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不相逢》小说长篇

刘勇方

<br /><br />第一章
城里的夜，从来不休息，灯光毫不吝啬地挑衅它。此时的人，无所谓黑夜，蜷缩在自己的角落，或沉静，或失意……白天的纠结，夜仍旧无法打开。他们周而复始，轮回。混凝土浇灌了城市，封着人心，孤独无孔不入。高楼不知疲倦赶着废墟，盲目扩张。老鼠被赶到了地上，寻找巢穴，躲着闪耀的霓虹灯。从高空俯视，内环线，中环线，外环线，三条环线划清了界限，也区分了阶级。内环线外一条美食街，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五年，长？短？王志成不知道，呆在城里，他知道时间是鞭子，赶着他跑。他走进美食街一家酒馆，酒馆不豪华，布置精致，墙上挂一幅武松打虎图，尤为引人注意。四人桌子上一碟花生米，一盘牛肉，一份青菜，餐厅拐角有了他的身影。王志成在这里，只要一个眼神，十分钟之内，菜必上齐。老板不忘加上两瓶冰啤酒。他盛酒的是一只小碗，一口气饮尽碗中酒是他的习惯，吃花生米从不用筷子。他一碗酒下肚，烦恼减轻几分。
王志成也叫杰瑞，进外企工作有了这个名字。他父亲进城，在公司里愣找不到叫王志成的儿子。老爸一气之下，要同他断绝父子关系。原因是祖规有定，“志”字辈不可乱改。王志成再三解释，杰瑞这名字只在工作中有效，父亲才平息怒火。他工作的公司经营女性用品。他主攻卫生巾，对女性知识颇有研究。父母劝他，村里大学生就他一人，做为男人，应顶天立地，光宗耀祖。他这事业，家乡父老背后耻笑。王志成想离开公司，银行卡里跳跃的数字劝慰他，放弃亲手创立的个人小寨，一切需从头再来，荷包难有保障。他看电视相亲节目《非诚勿扰》，多情美丽的公主牵手其貌不扬的同行小伙。他自信心膨胀的撑起腰板，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王志成中等个子，皮肤白皙，身材匀称，头上寸发无可挑剔，阳刚之中散发阴柔之美。他也许是工作关系，越来越斯文。公司里的女性戏称他是《红楼梦》中“贾宝玉。”他脾气好，有火不发，有气忍。他今天忍不了，又要了两瓶啤酒，一碗，接着一碗，喝。女服务员看在眼里 ，低着土豆般脸蛋，一会儿过去倒水，一会儿又走回来。老板气得小声说：“去后边，洗碗。”女服务员操着河南腔：“你不常说，讲服务。”说完，眼睛瞟老板。
王志成拿钱放在桌子上，向老板摆摆手。老板撇了撇八字胡，笑着走过去，拿钱。“不用找了。”王志成的沉闷顷刻间打破。女服务员说：“我给你叫TAXI。” “谢谢，不用。”王志成向门外走。女服务员望着他，直到王志成消失出她的视线。
公司要组织旅游。王志成不想去，又必须去，新的部门经理人选要宣布，据说是杰克。杰克刚来不久，何德何能？他想不通，公司所有人想不通。论业绩，论资历，五年来，他的付出得不到肯定，留在这里有何意义！走与留？他在抉择。有人说，总经理不升他的理由是：“王志成，太斯文。” 横竖是一，王志成要改变，要放开手脚，不再受西装，领带，假惺惺，文绉绉，虚伪，客套……约束。他走在街头，想起了家乡的夜，萤火虫、蛙叫。小时候和伙伴静静地守着鸟洞，等黎明到来……
王志成回家，倒床便睡。他一觉醒来，楼下李阿姨在播放音乐《在那希望的田野上》。王志成冲进浴室，洗漱完毕，像鱼游出了小区。他想起了前女友小茜。这个时候小茜会做好稀饭，馒头，小咸菜，同他共进早餐。他在心中想到，骂道：房子！房子！都他妈房子！
他到公司门口，大巴车停着。男的还穿西装，扎领带。女同事要去参加环球小姐比赛似的，照镜子，涂防晒霜，描眉......
