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泉凝绝 蔷薇花开

李亚琼

李亚琼

       眼前的蔷薇花刺痛我的双眼，这里的蔷薇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爸爸曾经告诉我妈妈沉睡在这里，如果有一天他也去了也要将他葬在这里，今天我来完成爸爸的遗言了。我没见过妈妈，也从来不敢问爸爸，因为每次提及妈妈，爸爸就会来到这里一个人喝着闷酒，那是爸爸最落魄的时候！有时候我也问明乐伯伯，可是他只是说：“泉儿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然后就盯着我的眼睛不住的说：“冰洁的眼睛最像泉儿了，都像一朵盛开的蔷薇！”我知道明乐伯伯一直爱着妈妈......
      
       天下起了小雨，雨中的蔷薇更加艳丽！这是爸爸遇见妈妈的幸福吧！
      
       那年我15岁，泉儿才10岁。明乐伯伯站在雨中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讲一个故事！
      
       我是在拉车的时候遇见她的，穿的破破烂烂，很瘦小，很无助，我得知她妈妈刚刚去世，她无家可归了！我也是个孤儿，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把她带回了家！当时我住在一个小巷子里，只有一间破旧的房子，邻居王大婶看到这泉儿可怜的样子，把泉儿带到她家洗了澡，并把她女儿的衣服拿出来给了泉儿！冰洁啊，知道吗？”说到这明乐伯伯害羞的笑了一下，“当泉儿穿的干干净净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冲我感激的一笑，我竟然被她迷住了，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出落的那样美！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在心里发誓，将来我一定娶她！就这样，泉儿一直和我住在一起，我们兄妹相称！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傍晚拉车回来，发现泉儿不在，附近她常去的地方都找不到她，我突然就六神无主，我怕她就这样一走了之！我疯了一样到处找她，最后居然在“迷夜”门口看到她，“迷夜”是当时最大的舞厅！她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盯着里面！我跑过去想把她拉走对她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知道你妈妈说什么吗？”明乐伯伯对我苦笑了一下，“泉儿说：‘这才是我该来的地方，以后我会在这里风光无限！”当时泉儿的眼神寒气逼人！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样说，可是她的眼神让我无法反驳！从那天起泉儿每天都会去“迷夜”可是从未听说过她登台！
      
       那妈妈是什么时候登台的呢？
      
       泉儿19岁那年，那天我和往常一样把你她送到“迷夜”准备离开，泉儿神秘的对我说“哥，今天你就不要去拉车了，这么多年你辛苦了，今晚你就进去好好放松一下！我请客！”我本想拒绝，却被她硬拉了进去，我是个粗人，第一次去那种地方，很不习惯！泉儿把我拉到一个座位上，给我点了一杯酒一样的东西，就走开了！过了好长时间，我听见台上有人说将有一位叫蔷薇的新的佳人上台，台下的人都在期待，我也很好奇，当看到台上人的身影时，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的心情，因为那个被叫做蔷薇的人就是你妈妈！  ”
     
       蔷薇？妈妈喜欢蔷薇！
     
       嗯，是的，泉儿说过她的妈妈，也就是你外婆也喜欢蔷薇！我从来不知道泉儿还有那么妖娆的一面，台上的她浓妆艳抹，一身火红的旗袍，像一朵绽放的蔷薇！妩媚的眼神，销魂的舞姿让台下的男人都垂涎三尺！原来这几年泉儿一直在蜕变，她真的长大了，而我还是喜欢她平时的样子，清纯，美丽像一汪清泉没有半点杂质！而在台上的泉儿，让我觉得很是陌生！我竞从来不知道泉儿的歌喉也竟是那么的迷人！我越来越不了解我这个妹妹！明乐伯伯眼神里充满了哀伤！她唱完歌曲，就下台了，可是台下的意犹未尽，叫嚷着再让她来一曲！一个穿西服，梳这油头的男人站上台说：“蔷薇小姐是这里的新角，一天只唱一场，这是我们这的规矩，不过一会她会出来敬酒，这就要看各位爷谁的小费高了。”男人奸笑着下了台，台下又是一阵骚动！那些个不缺钱的草包们争相出价，他们出的价是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数目，可是我还是很气愤，泉儿怎么能用钱去衡量呢？所以我就出去了，我觉得我不能待下去，我无法看到泉儿在那些草包面前笑！”
   
