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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故乡行之二:哈尔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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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10 22:1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故乡行之二:哈尔滨的故事



漂亮的林欣老师


    在从南京飞往哈尔滨的飞机上,我就一直在想,我还能认出林欣老师吗?三十多年的时光只是转瞬。今年应该五十多岁的她,经过岁月的打磨,会不会变得让我认不出来了?

    飞机准时降落在久违了的哈尔滨机场。我睁大眼睛认真扫视出口处前来接站的每一个女人。我觉得她们都不是我的林欣老师。林老师应该是高贵、美丽、典雅、充满朝气的......还有,她也可能认不出我了,那时我还是一个15岁的小丫头,现在,我已人到中年。两者之间的差异应该也很大吧。不过,有我老公呢,在哈尔滨机场,有着欧洲面孔的人毕竟很少......

    推着行李车,我们缓缓走出太平门。正在东张西望的时候,林欣老师出现在我们面前。飘逸的白色上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皮鞋,凝脂般白皙的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正是林欣老师,到处留痕的岁月不知是忽略还是有心,在她身上似乎没有留下任何印记,从相貌、行走的步态到讲话的语气......

    刚到瑞士不久,突然收到林欣老师的一封电子邮件。她告诉我她是从宋老师转发的邮件中看到我的名字的。于是,便立即发邮件问候我。她写道,记得你那时候长得瘦高,有点黑,性格有点倔......也许是人老了,所以怀旧,常常想起年少时期的人和事,尤其是刚参加工作的那段岁月......如果有空回家乡,欢迎跟我联系,我在哈尔滨。

    看完邮件,思绪顿时被拉回到了北大荒,那个年轻的漂亮的女老师的形象一下子跳到我的眼前。我上初中的时候,林欣来到我们学校当老师。她那时候才17岁。小小的连队天高皇帝远,启用右派担任老师,还启用“童工”!而这个“童工”是那么的白净漂亮,身材适中,身段窈窕,走路袅袅婷婷,说话的声音温柔、安静且清晰,有如天籁。似乎上天将女人所有的美丽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年龄跟我们差不多大,同学们感觉特别亲切,都喜欢上她的课。

    光阴荏苒。算起来,林欣老师也该五十多岁了。如今她还好吗?我立即拨通了她留在邮箱里的手机号码。一声令人情绪上扬的“喂”,正是林欣老师特有的语气。那清脆,那嘹亮,令我不得不认为时间停止或者倒流,她的声音仍然如同少女般的娇软而纯净。一别已三十余载,聊起从前,她说我是个不爱说话的丫头。读了我的文字,感觉我虽然经历了那么多坎坷,仍然葆有少女的纯真与热情,以积极、开放的心态拥抱生活,面对工作,她为我感到高兴,并感慨道,怀有文学梦想的人, 如果能够不急功近利,生命里就会有一片永不枯黄的绿茵。

    北大荒不但孕育大米高粱,还孕育了很多文学青年。也许,年轻人精力旺盛,那里又没有其他的诱惑,于是大多走上了爱好文学这条路。林欣老师也曾经是北大荒的文学青年之一,却因为嫁了个从事文学的人而不再有梦了。她的爱人是北大荒著名作家,长得很帅气。应该说,年轻的林欣老师被他的才和貌双双吸引。如今成了老夫老妻,女儿也22了。

    在林欣老师的安排下,我们入住南岗区果戈里大酒店,离道里区和道外区距离相同,均在步行范围内。林老师用了两天的时间带我们漫步哈尔滨的道里和道外。正是夏初时节,她穿着飘逸的衣服,低跟皮鞋。我问她,穿皮鞋走路累不累。她说,这双皮鞋就是走路舒服。她依然是那么时尚,步态轻盈。我们一边行走,一面追忆着如烟的往事。

    那个年代时兴介绍对象。自然有很多人给漂亮的林欣老师介绍。宋老师是教研室里受人尊敬的的年长者,介绍人都先跟宋老师说,很多人被宋老师先就回绝了。直到现在的爱人。那也是宋老师的安排。宋老师写了封信,让年轻的林欣老师送给宋老师的朋友,也就是她现在的家翁。小小的她不知道,那是先过父亲这一关,父亲看过挺满意,又喊来母亲。然后有一天,便安排了两个年轻人的会面。然后便是一见钟情,不久便按照当时的风俗,旅行结婚了。林欣老师讲了段小插曲。蜜月旅行到了峨眉山,住在庙里的一间空房子里,男女隔壁。晚上,老鼠在床边散步,吓得林欣老师使劲喊老公,老公便隔着墙发出指示:将瓜子扔到房间中央!女士们起来将带来准备逗引猴子的花生瓜子扔到房间的空地中间,老鼠们全部从床上跳到地上,向那堆花生瓜子扑去。大家这才得以安静的入眠。我想,一个愿意向老公撒娇的女人,是有爱情的女人。

