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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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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5-25 22:4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木祥

       
  我曾在《怒江故事》里写了一个年龄十七岁的名叫小丫的女民工,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从大老远的去到怒江,经历了一段很不平常的岁月,这在现在来说觉得是很不容易的事,简直还有人不大相信。其实,当时连我也只有十七岁,就是一些稍微比我大一点的,最多也只是在二十来往岁的样子。那时候,年青人在一起喜欢找个伴,好好的相处,精神上有个寄托。要不然,小小的离开了父母,在怒江这深山大夹谷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怪不好受的。
       
  我那时的好朋友名叫王华祥,他和我是一个生产队的,从小就在一起玩。王华祥比我大一岁,人也好似比我成熟一些,随便 做什么事都叫我要听他的。我自小就没有主见,有个人随时帮我作主,到还觉得很乐意,一身轻松的过得十分自在。但是,我和王华祥没有分在一个民工排里面,他在一排,我在三排。我们的工棚也是各住各的,我们排的民工住在沿怒江边的岸坎上,王华祥他们排的民工住在怒江边的一条名叫亚河的小河边。不过,两个排的工棚相隔也不算远,几分钟就到了。白天出工也不在一块,各排各班都有自已的工地,自已的任务,因此我和王华祥打照面的时候就比较少了。我和王华祥见面的时间一般是在晚上,一到晚间,我们在食堂里把饭打吃了,就在怒江边上见面。我们一般不在工棚里玩,工棚里人多,我们住的是大工棚,二三十个人住一间,乱七八糟的。这天,我们又来到了江边,两个人随随便便地坐到了江边的大石头上。我们只听见怒江的流水在哗哗地响,我们起初谁都没有说话。坐了不久,王华祥对人说,我们应当把连队里的那几个姑娘都取个代号。我说,为什么要把她们都取个代号呢,叫她们的名字不是很方便吗?王华祥说,我们随时都在怒江边上说这些姑娘的话,怒江的水又扎实响,来了其他人我们又听不见,讲她们的代号就万无一失了。于是我们就一个一个地给连队的那几个女民工起代号。说是代号,其实是在给她们在起外号,给那几个比较漂亮的姑娘起外号。我说,不要起得太难听了,人家又没有逗我们。王华祥说,当然不能起得太难听,要不然人家一听就知道我们是在骂人。于是我们就在江边不做声地在想… …
       
  我们在江边坐着的是一个很大的石头,差不多有一所房子那么大。怒江边这种大石头相当多,是六七月间发大水冲下来的。这些大石头非常的干净,颜色是墨绿色的,很硬很光滑,坐上去绝对没有 一点儿灰尘杂质。我坐在大石头上,心里想着如何给那些姑娘起名字呢?要起得我和王华祥都知道,又不能起得太难听,这还真的有点不好起。王华祥想了一会说,我想好子一个,给马丽华起个“东瓜”怎么样?马丽华是我们民工连队里边最漂亮的一个,就是个子稍稍矮了一点,又有一点儿胖,因此王华祥就给她起了这样一个名字。我说不行不行,太难听了!王华祥也咯咯地笑了起来,不是东瓜又是什么?你有本事你起一个好的。我试探着说,起个“四环素”怎么样?王华祥先是一楞,楞了一会,就举起拳头狠狠地砸了我一拳,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边笑边说,想不到还真有你的,“四环素”,亏你想得出来!原来,马丽华在连队里上工也好休息也好,常常穿一件淡黄色的衣服,淡黄色刚好是四环素药片的颜色,很容易记的,王华祥一听就通过了。而且,四环素这种药片的表面光滑,细腻,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叫起来也不难听。我的这个名字起给马丽华,可能是正巧说中了王华祥的心事,那天晚上,王华祥一直拉着我的手在笑,嘴里还不住地唱着当时在我们连队里很流行的歌曲,那首唱“碧落雪山哟,升起了不落的太阳… …”的歌曲。最后我们又如法炮制地给民工连队的吴兰英,蔡美,王玉珍等等几个姑娘起了名字,都是用当时很通用的一些药物名称起的,我现在还记得吴兰英是起了个“青霉素”,蔡美是叫了一个什么“土霉素”,想起这些事情来十分有意思的。
       
