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

娴情逸致

　　　天过晌午，天台山五指村的二柄正躺在坑上犯困，暖洋洋的太阳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身上。此时，他婆姨毛旦急匆匆地从外边赶回家来，叫嚷着：“二柄，水清她妈死了，明天早上从省城回村里祖坟里下葬呢？”“你说啥？”正犯迷糊的二柄突然清醒，翻身坐了起来。
　　
　　“我刚才在井台上打水，听秀云她妈说的”毛旦又重复了一次。
　　
　　“坏了。”二柄自言自语的说。
　　
　　“啥坏了？”毛旦诧异地问。
　　
　　“噢，没啥。你做你的事去吧，我再躺躺。”二柄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毛旦端了一大盆脏衣服出了堂屋洗去了，二柄此时躺在坑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刚才惬意的睡意一扫而光。翻来覆去的，二柄感觉浑身像沸水在滚，烧的难受。于是他起身，提了件外套，出屋外边对毛旦说：“我到后山走走。”毛旦说：“好好的咋到后山去啊？”二柄头也不回的走了。
　　
　　沿着村里蜿蜒的石头路，二柄径直到了后山。秋天午后的山上静地出奇，只有山雀在繁茂的山渣树上鸣叫。二柄找了棵树杆较粗的树斜靠着坐了下来，感觉树下有点阴冷，把手里的衣服披在身上。
　　
　　靠坐在树上，二柄的心稍有些安分，但还是心乱如麻，上个月在省城远方亲戚水清妈家看护她妈的经历又像过电影的在脑海里闪现。
　　
　　水清的妈家在省城，水清她爸已去逝多年，她妈近几年也得了中风病，行走不便。三个月前，她妈不小心在家摔了一跤，就昏迷不醒。送到医院抢救了二十多天，也不见苏醒，只是靠輸液维持生命体征。最后，医院下了病危通知，让水清把她妈接回家里，做最后的准备。
　　
　　水清姊妹三个，都成家立业，全上着班还侍弄着孩子。她妈在医院里住了二个来月，她们轮流请假照看，已是疲惫不堪。那时候家政还没兴起，找保姆还是靠人托人，或是去老家农村里寻找。最后，三姐妹商议，看能否在老家找个小丫头帮忙照看老妈。
　　
　　水清的父亲和二柄的父亲是叔伯兄弟，水清的父亲早年从天台山五指村走出来参加了革命，解放后，在省城当了大官，是某厅的厅长，二柄的父亲则在村里当了村长。两家早年多有来往，后来水清父亲去逝后，少了走动。
　　
　　水清回到五指村寻找合适的女孩子照看老妈，本来是看上了二柄的大姑娘小鹃的，但小鹃在外边打工，不愿意照看病人。而毛旦做事毛手毛脚的，还得照顾和给正上学的儿子做饭，也不能来。一时形急，水清看二柄在家也没事，便让二柄先来省城帮忙照看几天，等水清再找着合适的人换回二柄。
　　
　　二柄拿了两件换洗的衣服，便来到了水清的妈家。二柄一共来过省城二次，上次是送小鹃去省城火柴厂打工，这次是来水清妈家。来了水清妈家，二柄看哪都新鲜。水清妈家住得高楼，二柄在村里几十年也看不到。水清妈家住的整洁干静的小区，绿村成荫，阳灰石子的甬道，让二柄走着上面，感觉像走在电影的镜头里，有玄晕般的感觉。
　　
　　水清妈家住得很宽敞，四室一厅，有电话，大彩电和冰箱，二柄有自己单独居住的房间。水清妈已昏迷多日，不能进食，二柄只需每天把鸡蛋搞碎，和牛奶搅匀，注射到水清妈安插的胃管里即可。至于给水清妈擦洗、翻身之事，则由水清她们三姐妹下班或是休息天抽空来做。
　　
　　这天，是水清的妹妹老二水秀的休息日，她早早地就来到了妈家，一进门，看到二柄正站在阳台上看窗外的邻居家小保姆浇花，还不时在里边挑逗那个小保姆一句。水秀便有些反感，心想，都快40的人，还不正经。水秀哪知，撩猫逗狗，打情骂俏，在缺少文化娱乐的乡下农村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二柄自然也粘有这样的坏习气，在家乡，还和同村的某寡妇有过一腿。
　　
　　晚上，水秀家正好停电，水秀把老公和女儿打发到婆婆家，自己决定晚上陪母亲睡一晚。虽然母亲昏迷多日，但水秀感觉当她坐在母亲身边时，母亲的面容似乎比之前便舒展了许多。水秀打来热水，帮母亲从头到脚擦洗了一遍。
　　
　　水秀给母亲擦洗的时候，二柄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电影频道里正播放一部外国电影，里边男女主人公搂抱、接吻的镜头让二柄浑身有些燥热。今年刚到40岁的二柄，还算处在男性壮年时期，对性事的要求也算是旺盛。在五指村家里的时候，二柄想什么时候要，腰身粗壮的且带着环的婆姨毛旦一概满足。这时边看电视的二柄，边身子燥热的想做那事。二柄离开五指村也有20来天了，水清一直没有找合适的姑娘来顶回他。而二柄向来也是个好吃懒做的人，也就呆得不想回去。此时，他扭头往水秀和她妈住得房间看看，还亮着灯，二柄关了电视，连洗漱的心思也没有，便回到自己的房间，脱掉外衣，穿着秋衣秋裤躺下。