    我们在哈尔滨的第二天早上,林欣老师和其老公去火车站接女儿,顺便路过宾馆打个招呼。作家是不需要名片的,因为一切都写在了脸上:内敛、蕴藉、富有书卷气......。老师送给我一本他写的有关北大荒的长篇小说《荒草地》,那本书曾荣获中国作家协会第二届全国优秀文学奖。我在从北京开往南京的火车上一口气读完了整本书!书中细腻的描写,把北大荒的皑皑白雪,创业者的艰苦生活,演绎的格外生动传神,把我的思绪不止一次地拉回到童年在冰天雪地中玩耍的情景。

    林欣老师一边叙述往事,一边给我们讲述哈尔滨的历史。代表老哈尔滨的两个区是著名的道里区和道外区。其分界线有两种说法:一是1905年清朝设立的关道;另一个是哈尔滨的滨洲线铁道,铁道西为道里,铁道东为道外。道里区大多是古老的俄罗斯建筑,有很多俄罗斯小商品专卖店。走在大街上,恍然有种在俄罗斯的街上行走的感觉。故而哈尔滨又有“东方莫斯科”之称。古老的秋林洋行,如今成为秋林国际购物商城,位于哈尔滨繁华商业圈的中心。这里的商品讲究潮流和品牌,价格自然非常昂贵。

    具有东方小巴黎之称的哈尔滨,女人们着装前卫、时尚,特别敢穿。我在秋林国际商城看中了一件长裙,很简单的吊带丝裙,打了折还要一千三百多元。然而那一朵朵点缀在深蓝底上的浅蓝色小花,实在令人喜欢。尽管裙摆长出10厘米,我还是立即买了下来。然后,我和林欣老师去商城的服装修改部将裙子截短。我们与服装修改部的设计师一同讨论修改方案,裙摆是一横条一横条接的。林欣老师年轻的时候就很会打扮,她穿的衣服从没和别人撞过山,原来,她常常自己修改服装。此时,她仔细研究了整条长裙的下摆,很快发现其中两条有重复,便建议将那条拆下来。我们在商场转了一圈,再来取裙子。穿上一看,比原来还要完美。穿过哈尔滨的地下商城,周边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是普通百姓购衣的天堂。里面有那么多款式的衣服,便宜、养眼,我忍不住又买了一条绿色的花摆裙。

    出了地下商城,远远看到一座教堂,红色的大小套叠的砖砌外墙,建筑风格很立体,很独特。林欣老师告诉我们,那是索非亚大教堂,应该算是百年大教堂了。正门顶部的钟楼内有7座钟,有7个音符,敲出声音各不相同。门不大,走进去,仿佛走入哈尔滨建筑历史博物馆。  从在展览的黑白老照片上,我们看到当时大街上行走的大多数是俄罗斯人的面孔。根据照片的时间顺序,我们目睹了哈尔滨市的变迁...... 教堂内的拱形墙壁上是俄罗斯著名画家绘制的壁画,虽然色彩随着时光已渐渐淡去,仍然能够看出最初的美丽。

    长一千多米,宽二十多米的中央大街,中间是古老的方石路。两边一律欧式建筑。走在这条步行街上,仿佛走在欧洲某城的游行队伍中。一辆辆彩色马车驶过大街,车上立着啤酒桶和俄罗斯美女,原来这天正是啤酒节的最后一天。

    沿着步行街向北,我们一直走到松花江畔的防洪纪念塔广场。这座坐落在松花江南岸的防洪纪念塔,是哈尔滨市人民战胜1957年的特大洪水后于1958101日建成的。如今与索非亚大教堂、中央步行大街一道成为哈尔滨的旅游热点。

    这是我们在哈逗留的第三天,上午10点,林欣老师带着女儿笑笑来了。已经20岁的女儿长得大气甜美,气质娴静。我们一道游览了哈尔滨最大的寺庙极乐寺。

    极乐寺是1921年由北方名僧天台宗第四十三代宗传弟子炎虚法师创办的寺庙。位于哈尔滨市南岗区东大直街尽头,占地57000平方米,是东北三省的四大著名佛教寺院之一,与长春般若寺、沈阳慈恩寺、营口楞严寺并称为东北四大佛教丛林。寺院座北,面南临街。庙庭内,横向分主院、东跨院、西跨院三部分。主院分四重大殿:一为天王殿,正中供弥勒佛,东西有四大天王;二为大雄宝殿,是全寺最大的殿,供释迦牟尼;三为三圣殿,四为藏经楼。天王殿前方左右为钟鼓楼。东院内建有著名的七级浮屠塔。

