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民国乱世

舞双双

民国乱世   文／舞双双


题记--如果这一切都是轮回。会有一个悲剧发生。爱情的世界里，我们往往不能圆满，无法功成身退。命远作弄？又或者敌不过的世事这么这么多。变着变着，爱，说到底，还是悲哀一场。　　


　　１、
　　六月的天，压沉沉的云低得好象到了人的头顶。那汗，渗透了血液，溶解进骨髓里，一点一点，一滴一滴，慢慢流出皮肤。一直没有风。但愿这是没有风的天。如若有风，那风便好似刚在炭火边烤出来，哄得人的脸上直发辣。

　　这会儿，东屋家的二奶奶正慢悠悠地摇着浮扇，闭着眼，旁边站着一个帮她捶着肩的丫头。那丫头热得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倒似没有什么营养的黄豆芽，直直丫丫地就那么干巴巴。西屋子的大奶奶正坐在窗台边写字，旁边的丫头帮她扇风，很使劲，倒不怕自己浑身大汗。东屋和西屋，是正对着的窗户。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两个奶奶只要打开彼此的窗，基本上连里面藏什么男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会儿，才和大奶奶微微地一笑然后又很快扁上嘴的二奶奶又在晃神中，突然听到楼下一声吱响。她眼睛睁了开来。

　　“是二少爷回来了。”她的丫头碎碎说。看着二奶奶悠闲的表情里，漏出的窃喜。她好象知道自己看明白了什么，所以很快地低下头继续锤肩。

　　二奶奶摇摇扇子：“嗯。回来啦。总会回来的。”她尖尖的下巴象是会戳破荷叶的花蕾。她微微地张眼，眼珠跟着楼下那个下了车，关了车门，又很快上楼的高大身影的男人转。抬起头，发现东屋的大奶奶正冲着她笑。她马上把眼光转向远处，尖尖地说：“风大了，咱们关了窗。”

　　２、
　　晚饭的时候，张家的大门就闭上了。张老太爷正坐在中间，神情肃穆。大少爷坐在左边，旁边挨个人数下去的是大奶奶艳雪，二奶奶同心，三奶奶贾微；右边坐着二少爷，小少爷，还有大奶奶六岁的女儿书明，三奶奶八岁的儿子光从。两边都站着端饭的丫头，不时地进进出出那道雕着青龙白虎的门褴。一家子都很肃静地在吃着饭，期期艾艾。

　　张老太爷清清吼咙：“这年头，乱世。平时没事就不要外出，呆在家里更安全。外面的军阀很猖狂，我们从商的，能少跟做官的打交道就少来往。”

　　大少爷轩正点点头：“爹说得对。我们会遵从的。”

　　三奶奶这时候挑了颗花生豆，筷子一偏，压滚滚地滚落到二少爷轩斌的筷子旁。她脸色微微一变：“真对不起啊二叔子。我这筷子也懂人性，就偏了点，不依了。”

　　轩斌微微地点头：“没什么。”

　　大少爷却瞪了瞪三奶奶：“没见爹说话着？插什么嘴？”

　　三奶奶慢慢地又挑起颗花生往嘴里送，卡嘣卡嘣地划破了饭局的宁静：“爹说话我当然听着。就怕有些人嘴里是一套，外面是一套，我看多了哦。”
　　
　　“你？”大少爷听了要跳起来。他就说小女人养不得宠不得。当初他究竟是哪颗眼睛蒙了才喜欢上这个江南的婊子？原以为这样的女子娥娜多姿，风情万种，是个当情人的料。谁知只是一夜之欢，她就闹到张家大厅里来了。千里迢迢远上京，还在爹面前哭诉着她有了张家的血脉。爹想继香火想疯了，艳雪生了个女儿，同心又不会生，眼下见有个江南女子说有张家血脉，爹是宁可错杀千百也不放过一个。把她留了下来，九月怀胎之后，这女人居然生了个儿子，还跟他证实了有血缘关系。她眼儿媚，腰儿细，怎么看都是个大美人，有了儿子之后她的地位又顿时提升了起来，他咋能抗拒这样的女子。和她好了那么一阵，过后他的风流性又暴露出来了。偏偏这个女人聪明过头，想把他套牢在身边。他张轩正是什么人，才不吃这一套。很快她就灰心了，然后言语开始刻薄。后来他一想，这样有心计的女人实在是可怕的，根本不及艳雪的端庄和同心的妖媚。于是他把她冷落，她把他尽心挖苦。要不是见爹喜欢她，他早把她给休了。

