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彼岸可能就是当下
车轮上的生活,是一种自由的生活。向往着远方的我,总 是这样看待的。
彼岸在何处?
可能,彼岸永远以诱惑存在着,像一个梦。如果单纯想象
彼岸是一处风景,倒可能是你不经意中遇见的某一处; 可是彼岸,永远,不是唯一的存在,它在想象中变动不居。
也可能,彼岸是不存在的。彼岸如果存在,那么我们在此
处一刻也呆不住吧。为什么我们一直呆在家里(家只是此处而非彼岸吧?),并且认为在家千日好呢。
还有一种可能,彼岸在某个意义上讲,就是当下,就是此
处。当我在游历中停下来时,这一个词浮现出来:彼岸。
我又一次来到这里,仿佛它就是我的彼岸,我的情感与思维,不时与之重合,与一个祠堂,一座楼,一个古人,一群今人,一些茶杯,一些表情,一个情节,叠现叠加。记忆犹新,彼岸犹在:一个城市和一个名字,就是此刻我在八月这个黎明时分的彼岸。
彼岸就在眼前。眼前一席青草地,便是我富足的心灵的彼岸。我一时呆立在这隔着落地玻璃窗的色彩面前,类似望梅止渴的自欺。有这样的自欺也就够了,我的心与那一片色彩无比接近。仿佛它也能够契合我的灵魂:孤绝地生长在这城市的高空,给予我大自然的怀抱,使我不能不为人类心灵的细腻和伟大所撼动。
2、彼岸是一件伟大的徒劳
自孩子诞生,女人就被卷入了家庭这一巨大的机体,成为一颗不停地磨砺着的螺丝钉——这是我们年青时的一个彼岸:成为社会一员的荣幸,加之以无限的抱负和雄心。
家庭是我这样渴望双丰收的女人另一个彼岸,也是女人最看重的彼岸。竟然在远离自家之地,铺排了一个清晰的晨梦。我在浑身疼痛中醒来,并且痛苦地意识到:家庭是女人辉煌与绝望的彼岸。
一夜梦足,饱受折磨。梦见儿子,调皮张狂,对老师,对
妈妈,不以为然,有一种我所未曾见过的自负劲头。我自然不希望他嗜读成书呆子,也绝不希望他贪玩得超出我的掌控。我平日对他所有的担心,都在梦里再现,形成一种想象的重压。我醒来时摸到眼角有泪。
眼泪不能纾解我内心的郁积。想入非非比主题鲜明的梦境
更令人紧张。我感觉到生命不能承受的一切:漂泊,寻找,等待,梦想,幻灭——母亲所经历的一切,孩子都要一一经历。母亲的理想不是孩子的彼岸。
我在眼泪中陷入十足的悲哀:女人的一生就是西西弗斯的
一生,孩子就是那个永远无法到达彼岸的石头,永远无法与父母的齿轮啮合。
说出这一句之后,我陷入了更深沉的悲哀。孩子在我的想象里,已经变成了又一个西西弗斯,一模一样的苦行者。暂且让他享受此岸的一份自由与张狂吧,不要那么早地扼制孩子的天性。
3、你将抵达自我的彼岸
彼岸是山重水复之后,柳暗花明之境;
彼岸是红尘纷扰之中,一书一茶一席清凉之地;
彼岸是千万里相思的执著之外,风雨震颤的相遇;
彼岸是沧海桑田的断崖之前,脉脉无语的情冢;
彼岸是人的意志之花朵,它不是等待戈多的无聊之累;
彼岸是在清醒而勇敢的生命里,揭示人生意义的过程;
彼岸就在追寻之中:行止之间,有彼岸的光芒照耀。
(201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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