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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1982年的春天，在那个鸟语花香的季节里，对于春生来说，可是一个最大的命运转折点！
春生是五个孩子中的老三，上有哥哥姐姐，还有弟弟妹妹，八十年代的中国农村，刚实行承包责任制，老百姓还过着贫困的日子，老实巴交的爹娘每日在田间拼命劳作，结果一家人还是连温饱也不能解决，而春生却是一个有野心的男孩子，他不想成为父母的累赘，他要跳出农门，端“铁饭碗”！
而当时的考试政策是完全不按照一个天真孩子的想象而存在的，全县就一所高中，这对于一个想跳出农家门的孩子无疑是一只鱼儿，必须经受跳龙门的考验，方能够看到另一片海阔天空！
春生的理想是考师范，这是很有理由的也很现实的事情。因为当时的师范管吃不要学费的，这样就能减轻家里的负担。春生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也知道辛勤父亲背后的故事。
当时考试的政策是前100名上高中，后200名上中专，再往下也上高中。考试过后，春生的分数只能读后高中了。春生的心里很痛很痛，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夜出奇的静，春生默默地流着眼泪，没有人安慰他的心，他现在已经知道爹娘是怎样想的了。由于家庭困难，哥哥姐姐已经告别了学校，开始了父母的生活轨迹。而年幼的弟弟妹妹还要上学，对于五个孩子的家庭来说，春生再复习真的比登天还难！春生一夜未眠！
吃早饭时，娘的眼睛红肿，春生知道娘的心里很苦，一定是哭了一夜。饭桌上，娘终于开口了：“三啊！我知道你还想复习，娘答应你，你要知道爹娘真的不容易啊！”春生的泪终于流淌下来：“娘！你放心，我一定考上中专，跳出农家门，做个好后生！”
日子就这样如水般的流失，一晃季节到了中秋，每年的八月十五如期而至。这一天，春生照旧背着书包一路小跑的回家，一进门就看到家中多了一些喜庆的气氛，一位妙龄少女端坐炕上，模样长得实在是好看，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好像仙女下凡，都看的春生忘记了自己。春生傻傻的站着，好久没有回过神来。娘就介绍说：“三呀，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沈阳大舅家的表妹。”春生这才从梦幻中回到现实，寒暄几句，匆匆地跑到里屋。
一进门，就看到三个铅笔盒放在桌上，弟弟妹妹高兴地争抢着。看到他们的举动，春生很是生气，真给乡下人丢脸，显得我们多么没见过世面，于是他就气急败坏地把两个小家伙赶出里屋，独自坐下来做功课了。其实他也很喜欢这个画着孙悟空打白骨精的铅笔盒，因为在那个年代，对于一个乡下孩子有个新书包和新铅笔盒就是最大的奢望。他的铅笔盒可是爹爹用木板做的，当初为了这个新生事物，他还激动的半夜没有合眼。现在他的木头盒子和人家城里的孩子一比，可有些黯然失色了。于是，表妹的到来给春生家带来了生机，让他们的全家孩子都知道了很多外面的世界，活泼爽快的表妹很快就成了弟妹的好朋友，而春生只是因为出于礼节问题，也是随声附和着说笑……
那时候没有电，娘又怕点灯熬油，一般不让春生在家看书，于是，他只有在院子里独自坐着回想一天来所学的功课。有月亮的夜晚可是他最感到幸福的日子，他可以借着月光看一下书本，起个提示作用。不管别人如何消遣时光，只有他一直到想完功课才肯入眠，因为他知道这一年可关系到自己命运！
这天晚上，春生照例坐在院子里借着月光出神，爹和娘都出门聊天了，弟妹也在屋子里趴在收音机旁听评书《杨家将》，表妹却搬着马扎坐在他身旁，一本正经地说：“表哥，我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对我一直这样冷淡，是不是不喜欢我？”春生一下慌了，急忙说：“不是不是，你多心了，我只是功课特别紧，今年是我最后一年的复习了，如果考不上中专，面子上太不好看，再说也对不起爹娘。”“哦！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说着她拉住了他的大手，无意识地拥抱了他。