王志成上车发现，男性中只有他穿运动鞋，牛仔裤。他心里骂道：“鸡巴，装，旅游，穿这样。”他前后看看，前排两个座位空着，顺便坐下。他心想，这帮人，真礼貌，留个好位置。最后上车的是总经理，都说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王志成不知道总经理的啤酒肚里容下了什么？王志成平时，要朝总经理笑，今天没有。他发觉总经理脸色不好。总经理感到王志成冷漠，用余光扫他。王志成想去厕所，总经理的屁股挨他坐下。王志成发现他错了，座位是留给老总的。他不得已侧头，朝总经理笑。总经理朝他点了点头，像驱赶麻雀的鞭子，车内嘈杂声冷却不少，剩下窃窃私语。
总经理说：“出发。”车子启动。王志成坐如针毡。他没有这样接触过老总，转而又想，何需紧张，人人平等，况且，他明天在哪里，不知道？他索性用余光认真观察领导。他愈发觉得总经理不对劲，面部表情变形，双手紧贴肚子，头上汗珠微微，脑门格外铮亮。他想，难道老总生病了，不会，总经理喜欢运动，没见过休息，请病假，每天的饭菜都是老婆送，素来讲究养生，常吃青菜豆腐。他听离职的秘书讲，老总老婆是教徒，不吃荤，总经理又是“妻管严，”爱面子，所以得此“养生。”王志成想，女人来月经也没有这么痛苦！关他屁事。他把眼睛闭起来，头靠后，养神。忽然，一股恶臭袭来，周围的人不停用手扇。王志成的肚子发出警告。他站起来，大声说道：“我要拉屎。”
“懒驴上磨。”司机嘴里嘟囔着将车停靠在路边。
王志成惊讶，车还没靠稳，众人嘲笑他。总经理如同水淹的老鼠，抓住了一棵稻草，敏捷的身手同肥胖的身体俨然不成正比，钻进了路旁的玉米地。王志成慢悠悠下车，走进玉米地，在一个有凹坑的地方蹲下。他想起在农田里，伙伴们挖坑，拉屎，埋屎，他笑了。绿色玉米地中，不时听到“噗哧，噗哧，哧，哧”的声响，一声：“啊呀，”王志成吓坏了，难道有蛇。他没来得及多想，只听老总自语道：“手纸！”他没笑出来，使劲咬住牙齿，在包里翻找，只有卫生巾。他拿出两个，擦胃消化物，感觉卫生巾不比纸巾差，就是浪费。他站起，边系腰带边向老总走。王志成的走动使玉米叶发出声响，总经理蹲在那儿，纹丝不动，双眼直钩钩盯前方。王志成离总经理一米远，弯腰，从玉米秆间塞过去卫生巾。总经理拿起卫生巾，用完，提裤子，手抹下额上汗珠，头也不回，留下地雷，扒开玉米秆，直奔大巴车。总经理至始至终，没有说话，同王志成目光对视的机会也没有留下。王志成走出玉米地，田里发出一声：“肥水不流外人田呐！”他望去，路旁的毛草拽着野花不停地摇头。
车子到了江南小镇。导游举着小旗，对喇叭喊：“这里是中国古代建筑物保存最完好的地方。” 王志成没有兴趣，游离山水间，充当过客。他话少的几乎无话。对他有兴趣的女生也觉得乏善可陈，自顾娱乐。
夕阳西沉，小镇犹如出浴的熟女，玲珑剔透的身姿被余辉包裹，令人口水涟涟。卫生巾部门的人围着杰克拍照，留念。总经理一个人，观平静的水面，思考部门经理人选？财务科李师傅最忙，手里的小本子记得密密麻麻，口袋里满是收据和发票。他来公司时间比奥巴马当总统时间长，学历证书多的可以办展览。李师傅上班不用英文名，求职简历上唯一要求。他做帐，毫厘不差，也因此得罪过人。李师傅长王志成五岁，拿他当小弟。王志成也敬奉他为大哥。
