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缘

碣石清风

　　　　　　　　　　　　文/碣石清风

　　　　　　　　　　　　　　一


　　罗大嘴终于挺不住了，躺炕上了，不能挣工分了。


　　女儿春桃只得从公社中学退学回生产队上班，每天只能挣七分工。


　　春桃从小没娘，罗大嘴屎一把尿一把地把她拉扯大，不料想这孩子竟出落得水葱似的水灵，清瘦细高的身材，眉眼俊俏，一笑两酒窝，很招人喜欢。


　　繁重的农活，贫寒的家境，病魔缠身的父亲，把春桃拖垮了，本就清瘦细高的她就显得很单薄了，一阵风能吹倒似的。


　　大嘴的富农帽子虽然摘了，他的病却重了，奄奄一息了。春桃搓手干着急，要吃没吃，要药没药，趴在她爹身旁哭。


　　东头杨大婶来看他爹，从怀里掏出几个鸡蛋，俯身对大嘴说：“你可挺住呀，不能撒手走呀！”眼泪嘀嘀嗒嗒滴落在大嘴的脸上，大嘴的眼睛慢慢地睁开，浑浊的泪水滴落下来。“谢谢妹子来看我。”说罢，眼泪滴落巴拉的顺着眼角往下滚落，自己躺下后没有人来看，他知道不划清界限这是要冒风险的，他对杨大婶说：“以后不要来了，我若真走了，你就照看照看春桃吧……”


　　杨大婶揩干大嘴的泪水，“快不要说傻话，离那一步远着哩”自己的泪水也控制不住地流。


　　此时，外面好像有脚步声，大嘴挥手让女儿去看。春桃出去一会回来了，说：“没人。”


　　杨大婶急急的嘱咐了句：“把鸡蛋蒸成蛋糕喂你爹吃，有事就找我啊。”匆匆地走了。

　　　　　　　　　　　　　二



　　杨大婶心里一直惦念着罗大嘴，好转了还是严重了？自家的门前雪还没扫尽呢，顾不了大嘴家的瓦上霜了。有几家地富敢张扬的，哪家不是夹着尾巴做人？谁也不愿意招惹是非呀。罗大嘴曾救过她，那还是姑娘时候的事情了，自家的羊跑失，她追寻途中遇狼，狼虎视眈眈跃起向她扑去，罗大嘴赶到，抡起扁担照狼腿扫去，狼哀嚎着倒地不能动。姑娘得救。救命之恩终生难忘……


　　大嘴落难了，自己不能不管不顾啊。她在门前观望着，东西大街静静地，连个人影都没有，一群狗穿过来穿过去在追逐戏耍，有时还滚一起。狗咬狗一嘴毛。鸡飞鸭子叫，杨大婶几次走出来又缩回去，她怕遇见人，说不清道不白的，最后一咬牙就走出家门，上了街拐进胡同直奔大嘴家，突然发现护青员二愣头在胡同一角闪过，杨大婶站住脚迟疑了一下，不见二愣头闪回来，杨大婶缩身钻进大嘴家，大嘴蜡黄的脸上有了血色，正在吃玉米面野菜疙瘩汤，面少菜多，吃得很香。


　　大嘴停下不吃，先开口说：“妹子来了？碰到人没有？”


　　二愣在胡同口一闪，不知看到没看到我，不管了。


　　大嘴自言自语说了句；二楞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春桃都囊了句：串个门也犯法咋的？


　　还是小心点好。


　　杨大婶不再说话，默默地从怀里掏出几个鸡蛋递给春桃。


　　春桃很激动，说：”大婶多亏你上次拿的那几个鸡蛋，我爹吃了就精神了，有了食欲，起死回生了。连野菜汤都吃得很香了，大婶你救了我爹呀。”

　　　　　　　　　　　　　三



　　真让大嘴说中了，二楞真不是省油的灯。晚上，大队高音喇叭就把杨大婶叫到大队部审讯，你去罗大嘴家搞什么串联，你们密谋什么了？三堂会审，险些把杨大婶折腾得尿裤子。


　　杨大婶后半夜才放回来，惊魂未定，不能入睡，瞪眼到天亮。反复说着一句话：什么世道啊？


　　老杨也不问，杨大婶也不说，一家都在闷葫芦里，没人想明白为什么叫去大队部，他们明白，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没有为什么。


