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 乙 己（续写）

凡尘

凡 尘


        孔乙己的确死了。

        自从上次孔乙己用手走着来买酒喝之后，我依旧在咸亨酒店当伙计，酒店还是老样子，只是多了一块 “闲谈莫论国事”的牌匾。

       店里的生意每况愈下，在掌柜的精心调教之下，我现在羼水也有一手了，掌柜因此还退掉了一个伙计。粉板上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的字样已经模糊不清了，掌柜有好几次想擦掉，但终于没有擦去，换了一块新的来记账。

       年关前一天夜里，下了一夜的雪，天蒙蒙亮的时候，掌柜的就喊我出去扫雪，开了店门，银装素裹的美景让只穿单衫的我打了一个寒战，生在南国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雪。

       突然，我看见门口隆起一堆雪，露出了一丁点衣角。

      “死了人了，门口死了人了，”我失声惊叫起来。

        掌柜的闻声跑出了店门，看见了那个死尸：“是哪一个该死的瘟神，年三十的，真是晦气”。

        就逼着我去看看是哪一个瘟神，无奈之下，我壮起胆子，扫去了死尸身上的雪，一张花白胡须，满脸尘埃，瘦的皮包骨头的死脸露出来了，还有那长长的身材，残破不堪的长衫。

      “孔乙己，掌柜的，是孔乙己，” 我尖叫着。

        “是孔乙己这个该死的瘟神啊，”掌柜的嘟囔着，“还欠着我十九个钱哩”。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冒出来一群短衣帮，这种好事他们是不会错过的。七嘴八舌的谈论着这件趣事，店门口寒冷的风中飘起一丝快活的空气。

     “我前两天还在丁举人门口看见过孔乙己哩”，一个尖利的声音盖过了众人的喧闹。

     只见短衣帮一个个伸长了耳朵来倾听着这个动人的故事，也好充实他们在街头巷尾的谈资笑料。

     于是那尖利的声音就随着唾沫飞溅起来：“那天在丁举人门口，孔乙己以为自己跟丁举人一样是个读书人，请求丁举人看在孔圣人的面子上，施舍一点残汤剩饭，谁知丁举人见了孔乙己，直叫众家奴一顿棒喝，拖到城隍庙扔了”。

     “也不撒泡尿看看，他孔乙己是读书人吗，连半个秀才都捞不到”，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接过了话头。

     众人再次哄笑起来，店门口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只有掌柜的笑不出来，嘴里嘟囔着：“这该死的瘟神，还欠着我十九个钱哩，现在死了还要来坑我，什么地方不能死，非要死在我门口”。

      我看着掌柜的铁青的脸色也不敢笑出来。

      在短衣帮笑足了之后，掌柜的就和他们讨价还价起来，终于讲定了十九个大钱，央他们把孔乙己拖到荒郊野外埋了。

     但见有两个胆子大点的，找来了半截绳子，拴在孔乙己脚上拖走了。白白的雪地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短衣帮哄笑着散去了。

      望着掌柜的冒着寒气的脸，我赶紧拿起了扫帚，扫除了雪地上那拖走孔乙己留下的痕迹。

      “孔乙己这个该死的瘟神，死了还坑我三十八个大钱”，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咸亨酒店的空气里飘荡着掌柜的歇斯底里的嘟囔声。

     “这该死的瘟神......”

[ 本帖最后由 刘满园 于 2012-12-17 15:43 编辑 ]

刘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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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一兵

不错的文笔，欣赏并问好朋友。

荦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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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迎风

很好，保持了鲁迅原作的小说味道，合情合理，文笔不错。欢迎常来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