　　“我怎么了？”贾微一听跳了起来：“爹你倒是个评个理。张轩正他好个男子汉大丈夫。每天在外面粘花惹草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当你妻子吗？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妻子？我好歹也是明媒正娶，你夜夜不归，我成你什么了？”说着说着，委屈的泪就滚落了下来。拿起揣在衣袖里的手绢边擦边看着大少爷脸上忽青忽白。

　　“妹妹这是做什么，来来，别乱了气。”同心把贾微按下：“今天是咱们老二回来。怎么把气氛弄成这样啊？别扫了大家伙的兴呀。”

　　张老太爷皱了许久的眉一横：“都给我坐下。成何体统。轩斌，这次你从扬州回来，晚上到我书房，爹有点事要跟你商量。”

　　“是。”轩斌起身。张老太爷哼着冷气往里屋走。他说了声失陪也离开了宴席。

　　“哼。”轩正扫了贾微一眼，恨恨地离开。贾微冷冷地在桌子上干坐着冷笑。艳雪见状，叹了口气：“妹妹你这又是何必呢？”

　　“姐姐你太好人，我贾微可成不了佛。我自己的男人我怎么要让给外面的娘门了？呵，我或许没资格说这话。姐姐是过来人，知道我意思。”她欠了欠身，“失陪了。”晃悠悠着伶俜的身子离开。

　　　艳雪的脸色有点苍白。是被贾微说中了心事。然而她淡笑。同心很快地发出一声呸：“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呢？说穿了只是个婊子，哪有资格说姐姐。好歹姐姐是个大家闺秀，她算什么？我呸。”艳雪只是淡淡地说：“妹妹，我累了。去躺一会。这六月的天，总让人厌倦倦的。”

　　　望着艳雪离开的身影。同心陷入了沉思。这个大豪门，勾心斗角，她不勾心斗角，就会死得难看。除非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可她已经许了大少爷，生是他人，死是他魂。这个男人同样不能给她依靠。她想要的男人，要聪明，要英俊，要雄壮，要懂得女人的心思。她要爱情。如今，她要的是爱情。她想起刚刚吃饭的时候，跟二少爷眼神相撞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就如同早春开的花，一下，那么一下下，就全部都悸动了。

　　　晚上，大少爷去她的屋，解她的衣，她脸上带笑，心里想的却是张轩斌。那个高高大大，眼神动人，博学多才，从不欠风流债的他。可她有恨这个男人。她恨张家的每个男人。她的夫君风流成性，她对他早就失望；可她对二少爷如此多情，三番五次地暗示，他闻风不动。张老太爷是个要入土的人了，眼神昏花，宠爱那个江南的婊子，她多次怀疑他们有染，就是最后找不出证据。

　　　“同心，还是你最迷人。”身上的男人这么说。

　　　她微笑。她觉得自己很恶心。然后一阵又一阵的快感把她淹没。这个男人用肉欲把她征服，用财富把她收买。她乐得这样。如果生活太少新鲜，她不介意找个刺激，这是生的出口。如此。

