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 伊琳与桦熙的故事（加载中...）

邱天

“清楚记得”“当时知青下乡”这些词汇的运用，将小说写成散文了。

提醒文佳注意，写小说要设身处地，“当时”就是“当时”，不是“记得当时”，写成回忆录，就觉得“散”。

文佳

　　我问伊琳，知道怎么偷鸡吗？伊琳说，干嘛偷鸡？也就不知道怎么去偷鸡了。我说，你这就不懂了，偷鸡可好玩了！于是，我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手里攥着一把包谷豆，鸡在远处时，就扔过去一大把，等鸡吃完了又扔，慢慢把鸡引到跟前，等鸡离自己较近的时候，就一颗一颗地丢，鸡就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等鸡离自己只要弯下腰就可以捉到的时候，小心地再扔一些，趁它吃的那一瞬间，动作麻利，一下把鸡的脖子掐住，这样就捉到鸡了。然后迅速用包把它装起来带回家，几个知青一伙弄来吃。把扯下的鸡毛和剩下的鸡骨头打成包，在外面挖一个土坑埋起来。讨厌的狗无事把土堆刨开，弄得鸡毛骨头四处是。农民见了说：这些知青啊，又没有看到他们吃鸡，怎么到处是鸡毛呢？
　　
　　伊琳也来信也给我讲了一个她在队里给一位年景70岁的老奶奶扎针灸的故事。
　　
　　她利用吃午饭休息时间去给老奶奶扎针灸。有一次，她把三寸长的银针扎进了奶奶的丰隆穴，旋转之后，针拔不出来了。顿时，把她急得团团转。可是越慌，针就越拔不出来。于是，她想到念高中进红医班的时候老师告诉的，这叫遇到滞针，而遇到这种情况，可以在主针附近再扎上一根银针，让肌肉松弛开来，这样，主针就会拔出来。她按照这种做法去做，嘿嘿，终于拔出了主针，可是啊，把老奶奶的肉都给拔出来了。
　　
　　我们就这样时时倾听着对方有趣的故事，没有任何理由说清楚我们为什么要那样做，又为什么彼此产生一种无形的依赖。只觉得那样做，彼此精神为之一振，会焕发出无穷的精神动力，从而干活的一切辛苦没有了。（待续）
　　
　　

文佳

　　下乡的日子，每当伊琳给乡里人治好一个小毛病的时候，从我这里会听到一句不要骄傲的鼓励语；每当伊琳爱城里人面子，不想去拣狗屎作为团员义务的时候，从我这里会找到“放下架子，认真改造是我们下乡来的目的”的开导语；每当伊琳做着夹生红薯饭，守着柴灶掉眼泪的时候，从我这里会懂得怎样战胜小困难，去迎接美好明天到来的道理。
　　
　　那一封封包含真情的信件就像藕丝一样，把两颗相隔遥远的心紧紧地连在一起。从信中我找到了生活的方向，找到了为理想而奋斗的希望。那一封封书信，相互倾诉、鼓励、交流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心得体会，畅述同学时光里的一些不经意的小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回味。那时，我才真正感到我和伊琳早已有了一种默契！
　　
　　不到一年，伊琳结束了知青生活。父母为了她和她姐姐，去了偏远的矿山，把整个家都搬了去，伊琳和她姐姐因此进了厂。她很幸运，被分配到矿子弟校高中部担任语文教师，兼校团支部书记。那时，她仅有高中文化。一个高中文化的人要担任高中教师，不说学生不信任，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胜任这项工作。为了不负重任，为了教好书，学校把她送到重庆第二师范学院进修学习，一去就是一年。这样，伊琳和我家就隔得很近，从此，我们有了见面的机会。(待续）
　　
　　

