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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知交半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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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13-1-5 07:4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知交半零落

      他叫李汉,汉人的汉。这个人曾经是我的朋友。现在,我们已经不再来往。我被逼无耐,漂泊京城。他在四川,还在做传销。一种美国的产品。前不久,我在京城还看见一家分店。
  
  他的家在四川一个小镇。1984年,我在那里教书,他在那里当代课教师,教体育。我们没有什么来往。
  
  一天,镇上开菊花诗会,我去了,朗诵一首写给陶源明的诗。会后,他说,吴老师,把你的本子我看一下,我给了他。多少岁月过去,我已经老了,还赖在京城不走,脸皮实在太厚了。我一生展转漂泊,辛苦恣睢,无功无名。
  
  昔日的朋友常常出现在眼前。知交半零落。我已经远离了四川,远离了过去的生活,与往事告别。我准备死在北京。有一天,我在幻觉中看见一副棺材放在我的屋子里。
  
  李汉看了我的本子后,来找我,我们在我的宿舍见面,他也爱弹吉他。交谈了一会儿,之后我们去了他姐姐家。
  
  从此,我们开始了交往。我认识了他的同学。那个叫火星的小镇,是他的地盘,他是地头蛇,我是外来户。在那里,我孤身一人,在半夜,一个人弹奏吉他唱歌。
  
  不久,他去了另一个镇,叫元坝。在那里的工厂上班,在401车间,做的是带钢。他不安分守纪,不久又辞职,工厂给他发了三封电报,催他回去,他一意孤行。
  
  他想开一家饭馆,可是没有启动资金,找遍了同学,在我看来,他与同学关系好,吆五喝六,成群结队。
  
  我那时侯已经被赶走了,到了另一个小镇教书,可以说是发配。我认识一个银行的人,替他贷了了8000元,交给他开馆子。后来,他在火星镇开了一家饭馆。我与一个同学吃过。一天黄昏,我们去了,不料食客和老板发生冲突。我的同学还上去帮他,我胆小,文弱,只有当看客。
  
  对于饭馆的经营,他并不上心,一个人深夜上高山赏月,体验诗意,人生。他爱好诗歌,哲学,读书。我们还办过一个油印刊物,叫《第六代人》,我已经忘记是怎么想出这么一个名字。刊物不久就夭折。
  
  馆子倒闭,因为亏得凶。他关了门,去了成都,帮别人做事,相当于秘书,就是给人打杂。据说,他为他的主子写过匿名信。从那时侯起,他就开始生活放荡。
  
  他思谋回家再次创业,他总想有自己的事业,想过上资产阶级的生活,在花园洋房里谈艺术。谈哲学。
  
  在那个叫元坝的小镇,他开了一家火锅店。开店那一天,我没有去——按理,我是应该去的。因为我信佛教,吃素,那时候,气功热潮波及全国,我也迷信了,我,一个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大学生,学过唯物主义哲学,居然也陷进去。我对他杀生并不赞同。
  
  我,江月——我的朋友,诗人、佛教徒——常常去他那里,我们办了个胶印刊物叫《梵》,我信佛信道,神魂颠倒。
  
  我与一个农村小学代课教师相爱,1990年我在他那里举行婚礼,哪知道客人去了,东西不够吃,我加之又喝醉了。那一次,我伤透了心,得罪了我的妻子——现在的前妻。我和李汉之间也有了裂痕。
  
  一段时间后,他到学校见我,说怕见我。我没有责怪他,把办婚礼筵席的钱给了他。一切如梦。往事如昨日。我们无法回到过去。只有生活于现在。现在也是梦,真实的梦。再也没有比真实更真实的虚无了。
  
  镇上的地痞流氓在他的火锅店吃了不给钱,把他的红红火火的店子给吃垮了。
  
  他又失业了。
  
  他的一个银行同学,叫他在他自己的公司旗下的北京烤鸭城当大堂经理。他于是西装革履,领导一斑少男少女,迎来送往。
  
  就在那时侯,我把传销介绍给他,他当了我的下线。不久,国务院一声令下,所有传销一瞬间变成非法经营。我退出了,安心教自己的书。
  
  他还在继续干。我成都的另一位朋友贺满子说,李汉向他借过钱,向他推销过一套7000多元的锅。他说,李汉是一位行为艺术家,用自己的行动在写诗。
  
  还有一位朋友说,李已经成为五保户,无房更别说车了,无家无室。我无言。
  
  李汉不还我给他的贷款以及他办砸我的婚礼的事情,我记忆犹新。我们已经形同陌路。
  
  我的前妻写过一句诗——有些人走着走着就不见了。我只有继续走,与往事干杯。
  
  