　　　３、
　　　这是个军阀和鸦片的年代。民国时期，一切动荡不安。街上甩着大枪的走狗，烟火巷深处冒着浮烟的瘾君子，夜晚张灯结彩的时候街道上或站立或照耀的流莺。扬州的繁华让人萎靡，也让人心醉。到处都是乐声，歌舞生平。不安隐藏在动荡之下，或许就在那形色匆匆的脚步里，或许就在那期盼而哀伤的眼睛里，又或许，就隐蔽在那纤腰细摆的旗袍里。

　　　张轩斌走在街道上，气宇昂然。不时地有烟花女子过来搭讪，扬着彩色的丝巾，眉间尽是风情。他淡然地走开。倒是身边的许老板一直哈哈呵呵地笑得很开心。许老板是他这次扬州之行的目的，要和他来谈一桩丝绸生意。张家世代以经商为富，到了张老太爷这一代，更是把中国的丝绸推到了最高潮。连老外来到中国，那碧绿又或者深蓝得象没有装东西的眼珠都干巴巴地撑得老大，惊叹中国人的精致，然后又象是要抢玩具似的，把中国的一土一物都搜刮进他们的腰里。

　　　“请，请，请。”再三说请，许老板把张轩斌领进了一个船家。张灯结彩的船上，人来人往，那倒映在水中的彩灯，幻影般迷离。张轩斌微微一笑。这种场面他见怪不怪。

　　　一席客套和一番周转，他们来到了船中，一看就知道是扬州最有钱的人常来的地方。要说是妓院，那比妓院高档多。里面的女子才貌双全，能歌擅舞，个个都倾倒了来自全国各地经商或者寻欢的人。可要说不是妓院，这里毕竟是个粉窑，谁掉进这个坑里，不扑个浑身是粉，又哪那么清洁的呢。

　　　张轩斌心不在焉地和许老板打着商腔。外面又是另一个客舱，那边一堆日本鬼子在胡闹。嚎叫着难听的语言和猥亵的口吻。他不禁皱了个眉。他恨透这般日本鬼子。恨不得一刀把他们全砍了。这下好心情全无。至于身边的鸳鸳燕燕怎么调逗，他都不着痕地移开。

　　　许老板见状，明白了几分。喊来鸭鸨，在她耳边耳语几句。见她面带笑意地离开。他举杯：“张兄，此酒，就代我许某多谢你的提拔。我先饮为敬。”

　　　正说着，张轩斌见四周的女子都退了下去。灯光渐渐暗淡下来，在旁边出现了几丝薄纱，似梦境般，他想他是不是酒喝多了。里面又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窈窕的身影，完美的身姿隐隐在旗袍隐现，飘来阵阵幽香。

　　　许老板笑：“这是‘红坊榜’有名的艺妓－－宋笛烟。不愧是江浙一带的美女啊。个个都被她迷得神昏颠倒。”

　　　“许老板过奖了。”一个出落似黄莺般清脆而婉柔的身音落下，“笛烟见过两位老板，只是请勿见怪。今天有点不适，没办法亲见两位贵人。”

　　　“什么？”许老板一听跳了起来：“我花三百两银子就是为了听你声音啊？么么，你们的么么在吗？出来啊。”

　　　“许老板怎么这等性急。只因听么么说，里面有位贵客，喜欢笛烟的诗词。笛烟这才出来相见。看来许老板不是知音之人。另位公子也似乎无看笛烟之心。抱歉，笛烟不收你钱就是。失陪了。”说完起身想走。

　　　“慢着。”张轩斌开口。开了口后，他又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了。这把声音，这个隐藏在丝丝缕缕后面的女子，怎么给他如此熟悉的感觉。他的脑海里涌现出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可完全想不起来。就只是对这个人，他突然不想就这样让她离开。很快，他又嘲笑自己，有必要吗？一个烟花女子。他生命中的女人过客如云，根本记不起谁是谁，曾在他生命里驻扎过。或许，他记得这么一个女孩：清秀的眉和眼，明眸浩齿，一副俨然小家碧玉的样。可她死了。她死在日本鬼子的手里。那个日本鬼子用枪把她杀了。他看着她埋葬的坟，长满了青青的草藤，一直蔓延到他心里。那是江南，一个飘灰灰雨的年代。他行走路过，遇见这个女孩，以为要爱了，可她却死了。他的爱情，似乎也萧条在那个季节里。