天还亮，湖边的灯笼着了。王志成怀疑古灯笼里蜡烛的亮度，走近细察，里面融入了爱迪生的发明。李师傅来到王志成身边，扶着眼镜说：“不高兴。”“高兴。”王志成说完，回头问李师傅：“孩子呢？”李师傅细长的脸上溢出对儿子的思念说：“在乡下。”“怎么不进城读书”王志成靠在柱子上又问。李师傅无能为力地说：“学校区域必须有产权房，没房子没读书名额。”王志成说：“你不是说要买房子了吗？”李师傅说：“工资赶不上房价，外环线也买不起了，租吧！”他停顿了一下，马上手指前方说：“烦。你看我为大家选的酒店。”
王志成这才发现，柱子上，屋顶上，船上，水里，到处亮起灯笼。古式的建筑群沾染着岁月弥留的痕迹，小镇若即若离，光，划着线，又被夜包围。王志成随李师傅走进酒店。桌子，椅子，窗户，墙壁，木刻无处不有，刀法栩栩如生。有龙，有凤，有花，有鸟，仿佛走进了古时的客栈。菜摆了几桌，有当地的特色菜，有中国哪里也能吃到的菜。王志成靠最边的桌子坐下，拿筷子尝菜。他倒了一碗黄酒，一饮而尽。他还想喝，看到周边同事，坐的一本正经等总经理，雅兴全无。他离开座位，对李师傅说：“走，打我电话。”李师傅话到嘴边。他已走出酒店。
湖边恢复了宁静，他漫步走着。“小伙子，看你相貌堂堂，气质非凡，有难事。”一句洪厚的声音，惊住了王志成。“谁。”“不必惊慌，我是个路人。”他定住，石阶上坐一人。他走过去，虽是夜，灯笼的亮光依稀可辨，那是一位老者。他上穿白布衣，扣子是一字型蝴蝶扣，下穿黑色布裤，脚上黑色布鞋，白袜子，平头下脸色红润。虽年纪老矣，但黑发浓密。王志成感到他学识渊博，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
“年纪轻轻，烦恼之事，无非婚恋，事业，财富。”他见老者说话条理清晰，随即与老者对面而坐。老者眼睛直视湖面，自语到：“乾坤虽大，无外乎心，心结不开，皆无路。”王志成听，思考。老者又说道：“浩瀚宇宙，芸芸众生，强弱难分，皆尘埃。”王志成想发话。老者接着道：“不变中求变，变中求不变。大福即大悲，大悲即大福。人本无命，选择即命。前方道路坦荡，望你勇往直前，谦而有进。”老者说完，站起，背双手，大步走去，嘴里自语：“你我本无缘，一切仗上天，孩子，有缘再见。”王志成望着老者矫健背影，回味他的话。

刘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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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br />第二章
第二章
　　王志成手机震响，铃声伴随湖里的蛙叫，催促他回酒店。大巴车停酒店门口，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地坐在来时的位置上。总经理坐在座位上。王志成跨过他，不小心，屁股坐在老总腿上。他忙道歉。总经理拍他屁股说：“没事，没事。”他们目光对视，笑了。王志成一下子变得轻松。
　　车子回到城里，已是深夜。疲倦擀着上下眼皮，各自归家。王志成耳边萦绕着老者话语，挥之不去。小区保安本地人，名叫胡酒。王志成常约他喝酒，胡酒从不推辞。胡酒好酒，每日饮酒，他看到王志成说：“喝酒。”“改天。”王志成边说边走。他上楼，打开房门，愣了。小茜靠在沙发上。她淡漠地说：“我来拿东西，等你道别。”
