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沉沦到升华——从解读敬一兵散文《在别人眼里的沉沦》有感而发

峻毅

　
　　
　　撰成此文，是笔者从解读敬一兵散文《在别人眼里的沉沦》有感而发的。当然，这仅是笔者个人的阅读思索和阅读感悟。

　　蕴藏在语境和伏笔里的摄眼魅力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进入阅读的，但我很清楚自己进入阅读不外乎三种状态：那便是粗疏浏览（即时性）、细嚼慢咽（持久性）、时细时粗（需要性）。粗疏浏览，多是无聊时解厌；时细时粗，多是为了查核相关资料。严格地说，这两种状态并没有真正进入阅读状态，充其量只能算临界状态，连擦边球都不是。说到进入细嚼慢咽的阅读状态，其实还是有主动阅读和被动阅读之分。比如，当我以值班版主阅读会员文章时，大多是处于被动阅读，不管我主观意识想不想读，值版版主的责职促使我必须认认真真地对待阅读；比如，当我应承了为某文集写评（说写评，真是不自量了，其实也就写个读后感）的时候，不管我愿不愿读，都必须静心阅读，否则拿什么来做读后感想的底蕴呢？之于主动阅读，那弦往往是在被动阅读中偶尔被拨动的，从而由被动阅读转换成主动阅读。主动阅读中最主动的，当然要算慕名而读，就是冲着自己相对了解的作者和某一特别扣心夺目的文题而阅读。但激发我有持久思索兴趣，并让我产生有感而言的文章，十有八九是文章开篇与文题密切紧扣的语境和伏笔，激活了我想象，激活我的想象与作品的意境有一种潜在的互动力，而且是不由自主地。读敬一兵的《在别人的眼睛里沉沦》一文就是如此。蕴藏在语境和伏笔里的遮蔽魅力，足够摄住我的眼睛，足够激活了我欲想剖析其中遮蔽在语境和伏笔里的摄眼力度，我称之为——“一兵遮蔽述（术）”的摄眼力度。
　　
　　蕴藏在文题和开篇里的知识与资质魅力
　　解剖《在别人的眼睛里沉沦》这一文题，并不杂复，文题中的关键词也很简单。沉沦，不外乎指陷入（陷入疾病、困苦、厄运、罪恶等不幸境地）；或是指沉溺或潜心于某一现象（态度）；或是指死亡。但这种沉沦只是在“别人的眼睛”里，用“别人的眼睛”来遮蔽“沉沦的故事”，这就有了悬念，让人不由自由地跟着他在文题中设下的遮蔽悬念，产生一种不读不能的阅读欲。之在敬一兵散文里并不少见，可明明知道是他巧用简单的立题遮蔽设悬念，但还是会被这种悬念摄住眼睛，激起了阅读欲，这就足以显示了文题遮蔽技巧的魅力。　　
　　敬一兵在《在别人的眼睛里沉沦》这一文本的开篇，已经把“沉沦”的范畴交待得非常清楚——老鲁在别人眼里的沉沦，绝不是鲁迅先生在《范爱农》里“大圜犹酩酊，微醉合沉沦”那种呈现态度的沉沦；绝不是指沉溺或潜心于某一事件现象的沉沦；虽说老鲁确实是处于“陷入”状态，但事实他从来没有因遭“陷入”而沉沦，尽管他在自己妻女的眼里和那些熟人眼里，又确确实实是一个负有双重性沉沦（形态沉沦和实体沉沦）的角色。只有短短几句话的开篇，滤祛过度句，还不足250字，但语境丰富得非常有张力，知识蕴涵量非常厚重。不但交待了文题关键词“沉沦”定位；不但呈递给读者一个个性鲜明，品德坚毅的老鲁——是一个不畏艰难，抗拒沉沦，极有组织调动能力，能从劣势现场抵达优势高峰的大丈夫；不但传达了作者与老鲁非同一般的关系；不但在“不愿意沉沦的老鲁，在他女儿的眼睛里还是沉沦了”的交待中，深深地潜下了老鲁与女儿之间有故事的伏笔，紧紧地扣住了我的阅读欲；还特别调用了“彭塔力斯说的疲倦”来做借拟。看似有意无意把彭塔力斯这个人物拉了进来，其实随意中蕴藏了敬一兵散文技巧的亮点——遮蔽术，拿彭塔力斯（当代法国的精神分析学家和精神分析者，享有国家学衔的哲学教授）这个人物为主体，再以他说的“疲倦”作为遮蔽体来暗喻“精神疲倦”，不但其中的潜在张力效应远远超于直截了当地拿“精神疲倦”来明述，而且还体现了作者本人有着深厚的社会阅历，以及知识面的博览。让我突然感到有一种让我不想进入主动阅读都不行的力度，蕴藏在文题和开篇里的遮蔽魅力，让我感觉这个文本会让我有所发现什么潜力。
　　
　　蕴藏在解构和颠覆里的哲理魅力　
　　果然如此。当我静心阅细读后，终于发现敬一兵在《在别人的眼睛里沉沦》一文里，是调用了“揉合佯实双线叙述”的手法，一明一暗，一实一佯，以明的“沉沦”来暗托实的“升华”，所呈现的人物——涵蕴了浓浓的解构和颠覆，把丰富灵动的思想蕴藏于稳重的意象里，只是以各种“他在美国的生活和科研情况……像一只飞在天上的麻雀，不断用自己的翅膀抵抗地心的吸引力”的现实状态，延伸“每隔三个月就要寄钱来，让我以我的名义转寄给他的女儿”来传情达意，用解构人性颠覆了人性原有的模式结构和对人权的不尊重。虽然结构主义强调相对的稳定性、有序性和确定性，不可否定是上世纪前中期有重大影响的一种哲学思想，但本身研究哲学的敬一兵，比我们更清楚结构哲理中的残缺——没有任何结构是一成不变的，结构的稳定性在现实中往往是不存在的。很简单的例子，比如我们欣赏某一作品，每个人当然会有不同的理解和联想，摆在我们眼前的作品结构是静止的没错，但在读者的赏析中自然会有某些互动变化的东西。所以，他通过解构人性来传达自己的思想，引着读者抵达体现解构人性的本身就是人性行为，对不重视人权造成的后果进行批判的彼岸。他笔下的老鲁，那个在别人眼里沉沦的老鲁，无疑就是他实践解构人性所呈现的一个实例。　
　　是的，敬一兵笔下的老鲁是实践解构人性的矛盾体，一个活生生的矛盾体；他用老鲁的人生经历说明，在缺乏尊重人权的特殊年代里，老鲁并没有被抹尽人性中最原始和最基本的欲望需求，这便有了老鲁和自己女儿之间那个故事的核点；特别是用插入电视剧《孽债》主题歌的手法暗抒，缺乏尊重人权的特殊代年给人们造成的伤害。同时，以“穿在老鲁脚上的草鞋，布鞋和后来经常出现的皮鞋，孕育了他的道路”的“三鞋”递进，简略了老鲁生活改变过程，却呈递了老鲁的婚姻质变的实性，对现实社会里人性的劣根性进行了揭露，对人性所具有的私欲给予揭示。但是，也呈示了在妻女和别人眼里已是作为“一个正在走向十八层地狱的魔鬼”而沉沦的老鲁，始终没有真正沉沦过，一直不由自主就表现出他拒绝沉沦、拒绝“陷入”的本性。　
　　沉沦和升华，原本是两个绝对互悖的概论。但敬一兵在《在别人眼里的沉沦》的文本里，在他对人性和人权解构，以及颠覆人性原有的模式结构和对人权的不尊重中，让一个在别人眼睛里已经沉沦，而且不会说话的中国知识分子，不但在电话里复活了，而且得以了真正意义上的升华！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 本帖最后由 峻毅 于 2011-2-25 00:43 编辑 ]