　　　就在张轩斌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时，一个吧啦呼咋的声音响起，接着进来一个骠膘大汗，戴着歪斜的帽，一看就知道是日本的走狗，裂嘴说：“听说笛烟姑娘在这，我们大帅有请呢。”

　　　“有劳刑捕头。”笛烟淡淡地点了个头，从丝帐里走出来。路过张轩斌的时候，她看到他惊讶的眼光，她冲他微微一笑，点了个头示意，就与他擦身而过。飘过一阵香。

　　　４、
　　　夜牙都那么宁静，弯似镰钩。院子里婆梭的月桂树，飘来幽幽的香，月光透过密密间或的树枝压下地面。四周听得见虫鸣的声音，一会静，一会响，如此汇成夜的音符。

　　　张老太爷和张轩斌正在里屋敲灯夜谈。

　　　望着轩斌气宇昂然的气质，张老太爷心生感慨。这个儿子，是他和素琴的第二个儿子，老大轩正他早就看透他的品行。就唯独老二最让他安慰。但他迟迟未婚，就李家怎么说媒，张家怎么来往，他都不为所动。张老太爷想想自己老了，到了晗禹弄孙的时候，可轩斌还没动静。

　　　“爹，这次扬州之行很是顺利，许老板……。”他刚开口，就被张老太爷给截下话。

　　　“斌斌，你年纪不小。该考虑一下婚姻大事了。”

　　　张轩斌有那么一下错偔。他想起那个扬州花魁，宋笛烟。这么一个风尘女子，却叫他如此牵肠挂肚，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只因为她长得如此与她神似？可人却是不同的人。他很肯定。他看着宋笛烟如何在男人堆里周旋，如此圆滑如此风情。她和男人斗酒，举手投足间尽是矫揉，又是半推半就的顺和；却又有着抗拒，看谁靠进了，她又马上移开。许老板说，这就是成为当家花魁的手段。是么？

　　　５
　　　她和那个男子相识。如此相知相识。他不嫌弃她的贫寒的家世，教她从一个市井小民，如此普通之人成为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她已经说不清在多少个梦里梦见他了。俊美的脸庞，微翘的薄唇，还有深情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让她在梦里悸动然而梦醒了心里就空洞。在梦里，他爱她，他搂着她在萧萧的江南小屋里，看着屋前的流水，小船似地流过他们的身边，他吻她，热情而爱恋。而她是个那么矜持的女子。而他，是那么令她心动的男子。她和那个常用深情眼光看着她的男人相爱，他们如胶似漆。

　　　梦一醒。宋笛烟就马上明白这只是梦。浑身香汗淋淋。很快，眼泪蒙上她的眼。似真似假。她想起前个月看过的男子。那个男子，清清楚楚就是她爱的人。在江南的小镇里，他们相互认识，然后相爱，如此亲密无间。但是好景不长，他离开江南回京城老家，一个日本鬼子把她强暴，把那个江南小镇全镇上上下下两千多人口给一夜杀个精光。她逃了出来，要死不活。曾经放弃过生的念头，只是想起这个最爱的男子，她心就隐隐作痛，如果今生真无缘分，为何又要在她沦落到风尘的时候，又再遇见他？

　　只是他已经记不起她。如此遗忘。

　　那晚，他见到她的第一晚，也是最后一晚，在这个船上。她在日本鬼子里周旋，风情万种，她知道他一直站在外面的船炫看她的举杯和饮酒。她知道。可很快，隔天他已经离开，听说又回京城了。她始终留不住他，无论是以苏慕的身份，还是宋笛烟的身份，她留不住这个爱的男人。也明白了此生无缘。

