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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那个乡村少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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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6 09:5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村庄如同一个姿色平庸的中年妇人,老实本分,没有任何值得炫耀的资本。村子附近的土地干燥,适合种植小麦、大豆、玉米。远处,地势低洼了,有水,就种上水稻,这是许久以来人们的耕种习惯。据说在从前,人们只在村子近前耕种活动,低洼处的河滩是不能去的,更谈不上种地。那里四处是野池塘,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芦苇,绿的荒凉,到冬天芦苇枯了,水面结了冰,就有各种的动物乱窜,什么狐狸、野狗,最狠的是狼,曾经有人看见过被狼扯了、撕碎了的小孩子的尸骸,说的逼真,衣服被撕成拖布一样的细条,到处都是。大人们因此决不允许孩子去河滩玩耍,村里放过电影《祝福》,谁也不舍得自己的孩子成为祥林嫂家的阿毛。只有几个壮年的男人相约着才敢去河滩边沿砍伐些芦苇,或用来修建房屋,或用来烧火。种田是后来的事,民兵部队拿着枪,展开彻底的搜捕,边打边撵,把这些畜生全赶进了深山,然后放火烧了芦苇,开出一亩一亩的水田,种上新引进的水稻,村子才过上太平的新生活。
  
  这些事情,阿宝大约是知道的,不过那轰轰烈烈的赶狼事件,他并没有参加,那时候他还是很小的孩子,只知道拖着鼻涕疯跑疯玩。值得一说的是阿宝小时侯脸上挂着的两条鼻涕,青白或是黄绿,似乎从来没有擦干净过,他因此而得到同伴们起出的绰号“鼻涕桶”,极不荣耀。阿宝痛恨这个恶心的绰号,如果有人当面叫了,阿宝一定跟他急,解不了恨的时候也会跑回家给娘告一状,然而娘并不以为然,她随口说鼻涕桶娃娃长大有出息,说完话,娘顺手从锅里抓出一个刚蒸好的洋芋递给阿宝。食物的诱惑力是巨大的,于是阿宝暂时忘记了刚才的屈辱和不快,双腿一叉骑在门槛上吃起来,也许是洋芋太大,或者是阿宝的脸太小,一张口,一溜鼻涕刚好蹭在上面。门口玩打仗的孩子们看见了,又来欺负阿宝:
  
  “阿宝,洋芋好吃还是鼻涕好吃?”
  
  阿宝虽然没有绝顶聪明,但不至于傻,白了一眼说话的人,继续吃他手里的东西。
  
  “不说话就是鼻涕好吃。”
  
  “是你说的鼻涕好吃,你吃过!”阿宝气呼呼的。
  
  然后孩子们哄笑着散了,有胆子大的,还试探着跑过来照他身上打一下。阿宝年纪小,跑不快,追不上他们,只能在心里恨。但恨归恨,有时候也对他们生出许多羡慕。天气好的日子,大孩子们往往去河滩里捉鱼、逮野鸭、洗澡,惟独不愿意带鼻涕桶阿宝。对了,还有瘸腿刘仁也不去,幸而还有刘仁和阿宝一起。不过刘仁的身体不如阿宝,病怏怏的,不管是多热的天,他都浑身发冷,要呆呆地坐在横倒的木头上晒着。他这副样子,像一根没了筋骨蔫着叶子的菜,是连最爱欺负人的孩子都没兴趣的。
  
  阿宝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何至于大家都要来欺负他。只有对门福生的奶奶对他好,那是个很老的小脚老太太,白头发上顶着一块破旧的咖啡色头巾,整天枯坐在门口的大青石上。每次欺负阿宝的孩子走了,那老太太都啐着唾沫说:“挨枪的……”让阿宝心理得到一点安慰。
  
  然而好事不长久,等过了那年的冬天,福生的奶奶就死了,老太太得了一种咽不下饭的病,前后不到三个月,生生饿死了。阿宝并没有为老太太的死而感到多么难过和悲伤,只是遗憾,以后有人欺负他的时候,再没有人啐着唾沫骂那些坏蛋挨枪的了。
  