　　这之后，杨大婶再也不敢去探望罗大嘴了，连想都不敢想了。那些日子里，她总觉得心里不干净，心神不定，她总是从屋里走到院里，再从院里走到大门外，一阵东张西望，犹犹豫豫迷迷瞪瞪，叹口气就又从大门外走回院里，再从院里走回屋，再走出去再走回来，一天不知往返多少次，她一天比一天的瘦了，这样下去，自己还不走到罗大嘴的前面呀？她曾这样想过。


　　罗大嘴奇迹般地好起来，慢慢地能行动了，走里走外有精神了。


　　杨大婶被大队部叫去，罗大嘴当然知道他们要问什么，他提心吊胆地为杨大婶担心，觉得人家为了自己才受的屈，心里很不好受，他想知道结果，又不希望杨大婶来，他很想让春桃去问问，他觉得又不妥，那样会害了杨家的。罗大嘴嘴大却料事如神。谨慎了一辈子，好容易摘了帽子，其实，摘不摘帽子对他来说都一样，他从来都是夹着尾巴做人。


　　大嘴病好转，春桃就出工了，不出工吃什么呀？


　　日子艰难，陈粮吃没了，新粮还没下来，罗家三天两头断烟火，春桃每天都挖些野菜吃，好在野菜是吃不完的，也能吃个几分饱。


　　可是，近日春桃心里不安定起来了，他总觉得有个影子跟着她，夜里，门外还时常有脚步声。春桃把担心告诉了她爹，大嘴说，别怕，加小心就是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几天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这天下小雨，春桃冒雨出去，他在西河沿挖野芹菜，一条青花蛇从他脚下哧溜爬走了，她吓得心都快蹦出来了，扔下菜筐就跑，慌不择路，不知怎么就碰上护青员二楞，二楞笑嘻嘻地站在他面前，满脸的不怀好意。春桃心里一阵发毛，奇怪的是，菜筐怎么会在二愣手上？


　　“你扔在那里，我给你捡回来了。”说着把筐递给春桃。


　　春桃一惊，这么说他一直跟着自己来的？春桃就突然联想到那个影子，那个一直跟随自己的影子和夜里的脚步声，莫非说也是他？对，对对，一定是他！


　　当春桃偷看了自己的菜筐里有两穗青玉米时，一愣，他要栽赃？就问，怎么回事？


　　二楞依然笑嘻嘻的，“我放的，你爹病着，一直吃野菜也不是事呀，拿回去吃个新鲜吧。”


　　春桃心想，他又耍什么阴谋诡计？他把两穗青玉米扔了出去，“我不要！”


　　二楞依然笑嘻嘻地俯身捡起来，重新放进菜筐里，还用野芹菜盖了盖，“拿回去吧，就说我送的。”


　　你那么好心？鬼才信呢！她把菜筐里的青玉米又扔在二楞的脚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楞骂了句，一赌气把青玉米扔进河里，顺水流走了。


　　　　　　　　　　　　　　四




　　春桃警惕性高了，发现二楞没有跟着，放了心，她绕道直奔杨大婶家，正赶上杨大婶在门前张望，杨大婶迎向前，春桃扑过去，就像多年未见面的母女重逢一样亲热，杨大婶端详着春桃，春桃眼巴巴地看着杨大婶，她看看四外无人就说了二楞的事。


　　杨大婶安慰说：“别怕，我让你哥哥大雅暗里保护着你。”大雅是杨大婶的大儿子，比春桃大两岁，长得人高马大，初中毕业就帮家里挣工分了，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


　　杨大婶又问了问春桃爹的情况，说了句，“我不定哪天再去看看他。”听有人说话，她拍了下春桃的肩头，“来人了，快回去吧！”