    林欣老师、笑笑和我的老公走进寺庙大门,我跟在后面,坐在门口的方丈忽然示意我重新走。我出来再进去,还是不对,林欣老师笑着走过来,说我不该踏在门槛上,寺庙的门槛是释迦摩尼的双肩。低头仔细一看,这极乐寺的门槛与众不同,很宽,必须跨大步才能迈进去,穿窄裙的女子可要费点劲了。我笑问老公,他怎么知道门槛不能踩,他向进进出出的香客方向点点头,他们都是跨过去的。呃,原来是观察来的。在大雄宝殿再一次犯了同样的错误后,我把这条牢牢记住了。

    林欣老师一定要请我们吃饺子,说北方有个习俗,“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于是我们来到哈尔滨一家很有名气的饺子馆。饺子馆自然全是饺子。各种各样的饺子,黄瓜馅的,苦瓜馅的,蘑菇馅的,鱼肉馅的......凡是能当菜吃的,都成了饺子馅。我们点了四种馅的饺子,各自品尝了一下,觉得黄瓜馅的饺子有一种特别的清香。下次去哈尔滨,我们还去那家饭店吃饺子。

    林欣老师说,她的老公有个愿望,去欧洲自助游。我说,别忘了去苏黎世,到那里我给你们全家做导游。



阳光女孩张倩


    张倩姐多次打电话给林欣老师,说是受我的同学张瑛的委托,要与我们见个面。倩是瑛的姐姐。小时候同学们都知道她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而且擅长歌舞,是连队出名的一朵花儿。

    他们家的孩子都特别聪明。瑛和我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到八一农大都在一起。她在我们班考试永远第一名,我第三。无论怎么努力,我都无法超过前两个。我佩服瑛,喜欢和她在一起看书学习。

    抵哈的第一天晚上,天色很早便暗了下来,一场大雨正在孕育着。我和林欣老师坐在宾馆大厅等候张倩。正聊着,宋老师打来电话,叮嘱林欣老师,芳菲性格内向,不善交际,有不周到的地方你担待点。我笑了,宋老师永远这么了解我。而我的心里却充满了感动......

    一个娇小的女孩儿拿着把伞走进来。她步履轻盈,白色的连衣裙显得腰身盈盈一握。她走过我们身边,忽然又转了回来,当她面对着我们的时候,三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张倩、 芳菲、林欣老师!

   是的,她就是张倩。只是变得特别清瘦。柔弱的她无论如何要请我们吃饭,她说,她是代表我的老同学张瑛,同时作为东道主请客。外面已经飘起细雨,我们走过几家餐馆,终于在一家饭店楼上的包间坐下来,这里安静,与张倩谈话比较容易。林欣老师心疼地说,“看你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了?” 倩笑,“我就这样,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原来,前几年,倩得了严重的哮喘病,继而听力也严重受损,如今必须带着助听器才能与人交流。然而,她仍然那么阳光,仿佛春天的太阳。我们谈笑着。人们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我们这三个几十年没见的女人呢。

    我说,林欣老师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却称我们“孩子”。林欣老师说,习惯了,看到你们,就想起你们小时候做学生时的模样。我觉得,林欣老师的年轻心如同温暖的宽广的海洋,盛满了“爱”。

    倩没有孩子,与老公彼此当成孩子般互相宠爱着,这样的婚姻也真的很不错呢,比很多为了孩子维持一纸婚姻的家庭强得多。倩说,“在家里,我这个大姐老是生病,老大的地位也不稳了。瑛更受尊敬些。我生病的时候在她家里住了很长时间,她很会照顾人。她的性格更加阳光。”我当然知道,并且把瑛的故事写进了我的一篇文字。

    是的,人生如同天气,有风有雾有雨有阴有晴,我们每一个人都需要阳光般的性格照亮生活。仿佛回应我的思绪,咔嚓一声,一道闪电照亮了夜晚的天空。风挟裹着雨从身后敞开的窗子扑进包间。我关上了身后的窗子。

    我们一直聊到晚上10点多。雨还在哗哗地下,路面上积满了水。一辆的士急驰而过,然后便再没其他的士出现。这样的天气,打的很难。于是张倩和林欣老师决定先送我回附近的宾馆。倩穿着单薄的连衣裙,丝袜和凉鞋,踏水而行。我心里暗自担心,希望这一来不要加重她的病情。目前她全靠吃药压着哮喘。

    倩给我带来一盒香叶尖茶叶花毛峰。现在,在瑞士,无论是在家中还是在单位,这茶叶都是我最喜欢的饮品,冲一杯,清香雅淡,瓣瓣叶尖沉落杯底。我送给她一盒巴塞尔莱克利饼,是瑞士著名的姜饼。不知道她和家人是否习惯那种独特的味道。

    第二天,林欣老师告诉我,昨晚受了凉,倩真的犯病了。这让我的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哈尔滨巧遇大学同学


    漂亮的林欣老师在哈尔滨机场接我和老公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位胖胖的先生,笑眯眯的样子。林欣老师让我猜他是谁。我搅尽脑汁,竟然没想起来。林欣老师忍不住告诉我,他是桑元智啊。什么,他是桑元智?他就是那个常常在篮球场上奔跑,在我们女生宿舍侃侃而谈的男生?那时候我们在坐落于黑龙江密山市裴德县的八一农垦大学就读。那时候的他是瓜子脸,矫健活泼,很能耍嘴皮子。现在的他脸圆了,谈吐举止都很实在的感觉,是什么让他改变了呢?