　　
　　二柄躺在床上，像翻烙饼似的睡不着，浑身像点然的火焰，想喷发而出。他起身朝水秀和她妈睡得房间轻手轻脚得走去，门虚掩的，并没有从里边反锁。他像着了魔似的走了进去，走到睡在母亲旁边的水秀身边，向水秀的胸部伸过去手……水秀并没有睡实，一下着弹跳起来，叫着：“你想干吗？”
　　
　　二柄喘着气说：“咱俩来一下吧！”
　　
　　“什么来一下？你快出去！”水秀猛地把二柄推出门去，插上门栓。二柄敲了会门，水秀吓得一声也不敢再吭。水秀昏迷的母亲躺在床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二柄垂头丧气得回到自己的房间，经过这样的折腾，体内的火消了一些，不一会就睡去了。
　　
　　也快40岁的水秀受了惊吓，再也没睡着。本想给大姐水清打个电话，又怕大姐担心，便决定先捂着这事不说。再说，二柄走了，母亲一时也找不到人看护。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水秀便起身，看了母亲一眼，连招呼也没和二柄打，便开了大门走了。
　　
　　二柄睡意朦胧中听到水秀走了，便起身去了水秀母亲的房间。看着水秀母亲，二柄一时邪念陡生，心想，水秀你不让大爷享受快活，就让你的老母代替吧！于是把一双手伸向水秀已60大几、快70岁母亲的乳房……
　　
　　年青时的水秀母亲是公认的大美人，既使是年老后，体态也很丰腴。此时，水秀母亲悬挂在墙上的中年时照的照片，正注视着屋里发生的一切，像是在默默地抗争。
　　
　　自从二柄对水秀母亲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二柄裤档里的东西便失去了往日的雄风，欲望也不似以前旺盛。二柄又呆了几天，水清单位的一位同事家的孩子上了幼儿园，保姆空闲下来。而且这位保姆不愿意再回到贫瘠的家乡，便来到水清家里照看她母亲。
　　
　　二柄走了，带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又回到了天台山五指村。但毛旦感觉回来后的二柄有点和从前不一样，整个人有点萎迷不整。
　　
　　此时的二柄坐在后山上，一直坐到天黑，看到深秋有些惨淡的太阳，慢慢落了山，天幕变成漆黑一团。
　　
　　第二天清晨，刚到七点，水清三姐妹和她们的女婿们，开着一辆小骄车、二辆面包车从省城开到了五指村。水清、水秀、水英三人素衣素裤，三人哭得眼睛都肿了。水清抱着母亲的骨灰盒，水秀端举着母亲的遗像，水英跟在最后，还在低声地抽泣着。
　　
　　在村口，同姓的本家们等候着。帮着水清三姐妹，按照家族祖坟上的规定，把母亲安放进父亲家的族坟与父亲合葬。
　　
　　祖坟就在二柄昨日午后呆的后山上。一行人，拿着丧葬用的灵魂引路招牌和纸钱，以及从省城一同带回的亲朋好友送得花圈上了后山。
　　
　　二柄也早早起了床，连饭也不吃，跑到后山上，远远得躲在水清家祖坟上游的一棵树上。亲眼看到了水清她们下葬母亲的全部过程。上午10多钟，下葬仪式全部进行完，五指村里同姓本家的亲戚在村里水清家留下的祖传大院里摆了酒席，以答谢同村帮忙的乡亲们。毛旦怎么也找不着二柄，扯开嗓子在村里喊了一阵，也不见二柄的影子。这时，本来阴沉的天下起了小雨，人们连忙在摆着10张饭桌的大院搭起了塑料布顶蓬，以用来遮雨。
　　
　　中午12点，10张桌子上摆满了酒菜，乡里乡亲们都入席就坐。红白喜事的酒席，向来在乡村里像是盛典一样热闹地举行，水清她们姐妹也就入乡随俗，强忍着悲痛，支应着乡亲们。此时，天空中打了一声响雷，人们还议论着，怎么深秋的雨还打响雷，想必是老天爷也悲情水清她妈吧。
　　
　　人们正在推杯换盏时，在后山放羊晚回来的刘大叔，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院来，喊着：“毛旦，快看你汉子去吧，他昏死在了水清妈的坟上！”
　　
　　“啊？！”随着毛旦的一声尖叫，大家都很诧异地看着还在气喘嘘嘘的刘大叔，想问个究尽。刘大叔坐到了酒席上了，又详细地把他所看到的情形讲了一次。而村里的几个壮汉和毛旦连忙向后山跑去了……
　　
　　事后，村里有人说，二柄是在水清的母亲坟前被秋天少有的雷电击倒丧了命。至于二柄为啥一直没个影子，下雨的时候倒是去了水清母亲的坟前，并丧了命，谁也说不清楚。只是毛旦变成了寡妇，又接受不了二柄突然的死，变得整天有点神智不清，成了村里男人们夜里偷鸡摸狗的主要对象。
　　
　　（2011年10月24日写于枫叶阁、全文3329个字）

