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太阳是第三只眼睛

敬一兵

　　　　　高原的太阳是第三只眼睛

　　　　　　　　　敬一兵

　　现在我还清楚记得不久前回云南的情景。山峦，湖水，云朵，植物和石块在太阳目光的注视下，格外灼亮和鲜艳。没有一点类似沥青那种沉沦和下坠的感觉。只有高原上，摆脱了尘埃阴霾的笼罩，太阳的目光才会复原出自己的力度和韧性。太阳的目光注视到哪里，哪里的景物就进入到了油画的世界里。只有在一幅油画里，景物才会格外妥帖和自然。

　　我一直觉得，高原上的太阳是第三只眼睛。

　　第三只眼睛看东西不会认错东西，不会在事物之间厚此薄彼或者挑三捡四。不像人的眼睛看事物，要挑剔，要厚此薄彼，要混淆，要选很多角度，还要视而不见。自己身上的毛病，是自己的眼睛不愿意也不会看见的。别人身上的毛病，是自己眼睛最喜欢看见的，不仅正面看，侧面看，背后看，还要拉直了看，折叠起来看，拧弯曲了看，躲起来看。说到这些，我就会想起我的同学杨。他是被人的眼睛用不同的花样看得最多的一个人。

　　杨和我都没有发现我们有第三只眼睛的任何征兆。但他却比我幸运得多。他天天都可以在高原上接受到第三只眼睛的阅读。即使到了夜晚，因为有第三只眼睛的目光留下的抚摸痕迹，他的夜晚也变得灯火通明。时间像扫帚一样，把杨背后的经历一点一点扫掉。所有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唯一不愿意走掉的是别人对他的评价和议论。这些由肉眼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形成的视点，沙砾一样顽固地梗在他血肉的缝隙间，阻止清白从流言蜚语和种种曲解的蹂躏中，重新回到他的身上来。

　　他的经历，在别人的眼睛里不是麻雀的飞翔痕迹，甚至连麻雀羽毛轻柔飘逸的性质也没有。即使给他插上一双翅膀，翅膀也无法托起他肉质的重量，还有抽去了善良元素的脆弱骨骼。他相信他飞不起来了。他一直都为此感到心烦。经常心烦，人肯定浮躁，即使是和我这样的熟人相聚，他也不过是找点乐子逗逗，过把瘾就丢开了。

　　杨的心烦从读高中的时候就显露出来了。我们读高中是为了考大学，他却是为了把自己的兴趣投入到表演中去。这个倾向，与老师和他父母渴盼他进大学的期望背道而驰，令他们悲痛欲绝，见到他除了说句你彻底废了的话外，已经没有任何兴趣多看他一眼了。自然，杨在他们眼里也就算不上是一个学生了，即使压抑住所有悲哀和无奈的心情用最幽雅的眼光来看他，他也无法逃脱问题青年这个定论。考不上大学是必然的悲剧结果。更悲剧的是，高中毕业分手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注定多了一个当兵的人，少了一个诙谐艺术表演家，不知道会对他的未来一生，产生多大的悲剧性影响？

　　当时，我除了知道他是十四集团军某炮兵部队开火炮牵引车的司机外，有关他的其他信息一概不知，也无暇收集。我的所有时间，都投入到探索“原本山川，极命草木”的自然语言中去了。就连蹲在茅坑上，也不忘带上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忍住扑鼻恶臭看上几段。晚上躺在学生宿舍的床上还要参加卧谈会，还要腾出脑袋里的空地，让电影中勾引教授的寡妇，带着同样的淫荡进到自己想象规定的地方来勾引自己。直到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时，我才隐隐约约估计到杨已经去了越南，已经在硝烟弥漫的战火中经历无数痛苦了。杨用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痛苦换来的英雄形象，一下子就在我的心里高大起来。我甚至开始动用我的全部想象力，推测杨是怎样在越军面前，斜翘起屁股，边拍边说你亲亲我的屁股时的情形。