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被一个女孩拥抱呀，他的心跳得厉害。因为在当时，乡下的中学生是男女不来往的，交流也是很少的。表妹就这样坐在他的面前，开始讲述她在城市中学的故事。“我刚初中毕业，没有考上高中，打算回去就接爸爸的班，反正有铁饭碗了，读不读都一样！这次来看看爷爷奶奶，也感受一下农村的生活气息，当然也是增加一下我的生活阅历吧！”表妹很开心的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表哥，你真的与众不同，整天不说话，玩深沉！”“不是我愿意的，我没有任何理由高兴，因为我的心理压力很大，所以就怠慢了你，希望你原谅我吧！”话匣子一打开，他的话语也滔滔不绝的开始了。他们从现在谈到未来，从生活谈到理想，那晚他们很晚才睡，从没有过的高兴。
渐渐地，每当他坐在院子里想功课的时候，表妹也就凑过来为他提问题，有了她的帮助，他温习的功课又快又扎实，从心里他开始喜欢上了这个漂亮的表妹。
于是，他在表妹的故事里知道了外面精彩的世界，知道了未知的领域，所以，每天晚上想功课的时间，便成了他们谈论世界与人生的时刻！
有一天晚上，表妹又开始了她的讲述，她告诉他说，有一天她被飞机撞伤了，他一下笑了，你别神侃了，哪有飞机撞伤人的？飞机在天上怎么会撞人呢？她这才说，她家在飞机场附近，她在飞机下面玩，有人推动飞机，用轮子撞伤了她。说着说着她也笑得前仰后合，一下子趴在他的怀里，搂住了他的脖子，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不知所措。月光下，她却一下子吻住了他的嘴唇，两颗年轻的心如此贴近，他开始浑身发抖，紧紧地抱住表妹娇柔的身体。十八年从没有过的感觉，像喝醉了酒。片刻温存以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就放开表妹跑到屋里，好像犯了一个滔天大罪，他一夜没有入眠，心里乱乱的，无法平静！
第二天很早就起来了，整整一天，春生的心都像掉了魂一样，心里忐忑不安的如同揣着一只小兔子，人虽坐在教室里，心却飞到了九霄云外。老师提问他问题，他却不知道问的什么，气的老师罚他站了一个上午。
下午回家后，晚饭匆匆吃过就逃犯似的跑出去，春生不敢注视表妹美丽的大眼睛，也不敢观察爹娘的眼神。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又走向村东头的场院，心里乱乱的无法控制，一种犯罪的愧疚感如潮水般袭上心头，无法让他的心坦然面对月光！
不知什么时候，表妹又变戏法似的站在了他的面前，让他昏暗的眼前火花般地闪烁着光芒。表妹没有任何语言，只是微红的脸颊悄悄地低下，如月光中的玫瑰花开放，让他无法逃脱一种向往！人啊！就是这样莫名其妙，既然一张白纸已经捅开，还有什么可以顾虑的。两厢情愿的事情，感情这东西很是难以捉摸，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春生直觉的心中涌动着一股渴望的激流，气势汹涌的不可阻挡，这次他可是主动了，张开宽阔的怀抱紧紧拥抱着表妹带着香气的身体。他感觉此刻的世界是如此的宁静与美好，感觉心里痒痒的，无法控制的情愫海水般地撞击着心胸。他的心怦怦跳的无法掩饰！深深的热吻纯洁的初吻，让春生和表妹幸福地流下了泪水，月亮悄悄地躲进了云层，没有风，夜无语！
就这样，日子在春生不安分的情绪中一天天的流逝，他的心事也如风中摇曳的树叶，每天都盼着天黑，盼着和表妹单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有一次，他无意地摸到表妹的乳房，心里一下子就有了一种犯罪的感觉，但是表妹没有躲，这样就给春生增添了无限勇气与力量，他把头埋在她的怀里，泪水哗哗地流下来，他的心里好痛苦好可怜！
好景不长，表妹就要走了，这是不可避免的结局。他很想和表妹照张相留个纪念，可是当时的家境很是贫穷，他不敢和爹娘要两块钱去完成这个心愿，为了节省下两元钱，他还是把这个欲望与向往深深地压在心底！
表妹就这样走了，带着他的心灵带着他的目光踏上了北征的列车！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痛苦中挣扎，他曾在无数个夜里泪流满面地想，这只是一场梦幻在折磨自己的心灵，因为表妹什么也没留下，留下的只是他对表妹的回忆与思念！