文佳

　　那时，我仍在乡里当知青，可是，因为伊琳，我常回家，我会去学院接伊琳来家度周末。爸爸会给伊琳买她爱吃的烤饼，妹妹亲切地叫她伊琳姐姐，我总把家里的好书搬出来给她做辅导用。晚饭后，我和妹妹还带伊琳出门散步，我牵着伊琳的左手，妹妹牵着伊琳的右手，我们一边散步，一边聊天，快乐无比。伊琳回学校的时候，我们和妹妹还亲自送她上车。
　　
　　回乡的日子很想伊琳，想她一人住在校广播室，白天上学、播音，晚上还要做功课，眼前总浮现她在台灯下伏案学习的身影。想伊琳在学校的累，想不知又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陪伊琳散步、聊天，并去学校看她。由于总想她，我病了。伊琳知道后，给我寄白糖来，关怀备至，我好感动。我知道伊琳爱打扮，把省下来的布票寄给她买布料做衣服穿。
　　
　　有一次，我从乡下回来，和我参军回家来的同学到师范学校，接伊琳去南泉玩，想消去她读书的疲劳，伊琳好高兴。记得那天，下着毛毛雨，我们漫步在南泉仙女洞路上，飞瀑脚下……路上，又是说不完的新鲜事和心里话，最后，我们的脚步在相馆门前止住了。来，我们合个影！我拉着伊琳的手说。伊琳好像不太情愿！因为我知道，那时的人，男女合影怕别人说闲话。我猜出伊琳的心思，安慰她：不就照张相吗？难道不愿意和我照？我当时多么想把这美好的瞬间拍下来，当我们老了的时候变成一种幸福的回忆啊。可是，伊琳终究没有满足我的要求。（待续）
　　
　　

文佳

　　进修结束，伊琳回到学校正式任教。她来信告诉我，她是大山里第一个用普通话讲课的老师，她整天一个劲儿地备好每一堂课，几乎都背着书讲课。她的学生只比她小四岁左右，常下课去听取学生对自己的教学意见，是不是听懂了，还该怎么去做。还和学生一块打篮球、乒乓球，和学生成了好朋友。她父母说她把学校当成了自己的家，一天难得见在家呆上几小时。伊琳想到自己毕竟是高中生，老师要有一桶水，才能教好学生一碗水。那时，她多么希望能读书啊？这一天终于盼来了！她接到重庆师范院校高师函授应考通知书，凡是高中教师都有资格参加报考。她考中了！于是，她一边教书，一边读书，每周到镇中去听一天课，每学期放假去重庆师范学校听一个月的课并考试。那时，我仍在乡里当知青。
　　
　　伊琳告诉我，有一天，她和父母在走廊上乘凉，她向父母提到我，她爸爸很敏感，一下就猜中了女儿的心事，说不行，我在农村，不现实，而且又不是党员。说伊琳已是一名堂堂的人民教师，不久，就是一名大学生了。还说她是父母和姐妹们的骄傲，叫她放弃这个念头，安心读书、教书。伊琳知道她爸为她好，希望她有出息，将来能过上好日子。但这和爱我有关系吗？她爸说关系很大，希望我比伊琳强。可是，当时我只能在农村，未来没有。伊琳告诉她爸爸，相信我会有美好的将来，可是她爸爸就是不依。伊琳来信叫我发奋读书，争取考出来，她等我一年。然而，那一年我没有考上，不久，伊琳经人介绍，在山里结婚了。（待续）
　　
　　

文佳

　  伊琳结婚后，我苦读，终于考进了重庆建工学院，毕业后从事建筑行业，工作兢兢业业，很快入了党，当上了施工项目经理，有了车，有了房。这时，单位上一名女工看上了我，很殷勤，常给我送茶端水，好吃的往我办公室里拿，她没什么文化，可心眼好，她说如果我娶了她，她会百般疼我，又经人一说媒，我和她结婚了。婚后，并非我想象的那样，她不爱学习，显得小市民，没教养，出嘴就是脏话，而且不会带儿子，一下班就打麻将。我很痛苦，想伊琳，不知道她近况如何？婚后过得好吗？后来，听我好朋友说，伊琳生活过得很美满，儿子长得像他爸爸一样帅气。
　　
　　十年后，铁矿停产，前去支援矿山建设的人都纷纷回到重庆主城，学校开始解散，伊琳回到了故乡，到她姻伯娘学校任教。我好兴奋，想方设法打听到她家的地址。（待续）