　　陆陆续续有伤兵从前线转移到成都陆军总医院来治疗。我很希望伤兵里面有杨，这样我就有机会见到他。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觉得自己很无耻也很卑鄙，恨不得立即替杨抽自己两耳光。自己怎么就没有想过杨是运送伤兵来医院的呢，省却了多少良心的责备？星期五下午，班长通知全体同学到医院去看望最可爱的人，我的心里就有了一种冲动性的期待：一是可以再次重温杨用铿锵的昆明话说你来亲亲我的屁股的美妙感受，二是可以乘机在别人面前显摆一下我有一个英雄的同学。

　　病房里有个伤兵长着一副娃娃脸。他给我们讲述了战场上的情况。他所在的炮兵部队奉命向老街的前沿阵地进发，为大部队攻打老街提供炮火的纵深支援。他头戴钢盔，怀抱新式冲锋枪，坐在司机旁边用刚学会的越南话向战友喊道：缴枪不杀！我们优待俘虏！司机噗嗤一声笑起来，对娃娃脸说真是四川驴子学马叫，喉咙里像塞了石头，舌头也仿佛顶门杠一样翻不过来。娃娃脸不服气，反唇相讥说狗日的南蛮子，有本事你整两句给老子听一下哈。一路上他俩就是用这样的玩笑化解着内心的紧张。两个战士把自己整成了四川驴子和南蛮子的关系，真是令我羡慕不已。要知道，我常常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太机械了，一板一眼，永远都不敢当着自己暗恋的女生幽默一把，所以永远当不了艺术家。如果事情仅仅到此为止那就好了，可知识分子们却不想到此为止，他们缺乏艺术细胞的先天不足，偏偏要用心眼多的毛病来弥补，整得大家都在肚子里腹诽对方，人事关系也搞得外松内紧复里复杂的。

　　老街以北的519高地上，娃娃脸和他的司机所在的炮兵部队，与兄弟部队一道，集中了近百门各种口径的火箭炮和其它大炮，向越军2139营进行了猛烈的攻击。每次开炮前，司机都要对着射击方向斜翘起自己的屁股，边拍边说：亲亲我的屁股！听见这个叙述，我吃惊不小，这个司机居然知道屁股的一个典故！


　　娃娃脸继续说，中国军队的火箭炮俯仰角度很低，配有先进的激光测距机，能够很好地对越南部署在山洞里面的军队和重型装备实施直瞄直射的精确打击，所以很快炮火的轰击就取得了成功，制式化的坦克部队，得以从越军的阵地缺口通过。火箭炮部队也立即跟进，向越南的腹地推进，装甲部队的尖刀，甚至已经抵达了距河内仅8公里的距离范围内。我靠！仅8 公里，怎么不直接拿下河内呢？要是老子指挥战斗，老子肯定让狗日的河内成为第二个四川！娃娃脸显然激动起来了，喝了两口水都没有压下冲动的劲头。他接着说在向纵深大穿插的过程中，老子坐的那辆火炮牵引车出了故障，停在路边紧急抢修。眼看大部队已经从我们身边过去了，后面的车子越来越少，担心掉队，司机和我们都很着急，全力抢修时忽略了对路边丛林的警戒。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狗日的越南女人，竟然赤裸着身体，晃着两个奶子端了枪向我们射击。我们开枪还击的时候，她们全都齐刷刷举手投降。老子不知这是一个计谋，便从匍匐的姿势里立起了身子，欲上前缴她们的枪械，却又不好意思使劲看她们的裸体，犹豫之际，一颗子弹擦了老子的耳朵呼啸而过。司机立即用猛烈的火力，射向那几个越南人，并暗示老子和其他战友迅速向她们发起了包抄性的攻击。我们边打边追，一直冲到了树林深处才发现已经迷失了方向，战友也冲散了，只剩下老子和司机。看见一个猫耳洞，我们挤进去隐蔽起来，决定等第二天天亮了再去寻找自己的部队。没想到寻找部队的路上，老子踩响了地雷。司机真是一条好汉，一直背着我穿越丛林，好不容易遇到了友邻部队，把我交给了卫生员，托付卫生员好好照顾我，他自己则返身继续追赶部队去了。


