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喝点去吧!兄弟。酒店的大厅内,年近三十多岁的梅子带着醉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凑到我们的饭桌旁。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挑逗般的拨弄着我的头发。
离家也有一段时间了,听到这敏感风情撩人的语气,脑子懵懵懂懂的不知所措,呆傻得木雕一般。等我回过神明白怎么回事的当口,一帮素质不高的司机们就挤眉弄眼在一旁起着不怀好意的哄,其神情像等着闹洞房似的观望着接下来的结果。
络腮胡子老赵色迷迷的喝了一杯酒,从饭桌对面晃晃悠悠凑上前来,恬不知耻的搭讪道:“妹子,若不嫌弃,哥哥陪你潇洒走一回。”该死的老赵把造访的女人当做成了上前来揽生意的‘鸡’。
“你个倒霉玩意,一边玩去。‘长子门’停车场这帮司机们除去我这位兄弟,大都不是什么好鸟,老娘今天喝了点酒,找这位兄弟聊聊,去你们的!整天开个倒煤的破‘卡玛斯’像军阀过街似的横冲直闯。姑奶奶早就看不下去了,开个破车,整天神气什么?我今天找这位兄弟说说话,都他妈一边呆着去。”
我们喝酒的一帮司机都把目光盯向我和这位卖弄风骚的女人。一下弄得我不知所措,这个微醉的女人摆了个蔬菜摊,附带卖些禽蛋肉类。离我们车队租赁地仅仅几十米的距离。我在开车工作休息之余常常帮车队做饭的司务长去采购一些蔬菜肉类,慢慢和这位不算独身的女人沟通和了解了许多她个人情况。
女人叫梅子,丈夫以前是司机,现在长治市附近监狱服刑快七年了。丈夫和她从小青梅竹马,婚后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孩子百日那天,丈夫锒铛入狱,犯罪的原因是丈夫和女雇主合伙杀害其开煤窑老公的结果。
梅子告诉我,自己在孕期内,丈夫就有生理上的焦虑现象。等孩子降生下来,自己把整个感情都投注在爱情结晶上了。自己也安慰过猴急的丈夫,可谁料想!生理饥渴的丈夫竟然一头扎进新雇主老婆的温柔大胸脯内,不能自拔。本来不太远的距离,开车运输以外休息的时间,丈夫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煤窑老板发财后,给附近给他打工的少数人贡献了几顶‘绿帽子’的同时,不成想自己也当了‘活王八’。
纸里包不住火,煤窑小老板快速发展成了大老板后,察觉了妻子红杏出墙的蛛丝马网。一年中暴富的他怕离婚时老婆分财产,事情挑破后,对家庭孩子置之不理,目的是让妻子‘丢人献丑’后自己主动提出无条件离婚。
冷战持续了一阵,小老板的婆娘彻底心灰意冷的下了决断。一次酒店幽会时,两个酒后头脑膨胀的情人信誓旦旦的互相托了以后生存的时间。不久,狠毒的女人为了和年纪小的情人天长地久厮守,和几百万的钱财诱惑。竟然擅自弄来了雷管,柔情似水地唆使梅子丈夫找机会引爆小老板酒后常常小息的奥迪A6。一切就这么简单,大难不死的煤窑老板依靠证据和证词胜诉。
扶着醉醺醺的梅子回到她的租住处时,我自己也难以分辨确凿的方向了。
梅子以水代酒和我频繁的碰杯,逼着我听她诉说结婚以前和丈夫的点点滴滴。忘情时竟然忽视了我的存在,本来红晕的脸上倍加赤色迷人。她,脸部轮廓极像我的妻子,我更加迷糊地感觉像和自己的女人促膝交谈着爱的呓语。
“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兄弟,你是我除去丈夫以外,第一个和我独处一室的男人,让嫂子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不由我分说一步跨过来的梅子忘情地把脑袋贴在我的怀里,跪伏着嚎啕大哭起来。情迷意乱的我顺势轻抚着梅子的秀发和因哭泣颤抖的浑圆肩头,不禁萌生了一些意马心猿的冲动。我有个致命的毛病,每当和女性近距离相处的时候,马上就会条件反射的想到我的妻子。
我和妻同班级七八年后按老风俗定了亲。婚前婚后感情一直起伏不定,也许爱得太彻底,常常因鸡毛蒜皮的小事闹的鸡飞狗跳。妻的口头禅是“哪怕你是一泡屎,也要施肥到我这块地里……。”乍一听这句话包含着贬义的自私,有一点情感底蕴的我每当听到这句经典之词,何尝不乐得心头像抹蜜一般!!!