  阿宝是家里的老大,按照惯例,他要负责照管后面出生的弟妹。但毕竟还是孩子,又不甚机敏,总会有一些不如意的事情出现,弟妹们被门框挤了手指或是摔破了头皮。到这时,阿宝总是免不了要挨打的,父母一边把笤帚疙瘩照屁股上落下去,一边愤怒地厉声呵斥到:“娘老子忙的驴一样,这些卷草席子的一个也不让人省心。”
  
  一天,娘下地干活,吩咐阿宝照看刚学会走路的弟弟,这如同在阿宝的脚上栓了驴缰绳,最多只能在院子里活动,阿宝一听便觉得沮丧,但迫于娘的权威又不能表示反抗,只好恹恹地坐在门槛上。昏昏欲睡之际,福生端着碗走进阿宝家的院子里来说:“阿宝,你吃过鸭蛋饼吗?”
  
  说着便用筷子夹起一块黄灿灿的东西放进嘴巴。那孩子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被清洗过,脖子耳朵上结着厚厚的黑痂,满脸都是积落的尘土,惟独那一张嘴巴红润油亮,在整个脸上分外引人注目。
  
  阿宝被那嘴里咀嚼的东西吸引,站起来焦急地问:“哪来的?”
  
  “我在河滩的芦苇里拣了八个,我妈用油给我炸的。”
  
  阿宝能感觉到口水迅速地溢满了口腔,“给我一口行不?”
  
  “给!”福生大方地用筷子在鸭蛋饼的边缘夹起半指宽的一小块,伸向阿宝的嘴边,阿宝激动不已,赶快先把口水咽进肚子,张大嘴巴去接那珍贵的宝贝。
  
  鸭蛋饼的面积实在是太小了,在牙齿之间嚼过之后,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咽进肚子里,但是余留在口中的香味,却把阿宝满腹的谗虫钩了出来,他知道此时再向福生要一块鸭蛋饼是决不可能的事情,想吃这美味唯一的办法就是他也去河滩拣回八颗鸭蛋。阿宝便动了脑筋劝说小他一岁的妹妹代替自己坐在门口看着小弟弟,答应回来分给她鸭蛋饼吃,自己甩开两条腿,尽可能快的往河滩跑去。
  
  远处的芦苇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那诱惑如同一只神仙的手,牵引着阿宝前行,似乎腿突然间长长了,奔跑的时候听得见呼呼的风声,传说中的孙悟空一样,只一个筋斗,已经到了。芦苇叶子长得密密匝匝,微风一吹,便发出飒飒的声音,风停处,留下一片清香与寂静。阿宝兴奋地扒开芦苇瘦长碧绿的秆子,小心翼翼地踩着水钻进去。只走了几步,人已经被一片清澈的绿色包围,分不清哪是东南西北。阿宝站定,眼光四处搜寻。到处是野鸭嘎嘎的叫声和扑水的声音,就是找不到他的窝,这些畜生鬼着呢。阿宝仍惦记着齿缝里的美味,所以并不气馁,耐心寻找着。苇池里的稀泥如同沼泽,脚一踩就陷下去很多,拔出的时候颇要费些力气,阿宝一步步努力应付,只不大的时候,就坚持不住了。停下来喘息的机会,一只花毛小鸭嘎嘎叫着从芦苇中间钻出来,阿宝当机立断,身子一扭直扑过去。水花四溅。阿宝顺势倒下去的身子压坏了一片芦苇,但两手空空,小鸭早不见了踪影。阿宝拖着湿衣服沮丧地从芦苇池子出来,才发现了一件极不妙的事情,脚上的一只鞋不见了。阿宝不能多想,急忙钻进去按原路找了一回,可哪里有鞋的影子。倒霉,不但没有拾到鸭蛋,还丢了鞋子,一顿打也难免。阿宝发愁地站在苇池边,一只肥胖丑陋的癞蛤蟆在阿宝脚边呱呱叫,“滚!”阿宝愤怒地向癞蛤蟆踢过去。那东西丑虽丑,却并不笨,阿宝的脚飞起的时候,早一蹦跳出很远唱着歌儿往池塘边去了。
  
  “一脚踩死你!”阿宝对着癞蛤蟆的背影恨恨地说。
  
  知道回家后要挨打,阿宝就惧怕回家,他在路边站一站,又蹲下身子用水洗了洗脚上的泥,然后在谁家的地里偷吃了两个萝卜,一直磨蹭到天黑。鸭蛋饼残留在嘴里的香味早没了,他必须回家。
  