　　大学生们为娃娃脸的勇敢和司机的壮举热烈鼓掌。

　　这个时候我才寻到了机会问娃娃脸：司机是不是杨？娃娃脸兴奋地说：是的是的，你咋个认识他？他高中和我一直是同学。来来来，过来握个手，司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娃娃脸成了杨的第三只眼睛，让我有机会阅读到了杨的英雄事迹。所有认识杨的人的眼睛，在这个时候都有敬佩和崇拜的光芒在闪烁。然而，这种闪烁，更多的还是属于流星的性质，光芒虽然灿烂，但好景不长，转瞬即逝。

　　对越自卫反击战结束后，杨被保送到昆明陆军学院进修，然后留校成了一名校级军官。再后来，经人介绍，和一位纯朴的村姑谈起了恋爱。村姑对杨很体贴，对杨的家人也很和蔼。可杨的父亲却嫌村姑是农民，和自己的知识分子家庭门不当户不对。于是，杨的父亲对村姑不冷不热，还多次暗示杨，说村姑样子很丑，建议杨不要草率对待自己的婚姻大事。杨明白了父亲不满意自己谈的这个对象。搞法律的父亲干涉自己的婚姻，杨心里也觉得很憋屈，便借口工作较忙很少回家，想图个耳根清净。

　　风起云涌的下海经商热潮，让很多年轻人一头扎进商海里疯狂捞钱。行政干部的屁股上也长出了刺，上班都坐不稳当，一边电话联系捣腾商品的业务，一边还乘机和电话那头来上几句男女之间意味深长的幽默段子。这个浮世，应运而生了多少勇于脱裤子奉献爱的贫民女人，自然也就应运而生了多少花心花肠的男人。用达尔文的观点来看，身边发生的这么多令人眼花缭乱的花边新闻，都是拜金主义泛滥出来的种种不可一世的变种或者杂种。最初，经商的热潮并没有对杨形成多大的冲击力，他的心思还陷在家人对自己谈的对象不满意的痛苦泥潭里。他相信自己才是最后的纯种，也相信只有他这个纯种，才有本事用自己过硬的军事素质和英雄本色，给那些经商捞钱的人，还有他自己的父亲，扇出去一个动作优美声音浏亮的大耳光！

　　频繁参与商品买卖的中介活动，逐渐影响了他的本职工作。学院首长多次找他谈话，他也经过反复思考，最后决定转业到地方工作。他不愿意把自己藏匿在淘金梦里的真实动机告诉村姑，而是默默地一头扎进了商海。村姑被杨疯狂淘金的行为搞得眼花缭乱，很难再像从前那样从彼此的一瞥中捕捉到来自心有灵犀的那种熟稔。看着杨的举动，村姑的眼光从茫然慢慢变成了愤怒。村姑的倔脾气一翻，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任凭杨怎样解释都无济于事，最终还是在村姑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谴责他是玩弄女性的流氓的骂声中无奈地分手了。

　　杨在转业后的那个单位里，逐渐和一个打字员在情感上走到了一起。打字员长得很漂亮，她的父亲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杨很珍惜这份恋情，杨的父亲也默认了杨选择的对象。他俩很快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杨虽然在商海边走了几趟，但脚还没有被海水打湿，再加上他的军人秉性，所以在单位里那些逐渐富起来了的同事眼中，他依旧是一个穷光蛋。军人的正气和英雄形象，在他的心里是一个神。神可以在天上人间腾云驾雾走来走去，但最喜欢的地方，还是杨的内心这个比较安静的世界。神的事杨是做不了主的，所以人活人的，神活神的，彼此安好。我想，除了神的眼睛，没有一个人的眼睛能够看见这个情形。人的眼睛看见的杨，就是一个十足的不会挣钱的大笨蛋。

