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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牛车的负载
常梦见飞。穿花格子褂的邻里姑娘也和我一起飞。我们一起割草和喂羊。我们在一起成长。
车滚隆隆，惊得鸡飞狗跳，姑娘引颈而望，因父亲的车后也有我。
坚实如炮台的牛车，载我生活的影像。
在校打架的事被家人知道了，父亲目光寒厉地斥责我，母亲用烧火棍打我，我逃匿到场边的草跺，那个女孩悄悄给我送窝窝头，我躲到了天明，女孩坐月夜的牛车消失了……
趁父亲歇息，我偷偷解下牛套，载着姑娘狂奔……。梦里我又和她重逢，一团白光过处，出现了她芦苇杆的腰身，春天水萝卜的脸，月亮的形体，从圆形废墟的砖道绕出来看我，因为我快要离开了，我们分别在水泥筒子的断桥上。这时秋快过完，我不懂她眼里射出的细碎光芒，她也不知我对其美的渴望。
牛车永不停息地朝前走，我们再没机会相遇。父亲赶着牛车去队里领粮再也没回来－－准是被月亮赶远了，再也没回来。但我时常梦见它还在村道上，和另一人的影像重叠，和别的影像相联。记忆就是如此的神秘，牛车带来了什么？木质车轮又给我复苏了怎样的世界？
读房子这篇精致的短章，我不惜按自己的浅解给予了上述的简要复述和梳理，目的是更加简明地展示我的理解和视角。同时我也在想一个问题：一辆牛车负载多少？它可是一个具体的重量，如一车轻飘飘的草料，若干袋烧锅等的口粮，也可载起一个人的生活，以及由此的思考，这包括一个人的成长和梦幻，情思的绵长……这些都是无法估量的沉重。父亲的牛车就这样一直拉着一个人，在记忆的深处里无涯际地走去。
从文不难看出，这是一串梦的起落与延伸，如一串明响的珠子，闪着凄迷的光泽。这个梦境永远装载了父亲的牛车上，也烙在我们的心里，它承载了我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百思而不解的姑娘，然而，梦中的这些物景是鲜活的，它连缀了我们的记忆，装扮了我们的生活。
文章以牛车的行进为线索，串起了沿途的风景，如一根苕藤结了一长串苕。这些风景作为道具，上演了人生众多的剧情。甚至我们也可以说，这辆牛车，就是拉着人沉重的心境和一生的梦幻。同时，文章以对梦里女子的爱恋为暗线，贯穿了自己情思的脉络。这两条线，都绾在父亲缓慢行进的牛车上，也交织在我们的心里，难以释怀。
我不想把作者的这篇看作是意识流，因为说穿我们每位作者行文都用的是意识，都有流动，只是这种流动或称组合的方式也即结构不同而已。我只想说作者是用了综合的立体结构思维。这种结构思维对我们很重要，它衡量和检验着我们每位作者对于笔下生活的认知以及表述的能力，更是检验一个作家思想艺术是否成熟的重要标志。在我看来，作者采用了综合立体性和交差型的穿透重组手法，这种方法自然是一个成熟作家综合运用知识、经验、感悟和生活积累的深刻思考的多维而简练的表达。而表现出的形象或者意境，正如作者所说，一千个读者，就会读出一千个哈姆莱特，一千个读者，就会读出一千种感觉。至于作者真实的本意和目的，已不是太重要了。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动机和效果往往会有差异，而且我们的感觉和认知也不一样，而真正的艺术佳作包括世界杰作是主旨多元，艺术手法是综合的，都是极为普遍的现象。借此小文，我们祝愿房子，在此道路上愈行愈远。我们完全也可认为，作者笔下的这辆牛车，拉的不仅是成长的童年，青涩的爱情，而是拉着一个人的全部生活，生命，以及绵延无尽的思考，它从遥远的记忆深处走来，越过了今朝，一直在走向前。
坚定的远行
一个人的青春和生命都有限，而灵魂却可以飞升和永恒，所以人要珍惜自己，并勇敢地走向前。
读柏青《远行的情调》，进入人的远行的思索。
从文看来，远行是一个实虚相生的概念，也是一个内外兼备的概念。从内指人的心灵和思想的远行，从外指人的脚步和文化的远行。这两种远行，都应较好地体现于一个具体的人的身上。