    元智开着一辆绿色的吉普车,让我这个具有当兵情节的女子感觉挺亲切。经过哈尔滨工业大学,老公说这所大学很有名气,于是我们下车拍了些照片。元智说他的爱人,也是我的大学同学吴晓函在这里的附属中学教书,我便急着赶过去看看。远远地,一个春天的身影袅袅婷婷地走来,哦,毕业26年了,晓函还是上学时候的模样,与孩子们在一起,就能够永远保持一颗童心吧!我们拥抱,彼此打量对方。从上学时候起,我就始终将自己归类为丑小鸭。而活泼善良的晓函则仿佛小公主。还记得元智常借看望老乡的名义到我们宿舍追美女,而我当时竟没看出他追求的目标。他一到我们宿舍便与许雅琼聊天。听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贫嘴,觉得他们挺谈得来的。原来那是他布下的迷帐。哈哈,这家伙真是狡猾狡猾的。

    在哈尔滨的大学同学不是很多,元智很快联系上了陈翰乔。大学毕业后听说翰乔与雅琼结婚了,还听说翰乔身体不好,雅琼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我很高兴在农大与雅琼同学而且同宿舍。她是那么善解人意。漫天飘雪的日子,雅琼和我一道走入裴德后面的山里散步,边散步边谈心事。一直到我上班,我的衣服都是妈妈亲手做的,裤子都是老样式,有些肥大。雅琼买了条新裤子,让我试,穿上去比我所有的衣服都好看,结果就给了我。有次放假,她还到我们连队的家里玩了一回。

    翰乔是我们班的才子,大学里就开始写小说了。让我这个做着文学梦的女生很羡慕。觉得只有漂亮的女孩才配得上他,便乱点鸳鸯谱,说晓函跟他最合适。在车上接到梁虎的电话。他突然听翰乔说我到了哈尔滨,感到十分惊讶,赶紧证实一下。梁虎虽五大三粗,却特好说话。寒假时,他留在学校刻苦学习,将阅读课文的生词全标了出来。我懒省事,开学后,把他的书借过来抄,他从来没抱怨过。他是迎春人,我毕业后被分配到了他的家乡教书,他自己则去了省城。

    抵哈的第二天晚上,全体同学在贵宾楼相聚。元智开车到宾馆接我们。车子缓缓穿过小吃一条街。正是晚餐时间,在这里吃饭的还真不少,烧烤、炒菜、饺子什么的应有尽有。车停在贵宾楼门口。乘电梯来到楼上的包间,雅琼、吴佩琪、梁虎站在门口,看到雅琼,心里有些激动,她温暖的笑容让我回忆起学生时代的那么多往事。她除了头发有些白,也没怎么变。她穿着色彩鲜艳的长裙,长发挽起来,别在后面,随意而优雅。雅琼在,便让人感觉放松,这正是她的魅力所在。佩琪在学校就是大姐的模样,现在仍然如此。她的笑容持重而真挚。她开了家英文阅读馆,生意出奇的好,应该算是个成功女性,只是离婚后还未遇到称心如意的另一半。正聊着,一位个头不高、穿黑色T恤,背有点弯,发有点秃、身体有点发福的男人从电梯里出来,忙碌地跟各位打招呼,一时间我有些发愣,之后才如梦初醒般觉悟过来此乃“才子”翰乔是也。这家伙变化不小,要在大街上看见保准认不出来。

    包间的餐桌上早已布置停当。晚餐安排得十分丰盛。老公说,这样的布局一看就是有心人做的。我知道一定是才子陈翰乔的杰作。桌子中央停了只龙船,里面摆了条特大的红烧鱼。周围的盘子里是各种各样的烧、煮、蒸、炒菜。刚坐下,郝江到了。他刚参加了一个婚礼,手里拿着两个心形的糖果盒。我给老公解释,这是中国的风俗,每个参加婚礼的人都会得到一份“喜糖”,当然,这份喜糖也很“昂贵”,因为每个参加婚礼的人都会送上数百元钱的红包。才聊着,徐芸的电话到了。

    记忆里的徐芸很腼腆,讲话声音很低,总是带着笑。同学说,毕业后她被分配到哈尔滨郊区的一所学校教书,后来认识了一名男生,跟着去了山东的一家私立学校。不久分手,她患了严重的妇科病,之后不能再生育。哈市郊的那所学校缺教师,将她又请了回来。至今仍然单身一人。芸乘车需要两个小时才能到这里,这会儿她特地打了的前来。

