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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高骏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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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履泽,一个站在水边用诗歌思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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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2-11-19 17:32 | 只看该作者
德州的张庆岭,写了一部诗歌评论集,名字叫《悬空阁说诗》,你在百度搜索,可以读到部分文稿,相信对你写诗和评论诗歌,都有好处。
17#
发表于 2012-11-19 17:34 | 只看该作者
悬空阁说诗(1)张庆岭


诗中的生活



生活中可以没诗,但,诗中不可以没有生活。那么,诗中的生活,应该是个什么样子,而诗人又是怎样让诗充盈着生活的呢?

陈人杰的《擦鞋工》为我们做出了榜样。请先读诗——



这城市街头

有寸土立身的地方

就有面包、盐水和希望



对于一个一个过往的行人

她有善意的提醒:

“老板,您的鞋该擦擦了

鞋亮,前程更光明”



对于这个城市她有衷心的祝福:

“擦掉灰尘

这城市的明净犹如大海的明净”



但城市对她只有两句话:

第一句:多少钱擦一双?

第二句:罚款……元



对于第一句,她童叟无欺

对于第二句,不等你开口

她就拎着凳子跑掉了

(原载《诗刊》上半月刊2007第11期)



第一,诗中的生活,是从社会生活中掘取出来的“核”,是“闪电”,是社会(或时代)的“基因”。如果把生活比作一棵树,那么诗中的生活,就是这棵树上摇曳枝头的果实,是这棵树上的精华。它有着这棵树的本质特征,但你看不到,它已变成了“形式上”与这棵树,毫无关联的事物。就像诗人诗中的这个“擦鞋工”。她是,又不是,人们见到的那个擦鞋工,她是一个一般意义上的擦鞋工,诗中的擦鞋工。

一句话,诗中的生活,必须是诗化了的生活。

第二,诗中的生活,总要通过细节闪现出来。可以说,没有细节,就不可能有诗中的生活,当然也就不可能有诗。“对于一个个过往的行人/她有善意的提醒:/‘老板,您的鞋该擦擦了/鞋亮,前程更光明’//对于这个城市她有衷心的祝福:/‘擦掉灰尘/这城市的明净犹如大海的明净’”。你看,这是两个多么好的细节:一个“提醒”,一个“祝福”,温馨而又经典。一个好的生活细节,本身就是诗,它要比那些刻意制造出来的所谓诗,不知要好上多少倍。这就告诫诗人:必须到生活中去,尤其要到那些“没有诗”的生活中去发现细节,发现诗,这永远是诗人终生不谕的责任。

第三,诗中的生活,必须富有心灵的震憾力。此诗的最后两节,就极富这样的震憾力。“但,城市对她只有两句话:/第一句:多少钱擦一双?/第二句:罚款……元//对于第一句,她童叟无欺/对于第二句,不等你开口/她就拎着凳子跑掉了”。一个一心想要为这个城市擦亮“前程”的人,一个天天为这个城市“擦掉灰尘”,并使之如大海般“明净”的人,她得到的是什么呢?是“两句话”,一句是“多少钱擦一双?”一句是“罚款……元”。读到这里,难道你不心酸吗?你不心痛吗?你的心灵不震憾吗?

然而,生活就是这样,我们的诗也就应该是这样。

美妙的“诗中的生活”,你有么?
18#
发表于 2012-11-19 17:35 | 只看该作者
悬空阁说诗(2)张庆岭
  

为小米的一组诗鼓掌



小米发在《诗潮》2006年9月—10月号上的一组诗,真好。这组诗的名字叫《迟开的花朵更好看》,共九首。限于篇幅,今天只说其中的两首。

在说诗之前,请先让我们一起在心里对《诗潮》杂志编发这组稿子的责任编辑由衷地喊一声“万岁”,即使是这么多年没喊过谁“万岁”了,有些不习惯,也还是要喊,由衷地喊,大声地喊。因为,编辑识货,主编有胆识,他们是“真编诗的”,同时又是“编真诗的”,要知道,在现代的中国诗歌界,做到这一点,不容易。他们佩!让中国诗坛准生了一组好诗,他们无愧于“万岁”!