  那顿打自不必说,娘暴跳如雷,骂得飞沙走石。仅那只鞋底都是熬了四个晚上夜才纳好的,况且小弟弟摔的满嘴是泥,这都是阿宝的错,娘打骂完毕仍余气未消,喝令阿宝跪在院子里,罚他顶砖头。这是大人们惩罚子女惯用的手法,要求双膝跪地,头顶放上砖块,为防止砖块掉下来两手还需上举。所顶砖头的数量可以根据孩子的年龄和所犯错误的大小酌情增减。关系到皮肉之苦,效果往往比较明显。阿宝顶着两块红砖,东倒西歪地坚持着。两只膝盖与坚硬的泥地在一起僵持着不分胜负,疼便像传递战报的士卒迅速奔跑,想要歪着身子缓缓膝盖,头顶的砖块又歪斜下来,需要两只手死死的抱着,四肢动作协调的异常艰难。还有那些该死的蚊子,不断在阿宝耳边嘶叫,间或在某处狠咬一口,仿佛阿宝一不小心得罪的是全世界,谁都可以随意惩罚他。阿宝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娘才心软饶了他。
  
  既然做了错事,理应多做些好事来补偿才对,然而阿宝却病了,第二天,他浑身无力、额头发烫,娘连叫了几遍都不能醒过来,嘴里还胡话连连。娘判断阿宝一定是让河滩里的野鬼“问寻了”,那些游手好闲的野鬼,看见阿宝乱跑,也会来欺负他。
  
  娘敞开门,在门里的地上放一碗清水,然后把六根筷子攥成一束,一头蘸上水,边说边把筷子立在碗的中央。
  
  “那些过路的长住的仙人野鬼们,别问寻我们的阿宝。仙人们大概说了,不好好在家,跑到这里瞎闹什么?”
  
  话音刚落,手里的筷子齐整整立在水中,纹丝不动,娘说:“看,就是让人问寻了。”
  
  这是白水塔村特有的风俗,假如有孩子从外面回来突然不醒人事或者无端病倒,人们便认为是让死去的人“问寻”了,需要简单作法招魂驱邪,也不用请专职的巫师,自己操作即可,用的就是娘刚才用的方法,叫立水柱子,主持的人一边立筷子一边猜测是让哪个人“问寻”了,如果筷子能直立在水中,说明猜对了,说几句好话,劝那仙人赶快回去,问寻的仙人走了,孩子的病也就渐渐好了。
  
  “仙人野鬼们都回去吧,阿宝今后再不乱跑了。”娘说完用扫炕的笤帚在阿宝身上扫了几扫:“好了好了,仙人走了,也不发烧了,也不头疼了,也不睡觉了,啥都好了。”
  
  啪!娘从脚上脱下一只鞋,一甩手把筷子打出门外,唾唾吐了两口唾沫。作法结束了。
  
  阿宝醒过来的时候是中午,娘刚从地里干活回来,背着一身的汗水,看见阿宝已经活蹦乱跳的,便骂到:“卷草席子的,今天再跑把你的腿敲折。”娘总这么骂,阿宝却不知道卷草席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后来的一天,爹领着他们去上坟的时候说从前他们的爷爷死了买不起棺材,用草席子一捆,随便就埋了,他才大约知道了这话的意思。
  
  在这无人问津的小村,时间是不被留意的,孩子们相继出生,老人们相继死去,是时间流逝唯一的见证。青山依旧,农人们用皴裂结痂的双手年复一年地对自然进行着伟大而又渺小的改造,凸起的铲平,凹陷的填满,一茬茬种植收割、轮回重复,见证生命自然、时间历史。嬉戏的孩童们逐渐长大,阿宝脸上的鼻涕也渐渐干了,曾经欺负他的那些大孩子们如今已经跟着前辈,学习过一个农民该过的经典生活,属于童年的幸福时光,由小的那一群代替了。如今的阿宝,已经完全成为了娘的一个帮手,他的身体很棒,做任何力气活都不在话下,割麦子的时候,阿宝和爹一人一把镰刀同时开始,爹割完了阿宝也差不多完了,娘笑嘻嘻地说:“阿宝能了,自己再割一趟试试?”这句话阿宝是分开听的,前半句爱听,能了说明出息了,而后半句则是他不大情愿的,所以说:“吃饭的时候多给我一个馒头不?”“活干的多了,就给!”
  