  马丽华原来在妇女排,妇女排是怎么成立起来的,就是怕在民工连队里出现小民工,这个情况我在《怒江故事》里面已经讲到过了。后面一段时间里,妇女排撤了,马丽华就又分到正规排来了。马丽华刚好分到了我们三排来,不过她没有和我在一个班,她在一班,我在二班。一班和二班,修路的工地常挨着。不过,我们班也分来了一个女民工,名字就叫我和王华祥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土霉素”的蔡美。蔡美和马丽华是一对好朋友,就象是穿了连裆裤子一样,吃饭干活都随时在一块,甚至连解手都是一起去。我们在怒江修路那几年,民工连队一般没有厕所,都是在怒江边上的树林里或者是大石头下面解手。马丽华和蔡美解手随时一块去,民工连队里的一些二杆子就说她们解手时是一个给一个在放哨。我们的工地和马丽华她们的紧挨着,马丽华就随时跑到我们这边来玩。马丽华来我们工地的一般是在工间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劳动得比较累了,全在工地上坐在锄头把上闭目养神。马丽华看上去好象不怎么累的样子,脸色红红的,有一小点汗水把一绺黑色的头发沾在了脸脸盘上。马丽华一来到我们的工地上,就要和蔡美玩猜中指的游戏。所谓的猜中指,就是一个人用自已的手掌把另一只手的手指捏起来,让人他的中指头是哪一个。我看见常常是马丽华捏好手指头让蔡美猜,随时都是蔡美猜不到。猜不到的人要让对方打十下手把掌,当然多数时间是蔡美着打,我发觉马丽华比蔡美狡猾,老让蔡美猜不到。马丽华打蔡美的手掌心的时候,很柔顺的伸出了左手,拉住了蔡美手腕,然后才用右手掌“啪啪”地击着蔡美的手心。我看着蔡美老输,一次我就说,蔡美你怎么连马丽华的这点鬼计都识不破,她是在捏手指的时候把中指拇当成小指拇让你猜的,所以你老是猜不到。蔡美说,怪不得了,难怪我常堂挨你的打。说完就抓住马丽华要打她的屁股,真的就“啪啪”地打了两三下。马丽华有点胖,屁股圆圆的,被蔡美打得害羞起来,从那以后就不大敢猾头了。
       
  马丽华到我们班的工地上来找蔡美的时间多了,就和我也熟了起来。我是一个比较话少的人,但是马丽华的话最多,她能随时找得到话跟我说。有一回,马丽华问我有没有时间到贡山县城去。我说,我早就想到贡山去一趟,就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我也学着狡猾起来了,我明明没有去贡山的打算,我偏要说我要去,看她有什么话要说。马丽华听说我要去贡山,看样子很高兴,象有什么话要说,但又忍住了,什么也没有讲,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事情就是这样,我和马丽华原来的关系只有停止在这种一般的关系上,我虽然有一种想要和她好的感觉,但却没有本事和她进一步的发展。日子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过着,我就是这样在怒江边一面干劳动,一面想一些对自己来说是非常遥远的事情,我是一个非常愿意在想象中过日子的人。我一个人在怒江边散步,看那些怒族背着东西从大老远来,又连人带货的从溜索上漂了过去。他们的身上随时都散发着一些旱烟的味道,这种味道是我在怒江边最喜欢闻的了,我觉得这种味道能够给人力量,能够驱风避斜。我觉得,怒江这深山大峡谷,只有这些习惯于吸老兰花烟的怒族人才征服得了它。我在怒江边上走着,一天,王华祥不声不响地来到了我的身边。王华祥望着我笑笑对我说,我看“四环素”对你有点意思。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好象是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他发现了。我边忙否认说,不可能。王华祥说,我看她随时都朝你们的工地上跑,就是对你有点那个了。我说,她是去找蔡美的。王华祥说,蔡美哪里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人这个东西,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我就再也没有话说,到底马丽华对我有没有那个意思,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但我听了王华祥的话心里乐滋滋的。那时候的心情是,马丽华对我好不好可以不去太多地追究它,王华祥的话才是至关重要的,它首先在精神上给了我愉快,给了我安慰。当时爱讲精神原子弹这个词,我觉得,爱情这东西才是我那时的威力无比的精神原子弹。
       