对于诗人小米,我孤陋寡闻,知之甚少。只知道,他近几年曾连续在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选编的《中国诗歌精选》上露面,应该是当代诗坛,比较活跃而又有所成就的诗人吧!(我向来以为,还是不要去过多的关注诗人本身的好,也许花用大精力去讨论诗人的诗,则更是对诗人莫大的褒奖!)

要说的这两首诗是《不说你也知道》、《树说》,就让我们一一展开。先说《不说你也知道》。诗曰——



不说你也知道

在我们生活的城市里

有许多假花

一直开着  从不落下花瓣之类的

从来都不结果

倒是那些真正的花

开了几天  甚至

只开了一天

就凋谢了  再也不开了



它们也想一直开  盛开  但这

它们说了不算



在这里,诗人为我们呈现了一种令人无奈的现实:假花与真花颠倒共存的现实。假花(比如塑料花),一直开着,从不凋谢,更不结果;真花“开了几天  甚至/只开了一天/就凋谢了……”它们想开、一直开、盛开,但“它们说了不算”。真花短暂,假花永恒,善恶颠倒,黑白混淆,这是一种怎样的现实呀!这样的现实,历史上有过,现实中有过,将来还会有。古今中外,哪里没有?而真正值得推崇的却是,对于这样一个沉重的话题,一直压在人类心口上的话题,诗人竟是如此地轻轻说出,毫无介意地说出,开玩笑一般地说出,轻描淡写地说出,十一行,只十一行。诗人的功力,作品的艺术感染力,就在这里。“不说你也知道”,是的,你不仅知道花之内,当然也知道花之外,这正是诗人的期待,所以说,这是一首真正的好诗。

再看《树说》。诗云——



风摇看树  晃着树  风让树说点什么

树只是摇着  晃着

树不张开它自己的嘴



树其实一直在说

用叶子说过的话  树又用

花朵说了一次

树用或酸或甜的果实再说了一次

树已经没什么说的了

它就那么站着

用自己的祼体面对着逼迫它的风



即使有什么说的

树也不想说了

一直站着

是树对风的  最好的说法



诗贵“藏”。

如果说能够把诗意一再藏在文字后的诗,是好诗的话,那么能够天衣无缝地把诗意藏在文字心里的诗,就一定是绝妙好诗甚至大诗了,我以为这首《树说》,就是这样的诗。

第一,诗人只写树与风,只写关于风逼树说话的一件事,只涉及“树说”的一个细节,无枝无蔓集中精力打歼灭战,为诗意的深藏,设置滴水不露的环境。第二,一次一次地掩盖,一层一层地推进,把中心诗意藏在掩体纵深处。在风一步步逼迫之下,无奈的树,其实已经做了回答,它先用“叶子”说了一次,接下来“又用花朵说了一次”,然后不得已,又“用或酸或甜的果实再说了一次”。树之“说”,永远都不会使用语言,这一点风永远都不会明白,于是风继续进逼。第三,卒章也不显志,只给你一个惊心动魄的结尾,最后让你“三日不知肉味”。风呀,那么你就逼吧!“即使有什么说的/树也不想说了/一直站着/是树对风的  最好的说法”。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树终于爆发了,那就是树的“一直站着”!

掩卷而思,一思再思,难道你不觉得就在这首短短的只有十四行的诗里,诗人已经把一部金光闪闪的哲学藏起来了吗?展示给你了吗?