妻子怀孕和哺乳期间,我有几次也涉足到过‘声色’场所。身体是忠于了用我这坨粪便上地施肥的妻子,可意识上自己不想撒谎。本来是肉体凡胎一个俗人,食五谷杂粮生七情六欲,况且那一道道诱煞人的风景在眼前晃来晃去。畏惧法律是其次,维护自认为完美的婚姻堡垒也许是我的初衷所在,也不排除惧怕传染性病的心理。
丑事人人有,不露是好手。妻子知道了我隐蔽得自以为滴水不漏的几次行踪。轩然大波地闹将起来,最后扔给一个勉强宽恕的警告,感情背叛罪加一等。好自为之,以观后效……。
想到这里忘情拥抱着梅子的双手赶忙松开,身上已经莫名其妙湿漉漉冒了些许的汗。
不再哭泣的梅子依附着我的身体平静了许多。感觉到我的变化,抬起头问我:
“我像不像坏女人?今天我有些失态。他服刑的第三年,我把孩子扔给家里,独自在这里租房子,做生意。为的就是离他近一些,不时去看望他,劝他好好改造减刑。
我心里还有他的位置!包括儿子和以前幸福的家……。可我心里实在太痛苦了,多年积累的感情,因为一时不能发泄的性欲而变得这么不堪一击吗?真想报复他的所作所为和对我的背叛。”
只是一个月的短暂了解和谈话,我感觉酒后的梅子对我有些信任和好感,难道她要利用我作为报复她丈夫的工具吗?说真的,短途运输司机的生活内容很枯燥,闲聊时,一帮淫言秽语的粗野汉子在一起,几句话就一头扎进裤裆里,九曲十八弯的侃来侃去。惹得有些意志不坚强的难免偷偷去那些提供特殊服务的地方过渡一下生理需要。
期盼着,又有些纠结。望着泪眼迷离的梅子,越发显得楚楚动人。不争气的喉结上下无节制的滚动着,突然感觉自己达到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境界了。站起身点了根香烟,大口大口的抽着,咳嗽声打破了沉默了好一会的僵局。
把现实拽回来的同时,想到若是真和梅子巫山云雨,岂不是犯了她丈夫同样的错吗?按一夜情的理论上讲,神不知鬼不觉的即使发生了,也许能找到自圆其说的理由。不禁想起两句话:
“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半遮面的欲望下,自己又与‘婊子’差之多少?
理了理乱做一团矛盾情绪后,提醒梅子天色已晚,起身告辞时提醒梅子,明天不要出摊做生意了,该回家看看孩子去了。
梅子坚持不让我回车队,说今天晚上特别害怕和孤独。没有出现期盼和担心的矛盾现象,梅子的酒意已经退去大半,央求我陪她一晚上,说明天就回老家把小儿子接过来,下一个探望日好让他们父子见见面。
后半夜我们俩谈话时,挖空心思,翻出心里所有对感情方面有关联的词,谈来论去,始终找不到对情感和肉体出轨的解惑定论。
梅子婚前差点考上了大学,思绪比当时农村妇女要透彻和前卫一些。虽说那天晚上我们不是严襟正坐,但是绝对没有偏离道德的轨道。
临近拂晓时,我们一块离开了梅子租住的小屋。她赶早班车回老家接儿子,我回车队休息。路灯下分手时突然起了不小的风,丝丝凉意驱赶走了我的睡意。想梅子的丈夫为了一个大胸脯的年长女人,不惜挺而走险,着了魔似的受蛊惑去引爆雷管。从感情角度上分析,不完全是为了性欲,从心理角度上猜测,或畸形恋情?或对梅子过早的审美疲劳?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煤窑小老板的婆娘为了老公不检点的作风问题,最后鸡飞蛋打,想必出狱时已人老珠黄。梅子这般的宽恕丈夫,不惜受苦陪伴在丈夫服刑的附近,结果可想而知。
想到自己趁着微微酒意差点背叛了自己的妻子,更严重的是对梅子落井下石,侧面地加重哀伤的枷锁。
后来车队调走搬迁前,我特意告诉了梅子。她只是淡淡的一笑,没有说过多的话,我看见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尴尬表情。我知道,与梅子的那晚相处,我只是她情感站台的过客。
94年到现在,脑海时常浮现梅子的身影。她丈夫估计已经出狱了,至于梅子受到的伤害,时间会慢慢为她疗伤。
不同环境下,两个至爱的伴侣分道扬镳,婚变离异,现在这个时代见怪不怪。跟别人谈及感情方面时,我会分析得头头是道。可真到自己亲临其境介入‘情’这个字时,却亦然倍感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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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王兆甫 于 2011-3-8 09:48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