表妹的出现，无疑给春生的人生带来了很大的转折点，因为她的启蒙，使他开始了一种对性的憧憬与困惑，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女同学的发型与打扮，青春期的渴望与躁动，让春生的心灵开始了不安与痛苦的旅程！偶尔幸福的事情，也只能躺在深夜里想念那种喝醉的感觉，其实春生从未喝过酒，并不知道酒后的醉意是什么滋味！
这样神魂颠倒的日子肯定影响到了他的学习，他很怕碰到爹娘期望的目光，又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每个白天和黑夜他都在思想中挣扎，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敢掉下眼泪，释放自己压抑的情感！
表妹来信了，写给爹娘的，只有一句提到他，让他好好学习，等大家都看完后，他这才把信收起来，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向他们曾经温存的地方。月光下望着表妹的信件，他吻了又吻，泪流满面……
这就是他的初恋，只有片刻的美好回忆，带给他的却是无限的悲哀与思念。
这一天，邻村传来喜讯，说是今晚放映电影《一江春水向东流》，那个年代，看电影可是一件令人欣喜若狂的事情，村里的孩子们东奔西跑，各家相告。当时老百姓没有什么娱乐可言，温饱问题才基本解决，还有什么值得欣喜的事情，只有从上电影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感受未知的领域，对于学生来说，也在接受一种文化传播！于是，学生们三五一群，欢蹦跳跃得如同过年一样。早早吃饭去看电影。春生也不例外，难得的一种快乐不能放弃，也夹杂在这帮年轻人之中。几个女生胆子小，春生便成了她们的“保护神”！当镜头演到张忠良接吻的时刻，春生一瞬间激动的气喘加速，因为这是第一次在电影上看到这样公开的镜头，他又想到了那种喝醉的滋味，几个女生也羞涩地低下头，这样的镜头在这群青年男女身上无疑是一包“情药”！一晚上，春生的心乱乱的，什么也没看到，只有自己体会一种心灵的躁动与折磨！
电影演完了，他作为一个“保护神”走在最后，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电影中的镜头，其中有个叫李晓梅的女孩是春生的邻居，也是他最要好的同班同学，由于道路不平，一下子跌了个趔趄，正好倒在了春生的怀里，春生的心潮还没有平静，就抱着她一阵热吻。她开始挣扎，最后她也抱住了他，时间定格在一瞬间，突然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一下子挣开，逃也似的跑了。
第二天上课，李晓梅没有理他，春生想解释什么，但是她不给他机会，他只有给她写了纸条，她却当着他的面撕碎了，一下子扔在春生的头上。也许是他抢走了她的初吻，她嫉恨他，也想惩罚他，从此再也没有理睬他。
这个事情的发生，对于春生也是一种心灵的惩罚，他的心里苦的要命，可是又能如何处理自己的罪过呢？懵懂的岁月，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青年真的是一种情感的折磨，那年那月，没有见过任何关于性的书籍，更没有任何途径解决性的向往，只能埋藏心底，深深地忏悔与谴责！
春节过后，时光如梭，中考如期而至，考试一场不如一场，思想压力的阻击让春生又未能如愿考取中专的大门，没能够跳出农家门。春生哭了一夜，他觉得自己太无能，不能在村里为爹娘争口气，那种滋味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满腹的心事无处诉说！
灰色的日子就这样来到了春生的生活，命运之神如此无情，还有什么理由再读书，他在无数个日子里只能跟随老爹去田地里干活，落下的锄头与汗水掷地有声，只有自己知道那是一种发泄是一种释放，他在惩罚自己的过错与无能！
以后的日子里，春生打算跟随村里的叔父去砖厂推土去，娘也很无奈，知道自己的三儿子体格不好，但是生活还得继续呀，也只能含着眼泪送他第一次走出了家，踏上了社会的大门。