做足“藏”的艺术,是诗人小米,对当代诗坛的弥足贡献。不知大家以为然否。
19#
发表于 2012-11-19 17:35 | 只看该作者
悬空阁说诗(3)张庆岭


  
(六)哲理诗点击

20年前,时任《当代诗歌》杂志主编的阿红先生,十分倡导写哲理诗。他在《当代诗歌》创设的栏目,就叫“迷你哲理诗”。记得,他编刊几十期,几乎期期都有不少的篇幅,来发哲理诗,当时对于我这个初试写作的小字辈,曾有着极大的吸引力。现在看来,那些小诗,虽说不乏清浅稚嫩,却也有少数精品,最主要的是:此倡导,方向对,路子正,在当时为全国有目共睹。

好的哲理诗,摈弃小技巧、小把戏、小智慧;它小中见大,折射人生,透视生活真谛,喷薄人性震憾,富含大气、大哲、大美,实为不可小视。

下面我们以李丹平发表在2006年第十期《诗刊》下半月刊上的两首诗为例,谈谈哲理诗的几种写法。先看——


枯树与小树

一棵小树  站在

高大的枯树下喊道

快倒塌吧老朽木

别挡着我的阳光



小树却不知道

几年前  自己曾是

枯树上的一粒种子

小中见大,是哲理诗的特点之一。小就小在题材,内容,所涉及的大多是小事物上。草木山水,一只蚂蚁,一粒泥土,一件餐具,一个物什。而这些小事物必须是以人为伴,又常常为人耳熟能详者。甚至愈是为人所熟悉,倘发现了其中的奥妙,也就愈令人震憾。小树、枯树、谁人不知。而当那生于枯树却又不知自己为何物的“小树”,“站在/高大的枯树下喊道/快倒塌吧老朽木/别挡着我的阳光”的时候,哪个有良知的读者,不于心中为之一震?

立好意是哲理诗成功的关键。一般说来,哲理诗都是“借物说事”的,借什么物?说什么事?怎样去借物去说事?学问,就在这里。

请看——

山泉

你一直  被石头

压着  挤着

为什么  还是

一路欢歌



告诉你吧  世人

如果不是被排挤

我可能永远不会

出人头地

这里的成功,就在于物象与意象,也就是“物”与“事”的极度贴切与相似。事就是物,物就是事,不隔不离,吻妥一致。试想,本诗如果没有山泉越是被“石头/压着  挤着”越是“一路欢歌”的形象与人世间有时越是被“排挤”而越能“出人头地”的现实相吻妥,这诗还能成功吗?

短小精练,是哲理诗的又一特点。大家知道20世纪50年代,著名诗人流沙河,以《草木篇》,名扬天下,其成功,就在于短小精练。《草木篇》,只不过十几章散文诗,每首长不过200字,短者,几十字。如《仙人掌》——“它不会献媚,被主人逐出家园。在茫茫大漠里,它扛着枪,繁衍着自己的后代?”

哲理诗,多在10行8行,讲究“寸金杀人”,“寸言夺魂”,超过20行就臃肿不堪了。

此外,“写物就是写人”,“将物赋于人的灵性”,以及“以出新而见长”等等写法,亦为哲理诗的显明特征,须细细体察之,殷殷践行之。

近几年来,哲理诗的创作已不再囿于旧规而有所发展,它的选材更广阔,更深邃,更博大且写法也更智慧,更自然,更无痕,更趋于大技巧了。现将陆健的一首短诗,抄录于下,请大家欣赏——

魔方

魔方含有

人间真理的某些性质



它变着,一只手出现在面前

它变着,一个武士骑着战马

侧身子,正准备把他的拳头投出去



它变着,我太太回到十八九岁

我儿子长出满脸胡须



财政赤字,没了

科学的大脑,傻了



我的敌人七转八转

变成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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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19 17:36 | 只看该作者
悬空阁说诗(5)张庆岭


(九)“浅”的艺术

我曾主张诗要“浅浅的”,这当然是指诗的语言。语言,是诗人引领读诗人进入诗的文字“向导”,连“向导”,都不让人看清面目,这诗就没法读。因此,“向导”(即语言)的“明白、明快、准确、悦人”,就成了诗歌语言创作的要素,这就提出了一个“浅”语言艺术的问题。

那么诗的语言浅到什么程度,什么地步,才恰到好处呢?