  有馒头,阿宝就来了力气,埋着头哼哧哼哧割起来,妹妹小米来地里送茶,远远的只看见阿宝高高撅起的屁股。
  
  后来情况有些不一样了,河滩的开发促进了白水塔村的养殖业,有草,家家便养几只羊,不但增加收入,到了过年还可以杀上一只,尽情的吃一阵。看到好处,娘也抓紧加入了养殖的队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就发展到十二只羊两头驴,在后院里看起来颇具规模,照管牲畜不需要出太大的力气,只需要每天早上把牲口赶到河滩里,耐心地看着牲口吃草喝水,下午再赶回家。兄弟们还小,怕做不好,差事自然落在阿宝的身上。阿宝对于这份差事很是陶然,在那里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度过一天。
  
  天一亮,阿宝就迎着阳光出门了。清晨的阳光像一只金色的鸟,只要眼睛看见它,它便回馈以幸福与安慰。阿宝眯着眼睛,轻轻甩着鞭子,往东边的河滩走。土路被人和牲口践踏的时间长了,起了一层很厚的浮土,阿宝他们过去之后,总是扬起很高的灰尘,直等到走远了,才慢慢散去。
  
  阿宝积极地放羊,还有一个秘密,不可告人的,和一个放羊的女子有关。阿宝知道她叫英蛾,怎么知道的,也记不清楚,大概是因为同行的人叫过她的名字,阿宝顺带的就记住了。英蛾年纪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长着一张娃娃脸,敦实的身材,皮肤倒还蛮白。她爱笑,笑起来一边的脸上就会出现一只不怎么集中的酒窝。几个放羊娃中间,只有他一个是女子,可她似乎并不把自己当成是个女孩,说话做事都很随意。有时她也跪在地上和阿宝他们打三角,就是把旧的烟盒折成三角形状,一只放在地上,另外一只用力的摔打下去,如果把地上的那只打翻过来,就算赢了。英蛾打三角的时候很有一套有效的技术,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小放羊娃手里积攒许久的三角都赢过来。阿宝参加这样的游戏,不是为了赢更多的三角,只是为了和英蛾一起,这是一种阿宝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每天只要英蛾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就会立刻精神起来,似乎连心都不怎么会跳了。
  
  “喂鱼房子那边的草好!”英蛾对阿宝喊到。
  
  “喂鱼房子那边有吊死鬼,你敢去?”阿宝故意吓唬他。
  
  “大白天的,我就不相信吊死鬼能把我捉了去。”英蛾赶着羊走了。
  
  阿宝赶着牲口跟了过去,不由自主。
  
  不久,其他的放羊娃也都相继赶去了那里,大家一般都在一起,相互之间能有个照应,最重要的,小孩子家贪玩,在一起玩的花样多,也开心些。天气燥热,放羊娃们便脱了衣服在浅水里洗澡,打水仗。英蛾也挽起裤腿和男孩子们一起下水,他的小腿白嫩白嫩的,像两截刚洗过的象牙萝卜。阿宝在岸上看着,有些发呆,连太阳落在身上晒得满头是汗也没能察觉。
  
  羊吃草吃饱了,便找块阴凉地卧下反刍,阿宝曾经仔细的观察过午休的羊,那些畜生眯着眼,微抬着头,不知道什么地方一用力,一块东西就从脖子的底部涌进嘴巴里,轮廓可以看得非常清楚,然后他们悠闲地挫动牙齿,把刚才吃下的美味再细细的回味一遍。阿宝躺在柔软的草里,也睡着了。在模糊而明媚的光晕里,芦苇微微的摇摆着,英蛾挽着裤腿在水里捉鱼,那两截小腿肚白的透亮,突然,英蛾双手往水里一伸,捉住一条白色的大鱼,那鱼的身体在空中不断的扭动挣扎,英蛾捉不住了,冲阿宝喊到:“快来帮忙捉一下呀!”阿宝激动地伸出手,把鱼牢牢的捉在手里,鱼不动了,阿宝再看的时候,手里捉的已经不是白色的鱼,而是英蛾白白的小腿,似乎软软的都能感觉到。
  
  “阿宝,要下雨了!”
  