　　只是她没想到，事隔三月，秋风刹起的时候，他来了，走到她跟前，一脸沧桑和难过：“是你么？”

　　她淡笑，客套：“先生这是怎么了？正是笛烟。”

　　他狠狠地把她搂在怀里：“你是苏慕，你没有死，我查清楚了。那个坟墓是假的。你就是我爱的慕慕。”

　　顿时，她泪如泉涌。这个最爱的男子，没把她遗忘，就算堕落风尘，如此沧慌，他还是爱她。她苏慕何得何能。他带她离开这个风尘之地，来到京城，住进张家。她原想着放弃仇恨，放弃那些打打杀杀的心计，遗忘尘世间的喧嚣，她可以和这个男子一起，厮守到老。但结果不是。二奶奶一直针对着她，她看得清楚这个张家，明争暗斗。最后，她离开这里，他找不到她，从此音讯全无。

　　　６
　　如果世事真的就此了断。如此美好的结局。她回到江南，日夜寻欢。再也明白这个爱，只能是个传说，与她如此绝望。她和不同的男人周旋。事过三秋。

　　再见张轩斌，北京已经爆发了动乱。天下不再太平。江南这个宁静的人间天堂，也不再安宁，街上满是军阀，又满是隐藏在人群里的八路军或者国民党。谁知道谁的真正身份呢。就在她得知有个日本贵宾的时候，她藏好了在腰间的枪，把所有的消息都飞出去。今晚，他们要夜洗日本鬼子。
　
　　她成了共产党。早在日本鬼子血洗乌家村，把她侮辱了以后，在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际，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她入了共产党，誓要把日本鬼子扫出中国这片静土。她堕落风尘，为的是能获得更多的关于日本活动的消息。这么多年，通过她，共产党打了不少有防备的战，谁也想不到这个柔软的女子，肩负着如此重要的任务。

　　偶尔，她会想那个男子，想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神。这么多年，他应该儿女成群。而她漂泊如此。但这样的念头，也只能夜里独自品尝。今晚，上头下了任务，要干大的，把在江浙一带的敌人都毁了。

　　今晚就执行任务，她还是那个江南的宋笛烟，在她怀着仇恨的目光看着日本鬼子说着还有一个贵宾时，张轩斌出现了。她要掏枪的手就这么顿在腰间，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说着流利的日语，和日本鬼子热咯的寒喧。然后，她知道他看到了她。日本鬼子搂过她时，她本能的想要挥过去一巴掌，男孩这时候突然说，很漂亮的妞。日本鬼子把她一推，讨好的笑：”但愿你喜欢。”

　　他搂着她，她的心里无法平静的沸腾着。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以为他应该在京城，儿女成群，她以为这一切是梦。再见他的欣喜包含着她的惶恐，他已经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她深爱的男子。她懂日语，是为了探听敌情学的。她本来就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懂得如何在这些她所仇恨的人中间周旋，她的任务每次都很成功的。可是她这次忘记了她的勇敢，她的智慧，她的任务。

　　她听见他们说着军事上的事，她知道了很多的敌情。然后，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说：”小姐很想念你，王也希望你赶快回家，看看你的小孩子”。

　　笛烟一僵。她无法理解这是怎么回事，她以为的就是要好好的革命，为自己的亲人，为他，为千千万万的中国人奉献自己的一点力量，可是……眼下，以为断绝联系的人还在，有了一个日本的家，还有了一个日本的小孩，更有了一个日本的妻子。

　　她感到她的心剧烈的疼痛着。

　　然后，她想到了她的任务。

　　她想到了这个看起来在这里是举足轻重的男子。

　　远处响起了炮弹声。女子的尖叫声。她知道是她的战友来了，她的时间也已经不多。而她的任务，就是杀死这个她深爱着的男子。坐在她对面的日本鬼子惊叫了起来，她看到房子外满跑动的人。她的冰冷的手碰到了冰冷的枪。她的心在颤抖。

