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画眉

rizhao987

　　新买来的两只画眉一雄一雌居住在那个漂亮的鸟笼里。我把鸟笼挂在阳台的晒衣绳上，一阵风吹来，鸟笼晃动着，画眉婉啭地叫着，象一对幸福的恋人。

　　渐渐地，鸟笼里已没有先前的那份热闹，雄鸟沉默起来，几乎不再发出那歌唱般的鸣叫；只有雌鸟重复着它音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哀怨。一天晚上，女儿做了一会作业，跑出去，拎进鸟笼，眨着她那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笼中的那对画眉，忽然转过身来对我说：“妈妈，那只雄鸟为什么不叫呢？它不高兴了吗？”我放下书，走近鸟笼。鸟笼里的气氛有些异样，象一个不合谐的家庭。雄鸟沉默着，雌鸟浑身的羽毛抖开来，望着女儿担心的样子，我笑了笑说：“也许它快要做妈妈了呢？”女儿睁大了眼睛，一副惊喜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有意识地观察这对画眉。雄鸟还是沉默着，站在鸟笼的一角，冷冷地注视着一切，注视着那只雌鸟。雌鸟的羽毛更蓬松了，无力的蜷在鸟笼里，偶尔的鸣叫像痛苦的呻吟。我很担心，担心雌鸟不是快要做妈妈，而是生病了。一天早上，我照例先拎了鸟笼准备把它放在阳台上去，发现雌鸟一动不动。我打开笼门，小心地伸进手轻轻把它放在手掌上，才知道它已经死了。这一天，雄鸟开始鸣叫起来，从笼子的这一端跳到另一端。我不知道它是因为悲伤还是快乐。
   
　　从此，雄鸟每天在鸟笼里跳来跳去，它的鸣叫在我听来竞如快活地歌唱。可是，一只画眉在笼子里毕竟是孤单的，便又去买来一只雌画眉放进去。于是，每天这对画眉欢快地歌唱，此起彼伏，有时又成为合唱。当清晨的阳光照着鸟笼，这对画眉刚刚梳完他们美丽的羽毛，便开始了阳光下的歌唱，歌唱完了，便双双跳到小米罐前，去啄那黄橙橙的米粒。它们之间的舒适、默契、快乐，尤其是雄鸟一反常态的愉快，使我不敢想念这是从前那只沉默的画眉，我不禁想到那只死去的画眉。
   
　　这对画眉每天都幸福快乐地生活着，雄鸟依旧那样快乐，而且越来越活跃，我几乎忘记了它从前沉默的样子。也许是乐极生悲，有一天，意外的事发生了，晒衣绳上的鸟笼晃动着，不知为什么突然笼门开了。也许是我没有关严，加上晒衣服时绳子晃动的太剧烈，刚刚画眉婉啭的歌唱还在耳际，却见雄画眉快乐地飞向天空。太份突然了，快的只见它的影子，甚至只听见它飞出鸟笼时的叫声，那叫声是叫给雌画眉的，是它想给雌画眉一份惊喜。它却不知因为自己一时的得意竟永远地推动了刚刚得到的幸福。

　　雄画眉在飞出的瞬间是快乐的，一种煊耀的快乐。马上它后悔了，它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它停在楼顶，凄凄地叫着，雌鸟凄凄地回应着。我想尽了办法也无法把它捉回来，反而使它躲到前院的楼上去了。我又去了几次，没有找到它，只是听到它凄凄的惨叫。第二天还隐约听到它的几声鸣叫，往后就再没有听到了。雌画眉孤寂地站在笼中，不再歌唱，也不再吃食，我不忍心看它这样，于是把她也放出了笼子，希望她能找到那只飞走的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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