       所以您试图阻止过母亲吧！
      
       当然，我怎么可能不去阻止！就在那天晚上，我和泉儿说：“能不能不再去那表演啊？我可以养你啊！”可是泉儿立马生气的说：“连你也觉得歌女是低贱的是吗？那就不要管我好了！”泉儿就自己跑了，我很害怕，她竟然有那么大的反映，我追上她时看到她眼泪汪汪的！我最怕你妈妈哭了。”明乐伯伯冲我说道，然后像初恋的小伙子一样害羞的笑了，“所以我就对泉儿说：“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干涉你了！”哪知泉儿哭的更凶了，她对我说她有苦衷，却不能说！她不说我也就从来没问过！以后我就不再阻止她，我觉得泉儿很懂事应该有分寸的！就这样，以后每天白天泉儿在家给我做饭，傍晚我送她去““迷夜”，等他下班我我们一起回家！那一阵子我感觉特别的幸福，虽然名义上我们是兄妹，可是我宁愿把泉儿当作是我的妻子！就这样过一辈子！可是我和你妈妈就是有缘无份！那天我去拉车，走路太急，被一辆轿车给撞了，我不知道怎么进的医院，醒来的时候泉儿就坐在病床前，眼泪汪汪看着我，数落我怎么那么不小心！这个时候进来一个穿着得体的年轻人，后面跟一个恭恭敬敬的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少爷！那个少爷走到我面前给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说：“真是对不起，我的司机严重失职，没想到伤害到这位先生！我已经派人支付了您的全部费用，希望两位原谅我的过错，在下夏家夏无桀，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尽管来找我！好让我弥补我的过错！”
     
       夏无桀，那不是我父亲吗？
     
       是的，那就是你父亲，如果没有那次的事故或许应该就没有你了吧！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了的！明乐伯伯眼神里有透出无尽的哀伤！他爱妈妈，但是他也给爸妈的相遇旨在了机会！
     
       夏无桀说完，泉儿站起来走到他跟前似乎很不满的对他说：“以后开车小心点，别以为有钱就能解决所有事！这次看在我哥没事的份上放过你！”夏无桀彬彬有礼的说：“多谢这位小姐原谅！在下先告辞了！”从那以后夏无桀每天都来，每次都拿好多东西！可是每次来他的眼睛似乎都离不开泉儿！可能是嫉妒了吧，在医院呆了没几天，我就要求回家了！泉儿为了我也几天没去“迷夜”了，所以我一回到家她又得去登台！像那种地方，哪能少的了富家少爷啊！在舞厅里夏无然桀见到泉儿，可能也是被泉儿惊艳到了吧，那天他把泉儿送出来，我听见他说：“今天蔷薇小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真的是太美了！”泉儿和他寒暄几句我们就走了！此后夏无桀取代了我每天接送泉儿！
      
       “妈妈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就爱上爸爸了呢？”我忍不住好奇的问
        
       我也试图问过泉儿，可是泉儿从来都回避这个话题！可是后来有一天泉儿红着眼回来了，好几天不吃不喝！我问怎么了，就是不说话！我拉车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夏家少爷要和欧家小姐结婚了！我才明白为什么泉儿会伤心了！过后的几个月泉儿又恢复了平静，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我也就放心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这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有一天泉儿突然回来和我说他要嫁人了，不是夏家少爷，不是那个公子，而是年过半百的欧家老爷！当时我怎么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变得好陌生！泉儿又不让我问，好！我不问！”明乐伯伯激动的流泪了，当时他应该很纠结吧！
      
       我记你妈妈出嫁的前几天都没回家，他让我不要担心，她的事我不会过问了，因为问了她也不会说的！”明乐伯伯苦笑道！出嫁那天泉儿终于回家了，她脸颊泛着潮红，眉宇间多了一丝羞涩！我想也许是跑的太匆忙了吧，毕竟那天她要嫁人了！欧家老爷出手很是大方，在那之前送来了好多好多聘礼，给我们找了一处房子！因为泉儿是作为她的五太太入门的，所以只有一辆汽车来接，并没有太张扬！泉儿当上欧家五太太，欧耀祖对泉儿无可挑剔的好，过门不久以后泉儿便怀孕了，这成了欧家头等大事，欧家上下拿她当祖宗一样捧着！可是欧家二太太总是不待见她，处处找她麻烦！有一次她骂泉儿和当年一个贱人一样！此后欧耀祖不顾夫妻情份竞把二太太赶了出去！后来听人说二太太自尽了！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找泉儿麻烦！好像自从泉儿到了欧家之后，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泉儿怀胎五个月的时候，我就听说欧耀祖病了，而且病情一点点加重，或许将不久于人事了！有次我去探望，趁大家都在照顾欧老爷的时候，泉儿把我拉到一个房间里，之后她的话让我这么多年来所有的疑惑全都解开了！她说：“哥，我知道你喜欢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只能把你当哥哥，没有你就没有我冷冰泉！你当时不让我去“迷夜”，是啊，那么大的小女孩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可是我必须去啊，因为我要给妈妈报仇！妈妈曾经也是那里的歌女，后来她爱上了一个男人，在后来有了我，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妈妈一直都在等我爸爸，可是你知道她等来了什么吗？她等来的是将她烧死的一把大火！而我命不该绝，这一切我看在眼里！所以我必须要给妈妈报仇，哪怕去杀死我的亲爸爸！所以我去了“迷夜”，跟着妈妈生前的一个好友学着怎样做一个风尘女子，或许是天意，我继承了妈妈所有优点，就连长像也像极了妈妈，所以短短几年19岁的我就已经能够登台，并且成为台柱子！后来我真的在这里遇见杀死我妈的凶手，而且他竟然大大言不残的说我长的像及了他过世的妻子，还真是恶心！后来他真的说要纳我为妾，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报仇计划又近了一步！”泉儿笑的冰冷，又近乎绝望！我望着她瘦弱的身躯，因为怀有身孕显得她格外憔悴，这么多年她竟然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那夏无桀，你爱他吗？”我还是忍不住问了！“爱？怎能不爱！可是我还有资格说爱吗？哥，知道吗？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就好喜欢他！可是我怎能能喜欢那么好的人呢？我还有我的计划！后来他说他喜欢我，我多么高兴，多么想什么都忘记，就这么和他在一起，可是我还得报仇啊！当我知道他要结婚了，我很难过，可是一想到那个女孩可能会给他比我多的爱时，我就安心了！还记得那几天我都没回来吗？就在那几天，我有了肚子里的小生命！我很幸福，因为我把我仅能给的东西给了我最爱的人！”泉儿说道这，一切还历历在目！
        