　　突然，她对面的日本鬼子举起了枪，口里咶哩七八的说着一大堆话，然后，把枪口指向了她。

　　不可以。她身边的男子站起了身，阻止了他。但是，晚了一步，枪口一偏，子弹穿过了她的手臂。她举起了枪，指向让无数个夜晚她无法好好入梦的魂思梦绕的人。

　　她哭了，她质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轩斌望着她，一如许多年前的深情。说，他在日本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妻子，那是在他很苦难下帮助了他很多的善良的日本女孩，虽然他不爱她。

　　日本鬼子听不懂中文，急躁的乱叫，这个营看起来已经被攻下了。笛烟看到了她的同伴，。

　　她开了枪，比日本鬼子快了几秒。她把枪指向男子，她的心在剧烈的作痛。。她无法放过这个男子，没有办法。她扣响了枪。男子临死前淡淡一笑，说，他也是革命者。只是他厌倦了没有办法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的痛苦，和伪装的责任感。

　　笛烟心一惊。可是他已经不再对她微笑，不再一如既往的对她疼爱。

　　她把枪指向了自己，扣响了靶环。

　　７
　　如果这一切都是轮回。会有一个悲剧发生。爱情的世界里，我们往往不能圆满，无法功成身退。命远作弄？又或者敌不过的世事这么这么多。变着变着，爱，说到底，还是悲哀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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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娃

写的很好啊，尤其是张轩斌和宋笛烟的爱情描写，伤感、幽怨、凄美、无奈，叫人一声长叹……

山里娃

点精华，并固顶！！

山里娃

唯一的遗憾是题目太大了，似乎不如叫《苦缘》之类的题目更贴切，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龙侠

文章不错。问双双老师好。
题目面宽，确实不如具体一些。

舞双双

：）谢谢娃子和龙侠。
龙侠哈，你的签名总换得那么有意思。
娃娃说得很对。
其实我安这篇文的题目是《寡言欢》。
只是后来发贴的时候改的《民国乱世》。
很想把这篇文字写好。
毕竟这个构想的框架都有三年了。
就是一直写不好。
这些天，写着写着要成长篇。
很多想写进去哈。
找个时间，慢慢把它磨成长篇。
再用《寡言欢》做题：Ｐ
大家多提意见哈：）

山里娃

最初由 舞双双 发表
：）谢谢娃子和龙侠。
龙侠哈，你的签名总换得那么有意思。
娃娃说得很对。
其实我安这篇文的题目是《寡言欢》。
只是后来发贴的时候改的《民国乱世》。
很想把这篇文字写好。
毕竟这个构想的框架都有三年了。...

是的，这个题材很大，是一部大作品的素材，那样可以融进好多的东西，这样就只好局限在张、宋之恋了，其实几个太太之间的勾心斗角也是个看点。
      期盼双双的大作早早问世！！

野猪皮

双双厉害啊，没想到：））

袁和鲁

哪里跑来的双双呀，
这么厉害，
小说容量够大的。

似水纤纤

很有历史背景的小说，学习了。

苦雨

如果这一切都是轮回。会有一个悲剧发生。爱情的世界里，我们往往不能圆满，无法功成身退。命远作弄？又或者敌不过的世事这么这么多。变着变着，爱，说到底，还是悲哀一场。　　

一个悲伤的结局！

一楠

如果写长篇，还是叫《民国乱世》的好，看这题目就能卖个好价钱！ 祝贺先！：）

山里娃

最初由 一楠 发表
如果写长篇，还是叫《民国乱世》的好，看这题目就能卖个好价钱！ 祝贺先！：）

对!!

春苗儿

双双姐姐好文章，真是太虚的幸事。拜读了。

山里娃

最初由 春苗儿 发表
双双姐姐好文章，真是太虚的幸事。拜读了。

丫头说的是!!丫头不要气馁啊,有小说作品发上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