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

清荷诗语

生命是自己的，红尘中，只能路过一次。

                       ——题记

『一

    初二，刚刚开学，老师便领进来了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便是柳如眉了。真的是名如其人，一米七零左右的个头，身材窈窕而又匀称，浓密的眉毛下，白皙而又红润的脸蛋，一双大眼睛足可以勾去人的魂魄，微微上仰的樱桃小嘴，未开口，便是先带了三分笑。柳如眉是一个惊艳的女孩子，她的进来，引起了我们班男生的一片“嘘”声。老师指了指我旁边的位置对柳如眉说：“和夏雨洛坐一起吧，她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对你学习上会有帮助的。”

    与柳如眉我们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二个女孩子，我安静不爱说话，喜欢学习，喜欢把老师交的每一项任务，都认真完成。而柳如眉却是活泼开朗，爱唱、爱笑、爱跳。我的性格中有柔弱的一面，而她的性格中却是多了要强与任性。或许正是应了性格互补的原因吧，我却与柳如眉成了好朋友。

    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的男孩子多了起来，总是有话无话的找我聊天问课堂上的问题，等熟悉了以后，却是有事要求我做的，那就是把他们写给柳如眉的情书，让我转交给柳如眉。

    从初二与柳如眉认识，到高二，我成了她情书的信使。一直以为，我在柳如眉的面前，是永远的灰姑娘，只能用自己的平凡来承托她的娇娆与妩媚。

    直到高三的时候，陶子的出现。

      陶子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柳如眉是文艺委员，我是学习委员。我们三人的成绩，总是在班里攀比着上升。

    陶子第一次去我家，是柳如眉拉去的。我生日，十八岁生日。

    妈妈便邀请了柳如眉一起到我家里来吃饭，本来低调的我，是没有打算过生日的，可妈妈说，如此重要的成人礼，怎么可以不举行，那怕是简单一点，也要请来你最好的朋友，见证你的成长过程。

    妈妈在那天教会了我做她最拿手的好菜：桂花糯米藕。

    我知道这道菜里包含着妈妈所有的爱心的，她每年只做一次，那就是他与爸爸的结婚纪念日。也正是她的这道菜，让爸爸死心塌地的爱了妈妈一辈子，每当看到父母恩爱甜蜜的样子，我总是从内心幸福着。妈妈每当做这道菜的时候，总是满脸的幸福，她说，我与爸爸，是她世界的全部，是她生活的天空与大地，她生活在广阔的天空与大地之间，是世上最幸福的小女人。

    今天，我在的成人礼上，妈妈把做这道菜的工序一步步的教会了我，妈妈说：“这是一道爱心菜，也是工夫菜，只有用心做了，才能做出这道菜真正的味道。妈妈希望我的洛儿在以后的人生路上，如这被糯米塞满的藕心一样，通透甜蜜。”

    第二天放夜自习的时候，陶子叫住了我，然后把一封信放进了我的手中，说：“夏雨洛，收下吧。”然后转身便潇洒的走开了，他的身影，在夜色的灯光下闪着光，帅气而又诱惑人心。低头再看信封的封面上，醒醒目目的写着四个大字：夏雨洛（收）

    这是一个美好的秋天，到处飘荡着桂花那浓郁的清香，只要深深呼吸一下，便会内心清爽，香气怡人。我的初恋就在这样的季节里开始了，虽然来的晚些，却是让我感觉幸福无比。

    每天吃过晚饭，在没有上夜自习之前那一小段休闲的时光里，陶子会约了我到学校的后面梧桐林里散步聊天，陶子作诗非常棒，他会在与我四目相对时，把一首首情诗随口作出送给我，我便会用心记下，然后整理到我的私密日志里。大片大片的梧桐叶随着秋风秋雨飘落，更是为这美丽的季节增加了别致的韵味。一切都让人美好到触手可及。

『二

    柳如眉对我说：“小洛，我喜欢上咱们班一个男孩子，并且是深深喜欢，你说什么办？”我便笑了：“一直都是男孩子围着你转，你一直就是我们学校最高傲美丽的公主，不知道是谁俘获了我们公主的心。”柳如眉答：“陶子，我喜欢他的诗，喜欢他的人，喜欢他身体里散发出的那种味道。”