[ 本帖最后由 木门长子 于 2013-1-5 13:37 编辑 ]
2#
发表于 2013-1-5 09:23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 萧艾 的帖子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活着就有许多的是是非非,一切是虚吧
3#
发表于 2013-1-5 12:53 | 只看该作者
原来,“车不同轨,书不同文”源于各执其故、各行其道,也是世之常理,也是人之常情。
4#
发表于 2013-1-5 14:43 | 只看该作者
很有个性的文笔,淡然而沧桑,随意却沉重。在我的印象里,也是萧艾先生难得的一个长文。祝福并问好。
5#
发表于 2013-1-5 16:29 | 只看该作者
娓娓道来,一段段往事,一去不回。问好!
6#
发表于 2013-1-5 23:27 | 只看该作者
很有些悲凉之感,人生途中将遇到很多的人,了解很多的事,也总有那样一种伤会在心底隐隐留痛,不论是谁,好好走过才好。

首发的话,请加注版权声明。问好萧先生。
7#
发表于 2013-1-5 23:43 | 只看该作者
这篇文章非常感人,直逼社会现实。感慨颇深。
8#
 楼主| 发表于 2013-1-8 02:19 | 只看该作者

谢谢楼上的朋友

萧艾向你们问好!
9#
发表于 2013-1-8 10:31 | 只看该作者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不见了。我只有继续走,与往事干杯。


有些沧桑。
10#
发表于 2013-1-10 13:55 | 只看该作者
现实中的烟火。
11#
发表于 2013-1-10 15:04 | 只看该作者
是的,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爱,爱着爱着就淡了。
12#
发表于 2013-1-10 15:45 | 只看该作者
本色的文字,不加修饰的生命底色。
13#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 05:31 | 只看该作者

      现代诗佛

      现代诗佛
     
    在省城,他租了房子,和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叫小丽,一个普通的名字。她在一个杂志社做主编。也算白领了。小丽我见过,是我的家乡人,不知道

他是怎搞到手的。对于这方面,他十分隐晦。
    他是个居士,叫法慧,1998年归依佛门。我对佛也有兴趣。我不想归依佛门。可能是没有机缘,大约是我六根未净。多年以前,我们曾在四川北边一

个小镇探讨佛涅盘后的去处。后来,他说,那时侯,我们太幼稚了。有一回,在一个地级市,我们谈佛,思考佛在自己的汗毛上展示宇宙过去、现在、未

来的佛陀。
  当时,我们进入宗教和气功,义无返顾。想把它引入文学。我们失败了。
  那时侯,他写诗,写了《天途》,《莲》,等有佛教意味的诗歌。我们志得意满,乐在其中。
  他还在信佛。我不知道自己信不信。我认为,佛教只能作为一种文化研究,不能过于深入。我愿意做一个自由思想者。
  他说——在电话里——他正在研究超验体验。这是他的一贯思路。我已经改弦易辙。
  现在,我们基本上不再交往。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过去,我们是好朋友。
  我是1990年认识他的。一个画家把我们带到他家。他为我们朗诵诗歌——他在大学写的诗——“看飘飘,想袅袅;何须看,何须想,直就飘飘,

身体袅袅......”,一首写给喜多郎的诗。喜多郎就他推荐给我们的。
  现在,我们已经老了,我们的青春和诗歌做伴,应该是一大快事。
  
  读完诗歌,他问我有什么感受,我说,所有的矛盾化为一片甜柔的谐音,一只鸟振翼飞过海洋,这是泰戈尔的诗句。
  后来,他来我的学校找我。我们交谈。他说,你就是佛。我说,我不是。他说,你可以把书架撤去。他说,你抽烟后,就想很难受。我照做,结果,