在砖厂的工人中，也有一群女性公民，年龄在二十四五岁，知道春生刚毕业，就都让着他，只让他上土，不让他推车，而他报答她们的事情也只能是给她们讲书上的故事，认她们做姐姐。他一下子有了五个姐姐，感觉好幸福，每天他们都在辛苦的劳动中快乐着……
砖厂条件也很艰苦，晚上没有电，所以夜晚不加班，离家近的都回家了，像春生这样离家远的，就很难回家了，一星期回家两次拿干粮，也就是窝头、咸菜之类，娘看到儿子黑瘦的样子很是心疼，有时候还偷偷塞几个鸡蛋给他，每每那时，他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他知道老娘本想把他熬成个大学生，可现在儿子却如此卑微，老人家的心里又如何不心寒如何不心疼呢？
值得庆幸的事情还是有的，晚上的时间就属于春生自由支配的时间了，他用省下来的钱买来了小说、散文。就在这间黑暗的小屋里，他又开始了一种拯救灵魂的计划！
由于春生的年轻干净，举止文雅，很是讨的姐姐们的喜欢，她们回家总是给他带来好吃的，一把花生，一把红枣，一个鸡蛋，有时候也拿一本书让他看，虽然她们不识字，但是她们却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看书是有很大好处的！
时间长了，他就感觉到四姐对自己最好，她离家也很远，闲着时就帮他洗衣服，冷了就脱下棉袄让他穿，还用自己的毛线给他织毛衣，晚上，他看书，四姐就织毛衣，那种祥和的情景正是他向往已久的时光了，有时候他就像一个孩子傻傻地望着四姐好看的眼睛发呆，四姐也脸红的好像一个大苹果。
一天晚上，别人都回家了，他和四姐吃过饭后，便如往常一样去河边的柳树下乘凉，这是大家都喜欢来的地方。没有月光，天气很闷热，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他的大手终于自然地捉住了四姐平滑的小手，忽然他拦住了四姐的去路，“小弟，你有什么事情吗？”四姐试探着问道。“我……”，他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世界真的很静，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如鼓，从来没有和四姐这样接近，他一下子抱住了她，狂吻着她脸上每一个细胞，她很慌乱，拼命地挣扎，最后终于没有力气，她投降了。天上的星星闪烁着幸福的光芒，风儿在垂柳依依处缠绵，如同他们此刻甜蜜的心情，如同他们此刻美丽的心境！
心中的激情一旦决堤，就如同滔滔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写了很多诗歌赞美四姐的善良与纯真，不管她是否看懂，反正他很执著，情感被自己陶醉着……
再后来，他才知道四姐是定了婚事的，可是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不管事情的结果如何，这次他要寻回自己的真爱！让他重新寻回相当初失去的灵魂！
噩耗又一次降临在春生的头上，听二姐说，四姐的老家来催婚事了，而四姐不答应，说自己还小，但是老娘亲可是严厉的很，因为她家收了男方的彩礼，一笔不小的数字。而春生也知道，他们之间也是不现实的事情，因为四姐比他大四岁，这个社会上是容不下他和她的。而且如果同意这门婚事，也需要拿出钱来给男方，人家方可罢休！
事情又是如此的棘手，又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四姐主动抱着他说：“我快走了，不能照顾你了，我们不能太出格了，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们之间有年龄之差，你的爹娘也不会同意的，虽然我们不能天长地久，但是我会一生都记住你的，因为你是第一个吻我的男人……”，四姐哭了，很伤心的样子。春生的心里很痛很痛，他知道这场爱情是没有结局的，但是又不想留下什么遗憾，他不能平息心中的火焰，不能停止对爱情的向往！他再次热烈地狂吻着她，一种冲动一种想占有的欲望，使得他的手伸进她的怀里，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动作，摸着她光滑挺拔的乳房，他像一个孩子依偎在她的怀里，流下了泪水……
四姐走了，带着他的伤痛，带着他的爱情消失在一个雨夜里，没有了四姐，也没有了寄托，他的灵魂再次受到了伤害，在砖厂是呆不下去了。