       “冰洁啊，你的到来是你妈妈最开心的事！”明乐伯伯看着我，可我不知道该怎能回答，听到这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明乐伯伯继续说：“泉儿接着说：“嫁到欧家后一切都很顺利，因为当年是二太太蛊惑欧老爷杀死了妈妈，所以我就利用欧老爷对我的疼爱赶走了她，接着外面的人都说她自尽了！可是你知道她其实是怎么死的吗？是我找的以前在舞厅的时候认识的几个小混混！呵呵。。。这叫罪有应得！现在轮到欧老爷了！哈哈哈。。。”泉儿突然笑了，我从来没有看到她那样笑！“可是那是你父亲啊！”我问她“我没有父亲，没有！”泉儿很激动，她是个很倔的女孩，认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泉儿说欧姥爷的病不是偶然，因为他的饮食都是她照顾的！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泉儿说话，当初的小女孩一下子变成充满仇恨的妇人！让我一时间无法面对她！
        
       这个时候外面小厮突然来报，姥爷快不行了要见泉儿！这个时候泉儿的眼睛里透露出复杂的神情，己不仅仅是仇恨了！她走到欧姥爷的房间，屋子里的人都被遣散，床上的欧姥爷已经虚弱到不行了！她让泉儿把耳朵贴过去，说了什么话，然后手就捶了下去！泉儿定定地跪在那，泪水不停的流下来，那分明是一个在父亲死后女儿的表情！然后听她轻轻的说：“可是妈妈还是等了你那么多年，妈妈死了，死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早就知道我是你女儿，知道我是来报仇的！可是你们都死了，我一点也不开心！”泉儿就一直哭，一直哭，像失去了至宝！     欧家没有后人，几位太太也都拿东西回娘家去了！欧姥爷死后，泉儿成了一家之主，然而她把全部的家丁都潜散，家业也卖掉，自己守着空当当的家！
      
       还记得你出生那天下好大好大的雨，泉儿看着襁褓中的你幸福的合不上嘴！泉儿说，是女孩叫冷冰洁吧！那是你刚刚满月得时候，不知为什么泉儿抱着你总是哭，我笑她都当娘了还爱哭鼻子！可是后来才知道泉儿那是要走了！她把你交给我，说王大婶想抱抱你，并让我提前先去了！可是在王大婶家等了好常时间也没见泉儿来！总感觉不对劲，我就抱着你往回走，但是我只看到熊熊燃烧的火焰，那火焰像极了泉儿喜欢的蔷薇花！我就抱着你，歇斯底里地呼喊着人来救火，可是火势太大，没有人敢接近！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火一点一点的蔓延，无能为力！冰洁，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妈妈！”明乐伯伯打了自己一巴掌，满是自责！
         
      我赶紧拦住：“这不怪你，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要感谢你，因为你一直照顾我啊！”明乐伯伯说大火过后，那里都成了灰烬，已经找不到我妈妈的一点痕迹了！但是在一场大雨过后那里奇迹般的开满了白色的蔷薇！也就是我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当时明乐伯伯发现我身上有一封妈妈写给爸爸的信！不知道信里写的什么，我也不需要知道，因为那是妈妈和爸爸两个人的秘密！
         
       后来爸爸把这里买下，不许人来打扰！如今爸爸去世，按照他的遗愿，我把他葬在这里，从此在这片蔷薇
花，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人再去打扰！
      
       雨停了，天边居然出现了两道彩虹！冰泉虽凝绝但蔷薇花开的愈加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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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刘满园 于 2012-11-12 10:13 编辑 ]

敬一兵

欢迎朋友光临。

木门长子

纠结的故事，语言极美。

荦春

故事曲折，语言优美！学习了！

李亚琼

过奖了。。。只不过看的小说多了，略学了点。。。。

刘满园

欢迎新朋友。
帮你编了一下，对话有着明显的语气语调，其实不用引号，完全可以。如果整篇用的话，中间对话就不好区分，为此我给你去掉了。标题也值得商榷，只要一句就可以。还有一点，中间太长的段落，应当断开一下，过长读着累，形式上也不平衡。作品文笔优美，值得一读。

[ 本帖最后由 刘满园 于 2012-11-12 10:21 编辑 ]

暴雨迎风

欢迎新朋友，常来交流。文字不错，很会讲故事。

若水

凄美的爱情故事，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