文佳

　　我、伊琳和伊琳的丈夫都是高中同班同学，彼此心里都明白三人的关系。
　　
　　有一次，伊琳的丈夫值班不在家，公婆告诉伊林有客人找，伊琳叫公婆开门请客人进来。那时，伊琳正端水给她儿子洗脚。我提着一大包水果进了家门，我来到伊琳跟前，把她的儿子抱到沙发上，蹲下身用手浇着水给她儿子洗。她儿子确实长得挺乖，他用小手揪我的头发玩，我抬头看着他那张可爱的小脸，心里默念道，长大了定是一表人才。伊琳尴尬地站在一旁呆呆地……公婆在客厅看电视，之后，伊琳抱着孩子把我送出了家门，并对儿子说：给叔叔做再见！儿子好乖地听从了依琳。
　　
　　那以后，伊琳知道了我的地址，来信告诉说，我走后，公婆询问过我是谁，伊琳告诉说，是高中同班同学。伊琳是一位孝敬公婆公公的好儿媳，勤快、朴实，又知书达理，他们都很喜欢她。尽管如此，看得出，我的到来，他们多了一些疑。伊琳叫我以后别再来她家了，大家都有家，好好过日子。可我办不到，依然想她，常给她去信于学校。（待续）
　　
　　

[ 本帖最后由 文佳 于 2013-1-11 23:13 编辑 ]

邱天

一连发了多章。谢谢文佳！

文佳

问好邱老师！天冷，多保重！

邱天

原帖由 文佳 于 2013-1-12 09:41 发表
问好邱老师！天冷，多保重！

不冷，心里暖和着呢！

文佳

　　我对伊琳的念，让我受了一次罪，差点送了我的命。
　　
　　那是一天晚上，我下班回到家，老婆打麻将还没回来，疲惫了一天的我，只好出门进了一家酒店，要了些酒菜，独自喝了起来，不知不觉就喝高了，东倒西歪地来到伊琳家，用手咚咚咚地敲依琳家的门。那天，伊琳丈夫的弟弟、以及她公公公婆在家看电视。伊琳来开的门，看是我，喝得醉醺醺的，口称来找她。依琳见状，小声嘀咕叫我回家，被谨慎的丈夫的弟弟看见，来伊琳跟前，看到门口站着醉醺醺的我，问依琳我是谁？伊琳说是同学。以后，无论伊琳怎么解释，她弟弟都听不进，一把把伊琳拉开，用掌猛地将我推倒在地，然后就是拳打脚踢，还顺手操起门外一根木棍使劲砍我的手臂，我嘴里除了喊伊琳，别的话就没有。一会儿就成血人了。约约听见伊琳叫她弟弟别打了，要出人命的，可弟弟就不听，越打越来劲儿，见我终究爬不起来了，才松了手，然后“咚”的一声，将我关在门外。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报了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我的好朋友领回了家，妻子见我这副模样，不闻不问，嘴里就是一阵臭骂：“去死吧！”直到第二天我醒来，昏迷状态才有好转，我才感觉右手臂好痛，枕单上满是血，妻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就这样叫了朋友，将我护送去了医院。医生问我啥时候弄的，我朋友说，是昨天晚上21点左右。医生惊叹：“过了24小时，你就危险了。”粉碎性骨折，我着实吓了一阵。（待续）
　　
　　

文佳

　　几天连绵的阴雨之后，太阳失去了威力。美丽的山城进入到风光迷人的秋天。清晨，薄雾像轻纱一样，笼罩着房屋不远的山岭，阵阵秋风吹来，晨雾渐渐散去，温和的阳光洒满山岭，洒满小区里的每一个角落。伊琳整个脸上沐浴着金灿灿的阳光。
　　
　　下午3点，伊琳准时到了老地方。
　　
　　嘿嘿，你总是先到。“桦熙”一上来就这么说，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没有迟到的习惯，常年养成的，和朋友相约的时间总会提前几分钟。守信是交友的前提嘛！
　　
　　定胜，我想知道你的爱好，可以吗？“桦熙”第一个话题就让今天好心情的伊琳来了兴趣。
　　
　　既然是朋友，当然可以了。我的爱好可多了：唱歌、跳舞、写作、演讲都喜欢。
　　
　　是吗？那能再听你唱首歌吗？他希望着。
　　
　　好吧！正好我这会儿没事。说着，伊琳借手机把李娜《每个人都这么说》那首歌哼了几句给“桦熙”听。
　　
　　“桦熙”提起话筒，专心地聆听着，痴痴地，活像一个傻球。真是好歌呀！歌词美！歌声更美！还没等伊琳唱完，他伸出右手大拇指赞叹起来。
　　
　　这首歌我曾在全校教师节卡拉OK大赛中获得二等奖呢。伊琳自豪地说。
　　
　　你有音乐天才啊！“桦熙”弹出一个夸赞的大拇指娃娃。
　　
　　我的民族舞蹈曾在实习生谢师会上受到全体师生的一致好评。伊琳控制不住自己了。
　　
　　如果这辈子与你为伴，绝不虚此一生！“桦熙”激动了。
　　
　　我的论文《教师应该热爱学生》荣获全国一等奖。伊琳越说越起劲儿。
　　
　　真是文武天才！真羡慕你！“桦熙”发过两个大拇指娃娃。
　　
　　小学时，我是区上展览馆里的解说员。伊琳自豪加骄傲。
　　
　　你的一生是辉煌的一生！“桦熙”发来三个大拇指娃娃。
　　
　　初中、高中时代，我是学校宣传队队长，在队里担任领舞、领唱、报幕员角色，师范院校里的播音员。伊琳一口气炫耀起自己来。
　　
　　天啊！既生瑜又生亮！“桦熙”发过一大串笑娃娃。
　　
　　我还是全国校园文学艺术精英呢。伊琳快自豪死了，一股脑地向“桦熙”炫耀起自己。
　　
　　你真行啊！听了你的讲述，我对你的评价恰如其分吧！再回头看看，品品味，确实太有意思了！
　　
　　呵……伊琳控制不住发自心底的笑：过奖了！朋友。不过如此，没什么值得夸奖的！伊琳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待续）
　　
　　

