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一对已经略显苍老的夫妻,尤其是那个男人,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刻上了深深的沟壑,他的面容有些憔悴,看上去像是已经收获过了的土地,他的肤色真地就像是这漫漫山地的颜色,唯一能够叫人感到欣慰的是他仍然有着一副健康的身体,这从他那温馨而又和蔼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到。他的个子有些矮小,但是丝毫都不孱弱,看的出来,他是那种在乡村中忙忙碌碌的人群中的一个,是一个不能再平常的山里人。
如今他停下了自己推着的轮椅,微笑着对着远方天际上的一片潮红,微笑着用那双粗糙的大手抹了一把在他的额瑞上闪烁着的汗珠。他的双手从轮椅的扶手上移到女人的肩膀上,轻柔地按摩着:“月,你看太阳又出来了,好美呢,俺在想,这样好的早晨大概只有山里才有吧?”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将矮小的身子附了下来,将依旧微笑的脸轻轻地依偎了一下女人的鬓角。
女人再次感动地热泪盈眶了,她将飘逸的黑秀发连同自己白皙的脸庞干脆轻仰在男人的怀里了。她的面容里虽然也有了岁月河水的流动,但却是依然保持着妩媚的轮廓,体现出一种成熟和品位,体现出一种很顽固的久久不肯退去女性的韵味,让人难以相信她已经是一个批阅了四十五个春夏秋冬的女人了。
女人抬起来病白如雪的双手,那么自然地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放在了男人的手上。她就是这样保持着这种柔情而又明显有些暧昧的姿势,她含泪的目光读着东方太阳渐渐攀向高天的壮丽,而那些渐渐散开渐渐疏淡的霞辉则再一次幻化成了她心里的往事,使得她不得不再一次地去恨、去爱、去悔……
“如月,已经到村里了,别再打盹了,准备下车啊。”同伴荷荷使劲地将如月晃醒了。也就在这时,县武装部的那辆解放卡车“哧”地一声停了下来。
昨晚准备到这里来,在激动和忧愁中竟然失眠了,只好摸过来《红楼梦》来打发时间,想不到看着看着竟然天明了,匆匆地吃了妈妈做好的早餐,集合的时间也就到了。“月呀,到石圩子村这可能是最后一批青年下乡了,苦是当然的,你可要好好的锻炼,争取早日回城,你爸爸的身体不好,不要叫他老是想你啊。”如月含着眼泪答应了,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妈妈抚爱的目光过呢?姐妹们集合了,六个人坐上了大卡车,车行在路,风和大路两边的风景像是潮水一样向着她们的身后流淌而去。而如月无心欣赏,她早已在卡车的颠簸中睡着了。
如月揉了一把惺忪的眼睛,抬头看了一下天,天依旧是蓝色的,再看地,却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个村子竟然和县城有着那么大的区别,小小的民房像是用黑色的颜料染过了一样。这是她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常常听妈妈讲,山里的生活比较艰苦,真想不到竟然艰苦到这样的地步?