戒了烟。
  20年后,我已经到了北京,在首都工作。有时,我会给他一个电话。
  朋友会分离,亲人会离散。人有悲欢离合,苏轼早就说过。

  再后来,我们办了民间刊物《OM》,只办了两期就夭折。后来,一个成员写文章批评过。过去,已经过去,我们生活在现在。诗歌也没有引起轰动。

我们是梦想家,只是运气不好。
  
  om 是(英国)功绩勋章(获得者)
  在这表示对她的尊称关于OM
  宇宙之初的振动

  在瑜伽世界里,对于宇宙的初始有这么一个说法:那是在亘古以前,星球中有一些微微的,嗡嗡的声响,这些声响来自于物体能量的频律发出的音波

,后来这些音律像滚雪球一样,愈累积愈大,能量也愈强,于是包括生物在内的很多事物于是诞生(或产生)了。

  不管您相不相信这个说法,不过,以现代科学的眼光来看,每一件事物的确都会发出各种不同的声波,只是大部份不被人类的耳朵接收而已。而这些

声波用很多科学仪器收集、压缩、整理后,发现居然来自一个很简单又很原始的声音。

  是的,那就是OM(有人写成AUM)。

  这个OM不只是一个简单的音律而已,在瑜伽世界里,它不但被符号化,更是代表整个瑜伽世界的符号。这就好比我们一想到太极,就会想到那个黑白

两色,黑中有白,白中有黑的圆图一样。

  我们从这个声音,延伸出一个符号,并给它一个至高无上的意义外,更有很多瑜伽行者认为,OM是所有「唱颂」(Mantra,注)中最有力量,也最能抚

慰人心的一个。因此,在我们心烦气燥,或者静坐无法静心时,多在心中或口中吟OM的故事

  唱这个OM字,能让烦躁远离,帮我们更能进入静坐的境界。

  平时吟唱OM不单能引领我们进入更高的灵魂层次,科学家更发现,包括吟唱OM在内的所有Mantra(唱颂),都有让呼吸放慢,紧跟着心跳平稳且缓和的

作用。因此吟唱它被认为对身体与对心灵都很有益处。

  OM的吟唱法

  至于要如何吟唱呢?我们以发音来看,OM其实有三个音节,分别是A,U和M。A的发音是Ah;U的发音是Ooh,M的声音就是Mmm的收口音,最后这个音以

安静无声的、无忧的、安详的心态做总结。

  这三个音若是对照到我们的心理状态,各自代表不同的阶段:A是指有意识的阶段,我们仍与外界连结着;U是指人们进入睡梦阶段,在此时我们与自

己内在世界的梦、思想和记忆等连结;而M则代表无梦的阶段,也代表进入另一个更高的层次中。
  
  
  他毕业后,先在一个叫羊角的小镇汽车修理公司,后来,在一个水泥厂教书。他并不安心,去医院做了一个证明,提前退休。据说,对于医生的问题

,他用禅语回答。比如,你为什么会得病?他说——引用维摩洁的话——因为众生病了。医生认为,他精神有病。给他出了证明。
  他去到省城,在佛缘文化有限公司做编辑。
  有一次,我去,他送给我很多佛书。
  我们一起——还有另一个朋友,三个人吃饭,饮酒,唱歌。往日忧愁消失。我一生快乐的日子,就是和朋友度过。
  之后,我去了重庆,再回到小桥镇。

    他还在写诗,下面这首诗就是他写的——

                     好象有点抽象的雪

               

             可思议的和不可思议的细节

             许为明灭的水花



             冰山形成,消失了最初的晶核

             因凝神,呼吸已被忘记

             还象莲花、月光和茶



             我们惯于衡量,善长跳跃

             从星空到花朵,从闪电到金子

             我们述说伤口:它流香四溢



             这些枝枝丫丫想法前面

             是更活的:力量着,也休息着

             或正枝丫着出来



              由此,我们保持习惯,也不故意

              那么呼吸正常,阳光依旧阳光

              玫瑰继续玫瑰



              老天不薄啊!我们将干得更漂亮

              看!那越来越多的,越来越多的雪花

              不必说了……

  
    我的前妻有一次打电话说,他贪污了,离开了佛缘文化公司。我无言。他贪污算什么,只是小钱。比起有些大贪官,只是小巫见大巫了。
  现在,他没有说具体在做什么。只说在搞超验。不知他体验到什么。
  我是有体会,我有严重的幻觉,比如,我看见天安门上有一尊弥勒,我想,可能是弥勒在保佑我们伟大的共产党吧。
  我自己,是不愿意有这些超经验,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而已,可是,我不得不服药。
  我觉得,做一个普通人,就是最美好的。