  阿宝痛恨这该死的声音,他闭上眼睛,努力地想让自己重新回到刚才的梦境里,但不可能了,一只老母羊冲他咩咩的叫了两声,后腿稍弯,在阿宝旁边哗哗地尿尿,羊尿的臊味彻底把梦里的美好毁灭了,阿宝想用脚踢母羊的腿,但抬起脚来的时候只轻轻踢了一下脚下的草。刚才的梦境让阿宝的心里充满了一种温柔的感情,好象世界突然变得奇妙了。阿宝抬起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还想做点什么,风里裹挟的雨点已经席卷而来。真的下雨了,阿宝猛然想起那叫醒他的声音是什么意思。
  
  阿宝赶着羊奔回家,雨已经停了,但无济于事,阿宝从里到外湿了个透。娘找出一件更换的衣服,骂阿宝没用,阿宝没有还嘴,如果看得仔细的话,还能发现他的脸上挂着极容易察觉的微笑。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阿宝不久之后就会长成一个精壮的小伙子,如同娘从前预言过的,成为这个家的顶梁柱,也许,他会把英蛾娶回家,一口气生出许多小阿宝和小英蛾,和前辈们一起过着幸福平实的生活,然而没有,阿宝的一切就在他十六岁的时候戛然而止了,阿宝在一个平常的下午和放羊娃们一起去一个新开挖的鱼塘洗澡,他下水的时候滑了一下,只一下,阿宝就没了,“这孩子被管这方水的小仙女看上了”,老人们说。在随后的许多时光里,人们偶尔也还是会想起和说起阿宝,以及那些涉及阿宝童年和少年的岁月,但之后,又似乎都忘了。
  
  
2#
发表于 2012-4-26 10:02 | 只看该作者
抢田老师沙发,再慢慢嚼美味
3#
发表于 2012-4-26 10:03 | 只看该作者
还要陪田老师发两个小东西
4#
发表于 2012-4-26 10:39 | 只看该作者
好故事,好小说,问好田老师!
5#
发表于 2012-4-26 11:00 | 只看该作者
好久没见你上这儿来了,问好主席!
6#
发表于 2012-4-26 14:18 | 只看该作者
写实手法,经典的细节描写,传神地刻画了一个叫阿宝的少年故事,很真实,很温馨,文字很有质感,结局令人唏嘘!

[ 本帖最后由 刘满园 于 2012-4-26 15:52 编辑 ]
7#
发表于 2012-4-26 14:46 | 只看该作者
高手写深刻,拜读了,向您学习!
8#
发表于 2012-4-26 15:53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暴雨迎风 于 2012-4-26 14:18 发表
写实手法,经典的细节描写,传神地刻画了一个叫阿宝的少年故事,很真实,很温馨,文字很有质感,结局令人唏嘘!
支持精华!
9#
发表于 2012-4-26 16:50 | 只看该作者
田老师的小说娓娓道来,从容而耐读。对细节的把握值得我学习。
10#
 楼主| 发表于 2012-4-27 14:11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天下为公 于 2012-4-26 10:03 发表
还要陪田老师发两个小东西

喜看立功的新作!
11#
 楼主| 发表于 2012-4-27 14:12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木门长子 于 2012-4-26 10:39 发表
好故事,好小说,问好田老师!

谢谢你关注,问好!
12#
 楼主| 发表于 2012-4-27 14:13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暴雨迎风 于 2012-4-26 14:18 发表
写实手法,经典的细节描写,传神地刻画了一个叫阿宝的少年故事,很真实,很温馨,文字很有质感,结局令人唏嘘!

谢谢斑竹精华鼓励!
13#
 楼主| 发表于 2012-4-27 14:14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天下为公 于 2012-4-26 14:46 发表
高手写深刻,拜读了,向您学习!

呵呵,立功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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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7 14:15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12-4-26 15:53 发表
支持精华!

谢谢满园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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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7 14:15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西夏楼兰 于 2012-4-26 16:50 发表
田老师的小说娓娓道来,从容而耐读。对细节的把握值得我学习。

你的小说写得也很好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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