    同学中一阵忙乱,最后翰乔下了楼。芸走进来,她也还是那个样子,微微笑着,既没长胖,也没变瘦。她被让到雅琼身边坐下,雅琼和蔼地拍拍她,这些在哈尔滨的同学们,虽然离得很近,也有十多年没见面啦。

    在翰乔的倡议下,大家轮着敬酒,各自说几句久别重逢后祝福的话。雅琼开头。作为英语师范专业的毕业生,大家都能讲英语。可翰乔教外国人汉语,忘了英语怎么说啦(当然是开玩笑)!于是他说中文,雅琼翻译。接着郝江、梁虎、晓函、佩琪、徐芸、雅琼,说着发自肺腑的欢迎的话,让我的心里一阵温暖。老公很感动,他说,在中国,在哈尔滨,他有种到家的感觉,中国人的快乐、热情友好与开放的性格深深地感染了他。他喜欢中国,喜欢中国人!

    我的同学们听了很开心。异口同声地说,欢迎你们随时回来,我们负责安排!

    我真的没有想到,在哈尔滨遇到我们的同学们。看到他们,即使什么话都不说,我都会感到无比亲切。开心之下,我们喝了不少酒......

    这让我想起了26年前我在大学里过20岁生日的晚上。我买了一瓶红酒,与几个要好的同学在翰乔的宿舍喝了个一干二净。然后,全体英文班的同学、寸草文学社的文友还有我的老乡们,聚集在招待所四楼的大教室。课桌被搬到边上,同学们吃着我爸妈寄来的花生瓜子,聊着天。音乐响起来的时候,我们班的舞王,身材高大的梁虎邀请我跳了第一支舞。噢,天哪,那天晚上我摇身变成了美丽的公主,那么多人请我跳舞,那么多礼物上面写着优美的祝福的语言,那个年代流行赠送精装笔记本和影集,至今我都将它们完好地保留着。那个晚上,我成了饶舌的姑娘。我的脸上浮着粉红的酒晕,处于最好的状态,我从一个朋友飞到另一个朋友那儿,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前所未有的兴奋......那天晚上,我还收获了人生的第一份爱情: 翰乔的朋友,一名英俊的男生,说他喜欢我,请翰乔做介绍人。他送了我一本“拜伦诗集”。

    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是建三江农场的子弟,那里更北,靠近俄国,是中国大陆最先迎进阳光的地方。对于想方设法把孩子们迁往南方的父母而言,这可是个灾难性的消息。放寒假前,他提来一大袋水果,让我带给父母。我把水果往家里的桌子上一放,妈妈就明白了。她只问了一句,“哪里人?” “建三江。”母亲仿佛受到沉重打击,一声不吭地倒到炕上,不吃不喝,生闷气。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便爬上炕,对母亲说,“妈,您别生气了,我不和他谈了。”母亲一下子坐起来,高兴地到厨房给我们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开学了,男生到火车站接我,我告诉他我的决定,他很伤心,但还是平静地接受了。

    跟翰乔聊起这段往事,翰乔说,那个男生多好啊。是啊,可是,不是所有的好人都有缘分呢。大概学外语的都有点“疯”吧!一个个倒到沙发上拍照片。我的老公也拍了很多照片。然后,他拿起摄像机,给我们这群“疯子”录像,每个人都笑着。梁虎的门牙刚拔掉,捂着嘴笑得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虎园、“红色”午餐


    元智说,明天中午他做东,请在座的各位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具有中国特色的“红色”饭店共进午餐!我没有告诉老公这么详细,准备给他一个惊喜。他是个中国迷,看到有关中国的书、DVD、报道、电视节目就非常关注。前段时间,德国的GEO杂志出了本毛泽东专刊,他一眼看到便买了回来。

    这天上午,我们是与元智一家共同度过的。晨9点,元智、晓函和他们的女儿到达宾馆门口。

    哈尔滨的天气始终灰蒙蒙的,即使艳阳天。老公早在瑞士就听说哈尔滨有个虎园,里面有很多人工养殖的老虎。说一定要去看看。虎园位于松花江北岸,占地36万平方米,是世界最大的东北虎繁殖基地。今天到此可是大开眼界。

    虎园养育着近千只食肉动物,每天需要很多鲜肉呢。东北人有办法。虎园售票处的牌子自上而下先是各种类型的票价,然后是各种类型的虎食。活鸡,活鸭,活羊,活牛,想看老虎野性的游客,买来这些活物,带进园内扔给老虎吃。一张门票90元人民币,元智争着购买门票,以尽地主之宜。