　　
　　
　　

[ 本帖最后由 娴情逸致 于 2011-10-25 15:22 编辑 ]

邱天

一个畜生，恶有恶报。

“自从二柄对水秀母亲做了见得人的事情，二柄裤档里的东西便失去了往日的雄风”

这里是否漏了一个“不”字？

木门长子

大胆的文字，乡村风情的放映，很好的故事。

问候影音的版版，安！

刘满园

原帖由 木门长子 于 2011-10-25 10:55 发表
大胆的文字，乡村风情的放映，很好的故事。

问候影音的版版，安！

也来欣赏了，附和一下。

曾经沧海

小说不错，耐看。

暴雨迎风

确实报应啊！就该雷劈了他。

阎润文

学习、欣赏。

西夏楼兰

报应，真是报应。最后的毛旦让人同情。小说耐读。

阮镇

有点因果报应的意思
赞一个。

娴情逸致

原帖由 邱天 于 2011-10-25 10:06 发表
一个畜生，恶有恶报。

“自从二柄对水秀母亲做了见得人的事情，二柄裤档里的东西便失去了往日的雄风”

这里是否漏了一个“不”字？

是漏了个字，谢谢邱版，问好！

娴情逸致

原帖由 木门长子 于 2011-10-25 10:55 发表
大胆的文字，乡村风情的放映，很好的故事。

问候影音的版版，安！

谢谢木才女！安！

娴情逸致

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11-10-25 11:40 发表
也来欣赏了，附和一下。

谢谢刘版！

娴情逸致

原帖由 曾经沧海 于 2011-10-25 12:09 发表
小说不错，耐看。

谢谢朋友鼓励！问好！

娴情逸致

原帖由 暴雨迎风 于 2011-10-25 13:50 发表
确实报应啊！就该雷劈了他。

谢谢！问好！

娴情逸致

原帖由 阎润文 于 2011-10-25 14:29 发表
学习、欣赏。

谢谢！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