    我的笑容便凝固在了空气之中。

    柳如眉让我做信使，把她写给陶子的信交给陶子。我想拒绝，可是看到柳如眉期盼的眼神的时候，我却无法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陶子接住了我交给他的信，满脸的生气与愤怒：“小洛，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你难道一天都没有爱过我，你竟然不敢在自己最好的朋友面前说：你爱我？”

    陶子的话把我逼上了绝路，其实，年少懵懂的心里，虽然感觉爱情比天大，但我无法把自己的感情处理好，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样对柳如眉来诉说我对陶子的爱。

    就这样与初恋失之交臂，我看了陶子眼里的幽怨与不解。

    仿佛昨天，陶子还在对我说：“小洛，等我们高考的时候考同一所学校，等毕业一参加工作，我便要娶了你，要你为我做一辈子的：桂花糯米藕。”而今天，与陶子同行的人却换成了柳如眉。我看到陶子面对柳如眉的笑，温暖而又暧昧。

    空中细细密密的飘落着冬天的第一场小雪，我把泪水滴到了落在手心的那朵雪花的上面，雪花便瞬间融化了。如我刚刚开始的爱情。

    后来，当我们大学毕业的时候，与柳如眉进了同一家公司，我在财务科任出纳，柳如眉已经是公司的业务部经理了。本以为柳如眉与陶子一定爱的非常幸福。才知道，他们在大一便分手了。

    柳如眉说：“陶子爱的永远是你——夏雨洛，我无法走进他的心里，所以便分开了。”

    我淡然的笑了。经年了，陶子已经成为我的一个梦，无论是美好还是忧伤，连同他的那些诗，都只是留在记忆中翻转罢了。

『三

       我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而柳如眉却说：“她不想浪费青春时光的每一分每一秒，我要让这有限的青春轰轰烈烈、繁华而又幸福的度过。”每天早上七点，我准时起床上班的时候，正是柳如眉睡觉正香的时候，每天晚上十点，我准时睡觉的时候，柳如眉此时不知道在哪个夜总会、酒店、歌舞厅陪客户或者朋友唱的正欢，跳的正火的时候。

    不知道是第几次在电梯里与这个大男孩相遇了，他有着英俊的五官，高大而又挺拔的身躯，面部表情总是如此的淡定而又坦然。即使不说话，也总会给人一种亲切而又安全的感觉。每天，相视一笑，总是让内心温暖。

    从来没有说过话，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彼此内心那份牵挂与好感，是与生俱来的。

    中秋节从家里回到与柳如眉合租的公寓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刚刚把包丢到沙发上，手机短信铃声响起，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却是一场神秘的约会：夏雨洛，我在楼顶的天台等你一起赏月。莫念尘。

    心便兴奋与忐忑了起来，一张阳光而又俊郎的容颜在自己的脑海是渐渐清晰。

    好美的天台，与无限的苍穹距离的好近好近，那颗最亮最矮的星星，就挂在了楼的一角，整个繁华的都市，在我的脚下车水马龙。美丽的紫藤花儿，一路缠绕着水泥架台，直通天堂，空气中弥满着桂花浓郁的清香。

    莫念尘点燃了烟花，那烟花便直通云宵而去，在月亮的中心盛开。我抬头在看烟花的灿烂，而莫念尘把我揽在了怀中。爱情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到来。与甜蜜撞了个满怀。

『四

    与莫念相爱的第二个星期，是我的生日。拉了莫念尘的手，来到了超市，然后选了制作桂花糯米藕的一切材料。

    回到莫念尘的小屋，我深情的拥着莫念尘说：“要给你做一道爱心菜：桂花糯米藕。妈妈正是用这道菜，让爸爸死心塌地的爱了她一辈子，我希望你吃了我做的这道菜以后，也能死心塌地的爱我一辈子。”莫念尘点了一下我的鼻头说：“小傻瓜，即使你不为我做这道菜，我也会死心塌地的深爱你一辈子。”

    用刀在细细的切藕片，莫念尘便从身后抱住我说：“小洛，你就象一朵静静绽放在池塘深处的荷花，清新、优雅、淡然、纯洁的与尘世无染。所以从第一眼看到你，便深爱上了你。”