等如月她们下了车,村里的干部们也都到齐了,有几个人就把眼睛盯在如月的身上挪不开了,因为她长的实在是太好看了,黑黑的齐耳短发,衬托着红润的脸颊,在山里,没有谁见过这样漂亮的城里姑娘。
六个姑娘成为六个农民家庭中的新成员,如月被分到了个子有些矮小的大员的家里,大员的爹在部队里参加那场举世瞩目的中苏珍宝岛战役牺牲了。从而使这个农家小小的院落有幸成为村子里年年送来光荣匾额的唯一一个烈属家庭。老支书这样告诉如月:“大员的家里住房稍微宽敞一些,大员本人也有些文化,又会木匠的手艺,家庭条件相对来讲还是不错的,他娘更是一个很善良的老人,你完全可以放心地住下。”
如月就去住了。这一住就是五年,五年,真的不好用语言来细致地描述,更不好用简单的是苦或者甜来形容那段逝去了的岁月。大员和他的母亲对如月的到来从心灵里感到了高兴和欣慰,尤其是大员的母亲,尽管如月的美丽把她的儿子衬得几乎有些丑陋了,但她还是那样的欣喜。因为除了她的老实巴交的儿子之外,家里毕竟又来了一位长得像是天仙女的闺女。
最初的时光是平淡无奇的,但是仍然有那么的可以叫人记下的东西。如月、荷荷她们被村里编进了女子劳动小组,许多的农活都是他们这帮女孩子来完成的,比方说割麦子,一群唧唧喳喳的闺女一人几个垄子,村里的闺女们刷刷地就割到地头了,只有如月她们要远远地落在后面,这个时候到头的闺女就会折回头来帮她们。这样的劳动如月他们没有经历过,干上一天的农活就好似整个的身子都散了架。只有到了家里,如月才真正体会到了家有老母亲的滋味。那时,大娘早就炒好了鸡蛋饼和特别有味道的咸鱼,烙好了葱花大油饼,如月感到那是她一生中吃到的最有滋味的饭菜。大员除了干好农活,还接了不少邻居们的木工活,比如说修理农具、钉个桌椅板凳什么的,平素里还是可以收入一些的,所以生活的水准与其他的家庭相比还是很不错的。当然,如月在生产队里摊到的那些粮食大多也都拿到了大员的家里,使得这个家里的吃饭还不会愁到哪里去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只有一年的光景,各种各样的事情就喊着号子飞来了,叫人真的是猝不及防。先是如月的父亲患病撒手而去。三个月后,如月的妈妈也因一次意外的政治事件被学校开除了。那次就因为一位语文老师严厉地批评了一个多次逃学的学生,这个学生竟然在学校厕所的墙上刻上了打倒“华××”的字样,这可是天大的政治犯罪,连地区公安局的头头们都来了,案子很快破了,那个学生被宣布立即逮捕,如月的妈妈作为这个学生的班主任老师,被学校宣布开除了。
真是祸不单行,如月家的生活一下子跌入了低谷,而且这件事情直接波及到了如月。此刻,和如月一起下乡的几个闺女都相继回到了县城,只有如月因为她的妈妈所涉及到的案情比较敏感,所以谁也不会为签个回城的名额而担上其它的责任,社会现实就是这样的。
如月的妈妈用柔弱的肩膀沉重地担起了思念亡夫和因这期政治事件所造成的心理损伤,她的心也从满怀憧憬的以往跌近了痛苦万端的压抑之中,最后的结局是她不仅加速了衰老的过程,并且在几个月后躺下了。为了给妈妈治病,如月家里把少有的积蓄都掏空了,这个时候连亲戚朋友都不肯借钱给如月了,有个男同学甚至说只要如月嫁他他就借钱给她。年轻的如月如果没有在农村中吃苦锻炼的经历,真地也要像妈妈一样吃不消了。正在如月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再次向她敞开了温馨和温暖。那天大员的老母亲颤巍巍地从农家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红包,她把如月拉到自己的跟前:“月,不要愁啊,还有大娘和你哥啊,这600块钱你拿回家先给你娘看病”。在那个时候600元真的不是一个很小的数目,看着白发苍苍的大娘,如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她知道这是大娘为大员娶媳妇一点点攒的呀。
“月,大娘可是把你当成自家的孩子了,信话呀,快拿着吧。”如月还是不拿,正在为邻居修理三腿耧子的大员走了过来,他真诚地说:“如月,拿着吧,俺再继续给你想办法就是,大姨治病要紧,你赶快回县城好了,这里的活计还有我呢。”如月看着娘俩真的是想给他们磕两个响头啊,她在心里想,等我有了钱,再还大娘好了,就把钱接下了。