　　王志成有太多的话想问小茜。他用力关门，走上去，蹲下，紧紧抱住她。小茜咬着嘴唇，热泪夺眶而出。王志成的嘴唇从小茜的额头，耳朵，嘴唇，划向脖子，抚在胸部。他单手抱起小茜，顺势放在沙发上，用身体重重地压住她。小茜穿花白色连衣裙，头发扎着马尾辫，清纯的面孔楚楚可人。她推开他。王志成又压上去。小茜大喊：“结束了，一切，结束了。”每个字里充满了自责，愤怒，无奈。王志成一头猛虎，遭到重击，疲软地坐到地上。他看到小茜收拾好的行李，无语。他面部呆滞，猛地坐起，提起行李，甩到门外。小茜似乎受到惊吓，把卷起的裙子扯顺，头也不回。高跟鞋急速敲打地板，门“砰”地声响，把王志成关在屋里。
他一头栽倒床上，脑海里犹如3D电影。他们曾是同事，王志成初进公司，面对老娘们，一片卫生巾没能出售。那时的小茜，脑子里除了卫生巾，还是卫生巾，业绩始终领先。王志成无意讨教，小茜主动大方，让他了解卫生巾与女人。
　　他们非草木，有情。风花雪月的夜晚，点着蜡烛，在一曲《死了都要爱》中用身体宣誓，死了都要爱。王志成记得小茜屁股上的伤疤，那是她小时候掉进火盆烫的。王志成每天往上贴面膜，尽管没用，他乐意。王志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茜把爱呼叫转移。他买了自行车，骑车驮小茜，恨不得赶上疾速驶过的大奔车。他看过房子，凑钱买，老父亲背着欺祖灭宗的骂名，要卖祖上产业，那一刻，王志成不得放弃。
　　他认为女人离开男人，理所当然，是男人没本事。男人离开和抛弃女人，是不负责任，必遭天谴。小茜消失的悄然无声，没有只言片语，没有挥挥衣袖，带走任何物品。王志成到处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为了心爱的女人，在雨水洗刷下，悔恨，迷茫，痛哭流涕，苦望小茜出现。他没想到，等了一年。王志成似乎放下小茜，也似乎没有放下,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为了一千元可以买一包的衣物？王志成想追出去，他退缩，怕没有结果，不想再痛。他走进卫生间，开大水龙头，任水浇灌，心由热转冷。沐浴液柔滑的泡沫，让他想起小茜光着身体为他搓背的情景。荷尔蒙逼他使劲骂道：“最后一次，也不能满足老子，屌！”他冲完身体，端起一杯凉水灌进肚子，发现厨房连着的客厅，一切井井有条，恢复了一年前的样子，橱柜里衣服整齐列队。他知道，这是小茜留给他的最后回忆。户外，灯光依旧明亮，王志成拉起窗帘，光挡在窗外。
　　一句刘欢的歌曲“路见不平一声吼，”惊醒似睡非睡的王志成，李阿姨又在跳保健舞。王志成穿三角裤，推开窗户，呼吸汽车尾气和空调排放气体组成的空气。他从衣柜拿出西服白衬衫穿好，把领带塞进口袋，提棕色皮包，溜达着去了公司。
　　王志成无聊，坐在椅子上，阳光散乱地照进来，他不停拖电脑鼠标。最近，公司业务少，总经理急，卫生巾业绩直线下滑，尿不湿部门占据了头把交椅。杰克带着小组成员在办公室举拳头高喊：“第一，第一，永争第一。”王志成不屑地嘟囔：“装。”总经理的女秘书扭着没有老总脸大的屁股走进来，趾高气昂下达命令：“卫生巾部门，三楼开会，全部。”
　　杰克跑的最快，在会议室，摆凳子，挪桌子，又泡了一杯上好的普洱茶，放在总经理面前。老总宣布，卫生巾部门经理，暂时他兼。杰克脸色由红变白。王志成掏出口袋里的领带，扎好，低头，像拴狗一样套在脖子上，勒紧。如何提高卫生巾的销量？总经理让个抒己见。杰克说：“找形象代言人，开新闻发布会，在电视台大做广告。”王志成认为：“形象代言人，短时间有用，但缺乏长久力。小菲牌卫生巾，是一家新公司，请了目前网络最红人丑丑，据说效果不理想，不及我们的三分之二业绩。”
