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这样一种姿势:伸长脖子,仰望星空,像个傻傻的孩子。有一天,生活问我,你的生命里究竟多久没有真正的爱了?我缩起脖子,迷茫地眨眨眼睛,然后继续仰望天空。似乎这种问题跟我毫无关系。
我常常在梦里梦到这样的情节,一个人行走在安静的森林里,有鱼、有花、还有混浊的池塘。我在奔跑,直到筋疲力竭。然后坐在一块很大的石头上喘息。之后继续奔跑。可是无论我怎样狂奔,我始终会出现在池塘边上。有时,我会突然从这种情节中醒来,恐惧开始弥漫在午夜的空气中。我发现最近我生病了,不是生理的,是心理的。
没有人的夜里,我总会通过镜子望着自己的瞳孔发呆。瞳孔里中的那种感觉告诉我,最近我很憔悴,有一种精灵在我的头上盘旋,甚至这些精灵会以不同的形式撞击着我仅存的那么一点灵魂。灵魂的神经就这样被它吞噬着。这些年,尤其是最近这几天,我病得一塌糊涂。
没有人能够控制我。包括我的父亲,包括林。是的,他们只能爱,不能控制。我思索,也许仰望星空的那个孩子,内心总存在着一种失落,也许夜里的梦总存在着与现实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我翻阅了大量的书籍,开始自己医疗自己的病态。我对心理医生也存在着恐惧,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我知道这是我的生活选择。书上说,潜意识里的东西最喜欢出现在梦中。然后,我考虑到,混浊的池塘不就代表了我受伤的爱情,供我休息的大石头不正代表了我的父亲吗。
我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父母婚姻的破裂是我一生的痛楚。因为林,我明白,我将承受父母一生的悲苦。为了林,我又失去了一生的乐趣。是的,我爱了。有了爱,我不畏惧生或死,而仅仅害怕失去。谁能告诉我,如果是这样的话,人到底是变坚强了,还是脆弱了?
我细数着自己参差不齐的手指,犹如细数着我的历史。二十年前,吃饱喝好是我最大的快乐;十五年前,我最大的快乐是可以赢得父母的赞扬。十年前,我最大的快乐是可以捧回奖状让父母从吵架上转移到对我的表扬上来;五年前,考上大学远离家庭是我最大的快乐;两年前,林的快乐是我最大的快乐。如今,我没有快乐。
真的是这样,没有的时候快乐,得到的时候快乐。可为什么从得到再到没有就变得不快乐了呢?我反复地告诉自己,我已经远离了我的家庭,我也已经告别了我的爱情。这样,我应该回到了从前的那种快乐时光,真的是这样吗?三个人在跳舞,我做了第三者,两个人在唱歌,中间没有我。有林,也没有父亲。可是对于父母来说,我的存在是他们唯一的牵挂。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了这样的结局。我和林呢?我们之间存在着什么牵挂吗?没有,什么也没有。所以,告别是我们之间最好的选择。
肆意的深夜,我看到了自己的灵魂在跳舞,我看到了自己的精灵在歌唱。还有那么多的姿势,那么多的梦境。这也许是一种习惯,一种孤独的习惯。可一切再没有我所津津乐道的东西。
仅仅为了一句话,我等了一万年。还是为了一句话,我恐惧了一生。难道,爱情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没有人提供给我答案,也没有人告诉我标准。就像每天我会从噩梦中醒来,每天凝望着星空发呆。你能说,失去爱之后的这种表现就代表产生了心理疾病吗?不能。可是这种表现恰恰说明了我的这种习惯不是最好的选择。
十年前,当我十岁的时候,父母为了一张报纸而争吵。我坐在屋子里默默地看着,无能为力。也许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形成了这种习惯。十年后,我会牵着我妻子和孩子,行走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孩子也许会问我,爸爸,你爱妈妈吗?我也许会冲着妻子迷茫地眨眨眼睛,然后继续仰望天空。
而今天,我二十岁,我的生命里没有爱情,我的习惯不代表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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