作者站在中国文学的高地，抚今瞻昔，纵观中外，不仅从人的脚步行走，异域情调等物质角度，也从人的内心角度，重点咏叹和典型例举了各类文化精英们的灵魂是如何远走高飞，在自己生命旅程中是如何的坚定探求。这些勇士们的脚迹，无不向世人表明，人的生命有限，但思想无垠，灵魂可以高升，心境可以博大，精神可以永恒。这样的探求，这样的远行，可以贯通和穿越于整个人类历史的长河，也可以彪柄于时代的春秋。
文章氤氲着一种温厚的气息。咏叹式、抒情诗味浓郁。全文分节抒发远行的意义目的，远行的内境外形，远行的方式、路径和类型，重点落在了人的思想灵魂及文化品格的远行，具有荡人心魄的力量。是啊，中国文学太需要远行了。也许它曾经远行过，如今更需要远行。中国文学还没人远行到得诺奖，这令国人多少有些恐慌。虽它不是检验作品好坏的惟一标准，萨特就拒绝过－－他只看读者的脸色，不看官方的褒贬，但我们绝不可吃不上葡萄就说葡萄酸吧。诺奖作品毕竟是世界文学公认的明珠，也是人类思想艺术远行的杰作。这值得所有的国人去思索。毫无疑问地说，人类心灵的深入，思想的探进，人性的解剖，艺术的求新，诺奖作品何尝不是一种有力的标识？这些，都是我国文学艺术远行的任务和范畴。尽管这其中充满了艰难和沉重，但也毕竟是神圣而豪迈的，也不是完全没有行进的通途的，前提是只要我们勇敢地探索，坚定地远行。
读罢文章，我悟出行文时我们至少应注意几点，一是要多思而谨行。要勤思，我们的脑子就是要翻腾，然后再过滤掉杂陈，沉淀出精华，才能凝思和定格。当然谨言慎行不意味封闭和自束，不意味不解放思想，相反更要广纳百家，博采众长，然后取我所用，自成一体，成就自己人文合一的高格。二是立意要高远，视角要独特。这建立于视点远，胸襟大，材料实，还有人的认知高。一般大家都绕不开自己打转转，写小里有没有作为？我想也有，就是要突破，要突围，从“我－我们”（红孩语），把我与人类的命运想缔结，相关联，相思考，身在五行，但要跳出五行，方能有成，成中国之大作，仰望世界文学之山巅。三是慢工出细活。这需要一个人的沉静和定力。散文这东西，急不得。文体性质决定了。如质地不错后，需打磨（与随意的灵性不矛盾），也指重新打烂，重塑。我们就是要学习作者这种写文章以“以一当十”的精神！
读完两位老师的作品。一个在回首，一个在前望。正好延伸了我近段阅思的视线。我想人生是一条无尽的长河，我们可作的事并不少。往前看，可以延伸我们生命无形的极限，拓展我们有形生命的空间。往回数，可以挖掘我们生命的源头，丰厚我们生命的根基。朝此方向的努力，我们生命的能量和意义必将被放大了。我可以这样说，从遥远的父亲的牛车上，我们一路开来，辨明前进的方向后，我们正快马加鞭，奔向我们无垠生命长河的远方！（2011,3，29中午老宅）
附房子《牛车》http://bbs.zhongcai.com/thread-186281-1-2.html
柏青《远行的情调》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a299a00100q0dz.html
[ 本帖最后由 梁星钧 于 2011-4-1 11:06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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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31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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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1-3-31 12: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