    我们乘坐在行驶的笼子里,看望自由活动的老虎们。才进虎园不久,便有一只老虎悠闲地从旅游车旁走过,游人们惊呼着赶紧站起来拍照。其实,这才刚刚开始。

    这里是一片广大的园林。草地上,树荫下,到处可见三五成群的猛虎。那么多的老虎近距离地展现眼前,让人振奋而激动。它们斑斓的毛皮,生动的姿态,令人心里产生一种忍不住想去亲近的欲望。然而它们可不是那么容易亲近的动物。

    这些频临灭绝的东北虎,在这个广袤的野生园林里,自由自在地生长。它们或追逐打闹,或躺卧在草地上,冷静地观察驶过的旅游车,安静的目光中却隐含着杀机。去年大雪纷飞的一月,一辆旅游车滑出车道,陷入积雪,驾驶员下车看情况,结果遭老虎袭击,拖入了丛林。等施救人员到达时,已经被虎咬死了。

    观光隧道离开地面约两米,不少老虎在下面游逛,知道有游客带肉给它们吃。一个游客买了一块儿20元的鲜肉,用一个长铁夹子夹着小心翼翼地送到栏杆边。只见老虎一个虎跃,将肉叼走了。然后趴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品味。

    随着一阵有节奏的叮当声,饲养员拉着装满杀好并择去毛的一车鸡走过,一群老虎在地面急速奔跑着跟上来。到了顶头,饲养员开始从栏杆缝隙处将生鸡一只一只往下扔,老虎便不停地跃起,叼住一只便到一边慢慢享用。

    隧道旁的木板墙上,刻着很多人名。饲养员说,这些是认养老虎的人的姓名。认养了虎,便常常送食儿过来,简单点就送钱,公园负责饲养。那么多的人,定期汇款给虎园,应该够养活这些老虎啦。

    吃饱了鸡肉的老虎们卧在水池旁消化。一只老虎跑进水池中间泡澡。姿态悠闲,老公让我赶紧给这位洗澡的可爱的老虎照相。

    我们一行五人在廊道内漫步,时不时发出惊叫声(自然都是女声 )。活泼的晓函时不时开个玩笑,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元智用满含爱意的眼神望着她,他们的女儿酷似元智,长得像,性格也像。于是,晓函便成了他们家的可爱宝贝。忽然间,我明白元智改变的原因了。

    在开阔的廊道尽头,有游人向聚在一起的五只老虎们扔了一只活鸡。其中一只老虎一跃而起,将鸡抓住。其他老虎于是绅士般地卧到一旁,连看都不看一眼。这只胜利的虎,将鸡放在爪子中间,翻过来,掉过去地玩耍,而鸡还在扑腾着。玩够了,鸡不动弹了,它才张开血盆大口,将鸡毛扯下来,向左甩,再扯一次毛,又向右甩,简直像个训练有素的杂耍演员。扯光了鸡毛,才开始下口。三下五除二,一只鸡消失于虎腹。

    虎园门口,人们争相与一只大概一岁左右的幼虎拍照。虽然幼小,虎爪子却一样的锋利,抱虎的人必须戴上专用的长袖手套。那幼虎却似乎没什么心情给人当道具,不时发出“呜哇”的大叫声,一被放下,便迅速找个角落躲起来。

    昨日,与林欣老师站在松花江南,今天,我们站在松花江北,看对面被一层雾霭笼罩的城市。哈尔滨的天空似乎总是被雾霭笼罩着,犹如梦幻的城市。正是周日,不少哈尔滨市民到这里休闲。他们支起帐篷,搭起简易的桌椅,在松花江边,在小树林的空地上,打牌、喝酒、吹牛皮...... 哈尔滨人真会享受生活。

    逛完虎园,我们一行人驱车前往毛泽东餐馆 。元智做东。昨晚的同学们除了梁虎因为牙齿,芸得赶远路回去外,再次聚到这里。据说这班人转着轮流做东,陈翰乔雅琼一家,桑元智晓函一家,郝江和佩琪一组,乃“陈、桑、郝转转会”。饭店布置有满垛的苞米、成串的红辣椒、满墙的毛主席语录,门厅展览的毛主席像章......令人仿佛回到了那个红色年代。为了与气氛对应,我们点了不少“土菜”。什么猪肉炖粉条之类的。大家边吃边喝边聊,午饭从中午12点一直持续到下午2点半。




佩琪姐及书法家

    酒足饭饱后,佩琪姐说,午饭吃了这么长时间,该散散步了。我带你们去龙塔吧,那可是哈尔滨的标志性建筑。龙塔高336米,站在190米的露天观光平台上,可以俯瞰哈尔滨的城市风光。可惜的是,空气雾蒙蒙的,我们感觉仿佛戴着度数不合适的眼睛。一口巨大的祈福钟占据了观光通道的一半,给龙塔添了点庙宇的味道。栏杆周围一圈连心锁,飘荡的红绸带遮挡了原本就不清晰的视线。栏杆外面,两个年轻姑娘在冒险行走,当然,她们也不全凭胆量,身上挂着保险钢索呢。不过,即使那样,让人看了也心惊胆战的。

