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册里

国子祭酒

相册里

相册里
生者与死者紧挨在一起
我想说的，是我和我的祖父
一个倔强到怪僻的老头
也许，正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才将经历的众多时代
民国，解放，运动和新社会
一一放置于躯体之外九尺远的距离
爱理不理

　　关于这个家族
我所知的上限到他为止
他有一个哥哥
死在了他的前面
埋葬之前的一场雨
让墓穴变得阴冷潮湿
不过，好像谁也没有挑剔
没有谁确切知道
应该怎样来对待一个死人

　　关于他的父亲母亲
和更久更远的辈份
他只字未提
也没有人会去过问
他的笑意中的冷冽
在死亡之前我们已承受不起

　　关于这个老头
有太多的未解之迷
这样一个老头
在西安城生活了大半辈子
在新疆生活了十多年
又执意回到了自己的黄土中
郁郁寡欢
随心所欲
直到死去

　　相册里
他的鲜活
与二十多年前的我
紧挨在一起
二十多年紧挨在一起
大有一副固定不变的态势
一副爷孙的称谓
一副镜框子
一副硬心肠加一副散落中的骨架
日渐还原出铁锈色的本质

黑龙江小龙女

简洁的表达后面，蕴含的内在传承，令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