后来大娘又叫大员把自家场院上的几棵梧桐树和榆树都卖掉了,大员怀揣着现钱送到了城里,那一次真地叫如月一辈子也忘了,当又黑又矮的大员走到如月爸爸所在的单位门口时却被传达室的老头给拦住了,那个看似面善的老头像发现了小偷一样上下审视着大员,无论大员怎样解释他就是不让进去。
如月知道了,心里那个气啊,心想俺爸爸在世的时候你天天点头哈腰的,现在我爸爸走了我妈妈病了,你也学着欺负俺。走过去话也懒得说 拉着大员就往家里走,老头在后边“哎哎”着想说什么。如月气不打一处来:“哎什么哎?他是俺的对象!”话一出口,立刻把大员说楞了,那个老头更楞,呆在那里十几分钟没有动。
来到家里,大员埋怨如月不该说话那样随便,要是传出去人家还不要笑掉大牙。如月一听扑哧一生笑了,说我就是要气气这个老头,你明明说是到我们家,他居然还是不让进,真是岂有此理。大员从怀里掏了一大把票子交到如月的手上,如月说家里的钱已经叫我拿来了,哪里还有钱啊,是借的吗?大员说不是的,俺把梧桐树和榆树都卖了,给大姨治病要紧。大员扔下钱就坐车回去了。如月拿着依然保留着大员体温的钱,眼泪差点留了下来。
在大娘他们的帮助下,如月的母亲身体渐渐康复了,当如月把妈妈已经好了的事情告诉大娘和大员时,娘俩都高兴地热泪翻滚。
虽然如月进城的事情还像以前那样摆着没有人管,但是总算这个时候可以不要那么犯愁地去枚数那些辛酸的日子了。
但是生活永远不会像一潭死水那样静止的,这以后大大员的老娘频繁地托人给大员说媳妇,可是却是说一门哑火一门。有的是看不上大员的形象,有的则是怕和如月这个俏丽的姑娘相比才不愿意的。结果大员还是一直没有找到媳妇。大员的老娘常常唉声叹气,老人家也不是不在心里求天拜地,希望如月做自己的儿媳妇,可是如月太俊了,又是一个城里姑娘,真的不敢叫自己的儿子高攀啊,自己的儿子当娘的怎会不知道?虽然这孩子心眼好,可是实在是配不上如月呀,不能叫人家闺女鲜花插在牛粪上受委屈啊。
如月的妈妈在此刻却拉着自己的女儿说开了心事:“月呀,咱这样的家庭可真的不可以坏良心啊,你看大员娘俩从你到石圩子村的那一天起,给了咱多少帮助啊,为了治疗妈妈的病,把存的钱给了咱,把家里的树卖了帮了咱,孩子啊,妈妈到了现在反倒心静了,想来想去还是过乡村的日子好,没有什么大起大落,没有什么世态人心,更不用防着什么担心着什么,安稳地过自己的日子多好啊”。听着妈妈流泪的心声,如月的眼前不停地闪动着大娘和大员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照顾,她想到了大员到自己家里送钱那天,她想起了故意气传达室老头的话,想着想着,脸就红了。
就在这个时候,却又有一件很不幸的事情在大员的家里发生了。那天大员的老娘到岭子上拾柴,失足摔进了山沟里,待人们将她抬到乡卫生院的时候,老人已经眼看就不行了,大员和如月哭着赶了去,老人叹气地看了儿子一眼后,那双苍老的手却拉住了如月的手不松开了:“月,月啊,叫大娘好好地再看看你。月啊,大娘就要走了,可是大娘闭不上眼睛啊,要是员儿争气,能娶上孩子你这样的媳妇那该多好啊,大娘在九泉之下也就能笑出声来了。”如月看着奄奄一息的老人,心好痛啊,她跪在了老人身边,哽咽着说:“娘,娘,,您就是俺的娘,俺就是您的儿媳妇。”老人的双目中射出一束微笑,她在儿子大员和用心疼了那那么久那么切的如月的哭声里微笑着走了。
送走母亲入土居住的第二年,大员和如月成了夫妻。婚礼办的相当地简单。新婚之夜,当仙女一般的如月除去衣衫之后,在大员的眼睛里她就是一个真正的仙女了,他那么晶莹、那么明亮、那么高贵、那么丰满,大员突然感到了自己的猥琐,看着那么娇好的如月内心充满亢奋身体却不敢有什么反映。如月鼓励着大员,说俺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没有什么难为情呀,如月说着,就将纤纤的手开始抚摩着大员的胸肌以及他身体的其他部位,大员的那种原始的力量在如月的柔情里升起来了,他迅速地将如月压到了身子底下。如月把内心里的报答和感激融在了一起,使得她积极而宁静地接受着着大员的爱抚,然而当那种疼痛的瞬间到来的时候,她还是哭了。大员亲着她的泪水:“如月,你很难受吗,是不是俺太急了?“如月摇了摇头,双背搂紧了大员,鼓励着他做完了他想做的事情”。