　　春桃蹲下身子假装系鞋带转着脑袋四外瞅了瞅，站起来朝没人的方向晃着胳膊走去。她怕的就是二楞跟踪。


　　罗大嘴听了女儿春桃的讲诉后，一阵思索，告诫春桃说。今后一个人别出去，二楞那样的赖子要与他巧周旋，不能硬碰硬，咱得罪不起呀。


　　春桃愣愣地望着她爹，困惑地摇头，他是天王老子？怕他做什么？不就是一个赖子吗？春桃有些不以为然。心里涌起一阵厌恶和愤怒。


　　大队的高音喇叭响起来，广播一项通知：社员们请注意，社员们请注意，明天早八点公社革委会召开批斗大会，请广大社员们准时参加……


　　罗大嘴很紧张，不知又批斗谁？又要有人跪板凳了。他对女儿说：“给我请假吧，那场面我看着心惊肉跳。”


　　你去吧，怕什么呀？你都摘帽了。


　　傻孩子，摘帽不摘帽对咱有区别吗？


　　墙外好像有脚步声，父女哑口不再说话。


　　父女一夜都警觉着，一声都不敢吭，大气不敢出。


　　次日，春桃找治保主任为爹爹请了假，她随着大队伍走，她发现二楞的眼睛一直追着他，春桃就一直低着头走，有时也抬起头圆睁眼睛怒向二愣，二楞就贼似的转身看别处，春桃就得意地在心里笑，觉得他没什么可怕的，爹没道理怕他呀！


　　批斗大会场面很大，台子老高哦。台上两侧各站着一溜人，弯着腰低着头，由戴红袖章持枪的民兵看押，戒备森严。


　　批斗开始了，拉上来拉下去。一句句批判，一声声控诉，义正词严，铿锵有力，不时还响起一阵震天动地的口号声。


　　被批斗者大多是地富反坏分子及其子女，他们的罪恶无非就是想颠覆无产阶级政权，大会的目的就是把他们批倒斗臭，永世不得翻身。


　　春桃看着台上的弯腰低头者们，她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都罪该万死？她突然觉得爹爹很可怜，以前爹爹也曾被拉上台过，也曾被说过妄想翻天，这样的人有那大能力？太夸张了吧！


　　散会回来的路上，春桃不停地想啊想啊，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折腾他们，有一点她是想明白了，那就是她真正明白了爹爹为什么谨言慎行……


　　二楞哪里去了，不见他追随的目光，她发现了大雅在她身后跟随着，心里空前踏实了，有了安全感。

　　　　　　　　　　　　　　五




　　杨大婶劝春桃养头猪，到年底好有个零花钱。大雅就帮春桃从集上买回来一头仔猪。


　　春桃这回没闲空了，天天出工前收工后就要打草喂猪。


　　开始，春桃只去西河沿割猪草，那里是自己常去挖野芹菜的地方，开阔敞亮，虽然曾遇见一条青花蛇碰见过二楞，这次去已没了以前的草青青的光景，那大片草被羊啃牛践踏后没有几把草可割了。


　　大雅对她说，到青纱帐里去割呀，草肥鲜嫩。


　　春桃有些疑惑，那里怪森人的……


　　不怕，我陪你。你千万别自己去。


　　去过几次青纱帐里割草，春桃胆子大了，有时就自己独去，几下就割满草筐。


　　猪长势很快，吃的越来越多，一筐草扔进猪舍时间不大就吃光了。


　　这天中午，春桃第二次重返青纱帐中割草，青纱帐里静静地，连个人影都没有，春桃钻进去直觉得森得慌，一阵恐惧，她蹲下想快速割完就走。割了几把草，听到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动，她站起来，声音又没了，她想一定是风声，又蹲下了，割了几把草，“哗啦哗啦”的声音又响起来，她的头发梢就有些立起来，心跳加剧，听老人讲这里有过狼，他站起来紧握手中镰刀四望，动静又没了，他没有马上蹲下，原地站立着观望，她翘脚引颈转圈细瞧，没有什么发现，心就慢慢地平静下来，自言自语说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她就重新蹲下，一把一把的割草，越割越心盛，憧憬着猪肥了卖钱了的远景规划，突然有人把他摁倒在地，她的脸朝地，看不见来人是谁，就一个急翻身，啊，是二楞，就喊，你要做什么？