　　“是不是那个会脱的模特，听说，艳照是她出高价雇网络高手传发，一夜成名的。”正在擦窗户玻璃的郝阿姨，突然说道。她一语惊醒梦中人，总经理瞪大眼睛看着她。对坐在旁边的秘书讲：“开会期间，不准搞卫生。”郝阿姨觉察到自己冒失，溜了出去。
　　会议开的热烈，大家踊跃发言，没有形成有价值方案。总经理决定，每人发挥聪明才智，形成文字方案，直接向他汇报，散会。
　　杰克不断进出老总办公室，交方案，写方案，改方案，交方案。王志成想出创意，直奔总经办。他说：“请知名学者，挖掘女性文化，每周开讲坛，以产品命名。”总经理听完，拍手叫道：“就叫护睡宝文化论坛。”
　　公关部三天就请到了教授。教授熟读中国文化，历代女性研究透彻，也涉猎国外女性，偏爱《易经》。开讲当天，盛况空前，公司租了有名的会展中心，红地毯，摄像机，签字墙，不亚于好莱坞颁奖仪式。所到者，一包卫生巾，不分男女，抽奖，中者，多加一包。王志成东走西跑，招呼老顾客。总经理作简短发言，教授拉开了序幕。
　　教授小眼睛，个矮，站在讲桌后，只露脑袋，头发梳的苍蝇也爬不上，一身中山装，把历史拉回了改革开放前。教授首先提问题：“人分几类？”台下无语。“《易经》作为群经之首，乾比男，坤比女，可见人类是男人和女人组成。”王志成在心中鄙夷地说：“废话。”教授接着讲：“有人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站着一个伟大的女性。唐太宗大治天下，盛极一时，除了依谋臣武将，全依他贤淑温良的妻子长孙皇后的辅佐。所谓妇贤，夫贵，男人就好比风筝，飞的再远，最后还是回到女人怀抱，就看你如何调教，就好比，我今天来，是老婆批准的。古代美人貂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如今，女间谍用的美人计和连环计，都是她教的……”教授一席话，台下掌声雷动。
　　教授激情四射,兴致盎然,一直讲到台下没了掌声。他看到总经理递给他的纸条。他清了清嗓子,大声朗诵：“护睡宝啊，护睡宝，你是女性的知音，民族的脊梁。”总经理坐在贵宾席向教授竖大拇指。
　　护睡宝论坛的开讲传播，吸引了女性。她们并学以致用调教男人，冲免费卫生巾来。猫牌出版社找教授，非要给他出书，教授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出书，主要是作学问。”总经理说：“出书好，须冠名《护睡宝文化论坛》”为此，俩人争论。教授拍桌子，跳起来，气愤地说：“你这是对文化的亵渎。”总经理说：“在我这里讲课，版权属于我。”猫牌出版社的人小心翼翼说：“为了共同的利益，大家息怒。”教授随手掏出手机神秘地走到门外，拨电话向老婆请示。不一会儿，他喜笑眼开地回来，对总经理说：“冠名可以，卖书的钱归我们。”总经理连忙说：“好，好，好！”说完，他亲自送教授和出版社的人。总经理遇到王志成，要他做最近来往客户统计。
　　王志成客户多。一个批发商女客户必须他亲自送货。女人叫李玉，父母是国家公务要员， 怕她朝九晚五工作，开了女性用品超市。王志成几次送货没去。李玉下最后通牒，他不来，不下单。 王志成披着霞光找到她。送货员在车里打哈欠。李玉一个箭步冲过去，给他饮料，纸巾。她颤抖的乳房波涛汹涌地冲击王志成眼球，使他有想捏的冲动。他背过身，让送货员卸货，搬运。李玉目不转睛地看王志成，眨着刀割的双眼皮，心恨王志成不强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