如月就这样成了大员的女人,第二年他们就有了儿子越冬。
生活如果是这样过下去也许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作为一对并不般配的夫妻,丈夫和妻子都那样怀着一腔无限感激的心,就那样默默地数着岁月,数着春夏秋冬,就那样忘记苦和甜,一直过到老。
世界上的一些事情似乎都在变化之中。就在小越冬只有两岁的时候,县里来了调令,让如月马上到县政府报到。如月急匆匆地来到家中,好消息竟然连着,妈妈也被通知到县实验三小代课。
如月又开始了一种新的生活,凭着她的才貌双全和能吃苦的品格,很快就在县政府大院里成了倍受领导器重的优秀青年。不久政府部门进行了第一轮人事机构改革,如月被提拔为政府某大局的副局长。
就在如月准备把大员父子两个从农村接到城里的时候,本单位另一位年轻的副局长却开始劝她:“如月,你这么美好的青春岁月难道就这样度过了吗?你的那个大员我见过,恕我直言,他可是比《巴黎圣母院》里的卡西莫多强不到哪里去。你还要接他来,你不是给自己找尴尬吗?”“这是我们家的事情,请你不要对此进行没有必要的议论好吗?”虽然如月的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真地是有了一种苦衷,是的,自己只是为了报答,只是为了一种感激,才把自己的身体给了大员,给了他的家,可是这样长久地过下去,自己难道真的甘心吗?人就是这样,眯着眼睛过是什么委屈都没有的,可是只要动了心思去揣摩了,就什么委屈都来了,如月就是这样。她现在真的感到了心理上的不平衡,这种情绪在大口大口地啃吃着她对家庭的态度,之后,她便很少回乡村的家了,小越冬只好改喝了奶粉。
但是对大员来说可以说是没有太多的想法,她想如月不回来肯定有她的事情要做,作为一个俊俏的城里姑娘,她嫁给了自己,并且为自己生育了儿子,这些自己应该知足了,自己苦一点带带孩子没有关系的,更何况如月还有一个妈妈,没有人照料怎么能行?村里有人问大员:“大员,你媳妇都当上局长了,你为什么还不进城啊?大员嘿嘿地笑了,说如月太忙了,她们单位里正准备盖家属院呢,等盖好了,俺爷俩就搬去了。”别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大员依旧无怨无悔地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依然又当爹又当娘地抚育着儿子越冬的成长,尽管他那么强烈地思念如月,但是他还是尽量地不去找如月,因为他知道如月是县政府大院里的名人了,名人就应该有名人的样子,他大员一个丑陋的矮个子,就不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了,这样至少可以叫人们少议论一下如月。家里的经济他凭着自己的手艺倒是可以有不少的收入,农村里实行责任制了,乡亲们的手里钱多了,做家具不也多了吗?咱就用天天劳作来打发想念如月的日子好了。唯一叫大员心疼的是儿子越冬天天哭着找妈妈,说妈妈是不是不要他了,要不怎么来家那么少啊。大员说不是的,你妈妈忙,她有了空就来家的。
当然如月也不是一次家都不回,只要她妈妈训他她就会回来,妈妈说:“月,你是怎么了,自己的丈夫孩子不接到城里不说,连家都回的那么少了,到底是咋的了?咱可不能坏良心啊。”如月知道妈妈的身体不是太好,决不可以惹妈妈们生气的,就只好回家了。
如月回到家,儿子却像见了陌生人一样不理她了。只有大员还是那样热情,为她办饭炒菜,懂事的儿子说爸爸你干什么呀,她难道不会自己做呀?大员就训儿子:“你这个小东西,她是谁,她是你妈妈,再不喊妈妈,看我不揍你的狗屁股。”儿子噘着嘴,只顾吃他的饭,因为这个时候爸爸可能要比平时多做几个菜的。
这个时候家里已经有了电视机,晚上一家人总算可以坐在一起看电视了,尽管是默默无语,尽管是心事不同.