    窗外飘着细细的秋雨，莫念尘在自己天台的花坛旁边支起了一把大大的太阳伞，然后我们把烛台和做好的饭菜，放到了被那把大伞遮住了的桌子上，二把藤编的座椅，让人感觉舒服而又逍遥。

    轻轻夹起一块桂花糯米藕，放进了莫念尘的口里，他细细咀嚼，品味，然后说：“我吃出味道来了。”我的目光便变的热切起来，直望向莫念尘，他说：“是爱情的甜蜜味道。”笑容便荡在了脸庞，莫念尘望向我的目光便痴了。

    沉醉中，手机铃声响起，是柳如眉的：“小洛，生日快乐，今天我早早回来了，为你庆生。”我答：“在楼上的天台。”

    当兴冲冲的柳如眉登向天台的时候，当我想把她与莫念尘相互介绍的时候，他们口里却同时喊出了：“怎么是你？”我发现柳如眉望向莫念尘的目光是明亮幽怨而又妩媚的，莫念尘望向柳如眉的目光是生硬而又疆直的。

    柳如眉端起了我喝的那杯红酒，把停留在莫念尘身上的目光拉回说：“小洛，祝你生日快乐。”然后用手轻轻捏起一块糯米桂花藕放进了嘴里：“真甜蜜，如你的爱情。”柳如眉在临下楼时说：“小洛，楼下花坛的彼岸花开了，你看到了没有，好红，我许久没有看过如此红艳的花朵了。”

    从柳如眉来，到柳如眉去，我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刚刚内心满满的幸福，被忧伤一点一滴的剥蚀掉了。

    细雨渐渐密集了起来，与莫念尘回到了房子里。

    我指着开在花坛里那一片绯红说：“这种花的名字叫彼岸花，鲜艳的红是如此的夺目。可散发的并不是如书中才子佳人们所描写的那种清香的味道，而是少女血液的味道。每一朵花，都有花语，都有一段悲伤的爱情故事在里面。而彼岸花是少女的血液染成。如果你不爱她，就远离她，如果爱她，就深爱。”

    莫念尘深深的把我拥在了怀中，说：“谁说彼岸花的花叶永生不能相见，你看，那落在满地的叶子，正在用心的呵护着自己的花仙子，叶子归在了根的深处，只有这样才可以更深刻的相爱。”说完，莫念尘便低下头，深深的吻向了我。

    只想就这样让时光定格在天长地久之中。两个挚爱的身体合二为一，紧紧缠绕。

    窗外的雨，清脆而又委婉的击打着世间万物，一切的一切都成为了这调皮雨滴的乐器。

『五

      从内心拒绝着柳如眉对莫念尘的一片挚爱与痴情。

      莫念尘是比柳如眉高一级的大学师哥，那时候的柳如眉正为得不到陶子的爱而苦恼。当莫念尘在大学生辩论会上与她针锋相对，让她心服口服的服输后，柳如眉便对莫念尘说：“师哥，我爱上你了，此生，你将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莫念尘轻笑一下说：“我们性格不同，我不喜欢妖艳而又性格张扬的女孩子。我喜欢安静随和的女孩子。”可莫念尘的直接拒绝并没有让柳如眉死心，她轻轻一笑对莫念尘说：“相信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三年的时光就这样过去，莫念尘没有对柳如眉任何的交待便在她的世界里消失。

      而缘分却就这样巧合到让我与莫念深深相爱，彼此深情。

    当楼下那盛开的彼岸花，只剩下一片残红的时候，莫念尘对我说：“小洛，离开柳如眉吧，你们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她的性格里多了霸占与自私，你的性格里多了忧郁、善良与寡断。”我点头答应。

    柳如眉：“小洛，我此生只爱过二个男人，可这二个男人却总是与你结缘。”我轻笑：“你如午夜的玫瑰一般美丽妖娆，走过你身边的男人早已数不胜数。为什么总是要掠夺我的幸福？”柳如眉：“小洛，你相信缘分与宿命吗？”我答：“或许，与你的相识、相知、相守，便归结于宿命的使然吧。”柳如眉便如我一般轻轻一笑：“小洛，你面对自己的爱情被抢走，总是这样不惊、不哭、不痛苦吗？你的淡然，让我生气。”我轻轻一笑：“莫念尘是我的，他的心在我这里，你无法抢去的。”