　　二楞不说话，淫笑着伸手撕她的上衣，春桃挥起镰刀就要砍，让二楞伸手夺过扔出去，春桃没命地与他撕捋起来，一边还高声呼叫“救命！”


　　二楞淫笑着说话了，喊没有用，谁也救不了你，从了我，你以后就不会受气了。他喘息着。


　　春桃趁势一脚把他蹬开，爬起来就跑，二楞起身就追，很快就把春桃抓住了，春桃已无力挣扎，喊救命的声音都微弱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雅赶到了，大声喝道：住手！


　　二楞一看来者是大雅，一声冷笑，你少管闲事。放开春桃，奔向大雅，“快走开！”威胁着挥镰朝大雅砍去。


　　大雅头一低，躲过镰刀，反手就夺过镰刀握在手里，二楞穷凶极恶的一拳照大雅的鼻梁骨打去，立时满脸是血，二楞又用力夺镰刀，大雅一摸自己的脸，满手血，大怒，挥镰就朝二楞胳膊打去，二楞当时倒地，疼得在地上哀嚎着打滚。


　　二楞小臂骨骨折住进了医院。


　　大雅闯了祸。两级革委会根据批斗会前后他们一家的表现，认为是打击报复贫下中农，最后被定为现行反革命罪，判刑十五年。


　　入狱前，罗大嘴对杨大婶说，春桃是你家媳妇了，大雅出来他们就结婚。


　　杨大婶高兴不起来，落泪说，十五年呀，怎么过呀，那不耽误了春桃吗？不行！


　　怎么不行？大雅为春桃入狱，春桃就应该等他，就这么定了。


　　杨大婶不再反对，剜心扎肝般痛苦中的心里有了一丝欣慰。

　　　　　　　　　　　　　六




　　全县人都传着两个地富子弟打击报复贫下中农的反革命事件，却没人知道护青员二愣强暴春桃未遂真相，当时这样定罪理所当然，谁会替他们仗义执言呢？


　　二楞出院后，依然想找茬整治杨家，二雅三雅放出狠话，再欺负我们，要你的命！


　　这之后，二楞还真就老实了，躲着二雅三雅走。


　　春桃也不再担心二楞了。但是她心里老纠结着，总觉得对不住大雅，这狱蹲得冤不冤？想到这里她就哭，大嘴开导她，难过没有用，大雅一家对咱有恩，咱就得知恩图报，有恩报恩，别忘了……


　　春桃就对爹爹说：不会忘的，这辈子报不了还有来世呢！


　　大嘴就说，今生就是今生，讲什么来世？你要等大雅，他出来你们就结婚。你活着是他家的人，死了是他家的鬼。不能有二心。


　　春桃记住了爹爹的话，有时间就往杨家跑，忙里忙外，尽一个媳妇应尽的义务。


　　春桃也几次去探视大雅，大雅每次都对她说，你不要来看我，找个对你好的人家嫁了吧，不要等我，我不想耽误你。


　　大雅这样说，春桃就哭。


　　二雅三雅也到了谈婚论娶年龄，有好心人就出主意说，春桃嫁给老二或者老三不更合适吗，等什么老大？


　　杨大婶动了心，想早抱孙子，就偷着去找罗大嘴商量。


　　大嘴没什么意见，怎么说两家也是亲家，最后还是对杨大婶说，听听春桃的意见吧？


　　杨大婶觉得也对，说说吧，我听你信儿。


　　但大嘴跟女儿一商量，春桃就炸了，不同意，他说，当时咋说就咋办，不能变，我等他出来。


　　杨大婶再来时，听了大嘴话，脸就变颜变色了，什么也没说，心事重重地低着头走了。


　　罗大嘴觉得对不住杨家，闷闷不乐，自己做不了女儿的主呀，不免长吁短叹，春桃知道底细后就去了杨家。


　　杨大婶对春桃说，我着急想抱孙子不假，但更怕耽误了你，我是为你着想呀！


　　春桃说，咱们都应该为大雅哥着想才对……

　　　　　　　　　　　　七



　　锣鼓声中，人们奔走相告，“好日子来了！”