  事情也真的是让王华祥说中。后来不久马丽华就和我好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好的,我现在仔细地想了好久都没有想起来。我只记得马丽华不再局限于到我们的工地上来,而是稍稍地一个人到我们的工棚里来找我。我前面说过,我们的工棚是一个大棚子,一个排的二三十人住在一起。我们的床只是用一些江边上砍来的桐木杆铺起来的,床一张连着一张,刚好只可以两个人侧着身子挤着过路。我旁边的两个民工,在我和马丽华好起来以后就遭怏了,他们在马丽华来到我们的工棚的时候就自觉地到外边躲着去了。我也并没有要他们出去回避我们,但是他们都非常通情达理,意思是要认我和马丽华单独呆一会。有时候,大半个工棚的民工都躲了出去,整个工棚显得空荡荡的,就只留下了我们两人。我们的工棚围得不严,四周可以从外面望里面,也可以从里面望外面。在我的床边,可以清楚地看到怒江里的流水,可以看到对面高贡山上的白雪绿树和红花。我和马丽华在其他的民工都走了以后,就面对面地坐在了床上。一般情况都是我坐旁边那个民工的床,让马丽华坐在我的床上。床与床之间的位置隔得比较近,我和马丽华基本上是膝盖挨着膝盖,那时候我们都穿得薄,我接触到她的大腿的时候感觉到有点热。起初我的脚不敢动,一动就要磨擦着她,我怕她说我胆子太大。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地在说一些闲话,说是闲话,是因为可说可不说,都是天天讲的,明明知道了的事也要重复来重复去地一再地讲,真是百讲都不怨。同时,该忌讳的话都忌讳着不说,从不说让对方不高兴的事伤着对方。比方说,马丽华家有一个哑吧姐姐,我就从来不去提关于哑吧的话题,尽量讲让她高兴的事情。说得最多的是家乡的谷子。我们家乡是滇西有名的鱼米之乡,一到秋天,金黄的稻浪扑打着绿色的山边。深秋的时候,稻田里又尽是站着齐崭崭的稻草人,田埂上歇着许多的野鸭和家鸭… …这些情境,都是我们取之不完的话题。我和她在工棚里说话的声音十分小,小得只有我们自己才听得清。我们挨得很近,远远看去好象是头碰着头,说话声音小一点双方都听得见。起初,马丽华的声音还稍稍大一些,可是我的声音却逐步地小了起来,把她的说话声也给降了下来。马丽华说我狡猾,故意把说话的声音放低落,是蓄意在制造一种“现场”。我觉得她说得有一定的道理,我和她在一起,说话就是不愿意把声音放大,好象两个人是在讲悄悄话一样心里特别甜。在工棚里,有时候我们什么也不说,都有低着头想一些自己的事情。低着头的时候,我和她的头发轻轻地挨在了一起。头发碰在一起的那种很微妙的感觉真是说不出来。有时候我也观察一下她的脸色,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变化。有一次,我发觉她的脸色有点发白,常有的那一些红颜色不见掉了。我问她,你怎么了?她想了想对我说,我这几天得了三号。我不明白,我说,今天都二十四号了,你怎么才说是三号?马丽华愣了一下,接着脸红了又红,然后才扑赤一声笑起来,笑得声音很大,自从我和她在工棚里面坐,在工棚里面说话以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笑声。我现在想起来自己也是太傻了,连三号是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的人,到了我那阵的年纪,只怕是什么事情都知道了。
       