我们还是用例子来谈这个问题。请看诗人冰峰发表在2006《星星》第11期上的诗《名字》——



云云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有许多好听的名字



在第一家夜总会工作的时候

她的名字叫花花

在第二家夜总会工作的时候

她的名字叫叶叶

在第三家夜总会工作的时候

她的名字叫梅梅

在第四家夜总会工作的时候

她的名字叫燕燕

在第五家夜总会工作的时候

她的名字叫爱爱

在第六家夜总会工作的时候

她的名字叫萍萍



一年过去了

云云换了许多夜总会

也换了许多好听的名字

具体换了多少

云云也记不起来了



云云在夜总会

认识了许多爱唱歌的男人

男人们叫她好听的名字

她就脆脆地应一声



后来

云云回到了乡下

却怎么也想不起

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一点讥讽,一点伤感,一点夸张,一点寓意,一点哲思,一点情愫……在娓娓道来的同时,又给人一点无奈,一点心酸,一点震颤,一点回味……有点像小小说,有点像小散文,有点叙事,有点抒情……用不像诗的语言,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把一首好诗展现在读者面前。冰峰的目的是:让读者去用反复吟诵,来让自己打动自己,让自己将自己拿下。用心可谓“恶毒”。

那么一首诗,“浅”的分寸 ,究竟怎样丈量,“浅”的艺术,到底怎样去把握呢?现在让我们试予分析。

其一,诗意皆在“浅”的背后。诗,字面上只说这个叫云云的女孩,这个比名字漂亮得多的女孩如何一次一次地换夜总会,换名字,而其他则不甚了了。其实,这就引起了读者的不尽遐想,她为什么“换”,一次次地“换”,无数次地“换”,这背后都有着多少“惊心动魄”的故事。于是诗就来了。

其二,用“浅”作掩体,让诗意一浪高过一浪。如果说第一节只是一个铺垫,那么第二节则“曲径通幽”了。而第三节,诗意雀起,名字“具体换了多少/云云也记不起来了”,我们的“主人公”,已经麻木了。第四节,男人们一叫,她就“应”,看来一个纯真的女孩的彻底沦落,已成定局。第五节“后来/云云回到了乡下/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叫什么名字了”。云云已经死了。

其三,让“浅”胜在整体。“浅”的艺术,主张让诗在整体意义上取胜。仅从字面上来看,《名字》一诗,几乎每一句都不是诗,但当它通过诗人的构思将这每一句都不是诗的语言,几乎“浅”得不能再浅了的语言,连在一起,诗意就从天而降了。此时,你若回头自始至终地再读一遍,就会感到:哪一句都是诗了。一首诗,整体诗意的营造就有这样出神入化的效果。

但,艺术,绝妙的艺术,又都是危险的。我们不能把诗写成散文,写成随笔,否则对真正的诗来说,语言就有可能成为一堆垃圾。真理越过一步,就是谬论。是为忠告。



(十)奇特想像又一例

诗,常以奇特的想像胜出。可以左岸的短诗《想像夜晚》为证(见2006年《星星》第11期)。诗曰——



拿过一把灯光的锯子

我要锯夜晚,这块木板

为流浪人搭一间庇护的房子

于是,我锯,不断地锯

满地的星星是锯掉的锯末



天明的时候,我终于锯下了一块

可还没等我看清楚落在了什么地方

一只鸟,迅疾地将它叼走

去做一对不怕人骂的黑色翅膀



把夜想像成一块巨大的木板,细细想来,还真是那么回事,此乃奇特之一。“我要锯夜晚”我要用“这块木板/为流浪人搭一间庇护的房子”,好大的口气,好善良的心地,此乃奇特之二。面对“黑夜”这块巨大的木板,诗人要把它锯开,拿什么做工具呢?拿“一把灯光的锯子”,此乃奇特之三。“于是,我锯,不断地锯/满地的星星是锯掉的锯末”,好个顶头立地的气势,此乃奇特之四。

诗,写到这里,已成定局,但,诗人并未收手。于是,诗把奇特想像又继续推上极致。

“天明的时候,我终于锯下了一块”,此乃奇特之五。接下来,笔锋一转,将奇特想像引进了化境。“可还没等我看清楚落在什么地方/一只鸟,迅疾地将它叼走/去做一对不怕人骂的黑色翅膀”。锯下来的那块黑夜,居然变成了一只鸟的一对黑色翅膀,它带着那只无形的大鸟——那个夜的精灵,朴楞楞飞走了。妙!妙!妙!