炬焰炯炯

沙发，认真学习。

清浅居

看到峻毅老师的这篇字，不由得让人想起了“琴瑟和鸣，高山流水”，读一篇字，不只是读他的文字，更是读他的内心，我想峻毅老师如是的读到了这篇文字的心，更读到了作者创作此篇文字的心，好文，好评一起欣赏！
学习并问候两位老师了！

若荷

来学习峻姊姊的评论，以前对敬版的文章看得很多，大都厚重充满对人生和心灵的拷问，十分受益，也喜欢呢。

夏冰

认真的文字，彰显做人的认真。问候！

李修玲

喜欢敬老师的文字，更喜欢这章精致的点评！

川媚

欣赏学习。要评一篇文章，功夫胜于自己做一篇文章。

zfx875206

　沉沦和升华，原本是两个绝对互悖的概论。但敬一兵在《在别人眼里的沉沦》一文里，在他对人性和人权的解构中，让一个在别人眼睛里已经沉沦，而且不会说话的中国知识分子，不但在电话里复活了，而且得以了真正意义上的升华！
　　
有自己独到的解悟，问好。

峻毅

原帖由 炬焰炯炯 于 2011-2-21 11:12 发表
沙发，认真学习。

谢谢炬焰炯炯坐沙发，咱这就上茶：）　　

峻毅

原帖由 清浅居 于 2011-2-21 11:17 发表
看到峻毅老师的这篇字，不由得让人想起了“琴瑟和鸣，高山流水”，读一篇字，不只是读他的文字，更是读他的内心，我想峻毅老师如是的读到了这篇文字的心，更读到了作者创作此篇文字的心，好文，好评一起欣赏！
学习 ...

阅读最难能可贵的是能产生共鸣，让妳有共鸣，是幸事：）

峻毅

原帖由 若荷 于 2011-2-21 14:19 发表
来学习峻姊姊的评论，以前对敬版的文章看得很多，大都厚重充满对人生和心灵的拷问，十分受益，也喜欢呢。

若荷好。我最近有点“不务正业”呢，想借际读读你们的字，也是一种休息，一种自我调节。

青青河边

读了峻毅老师的解读，更有益于理解敬一兵老师文章的内涵。欣赏学习老师的精辟感悟！

敬一兵

十分感谢峻毅的精到而又独特的评论解读，你读出了我的心声！

烈华

读过原作，再读评论。服学识，敬学风！能被这样解读，难得！

烈华

原帖由 敬一兵 于 2011-2-22 08:48 发表
十分感谢峻毅的精到而又独特的评论解读，你读出了我的心声！

再次欣赏，从解读态度到理论学识，都让人敬佩！评论文章能得到作者这样的肯定十分难得，是对评论文章最高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