　　和这个大笨蛋生活了三年，孩子也快一岁半了，富裕离这个家庭还是一个遥远的距离。杨的老婆受不了清贫的折磨，也受不了别人鄙视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她的身上切来割去的，于是便把别人投在她身上的鄙视目光统统转移到杨的身上，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杨无奈，彻底进入了商海。杨被自己的老婆鄙视杨是知道的，但同时还受到老婆的偷窥，对此他却完全蒙在鼓里。

　　杨在一个女老板的公司里就任副经理。如果这是某部通俗肥皂剧中的镜头的话，杨的叙述就是画外音。在画外音配合下的镜头里，我看见公司的第六楼层上，女人的脚踏在吸音的暗红色地毯上。吸顶灯的光影下走廊里空无一人。女人停在一扇门前。门是关着的。主人出差去了。她掏出偷偷配制的钥匙打开门，迟疑地站在两扇门的中间，凝神听了一下四下是否有动静。窗帘是拉着的。诺大的办公室笼罩在一种温和的薄光中。一张质地很好的办公桌散发出矜持的光泽，在她的心里制造出了一种距离感。她看了一眼桌上的像框，相框里的男主人双臂抱在胸前做远眺状，神情凝重，这是一种军人气质，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她的目光从相框移向了抽屉。她背对着我的眼睛。但在她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她的一缕头发泄露了她的心思。她打开了抽屉。里面是一些文件、信笺、几份合同、公司报表，还有一条三五牌香烟。没有她想看见的东西。这些光滑的纸像一个没有心计的人坦荡展开的心扉。翻开这些纸张，下面终于露出了几个没有启封的避孕套，还有一根弯曲的长头发。现在，这两样东西正挑衅地盯着她。一张宽大无比的沙发紧紧挤在墙角，低而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上面会发生很多暧昧的事情。她一言不发，带上门头也不回地愤然离去了。现在我才看见她的脸——她是杨的妻子。

　　杨的一生，好像生来就是专门用来验证祸不单行这句话的。妻子和杨闹离婚。单位领导因为杨长期旷工，对他进行了自动离职的处分。沿海某市的公安局、检察院和杨户籍所在地派出所到杨的单位进行调查。还有人看见他在某公司的大院里，由于涉嫌假烟案件被荷枪实弹的检察院人员带上了警车……发生在杨身上的这些事情，让阅读者的眼光流露出了鄙视、冷漠、嘲讽、讥笑、惊讶、愤怒、幸灾乐祸以及不信任的成分。以至杨的身体一直都在岸上，但他依旧感觉还是在水里，感觉到肉体被浊浪滚滚泥沙俱下击打的疼痛。在岸上也不好受。河干了，河床被挖烂了，看不到风景，撞进他瞳孔的尽是黑夜和怀疑制造的腐烂，病痛，悔憾和被冤枉发酵出来的恨意。舆论和时间的翅膀带走了他的过去和现在。而以后，再以后的故事，蛰伏在跌宕起伏、变幻莫测的来路之上。

　　事实上，他不到单位上班是他的老婆放出狠话，只要他敢回到单位上，她就要叫社会上的人来收拾他。沿海某市的公检法人员来调查他，是因为女老板在外用杨的名字进行诈骗。而有人看见他被检察院的人员抓上警车，是他第一次为检察院当卧底线人在别人面前演的戏。而抽屉里的避孕套，他到今天也不晓得是谁放进去的。可惜的是，所有这一切真相，对于熟悉他的人来说都是不可能看见的。只有独行在山崖的杜鹃花边时，照在他身上的高原上的太阳，才看见了事情的本来面目。太阳成了他的第三只眼睛。