    佩琪在一楼大厅安静地坐着。她身着紫红色旗袍,头发挽起,一幅古代贵妇图。见到我们从电梯出来,她微笑了。她的笑容很温暖,仿佛一朵雅洁的百合花在她洁白细腻的脸上绽开来。她迎上来,询问我们的感受,她为哈尔滨的这座象征性建筑而自豪。

    佩琪的一位朋友在不远的地方经营着一家特色餐馆,她邀请我们去坐坐,喝杯茶。这是一家颇具规模的餐馆。她的朋友赵先生在门口迎接了我们。握手招呼之后,他带领我们登上四楼,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踏进办公室的刹那,我们恍然走进了艺术字画的世界。原来,这位先生是哈尔滨的著名书法家和歌词作家。

    一位训练有素的女员工进来给每人泡了杯功夫茶。一边品茶,一边聊天。感觉特别好。佩琪说,知道你们最近总是参加各种宴请,喝喝茶,聊聊天相对应该舒服一些。我和老公连连点头称是。赵先生说,我送给你们一幅字吧,想写点什么?我和老公交换了一下眼神,这真是个意外的惊喜。我脱口而出:海内存知己!他说了声:好!便研磨提笔,一口气写了两幅。其中一幅写上了我的名字。

    佩琪打开电视,这个时间段有她的专题节目。从事多年教育的她,在哈尔滨已经小有名气。她优雅地面对观众,仿佛面对着她多年的老朋友。赵先生从书架上将他写的歌词集取下来。我翻看的时候,他问我,要不要送一幅字给我的朋友?我说好啊!我说我在瑞士有个特别的朋友,16年前在中国结识,多年来始终保持联系,听说我要来瑞士定居,他立即邀请我到其所在公司工作,负责整个亚太地区的产品销售。他属龙,总是在世界各地的分公司飞来飞去,他非常喜欢这种工作性质,可以结识各种各样的人,了解各种不同的文化。“那就写一幅‘龙行天下’吧!”“好!太好了!”我和佩琪异口同声。到底是写词的,出言大气。这‘龙行天下’非常准确地概括了我这位友人的形象。

    赵先生再次挥笔泼墨,我的老公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观看,他不认识中文,但是从其厚实的构架上,他看到了雄浑与美。时间飞一般过去了。告辞出来,佩琪送我们回到宾馆。



北大荒作家郑加真


    离开哈尔滨前,在林欣老师的陪同下,我来到北大荒作家郑加真老人的私宅。如果有可能,我愿意放弃上午的寺庙活动,放弃所有的宴请,留下更多的时间与郑老促膝谈心。作为北大荒的第二代,我有很多的话要问、要说......然而,我们只匆匆地聊了半个小时。临行前,郑老将他的《北大荒移民录》送给我,并提笔郑重地提上:请荒友雅正的字样。

    是的,我们是北大荒人。一个“荒友”,让我顿生感慨,思绪万千。那个艰苦的地方,那个艰苦的年代,每一个经历过的人都有着刻骨铭心的回忆。我想,就曾经在城市里生长过的第一代北大荒人(转业官兵、知青)而言,对于创业的艰苦体会更深。而我们生于斯、长于斯,记忆、血液都是北大荒的那种生活,我们不知道城市里有大书店(连队根本没有书店),收到城里亲戚寄来的画书还有少年文艺的时候,我们激动的心情跟过年时得到很多糖果的感觉一样。我们觉得北大荒的土地就是我们的一切,我们在那片土地上发现了很多的美丽......

    翻开《北大荒移民录》 – 1958年十万官兵拓荒纪实,阅读着那激动人心的文字,我的眼前便出现北大荒作家郑加真的身影。郑老已经80有余了,精神矍铄、精力充沛。谈到北大荒,他有着那么多回忆。原来,他本人正是第一批转业官兵中的一员。当年,作为上尉军官、风华正茂的郑加真,与战友一道,乘坐专列,来到冰冻三尺的北大荒。四十多年过去了,郑老成了北大荒历史的活档案。一本《北大荒移民录》,记载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史实和事件,令我手不释卷地一口气读完了这部史书。我仿佛阅读着一幅幅完整的画卷,那些历史、人物、故事........一一展现在我的眼前。读着书,我听到大烟泡的怒吼,我看到拉爬犁的人们艰难地前行;我听到遥远的豺狼的悲鸣,看到无垠的平原上无数辛勤劳作的人们。

    以前也听父亲谈到垦荒的辛苦。谈到初到北大荒时如何搭马架子,在门口支口锅烧饭,偶尔野鸡飞进锅里。没有路,他们开“11路车”(即步行),没有机械作业,他们用双手完成。衣服、鞋子都磨破了。出生资本家的父亲,小时候的少爷生活一去不复返,在荒无人烟的北大荒与战友们共同奋斗。有的同伴“脚底抹油,溜了”,父亲留了下来。然后与母亲相识,然后有了我北大荒第二代人。