  就这样,我和马丽华相处得很好,很多人都说,连队里其他谈恋爱的只怕一对也成不了,唯独我们这一对是一定会成的。可是时间隔了不久,连队里的工作就特别忙了起来,公路工地上三天一会战,两天一比赛,目标是年底一定要“打”到贡山去。当时,我们的工程还才刚刚开始,年底把公路修到贡山去,简直是天方夜谈。但是上面要求,下面就只好跟着叫。我们连队的干部好象是特别地积极、有信心。我们连队里以前是星期天休息,现在不休了,晚上一直在公路上干到天黑才回家吃饭,多数时间里,我们连吃饭都看不见碗里的东西。生活也越来越苦,一个月最多只能吃两吨肉。当时我才十七岁,正是吃长饭的时候,一个月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我一个月常常有五六天没有了饭票,但是还不能在家里面休息。我经常约着几个老乡到山上去挖野菜来吃,不管什么菜,只要能饱肚子就行。在这段时间里,马丽华常给我送几斤饭票,让我比别的民工挨饿得少了一些。她给我送饭票,多数时间是在来我们的工棚里玩的时候,我强硬着不接她的,我想,我们都不够吃,难道说她就吃不完?她每次都是非要我收下,我不收,她急得眼泪就要掉了下来。我每次接过她的饭票,心里又感动,又难过,那些个夜晚我激动得一夜都睡不着,我想,我今生今世永远都要对她好。我又想,我作为一个堂堂男子汉,在这怒江大峡谷里不要说是照顾好马丽华,连我自己都还照顾不过不来,觉得太没有本事。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长时间,我的老乡王华祥调到炊事班里去了。王华祥调到炊事班去以后,我吃饭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只要王华祥打饭菜,我就可以不交饭菜票饱吃一吨,剩下的饭票节约下来以后的时间里慢慢地吃。肚子的问题解决了,我满以为苦日子己经出头了,可以和马丽华自由自在地恋爱,我还设想着我们以后的美满日子,我完全是在美好的幻想中生活了。可是,还没有过多久,王华祥同我讲起的关于马丽华的情况,简直是把我的一切幻想都破灭了。那天是一个星期天,正好碰到王华祥也轮到休息,他就约我到碧落雪山上的老百姓家去买鸡和鸡蛋。说是去买,其实是去换,用茶叶和纸烟换老百姓的东西是我们民工经常干的事情。那时候,我们在怒江买东西也和在内地一样是用购物证,我记得一本购物证一个季度可以买到两片圆形的砖茶。王华祥一约我,我就赶忙带上东西同他一起上山去了,我们那时修路劳动十分艰苦,体力消耗大,很想吃点滋补的东西。再说,到碧落雪山上去玩,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那天一起上山的就只是王华祥我们两个人,我们带着几个月以来蓄积下来的几片茶叶,有几片还是马丽华她们女民工认我们带上山去换东西的。一路走着,山林越来越深,路却越来越窄,路两边尽是人一样高的茅草。山箐边上,又多是翠绿的竹子,竹子又粗又高,许多的是几十年都没有砍伐过的,立在箐边陡峭的崖壁上。我和王华祥在山路上走着,远远地望着怒江绿色的水、白色的浪,觉得心情无比的好。高兴起来,我们不免又要讲起民工连队里的那些女民工来。尽管是在碧落雪山的山林里,我们依然是用以前起的代号在说起其中的哪一位姑娘。我们讲起了“土霉素”,讲起了“青霉素”,最后才讲了“四环素”。说到马丽华,我就不愿意叫她的外号“四环素”,而是叫她的名字,只是王华祥才依然四环素四环素地叫,叫得我心里不大高兴。王华祥还讲了马丽华的衣服,他说,马丽华衣服的胸口那一块比其它的地方磨擦得薄了好多。我说我没有注意看。王华祥对着我挤了挤眼睛,你难道说还没有摸过四环素的那个地方?我说,哪个地方?王华祥嘻嘻嘻直朝我笑,又说,你不要装洋昏了,你和四环素那样好,还不摸她的那个地方?我这时才明白王华祥说的“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我说,我没有摸过。王华祥还是一点也不想信的样子,我也就无法向他解释了。不过他也没有再跟究我,他想了想又对我说,你没有摸过四环素,我到是见有人摸过她。我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我说,我不相信。他说,我亲眼看见的。我的心跳得有点快了,脸也有点热,我有点尴尬地说,不太可能吧?话里的口气软了一些。王华祥把头往半边偏了偏,一副不相信拉倒的样子。我不好再做声了。他见我不说话,好象是自己不说也忍不住了的样子,接着说,那天,马丽华到炊事班里面去玩,她一进炊事班的屋子里就坐在了李学高的床上。李学高我是知道的,是炊事班的班长,我曾听有人说他常和一些女民工不三不四。王华祥见我有点相信了,又说,那天,李学高和马丽华面对面坐在床上,我见李学高在偷偷地摸马丽华的胸口,是从衣服里面摸进去的… …后面王华祥讲了一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的眼睛好象蒙上了一层东西,耳朵里也好象是堵了一团棉花。直到现在为止,我都无法回忆起那天我是怎样从山上下来的了… …… …
 