　　一个人的举动只能够被第三只眼睛识别，这无疑是一种悲哀。悲哀的是迷茫、漠视、浑身上下长满了嘴巴也无法辩解的冤枉和面对自我命运的无能为力。杨现在是一个有线电视的光纤收费员。这个光纤收费员的意义，不同于世俗认识的定义，它有着天然的恬淡，超出了功名。面对他，感觉像是面对一棵草。不是青嫩的绿草，是泥土覆盖和秋霜打过的有一点沧桑颜色的草。凋敝，荒芜，还有他的沧桑是纯粹的，非社会意义的，完全是时间的浸染。在凋敝和荒芜的背后，是一颗心的遭遇。要命的是，我面对他的感觉，疼痛多于舒坦，沉重多于轻松，跌宕多于平缓，黝黯阴冷多于光明温暖。

　　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近在咫尺的两个人，面对面却不能用第三只眼睛的那种客观与公正，释放出真正善意的理解光芒。




[ 本帖最后由 敬一兵 于 2012-3-31 20:39 编辑 ]

敬一兵

第三只眼睛

剑鸿

拜读一兵先生新作，有震撼感，思想的眼睛扫过世界、生命，命运，总是那样与众不同，心里的第三只眼注视到哪里，哪里的景物就进入到了心灵的世界里。只有在独特的心灵里，世界和人生才会格外苍凉和厚重。你的作品运行着一贯的井然章法，行文潇洒自如，触字生情，染字成思，技法纯熟，工巧辽阔，令人为之折服。剑鸿期待您的指导。

鸽子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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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长子

第三只眼睛的人生，唯有真谛在世界的夹缝里穿行。拜读敬版好文，令人震撼！

袁光熙

　　“第三只眼睛看东西不会认错东西，不会在事物之间厚此薄彼或者挑三捡四。不像人的眼睛看事物，要挑剔，要厚此薄彼，要混淆，要选很多角度，还要视而不见。自己身上的毛病，是自己的眼睛不愿意也不会看见的。别人身上的毛病，是自己眼睛最喜欢看见的，不仅正面看，侧面看，背后看，还要拉直了看，折叠起来看，拧弯曲了看，躲起来看。”
　　——何等深刻的文字，普通人观察事物的弊端一览无遗。
　　通过杨曲折多彩的一生，和人们对他的不同评说，阐明了应该像太阳这个第三只眼睛那样，“客观与公正，释放出真正善意的理解光芒”来正确评价一个人的主题。
　　语言幽默生动潇洒豪放。记叙议论融为一体。
　　问好敬版！

@边走边唱@

视角独特，内涵丰厚！只是，第三只眼睛这个标题，有些突兀：无一无二，三从何来呢！个人感觉还不如直接用：高原的太阳！

敬一兵

原帖由 @边走边唱@ 于 2012-2-17 11:18 发表
视角独特，内涵丰厚！只是，第三只眼睛这个标题，有些突兀：无一无二，三从何来呢！个人感觉还不如直接用：高原的太阳！

虚心接受你的意见，把题目改成高原的太阳是第三只眼睛。谢谢指导！

敬一兵

原帖由 剑鸿 于 2012-2-17 09:30 发表
拜读一兵先生新作，有震撼感，思想的眼睛扫过世界、生命，命运，总是那样与众不同，心里的第三只眼注视到哪里，哪里的景物就进入到了心灵的世界里。只有在独特的心灵里，世界和人生才会格外苍凉和厚重。你的作品运行 ...

所言极是，我完全认同。十分感谢你第一时间评析和鼓励，握手致意！

杨灵燕

原帖由 鸽子杨军 于 2012-2-17 09:37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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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感同感！

敬一兵

原帖由 鸽子杨军 于 2012-2-17 09:37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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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感谢鸽子的热情鼓励与支持，严重握手致意！

半树

你这标题还能更啰嗦些？哈哈哈哈哈

不打不成交，隐约我们好像好一顿吵过吧？哈哈哈

问候问候

汤如浩

娴熟的叙述技巧，包含有强烈的时代特质。学习，问好敬老师！

一灯烟雨

原帖由 鸽子杨军 于 2012-2-17 09:37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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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感！！

半树

原帖由 鸽子杨军 于 2012-2-17 09:37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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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再次爆笑，现在中财论坛的回复远远比小说有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