好长时间，他都生不如死，难道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浑浑噩噩度日吗？他才二十出头呀，心不甘心不甘呀！他的梦在哪儿？
真是祸不单行，大舅来信说，表妹卧轨自杀了，原因是她看中了一个男孩，母亲不同意，她一时间想不开，就办出了如此傻的事情。对于他的出现，表妹的心中如何看待，这是他很难以猜测的事情。当然他对表妹的出现有了很大的伤悲，无法摆脱心灵的阴影。这一天他跑到玉米地里哭了半夜，没有人明白他的苦痛，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
辞退了砖厂的工作，也不能在家闲呆着，春生不愿意看到爹娘复杂的眼神，正好三叔的大舅子是一个包工头，常年在外建筑，他就打算又一次出门了。娘不让去，看他皮包骨头的样子，怕是身体吃不消，但是春生很想走出这个狭隘的空间，去寻找外面未知的世界，于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他踏上了去往哈尔滨的列车。
初次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使他看到了城市精彩的背后也蕴藏着无数外乡人的心酸，有时候他很在乎城市人看自己的眼神，那种看不起的蔑视，那种满不在乎的淡漠，让他很不愿意随同伙伴上街，因为他的心底还深藏着一种自以为自傲的尊严，于是，他只有在夜里才能够细细地打量这个陌生的城市，看到一扇扇放射着温柔灯光的窗口，他想起了家乡的老娘，想起了娘的油灯，也许娘正在昏暗的油灯下纳着千层底，又在为孩子做鞋子。可是，老娘怎么能够知道，他的儿子已经不愿穿手做的布鞋，开始羡慕油光闪闪的皮鞋了，那是春生最大的心愿！也许只有穿上那样的鞋子，才能够证实自己在这个城市的尊严与地位，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虚伪和痛苦，感觉对不起老娘的养育之恩！
在工地上，春生没有技术，只好干小工，一天下来，累的腰酸背疼，但是他从来不叫苦，只是拼命地干，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的苦闷只能用这种方式释放。闲暇之余，看看书籍，写写一天的心情，每天一篇日记那是必不可少的事情，也是自己最快乐最充实的事情。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开始感觉自己的与众不同，在别人的鼾声里写下了一篇篇精美的文章！
一晃两年过去，春生成了上工（就是垒砖的，小工是搬砖的）。工钱也长了。就有更多的钱买书看了。房东也很喜欢这个举止文雅的小伙子，因为他不喝酒不抽烟不说脏话，房东家的四个孩子也喜欢他。尤其是大女儿安然，同龄人在一起自然有一些共同的语言，，他们一见如故，好像相识多年。他们从诗歌谈到人生，从理想谈到未来，就这样他们用诗歌赞美新生活，用诗歌歌唱新生命，谈笑风生的日子使得春生的心情开朗起来，感到了生活无限的美好。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上工下工吃饭睡觉写作，春生也习惯了。有一天，安然问他，你是不是一辈子干建筑，春生说，没想过，安然说，如果你想一辈子干建筑的话，就得用脑子，别用力气，怎么用脑子呢，春生问，知识改变命运啊，傻瓜，是啊，我可以学习看图纸，当技术员啊，就是啊，安然很高兴，可我没钱交学费啊，春生说的是实话，工钱一年发一次，平时只发零花钱。我有啊，安然说，可是怎么能花你的钱呢，春生很惶恐，你有了再还给我啊。你就不怕我跑了，没关系，跑了找你去啊。安然交了学费，春生晚上就去学习，如果安然有空也陪着去。有人就开他们的玩笑，说他们怎样怎样，春生就急了，安然到泰然。春生真的没想法，他只是觉得安然是好女孩，再没有其他的意思。有一次晚上放学，月光很好，两人都很陶醉，安然有意无意的表达了爱意，春生却没有了更多的冲动与表白，现在他已经成熟了许多，他知道自己曾经伤害过几个女孩，无法再度原谅自己的过错，表妹的出现给他带来了酸涩的初恋，李晓梅的伤害成为他实验的牺牲品，他的真爱也许是四姐，但是带给他的也是无法挽留的美好回忆，他实在是害怕“爱情”这东西的到来。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是个外乡人，是一个地道的农民，他不想留在异乡。