　　春风沐浴，罗大嘴精神了，责任田由他自己经营。春桃下海经商。　　单闯独拼，很快就打下自己的一片天地，资金一雄厚她就筹建了一座粉丝厂。二雅三雅都在她的厂子里上班，他们很快就当了车间主任。春桃先后又为他两介绍了对象，又亲手为他们操办了婚事。


　　杨家乐得合不上嘴，变化太大了。再不用低三下四地活着了。


　　罗大嘴的嘴更大了。春桃真争气，成了名人，当上了政协委员，还坐上了自己的小轿车。


　　在一片赞叹声中，一股冷风吹起来了：大雅没戏了，春桃怎么能等他呢？一个劳改犯娶一个企业家，做梦吧。


　　风言风语很快就传到了杨家。杨家地震了，不信也信，半信半疑。又不好意思去问春桃。


　　那些日子里，为春桃介绍对象的确实不少，有军人，有干部，有研究生……一天县长还亲自把自己的小舅子带来让春桃看。都被春桃拒绝了，有的人劝他，把大雅的亲事退了吧，你别耽误了自己呀，花开花落几日红啊？


　　春桃听了很扎心，大雅对我家有恩，受牢狱之灾，我怎么能变心呢？我许配给大雅，那是缘分，今生的缘分，爹爹说得对，缘分就在今生没有来世，不能说来世再报恩，今生就是今生没有来世。春桃铁了心，一心一意等大雅。


　　县里招商引资，韩国来人同春桃洽谈合资事宜，一下投资十五万美元。


　　同时，县法院甄别冤假错案，为大雅平了反。


　　春桃同爹爹商量，同杨家商量，大雅出狱那天就举行结婚典礼，并把与韩国合资办厂的厂牌的揭牌仪式放在当天。


　　这天，太阳格外明媚，春风和煦。双喜临门日，锣鼓敲起来，唢呐吹起来，红旗飘扬，礼炮齐鸣。县长揭牌，书记主持婚礼。乡亲们来贺礼，人山人海。


　　春桃大雅相抱喜极而泣。



２０１１,９,１（５６８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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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碣石清风 于 2011-9-1 18:54 编辑 ]

曹国魂

近日身体不适，在打点滴，有空再来欣赏！

青衫子

坚守坚持，人性本真。

木门长子

患难真情，莫相忘啊！

碣石清风

原帖由 曹国魂 于 2011-9-1 19:31 发表
近日身体不适，在打点滴，有空再来欣赏！

谢谢国魂来读，祝国魂康复:handshake :handshake

艾熠文

真情难得啊

碣石清风

原帖由 青衫子 于 2011-9-2 07:55 发表
坚守坚持，人性本真。

谢谢青衫子阅评 问好

碣石清风

原帖由 木门长子 于 2011-9-2 09:33 发表
患难真情，莫相忘啊！

赞同。谢谢木门来读。谢谢留言 问好

若水

一段难忘的岁月，一段纯真的感情，一些淳朴的人儿，读来惬意非常。

碣石清风

原帖由 艾熠文 于 2011-9-2 11:18 发表
真情难得啊

谢谢熠文阅评 问好

玫小寒

先留个脚印，一会儿细读。

六月清荷

如果盼来世，那今生什么都可以放下了，喜欢春桃的纯情、感恩、执着。学习了，问好！

碣石清风

原帖由 若水 于 2011-9-2 15:01 发表
一段难忘的岁月，一段纯真的感情，一些淳朴的人儿，读来惬意非常。

谢谢若水来读，谢谢诗一样点评，精彩，谢谢啊 问好并祝福

罗忠继

好感人的小说，为春桃和大雅祝福，真情永恒！

荦春

生动悲戚的爱情故事！学习了！

[ 本帖最后由 荦春 于 2011-9-3 07:44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