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的一种战争

金肽频

【原创】
　　　　　　　　　　　酒桌上的一种战争
                                                        
　　　　　　　　　　　　　　　　　　　　　　　　　　金肽频

　　近段时间正值汛期到来，从上到下都将抗洪防汛当作一项政治使命来对待，体现了政府对人民高度负责的精神。但我赶赴一场朋友之宴时，却在酒桌上看到了另一场洪水式的“战争”──当然，这洪水还有另一个名字：酒。

　　中国人自古善食，也自古善饮，以致有这样一句谚语：“无酒不成席”。古人饮酒，公费招待的少，倘若有机会到茶楼酒肆，找三五朋友聚饮一番，吟诗作画，算是非常奢侈的事了。但现今吃喝则基本由公家埋单，或由有关部门特邀来的老板埋单，总之餐桌上的东西属于公有制，大家喝起酒来尽管海饮。笔者有幸也常做这餐桌上的“小虫虫”，但见酒过三巡，剩下的就是大半桌的菜了。有许多“公仆”，你到他的办公室办事，他显得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可一到了酒桌上，立即七窍都生出了灵感，俏皮话及各种黄白故事把餐桌打扮得分外妖娆。先必是体现分酒上的认真，大家把玻璃杯子往转盘上一字排开，任由服务小姐添加起来。刚上桌时，都说自己有胃病、肠炎、胆结石、高血脂什么的，但饮着饮着，这些病灶全都烟消云散，手指头（当然包括大指头、小指头）成为衡量饮酒的尺子。酒杯也由以前几钱几钱的小酒杯换成了几两几两的大杯子。喝完了白酒，还要用啤酒嗽嗽口，但这一嗽最少也是好几瓶的数字，直到拼得大家站起来都有困难，需要相互借助彼此的肩膀。这不是一场“洪水险情”，却更像一场洪水对洪水的“战争”。

　　笔者综观桌上风云，确实见过不少酒似洪水倾泻的场面。有位交警大队长新官上任，相近派出所长前来祝贺，结果10人当中，除笔者少饮、两位女性未饮外，七个人共喝了6瓶半酒。其中有2人“现场直播”，2人进了卫生间。你说，这般豪饮不似洪水么？酒桌上拼酒，语言也能起到奇特的“润滑剂”作用。平时让他们去想三天两夜也想不出的新鲜语言，在酒桌上都能极大地激发出语言的外延与色彩。什么“能喝半斤喝八两，上面的干部把你夸；能喝白酒喝红酒，这样的干部没前途……”再如“酒场就是战场，酒风就是作风，酒量就是胆量，酒瓶就是水平”之类污言浊语满桌飞。看到啤酒倒溢了，就有人形象地比喻是“瀑布”。我那天赴朋友之宴，还有客人就着啤酒的颜色又要加进一些想象的成份了，这时有个稍有点“儒雅”姿势的人还不忘对服务员使个让她出门回避一下的眼神。于是，桌上又来了更专业的“黄段子”。大家一边脸上堆着两尺厚的笑容，一边又以一百个理由在劝着酒，几人帮着劝一人，场面还挺感人的。擅长坐着喝的就坐着喝，擅长站着喝的就站着喝。有次我一位同科的女士喝多了啤酒，在准备站起夹菜时，竟将喉里的啤酒从对面座位客人的头顶上“飞”了过去。为了能让你多喝一杯酒，老乡的老乡的老乡的老乡，同学的同学的同学的同学，战友的战友的战友的战友等等等等，全一股脑儿上了桌子。于是酒也在这彼此彼此的气氛中下肚，包括奉承、关照、工程、招标这许多东西。酒桌上的战争像那有枪有炮的战场一样复杂，瞬息万变。有情报战，有攻坚战，有心理战。从大街小巷酒店生意的火爆来看，这种战争尚在蔓延。据有关部门的估算，我国每年餐桌上的公款消费约有1000多亿元，这样的“战争”经费足可造出真家伙航空母舰好几艘呢。这是一种纯消费的战争。近年还时常爆出有人牺牲在这战场上的“新闻”，说明这酒桌上的战争也有它残酷性的一面。因此，我们是否也应像抗洪防汛一样，全民动员起来，筑一道钢筋混凝土“长堤”，让它不要随意地泛滥成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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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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