    作为北大荒人的后代,我的心中充满了自豪,同时也为父辈们的艰苦创业精神感到由衷的钦佩。是的,我住过茅草屋,脱过土坯,割过大豆青草、挖过野菜、拣过煤核、砍过条子。漫长而寒冷的冬天,只有土豆和大白菜。夏天短暂凉爽,从没穿过裙子(以至于现在的我只穿裙子)。农忙假,我们去地里干活,收割庄稼。中午食堂送饭到地头,我们从路边折根草棍当筷子用。有一年发生水涝,连队的大人、孩子全部去地里捞大豆,那时候啊,集体的利益高于一切。

    相对于父辈而言,我们的生活是没有选择的,我们就出生在这里,然而,辛勤劳作的父辈们为我们顶起了一片无忧无虑的天空。我们是野地里的野花野草野菜野果,我们常常与野鸭野鸡鸟窝相逢。小时候没有电灯,夜晚,仰起头便看见黑幕般天空中的点点星斗。

    是的,北大荒如同一块磁石,吸引着无数从这里走出去的人重新回来。前几年,不断有知青回访,甚至设了知青专列。我们这些北大荒的孩子,也常常回来看看。我在四川和云南的同学,回访后发给我照片,让我的心开始浮动,开始计划着一待安定下来,立即回北大荒看看。

    终于成行了!我再次踏上北大荒这片土地,我生长的地方。看到农场发展得如同世外桃园般的美丽:大片规划齐整的稻田,先进的农业机械,成群的奶牛,王震点燃荒火的纪念雕塑坐落在稻田间。咱们种地的同学们,住进了崭新的公寓或别墅,享受用黄金都难买到的新鲜空气。他们健身,聚会,生活健康而快乐。我恨不能立即退休还乡,与我童年的伙伴在一起,散步、晨练、唠嗑,把心放得很宽、很远,如同北大荒的土地和天空。

    我热情纯朴的同学们,他们用浓浓的厚实的爱将我层层包围,以至于在那里的每一天我都仿佛生活在梦境里,我感觉我们大家还正青春年少,正在一起共同享受生活中无数的美好......

    我感到遗憾的是,与郑老的会晤很短暂。我跟我的爱人说,我们还会再来的,到哈尔滨,到850,那些童年的青春的回忆,如同浮雕般永远留存在我的脑海里。下次,我要和郑老认认真真地谈谈北大荒,谈谈北大荒土地、北大荒人、北大荒文学、北大荒精神!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 本帖最后由 芳菲 于 2012-9-11 16:43 编辑 ]
2#
 楼主| 发表于 2012-9-10 22:25 | 只看该作者
无论走得多远,内心里总是根深蒂固地把黑土地认作自己的故乡。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给我留下那么多美好的回忆。直到现在,任何人问我是哪里人,我总是不加思索地回答,“黑龙江”。

这次故乡行,圆了我的一个梦。心里有很多话好说,于是便信马由缰,一吐为快。故乡行之二,记录的是在哈的所见所闻所想。与众文友分享。
3#
发表于 2012-9-10 23:15 | 只看该作者
每一人物描写得都很贴切,每一段景致都了引人遐想,东北之行的确让你收益多多,快乐的回国之行也定会让你回味很久。
再重新排下版吧,段前要求空两格。问好芳菲。
4#
 楼主| 发表于 2012-9-11 16:45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木门长子 于 2012-9-10 23:15 发表
每一人物描写得都很贴切,每一段景致都了引人遐想,东北之行的确让你收益多多,快乐的回国之行也定会让你回味很久。
再重新排下版吧,段前要求空两格。问好芳菲。



谢谢木门长子提醒。外文都是顶格写,习惯了,竟然没看出来。
5#
发表于 2012-9-12 15:15 | 只看该作者
文字生动鲜活,故乡之行的所见所闻,人物和事件在笔下摇曳生姿,也蕴涵了丰富的人生滋味。
6#
发表于 2012-9-12 17:12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芳菲 于 2012-9-10 22:25 发表
无论走得多远,内心里总是根深蒂固地把黑土地认作自己的故乡。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给我留下那么多美好的回忆。直到现在,任何人问我是哪里人,我总是不加思索地回答,“黑龙江”。

这次故乡行,圆了我的一个梦 ...



又见到了你,国土论坛不知还开通否。你的文字很有人情味、烟火气。欣赏问好!
7#
发表于 2012-9-15 19:45 | 只看该作者
  几天前,我回到曾经插队落户的宾川余家庄,见到了许多当年的乡亲朋友,谈及往事,感触良多。今天看到朋友的这篇文章,倍感亲切。只是我没有朋友这样的好文笔,写不出类似的文章来。
  问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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