  有时候想起来,我们自己的思想,自己所做的事,自己都解释不清楚。我们可以轻易地听信别人说的话,可是就是不大相信自己。我也同时相信了嘴巴的力量,说话的力量。我们家乡有一句俗话,叫做舌头尖子打死人。舌头虽然软,但可以把人打死… …自从那天我和王华祥上了碧落雪山回到民工连队以后,我和马丽华来往就不多了,我有意的回避她,尽量不和她单独在一起。上工地的时候,一到休息,我就装作去解手,去干一件其它的什么事情走开掉了。晚上,我又一早就跑到别的工棚里面去找老乡玩。不知道马丽华找没有找过我,反正我很少见到过她,也很少单独和她在一起。我同样也不愿意去找王华祥玩,不管他和我讲的关于马丽华的那些事是真是假,我都无比的恨他。是他给我带来了天底下最不幸的消息。马丽华是不是看出了我的变化呢,我想是看出来了,慢慢地,她见到我好象是有点持起来了,脸上有一点悲观的情绪在上面。我当时看到她有点难过心里还高兴认为一切都是她所造成的。我和马丽华在一起呆的时间没有什么了,但天天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说过,我们是一个民工排的,两个班又是邻居。我们见面,一是在工地上,一是在开会的时候。那时候虽然是民工,但开会的时候非常多,传达党中央的文件,传达毛主席的最新指示。工地上任务紧,开会一般是在晚上,或者是在早上上工以前。我们民工连队专门盖了一所茅草房子作为会议棚,这所会议棚刚好可以坐全连的民工。开会的时候,工棚里面黑洞洞的,只有连队的指导员面前才有一盏昏暗的桅灯。全连的民工,每人拿一个小凳子坐在工棚里边,一声不响地听指导员说话,大多数人都有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这一天,我又跟在班里的后面走到棚子里去开会,我走进去的时候,周围坐了些什么人我一个也没有看见,我只好摸索着在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我刚一坐下,觉得我的左侧的一个人十分熟悉,我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我调过头去仔细一看,是马丽华,和我想象的一样。起初,我一点准备也没有,走也不是,就坐在那里也不是。过了一会儿,我才清醒了一些,我想,我和她马丽华相处了这么一久,连碰都没有碰她一下,现在既然有机会坐在了一块,何不如也摸她一次,也不白和她相处一场。于是我慢慢地靠近了她。我的心情相当紧张,我想如果不是王华祥说有人也摸过马丽华,我肯定不会有这个想法,也不会有这个胆量。我当时的想法是,既然人家都摸了,我摸一下也没有什么。可以这么说,是王华祥壮了我的胆子。我靠近了马丽华以后,我往四周看了一下旁边的人,大家都低着头,昏昏欲睡的样子。只有指导员在灯下认真仔细的读着一个什么东西,看样子他根本来不及看我们下面。于是我试探着把手伸到了马丽华的大上。马丽华把身子往右边挪了挪,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但我看不到她的眼神。我的胆子又大了一些,我就慢慢地把手移到了她的胸口上去了,她的身子忙往那边动,但那边还坐着有人,她一动人家就叫她不要挤,因此她也就只好不动了。我的全身象是触了电一样,手上是什么感觉一点也没有感觉出来。同时我也更加的恨我面前的这个人,我当时想,马丽华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顺利地就摸到了胸口上去了啊,这实际上不是温顺我,而是往我的胸口上捅了一刀啊。她这么容易就让我摸到了,我更加相信王华祥说的话了,如果她这一次不让我摸到,我是一定会相信她,同她重新好起来。我这么一想就无恶不作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进一步把手伸进了马丽华的衣服里面去了,我这一次不再感到有什么多的考虑,我只是觉得要好好享受一下。我觉得马丽华的胸口在咚咚地乱跳,觉得手里是摸着一只战战惊惊的小白兔。那天的会议是怎么散的,我是怎么走出会议棚来的,我一点也不知道了,从那以后,我也再没有和马丽华好,她到是来找了我几次,但我对她相当的冷淡。

