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牡丹相映红

贾鸿伟

　　听同事不止一次关于那个乡村种花人的叙说，同时佐以带回的照片，不啻怦然心动，那一朵朵、一簇簇、一片片，都抒写着娇美的诗韵，都描摹着动人的容颜。
　　
　　历经平坦与崎岖，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小村落，摩托车被浓郁的花香凝滞了马达，一片小成规模却集聚着的灿烂便在眼前开放，花簇着花，叶拥着叶，红花绿叶构成一个明朗清丽的意境，依山傍河，似乎有“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的飘然，这光便来自那牡丹花摇曳之处。初夏的丘陵腹地，树木小草都青翠欲滴，而这块牡丹园正似龙之眼睛，致使整个山峦深谷都随牡丹花香飘渺了起来，腾飞了起来。
　　
　　种花人五十开外，脸上纯粹得像牡丹花样的灿然，心地质朴得像绿叶般深情。一支香烟和一杯浓茶招待得我们满心感动、频频致谢。说起花，老人侃侃而谈，像诉说着生活的沧桑与富足，像讨论着文明的变迁与进步，满心满脑都牵挂着深深的情思。随后我们去看牡丹园，老人亲切而且温柔，像关怀着他至亲至爱的儿女，抚摸怜爱；老人步履蹒跚而且稳健，像一位久战沙场的将军在点数着部下并发号施令，颐指气使。那些牡丹花都轻轻的摇动，挥手致意。
　　
　　显然老人并不富有，简陋的土木结构的房子藉以遮风挡雨，如此的窘迫与拮据，老人养花并不是为赚钱，也并不是为扬名，岁月的沟壑在他的脸上纵横交错着，在鲜为人知的大山深处老人默默的活着，抱着一种信念与执著，施弄他的花花草草，施弄着他平凡而诗意的生活；同时老人也是富有的，拥有鲜花与绿草，也拥有着芳香与色彩，争奇斗妍的牡丹花映照着老人平平常常的心灵，浸染着老人干干净净的灵魂。
　　
　　该离开了，终于满怀眷恋要离开了。回眸望去，摩托车后卷起的烟尘里老人屹立相送，他的身旁便是自己亲手经营精心呵护的牡丹花园，依然那么喧闹地开放、默默地开放。遥远的唐人李华的那声惆怅与寂寞破空而来：
　　
　　    芳树无人花自落
　　    春山一路鸟空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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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的美丽与老人心灵的美好遥相呼应，行文简洁，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