文佳

　　你女朋友爱好广泛吗？伊琳突然转过话题。
　　
　　只知道收拾打扮，有工作不去做，靠我养着，而且素质低，自私。这时，“桦熙”脸上的笑容没有了。
　　
　　但她可能就是你的终身伴侣呀，你怎么这样说她呢？伊琳劝慰起来。
　　
　　生活上的秘书，工作上的绊脚石啊！“桦熙”长声嘘叹……
　　
　　你不要总拿别人的长处跟她比，这样她会伤心的！伊琳劝说着。
　　
　　懂得伤心的人不好打整，不会伤心的人难缠啊！“桦熙”将烟头灰朝烟缸里磕了磕。
　　
　　那你很苦恼吗？伊琳从“桦熙”表情上看出了他的无奈。
　　
　　是的。有你的男人真幸福！“伊琳”呷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此时，伊琳收敛起自豪的笑容，身体猛地摇晃起来，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一刻间，整个身子摊倒在软软的摇椅上，她紧紧地抓住椅柄，浑身开始颤抖起来。他抽出纸巾，悄悄地，一遍又一遍地擦去额上的冷汗和像泉水一样涌来的眼泪……
　　
　　原来，伊琳结婚不到15年，丈夫因肝癌离他而去。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失去自己的亲人。伊琳不敢往回想，眼泪把她整个地围住了……（待续）
　　
　　

文佳

　　喂，你还在吗？“桦熙”见伊琳久久不语，迫不及待地询问。他哪里知道他触及了伊琳的伤悲处。
　　
　　在。你和女友为了共度一生，以求生为本，好好地过吧！伊琳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但我更需要像你这样的女人。毕竟要共同生活几十年啊！“桦熙”长叹一声。
　　
　　你要知道，做女人也不易呀！人生在世，就那么短短几十年，多一分理解，多一分关怀吧！平时多沟通，多抽出时间彼此说说话。周末了，双双出出门，逛逛街，感情是培养出来的。少来夫妻，老来伴呀。好好珍惜吧！伊琳以为用这样的话可以让“桦熙”心里得到一丝的慰籍。
　　
　　这些我知道，但爱是另外一回事。我没有办法完成你说的那些。谢谢你！朋友。
　　
　　见伊琳不再想聊的意思。等等，再聊聊！你给我带来的快乐，我想多停留一会儿，也希望你不要拒绝我和你聊！那样我会受不了的！我一切听你的就是！这是我唯一向你提出的一个要求！
　　
　　伊琳是个工作狂。由于工作忙碌的缘故，不常上网，于是，手机成了他们聊天的工具。伊琳利用课余时间与“桦熙”聊。而“桦熙”的短信回复总是断断续续，要么是我在井架上，要么是“工地上出事了！”，要么是“我在加班，今晚浇混泥土。……
　　
　　终于盼来了一个下雨天。据说，这是建筑工人的星期天。“桦熙”再次邀伊琳QQ聊。那次，“桦熙”告诉伊琳了好多有关他的故事。（待续）
　　
　　

邱天

您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