有人可能要问:那么这首诗到底是在告诉人们什么呢?其实,有了奇特绝妙的想像,有了美,有了愉悦心灵的栖息地……告诉没告诉人们什么,还重要吗?
21#
发表于 2012-11-19 20:41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高迎春 于 2012-11-19 17:36 发表
悬空阁说诗(5)张庆岭


(九)“浅”的艺术

我曾主张诗要“浅浅的”,这当然是指诗的语言。语言,是诗人引领读诗人进入诗的文字“向导”,连“向导”,都不让人看清面目,这诗就没法读。因此,“向导”(即语言)的 ...


高老师有心,这个我有空也得好好学学!
22#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9 21:57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文珺 于 2012-11-19 10:51 发表
只好相惜的灵魂,才能有如此真情的文字。问好骏森


问候:)
23#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9 21:57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zfx875206 于 2012-11-19 10:59 发表
解读并走近一个人,是很不易的。这样感同身受的解读,并把作者放在社会这个大背景中一一剖析,深情并茂的真挚之文,问好。


问好:)
2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9 21:58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房子 于 2012-11-19 11:01 发表
从人到诗歌到经历,看似从容散淡中,有着贴近内心的自然和亲切。而关于诗歌和人便成了一种行走精神的自我见证。


问好朋友,感谢阅读!
25#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9 21:59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柯英 于 2012-11-19 15:24 发表
哦,这个评论够扎实的,真不容易。费了很大功夫才读了一半,还得接着读啊。。。。。


我在等着你的第二评了,还没读完啊,哈哈。问好!
26#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9 22:00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杨春山 于 2012-11-19 17:13 发表
一段网络的文字情缘,并通过对履泽诗歌的解读,让诗人之间真挚的友谊呼之欲出。问好骏森。


问好!
27#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9 22:01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高迎春 于 2012-11-19 17:32 发表
德州的张庆岭,写了一部诗歌评论集,名字叫《悬空阁说诗》,你在百度搜索,可以读到部分文稿,相信对你写诗和评论诗歌,都有好处。


谢谢高老师这么用心帮我,非常让我感动!我会抽空认真来读张先生这本评论的。问好!祝好!
28#
发表于 2012-11-20 00:46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高骏森 于 2012-11-19 22:01 发表


谢谢高老师这么用心帮我,非常让我感动!我会抽空认真来读张先生这本评论的。问好!祝好!
应该的,你白天上班,晚上也要注意休息,一个人在外打拼,要好好呵护好自己。:handshake
29#
发表于 2012-11-20 06:33 | 只看该作者
张庆岭
刘川诗歌的奇异美(悬空阁说诗)



    当今诗坛上,口语写作,真正写得好的,屈指可数,刘川是一个,而且是响当当的一个。2005年他发在《人民文学》上的《这样或者那样》就是一组让人耳目一新的好诗,他因此获得了人民文学2005年度茅台杯诗歌奖。2005年2月发在《鸭绿江》上的《房屋左右摇摆》、《变脸》等诗也不错。后来,又读到他的《没死,都没死》  (见《诗刊》2006年6月下半月刊),再后来,就是2007年《扬子江》诗刊第四期上的《诗三首》  (《这个世界不可抗拒》、《收藏一只电饭锅》、《关于一个巨坑》)以及2007年《文学港》第四,期上的以《稿纸上的格子都空着》为总题的《无聊的时候我像个伟人》、《你的心丢了吗》、《火车》等那儿首……可以说这些作品首首令人拍案叫绝。
    认真品读刘川的诗歌,心中总有一个词在奔突
    ——奇异美。
    情不自禁地以为“奇异美”,就是刘川诗歌的特点。