春生心里有一种意念，他一直在深信一个道理，“当生命走到尽头，上帝为你关掉一扇门的时候，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学习结束后，春生就换了工地，去当技术员，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因为他是从小工干起来的，有实践有理论所以工作得心应手，很受老板器重。工作清闲了，创作的热情也高涨了。他开始观察周围的生活环境与人际关系，写出了一篇篇文章，当他的文稿开始投向报社的时候，他的命运就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天，照例吃过午饭，他来到工地准备干活了，忽然一辆高级轿车疾驶而来，他没有太在意，因为像他这样阶级的人也只能是看一眼这高级的东西了。于是，他又开始了埋头苦干。“春生！有人找你！”，工头在架子上高喊他的名字。春生很是莫名其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有谁会知道他的存在。“我是春风报社的主编，你的文章我看过了，写的很现实，真不敢相信作为一个农民工会写出如此震撼的文章，所以我想让你接受记者的采访，想写一篇关于草根级作家的文章，希望你积极配合，好吗？”中年男人很绅士的样子和春生握住手。“什么，我们这儿也出了作家了，真不敢相信呀！”，周围的人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而春生反倒很是平静，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冲动与激情，生活对于他赋予的感慨太多了。“好呀，我们一起配合吧！”工地上居然出来这么个人才，工头也是高兴的不得了，“春生，你去吧，今天我放假给你！”春生第一次接受这样的待遇，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就这样，春生来到了编辑部，接受了记者的采访。春生就这样接受了一次敞开心扉的交谈。好久没有这样痛快，他把自己的生活家境以及这几年的奔波生涯全部总结在这次谈话之中，自己禁不住也是感慨万千。生活真的如此残酷的折磨一颗灵魂，同时也给予春生生活的阅历与坚强，现在他真的成熟了许多。
就在第二年的春天，春生结束了农民工的生涯，来到报社当勤杂员。这可是一个与工地完全不同的世界，每天他都忙的不可开交，打扫卫生、收揽报纸，闲暇之余也和编辑部的同志探讨问题。春生凭着自己的才华与执著，出版了小说《懵懂岁月》，主编很重视他小说，请了名家做了序，出版后，效果还不错。春生因此正式成了了编辑部的记者。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春生终于荣归故里。老娘亲流着幸福的泪水，逢人就说：“我的三儿终于有出息了，小时候我就觉得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一次他去一个学校采访，发现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光看他，也就多看了几眼，真的就是灵魂一颤，长得跟表妹一模一样，再后来，玲子这个纯真的女孩走进了他的生活，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上帝派来的，拯救他灵魂的美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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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卑以自牧 于 2011-11-25 18:14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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