起初,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如月就会告诉大员:“你去搂着越冬睡吧,我有点累了,想自己睡。”大员就去和儿子通腿去了。后来如月再来家,还是这句话,再后来还是这样说。之后只要是如月来家,他就和儿子通腿。儿子大了,就用脚踹他:“爸爸,你快走,我这里不要你”。大员笑着说:“小东西,爸爸睡一会就走。”觉得嗓子有点发涩,可是不可以叫儿子看出来的。儿子以后成了大个子了,都是初中生了,什么都可以看出来的,这个时候,大员就只好到他干木工活的过堂屋里居住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10年的光景,在一个人的一生中还能有几个十年啊?这期间,如月单位的那个副局长一直在追求她,等着她,这叫如月非常的感动。如月想,这样的日子如果再拖下去,真的是对自己还有大员都是太残忍了。这年的春天,如月以夫妻感情破裂为由向人民法院递交了离婚诉状,半年后大员和如月正式解除了婚约。那天大员在法庭上哭出了声:“这么多年是俺拖累了如月,俺配不上她呀,只要她过的好,俺能够答应的全部答应。”当如月提出愿意拿出2万元对父子两个进行补偿时,却被大员一口拒绝。
如月在离婚以后,与本单位的那位副局长开始了一种看似很有爱情的生活,那个人天天开着车来接她一起上班。看到他们很般配的样子,如月的妈妈也似乎不好再说什么了,因为一种久违的微笑又在女儿的脸颊上绽开了。只是苦了大员和越冬这父子俩了,这位深知道什么是苦难的人民教师如今只好在心里祷告:苍天在上,保佑他们父子两个一切都好啊。
时间的针快速地指向了这年的秋天。人们常说的多事之秋再一次在如月的身上得到的验证。那天如月带着单位里的三个同事到乡镇单位检查工作,所乘坐的小车却在国道上与一辆四轮农用车相撞。坐在后面的三个人和驾驶员都没有多大危险,只有坐在前面的如月被弹出车外,头部和双腿严重受伤,送到医院之后人还没有醒过来。
等到如月醒来,却看到十分憔悴的大员守护在病床前。妈妈告诉女儿,出车祸后单位的人来了几个就走了,那个谁谁根本就没有来,当她把这个情况告诉大员以后,大员立刻哭着赶来了,尽管他目前的身份是什么也不是。如月看着大员,心乱如麻,别过头呜呜地哭了。安排好儿子越冬的住校事宜,大员天天服侍在如月的病房里,只有如月的熟人来的时候,他才悄悄地躲在病房的外面。这个面相平常的人以自己的细腻和周到甚至感动了所有的医生和护士,特别是当他们知道了大员目前的身份之后,更是对大员表示了深深的同情。
治疗的最后结果是如月因为腰脊椎受伤双腿不可能在短期内站立。这样大员就为如月买来了轮椅推着如月,出院那天,如月泪如雨下:“大员,我那样对待你,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啊?你推着我就不怕别人笑话你吗?”大员笑了:“如月,因为你曾经是我结发的妻子啊,如月,这个世界上只要还有俺,俺就不会把你丢下。”在医护人员钦敬的目光中,大员勇敢地推着如月走出了医院的大门,那个时候如月在心里说着这样一句话:大员,此时此刻,我如月唯一能对得住你的是,我依然是你干干净净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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