    其一,奇异在不动声色。诗,最忌“雕琢”,即使是一首好诗,雕琢的结果,也难免做作。可以说刘川高屋建瓴地解决了这个问题。这就是他的“不动声色”,浑然天成、毫无斧痕。不妨以他的两首短诗为例。请看:



《无聊的时候我像个伟人》



一无聊我就双手叉腰
站着
看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
大脑中就会冒出
一个个思想的泡泡
一有事干我就恢复为普通人
庸人、凡人
像一只忙忙碌碌的蚂蚁



《火车》



开往天堂的火车
终于停住了
铁轨停在了
贫困的山乡



    先说《无聊的时候我像个伟人》。几读过此诗的人,都会明白,此诗在内涵上深不可测,可是掩盖着这深不可测的却是极其平淡无奇的文字。“一无聊我就双手叉腰/站着/看未来往往的各色人等”而“一有事干我就恢复为普通人/庸人、凡人/像一只忙忙碌碌的蚂蚁”。诗人只是毫无修饰地用对比的手法(这是小学生都懂的手法)描述了生活中两种人人都可能经历的再普通不过的“场景”,诗人什么都没说,只说场景,只说“我”的动作,只是“呈现”。然而,诗却汹涌而来,以不可阻挡之势汹涌而来。没有一句是诗,却是绝妙之诗。
    再说《火车》。我在说诗的讲座上,曾经称这是一首现代超短绝句大诗。“开往天堂的火车/终于停住了/铁轨停在了/贫困的山乡”。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被恩惠于天堂,如这“贫困的山乡”。可,它的不动声色,却在于不说“火车”停在了这里,而说“铁轨”停在了这里。这里边一层掩盖着一层的那些意思,结结实实地做足了诗意,
    不动声色,就是这样有着万钧之力。
    其二,奇异在于角度。毫无疑问,一首诗的成功,仅仅有好的语言、好的立意、好的结构,还不行,必须有一个好的切八角度:而不能不让我们钦佩的是刘川的诗,几乎首首都有出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奇妙“角度”。就让我们再读读他的《关于一个巨坑》吧!



今天偶遇
一个巨坑
看似无用
实则也无用
为何不填平
好像在等
市长命令
但市长的嘴巴
一动不动
它也就一动不动
听说三年多了
严重影响了
附近居民
与过往行人的生活
但我觉得还是应该
留着它
没事之时去看看
仿佛就能看到
我们市长的嘴巴



    关注民生,是个人主题,一首十几行,二十几行的短诗,怎么办?诗人刘川举重若轻,独善其道。一不说教(世间已经说教得太说),二不思辩(诗,不是思辩),只选一个奇特的角度,进入,展开,用诗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拦在居民生活道路上的“一个巨坑”,成了压在大家心头的一块石头,“为何不填平/好像在等/市长命令/市长的嘴巴/一动不动/它也就一动不动”。“听说它在那里/已经三年多了”。(请大家不要拘泥于诗人顺手写下的“这个”时间量词)。而“我”却依然“觉得还是应该/留着它/没事之时去看看/仿佛就能看到/我们市长的嘴巴“。诗人在用一个“巨坑”向全世界说事。首先,说“坑”就说“坑”,毫无枝蔓。其次,我们终于明白了“巨坑”还是留着好的理由:一来“巨坑”就是市长的嘴巴,可以让大家明白一些东西,二来即使填,请问你能填得平吗?再次,聪明的读者,会在掩卷而思之后,找到“关于一个巨坑”的更大隐喻……你看,一个重大的主题,诗人就是由于选好了一个奇妙的角度,而迎刃而解了。
    其三,奇异在于发现。刘川诗歌奇异美的又一个表现,在于他发现了世界上、生活中独特的诗意,给人以灵魂震撼的诗意,让人倍觉愉悦的诗意。发现,就是创造,这一点刘川做得足全,到位,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正因为这一点使我们的诗人不仅有了诗人之名,尤其有了诗人之实。
    可我要说的是,刘川的“发现”与众不同、别人的“发现”往往表现在诗的本身,昭然于一种“浅”,诗在语言与内容之中,而刘川的“发现”,则是表现在诗之外,昭然于一种“深”,诗在语言与内容之后。也就是,他把“发现”,藏起来,让诗于意外之外游走,最终将读者拿下。许多时候,刘川的这种狡黠、老谋深算,都不由你不于拍案之后,大呼高明。
    还是让我们以诗为证吧:
《你的心丢了吗》