    我看到柳如眉的目光里，便燃烧出了一团火焰，让我心悸。柳如眉：“小洛，在你离开我之前，我想最后吃一次你做的：糯米桂花藕。或许，从此，我们便天各一方了。”我点头。虽然我知道，此时无法再找到荷叶。

    莫念尘在卧室帮我收拾，我在厨房做糯米桂花藕，柳如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并且为我们三人每人冲了一杯咖啡。

    切下藕的一头，露出藕孔，我开始细细的向藕的细孔里填入浸好的糯米，要认真而又仔细的填满，塞入的糯米越多越好。蒸煮的水中，桂花与蜂蜜的清香飘荡在整个房间里，如果此时，房间里的人，不是各怀心事，这样的情景，将是如何的幸福呢，因为我本就是做的一道幸福菜。

    我、为我腹中的孩子、为莫念尘、为柳如眉。

    柳如眉喝了许多酒，说了许多话，而我唯一记住的却只有几句：“小洛说的对，单方的面的爱，叫单相思，双方彼此的爱，才叫爱情。”“莫念尘，我在大学暗恋了你三年，可我知道，我看上去是第一眼美女，因为太过妖娆与妩媚，所以人们往往喜欢拿我做情人，却不会真心想娶我做妻子的。你也是，你与世俗的男子根本没有任何的区别，所以从此后，我将把你从我的生命里剔处。”

      柳如眉醉了，当她喝完酒瓶里最后一滴酒的时候，她到茶几前，端起了她冲好的咖啡放进了莫念尘的手中说：“喝下去吧，没有加糖，很苦，如我的心。从此，我们将再不相干。”莫念尘便一口气喝下了那杯早已经凉定了的咖啡。

    我看到柳如眉脸上有轻松和解脱的笑容。当莫念尘躺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的时候。

    与柳如眉走到客厅的阳台，夜色早已沉幕，外面的雪花细细密密的下着，这情景，好熟悉，如我与陶子分手时的场景一样。紧紧拥住柳如眉，把手里那把水果刀轻轻划过了她的脖颈，然后，又划向自己的手腕。

鲜血一滴、二滴、三滴、汇合成了一条涓涓细流，直洒向了那花叶紧紧相拥的彼岸花中。此时，这世间万物是如此的唯美，不是盛世繁华，而是凋谢飘零。




[ 本帖最后由 清荷诗语 于 2011-10-13 15:21 编辑 ]

刘满园

也先提一下，慢慢细读。

蒙正和

好作品，赞一个！

阮镇

不温不火，娓娓道来，
那份牵挂，只有情场中人，才能理解。

曾经沧海

小说不错，支持。

清荷诗语

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11-10-12 16:07 发表
也先提一下，慢慢细读。

清荷给老师上茶了，希望得到老师的点评与欣赏

清荷诗语

原帖由 蒙正和 于 2011-10-12 17:30 发表
好作品，赞一个！

谢谢正和的赞赏

清荷诗语

原帖由 阮镇 于 2011-10-12 17:51 发表
不温不火，娓娓道来，
那份牵挂，只有情场中人，才能理解。

谢谢，真好。

清荷诗语

原帖由 曾经沧海 于 2011-10-12 18:46 发表
小说不错，支持。

清荷给朋友上茶了，得到支持真的非常开心

一颗孤独

很美的文字，拜读。

荦春

好小说！学习了！

清荷诗语

原帖由 一颗孤独 于 2011-10-12 19:34 发表
很美的文字，拜读。

感谢一颗孤独的拜读。

清荷诗语

原帖由 荦春 于 2011-10-12 19:41 发表
好小说！学习了！

清荷给荦春上茶了。

木门长子

一份淡淡的感伤，　一份不能把握的留恋。做女人是幸福，因为有爱；做女人也是不幸的，因为有伤。很委婉的笔触，问好！

暴雨迎风

你的小说很美，文字优美，人物长得美，名字也美，读起来就有让人放不下的感觉。但此篇小说情节有点问题。一是开头出现了一个莫念尘，可那个人却像写的是“我”。而在第三节再次出现的莫念尘却是一个帅小伙子，成了我的恋人，而莫念尘与柳如眉是如何关系让人茫然。再就是结尾太突然，从人物性格发展和故事情节发展来看，它转得太急，不自然，觉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