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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梦外都是泪【原创散文】
文/雨中百合
一年四季，我都有午休的习惯。多则一个小时，少则十几分钟。今天的午休却从下午一时开始，昏昏沉沉地一直睡到了黄昏。
“娘，您别走！……”我强忍着涌动的泪水，拼命地追赶着载着母亲飞奔远走的那辆汽车。
母亲离我越来越远，我拼命地哭着喊着追着……
电话骤响。惊醒了我飘渺的梦。泪水早已浸透了枕巾。
我慵懒地躺在床上，任凭泪水泛滥成河，努力地回味着梦中与母亲聚首的温馨情景。
“妮儿，我本来不想来你家了，可总是放心不下你，凑人家的车过来看看你我就走……”母亲说话时，一脸的无奈，眼神里写满了牵挂。
“娘，那天您和好多人一起坐在那个没有敞篷的车斗里，我追着喊你，你扭着头看着我，就是不理我，你没听见啊？”我埋怨地询问着母亲。
“我听见了，我看着你追赶我时累得不行，我心疼得都流泪了，可那些人拉着我，都不让我理你！”母亲给我说话的时候一脸的无奈，泪水随着眼角一滴一滴地滴下来。
梦和现实是相通的。
与母亲的梦中对话，让我想起母亲临走时的情景。
接到母亲心脏病发作的电话，我在第一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急救室，前后仅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还未等我站稳，医生就给我宣告了母亲死亡的消息。那一瞬间，我一下子彻底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着呼喊母亲，想必那时母亲还未走远的灵魂听到了我的哭喊，如今来到梦里给我解释。
娘，是这样吗？您会解梦。您在世的时候，不是有好多人都找您解梦吗？
以前，每当我做了疑惑的梦，总是会打电话给母亲唠叨唠叨，听她缓缓地给我解梦，把一个个困扰我的梦境，用母爱的力量圆解成生活的动力。如今，这梦我该找谁来解？谁又能给我一份世间最珍贵的母爱？
光阴如梭。屈指算来，母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四个月了。在这四个月里，每一天我都在思念着母亲。每当自己有闲暇静下来的时候，我都会流着眼泪不停地侍弄手机，情不自禁地拨一串属于母亲的号码。总是异想电话那端，母亲那亲切而又熟悉的声音会再一次传入我的耳膜，给我带来亲情震撼的力量。
“你拨打的电话已暂停服务！”这看似温馨的女声提示，总是一次又一次地砰然击碎我痴痴的幻想，让我泪流满面地沉浸在思念母亲的无边深渊里不能自拔。多想像以前那样，遇到了停机的情况，就跑到营业厅给母亲交了话费，然后打过去电话，给她邀一下“功”，撒一下娇，听听她的唠叨，感受她的满足和欣慰......如今这一切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式，属于曾经的历史，一切都将不会再现。
自我们搬入现在居住的楼房八年来，在我们的意念里，那个大房间就是母亲的，我和丈夫都习惯对女儿说：“什么什么东西在你姥姥的房间里。”这种说发一直延续到现在，它将还会继续延续下去。
母亲走后，我一直都按照原样保留着母亲的房间和床铺，时常整理得干净整洁。到那个房间里，我总是习惯性地做几次深呼吸，抱着母亲的被子，嗅一嗅，感受一下母亲的气息。床上的用品，我不敢洗，也不敢晒，唯恐随着洗晒，冲洗掉或蒸发掉了母亲的气息。
今天我找出来一床新床单，给母亲仔仔细细地铺好，像似等她再来睡觉一样。
“快吃饭吧！你铺它干啥？反正又没有人住！”丈夫无意识的信口直言时却没有意识到我早已泪流满面。
“这是俺娘的床！”他无意识的话语，却让我委屈地哭了起来。
我真的好怕弄脏了床母亲的床上用品，弄丢了母亲的气息。我用一床新床单盖上，把母亲的气息延缓着保留下来。
我总以为从小就遭到了母亲的“抛弃”而由奶奶抚养长大，她一直都不疼我。可是母亲走后，我却蓦然发现：我错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母亲更疼我。
母亲走了，村头没有了她接我时望眼欲穿的期盼，没有了她送我时跟着我送了一程又一程的身影，没有了还没等我走到她就准备好的一兜一袋的东西，没有了她拿着东西撵着我给我塞了又塞、按了又按的场景，如今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会像她一样想着我，疼我，爱我......
想当初母亲去世的时候，我们姊妹坐在灵车上守着母亲的遗体，一路哭喊着母亲的场面多么悲凉，多么哀伤，多么难过。可那时我们和母亲之间，却是触手可及的距离，而如今母亲离我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二0一一年十一月二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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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4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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