两夫妻打架
女的嘤嘤泣泣:
你把你的心掏出来
有种你掏出心来
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
男的上衣已被扯破
背心已被撕烂
胸膛布满血红的抓痕
乱糟糟像甲骨文
他一副愧疚的样子
仿佛心已经烂掉了
仿佛心已经叫狗吃了
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
把你的心亮出来
从那以后,东四大街上
那个惯学人说话的傻子
就站在街口,对每个过往的人
都说:掏出你的心来,掏啊
一遍又一遍
弄得这城里所有的人
都做错什么似的
惶恐逃窜



    当时,读了刘川的这首诗,我的审美过程,不由自主地经历了以下四个阶段:

    ①好玩儿。你看呀,“两夫妻打架/女的嘤嘤泣泣”,不住地高喊“你把你的心掏出来/有种你掏出来”,而男的则“背心已被撕烂/胸膛布满血红的抓痕/乱糟糟像甲骨文”,他“一副愧疚的样子”……生活,烟火。人情,司空见惯而又刺激,好玩儿。

    ②真好玩儿。真好玩在哪里呢?真好玩儿在那个“傻子”的出现。“从那以后,在东四大街上/那个惯学人说话的傻子/就站在街口,对每个过往的人/都说:掏出你的心未,掏啊”。别人打架说的话,傻子采学,惟妙惟肖,淋漓尽致,实在好玩儿。

    ③设法好玩儿。等读到最后几行,又一下子感到没法好玩儿了——“掏出你的心未,掏啊”,傻子对着这座城市所有的人,这么喊,而且“一遍又一遍”,多么令人惊怵,尤其那些做过亏心事的人!于是,大家只有“做错什么似的/惶恐逃窜”。

    ④还真不能玩儿。不怕你笑话,为了弥补我阅读能力的孱弱,更为了捕捉诗人诗之外的“发现”,这首诗在两个月里我读了几十遍。读着读着,一种“还真不能玩儿”的感觉就出未了。我把那个“傻子”渐渐当成了我们的上帝,我开始为所有的人,为我们这个社会,为我们这个时代,为我们的灵魂而反思、反思……“你的心丢了吗”,有种你把“你的心掏出来”,你“掏啊”!——我的心叩问着,叩问着,“一遍又一遍”。
    刘川诗歌奇异的“发现”,就这样让我们登上了奇异美的殿堂。
    此外,刘川诗歌的奇异美还表现在它的“口语化”上,口语,而且“化”,是一种艺术的高境界。一方面体现在口语的纯真上,另一方面更体现在乎实中蕴涵着神奇上。如他的《衣服》、《没死,都没死》、《一百个鸡蛋》等篇什。
    说老实话,我对诗人刘川知之并不多,我只是一个平凡的读诗人,写诗人,我们从未谋过面。2007年8月因为编务他给我通过一次电话,后在某家刊物上读过他的黑白容颜。而对他的诗几年以来,我只是一直心仪神羡,而所谓“奇异美”,当然也只是我的感觉和看法,毫无理论价值的实话实说而已,说出来向诗人与方家请教的,希望能成为大家的过眼烟云。
    我知道,当今诗坛,真写诗的与写真诗的,早巳难寻,总以为刘川就是一个这样的诗人。当然还应给他加上一条“真编诗的与编真诗的”,不知道,这话说对了几分几毫。       (2007年10月于悬空阁  12月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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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0 22:53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蓝玫瑰 于 2012-11-20 06:52 发表
蘸着真心真诚的评论,是友谊的见证,对自己的文学底蕴也是一次升华。
这样扎实的评论让人油然而生敬意。问好作者与评论者。


谢谢朋友的阅读与跟评,谢谢!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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