  我估计,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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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04-5-25 22:55 | 只看该作者
那样的年代、那样的初恋!

生活也越来越苦,一个月最多只能吃两吨肉。
注意有错别字。
3#
发表于 2004-5-25 22:58 | 只看该作者
初恋
总是最难忘记的
不仅仅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还有逝去的那段光阴

作品口语感强
朴实而生动

学习!
4#
发表于 2004-5-25 23:20 | 只看该作者
那个年代的爱情,多少带有原始的懵懂和麻木,也大多以悲剧告终!
木祥先生以散文化细腻的语言把《初恋》叙述的如陈年老酒,意味悠长!
5#
发表于 2004-5-26 07:41 | 只看该作者
特殊年代的特殊恋情,也许真地是委屈了这个马丽华,因为别人怎么着你并没有亲眼看到啊!!
      木祥先生的小说就是有味道,让人在泪水中回想一些失去的经历!!
6#
发表于 2004-5-26 11:45 | 只看该作者
再提!!
7#
发表于 2004-5-26 14:39 | 只看该作者
学习了。
8#
发表于 2004-5-26 14:44 | 只看该作者
朴实的语言,却清新细腻,如一楠版主所言:意味悠长,深有同感。

对语言的敏感,总是让我们有或多或少的共鸣。:):),喜欢这份!
9#
发表于 2004-5-26 20:53 | 只看该作者
哈哈,四环素?亏你想得出来。:)))
10#
 楼主| 发表于 2004-5-27 19:59 | 只看该作者

谢谢朋友们

最初由 轩轩 发表
哈哈,四环素?亏你想得出来。:)))



家里没有上网,没有及时回复大家,请原谅!
11#
发表于 2004-5-27 20:04 | 只看该作者
心里想着有一件事情没有办,原来是木祥先生的文章还没有加精啊!!
12#
发表于 2004-5-27 20:08 | 只看该作者
先生的文章写的真是意味悠远啊!
13#
发表于 2004-5-27 20:35 | 只看该作者
好文章哦!
俺得慢慢品味!
14#
发表于 2004-5-28 00:32 | 只看该作者
恋曲, 有喜有悲, 悲则悲了怕的是不知原因

好文章, 语言俗白流畅, 学习了
15#
发表于 2004-5-28 11:34 | 只看该作者
好文章,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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