了。
肥根只在家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拄根拐棍又悄没声息出了远门。等儿子起床时，发现桌子上有一纸字条：别怪老子生得贱，一日不讨钱，心里就憋得慌，没办法，习惯了！
（字数：471）
电 话
儿子在深圳打工，临走时用玻璃缸喂养了几条泥鳅，吩咐老爸好好饲养，他三岁的儿子萌萌最喜欢这些小生灵，把泥鳅伺弄好了等于把萌萌抚养好了。于是爹再忙，也忘不了按时给泥鳅换清水，隔日打一个鸡蛋喂泥鳅。
喂，是老爸吗？儿子打来电话。是我，是老爸呢。老爸连忙应着，把话筒死紧地贴住耳朵。
泥鳅怎么样？萌萌怎么样？儿子照样是一问泥鳅二问萌萌。泥鳅肥着呢，圆圆滚滚地在玻璃缸里翻筋斗，萌萌也像泥鳅一样壮着肥着，鲜活溜溜的，放心好了！爹边说边像饿鸡啄米一样点头，脸上一直漾着笑。
那头再没声息，爹却不愿放下电话，还想听儿子说点什么。但儿子一句我忙，话筒就变成嘟嘟嘟的忙音。
爹看看话筒，兀自叹了口气。
三年后，儿子回家过年。
爹不像往年那样，老早就在大门口迎接千里归来的儿子，是娘抱着萌萌伸个鹭鸶脖子在大门口张望。儿子乐了，一把抱过萌萌，大声嚷，爹没说假话，泥鳅和萌萌都长得肥壮活泼，儿子很响地吻了一下儿子。
娘阴着脸说，看够了儿子和泥鳅，该看看老爸了吧！儿子打个激灵，就拱进房里。
爹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一张脸寡瘦。娘说，这泥鳅不好养呀，一到冬天就冻死了，前几天爹下到冰冷的水田里捉泥鳅，冻出病来了。
儿子又发一回怔。
儿子把一碗热汤端到老爸手上，说，老爸，您趁热喝了吧，这是一碗泥鳅汤，补身子呢！
后来，儿子把萌萌带走了。
老爸说，电话也拆了了吧，这东西占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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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9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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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9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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