  他说,他来北京,会给我电话,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
14#
发表于 2013-1-12 08:14 | 只看该作者
是啊,人生里总是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消失了。
15#
 楼主| 发表于 2013-1-16 07:34 | 只看该作者

此情可待成追忆

此情可待成追忆
                                   
    她出生在四川的一个乡村。在她的家乡后面,是李白读书的地方。第一次到她的家乡,就非常喜欢。与其说爱上她,不如说爱上她的家乡

。她的父亲一头卷发,在院坝划竹子。他说工人工人,供一个人 ;农人农人,农一家人。
    我的朋友,赵钱去了,在她的家乡的麦田中间朗读聂鲁达的诗歌《马楚.比楚》。
    但是,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那时侯,她是一个农村少女,身材苗条,穿一件红毛衣,一条健美裤,她为我端来洗脚水。我感到她十分温柔善良。
  我的潜意识里,就是找一个乡下女子做妻子。我写过一首诗,在1987年,我写道:白天,我们一起割麦子,晚上的爱,象干柴一样热

烈。我们要养一群孩子,我会给他们做土气的玩具,给他们唱土气的山歌。
  我的母亲是乡下人,两个妹妹也是乡下人。
  现在的老婆也是乡下人,只念过小学。
    我本是乡下人,非常喜欢农村。
    她的名字叫玉琴。在村小当代课老师。

    没过多久,我们举行了婚礼。
    在小桥镇,我们办了一台,招待亲戚。
    然后,又在另一个镇办了一台,结果办砸了。那一台,是招待朋友。客人去了,菜不够吃。而我又喝醉了。
    后来,每一次回忆那一场婚礼,我就心痛,它成了我的心里的一块伤疤。
    那一次婚礼,是朋友赵钱办的,
  赵钱是我认识的一位朋友,也喜欢文学。他开始在一所学校当代课老师,后来去了一家工厂,再后来自谋职业。
  我与赵钱之间,有了裂痕。我感到我被我最信任的朋友“烧”了。
    人们说,办两次婚礼,容易离婚,结果真的应验了。
    事隔多年,我们已经分手。就是在一个城市,也不再来往。她有了新欢,我也再次结了婚。
    书接上文。话说我们结婚后,在学校开了一个小伙食团,起早贪黑,赚了些钱,就在1993年,儿子出生了。
    伙食团开了两年,她不想干了,她听说她妹妹在厦门,她也想出去。我也觉得累,于是,我们“撤飘”。签好的合同,自己撕毁。
    她去找工作。一开始,给一家报纸拉广告,报纸叫《经理报》,这家报纸在我们所在的县城设了点,她去拉广告,常常受到经理们的骚扰

。她回来给我说,我无言。
  后来,去了她认识的一个文友那里,那个人一直追求她。她去那里,我很嫉妒。我不愿她去,她非得去。李非现在也在北京,也喜欢写诗

。现在,不知道她后来对我说,李非在三轮车上,拉过她的手。李非在做什么。
    在八十年代,一个年轻人写诗,就如现在上网一样不希奇。
    她在那里做的就是编书,比如,编一些《铁血黄埔》之类。
  
    生活总得进行。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们老了。谁也不愿意回忆往事。因为甜蜜的少,忧愁的多。
    生活就是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人生就是戏剧。
    话说,她在那家叫野浪马的文化公司干了几年,就去了一家杂志社。杂志叫《亲亲我的宝贝》,原本是一位诗人让我去的。
  这一段经历,我写过一篇博客:
   
             《某差》



  孔力在县城遇到一位朋友。前一个月,他们刚吵了一架。

  那一次,朋友去看他,到他居住的小镇。他们喝酒,因为言语冲突,不欢而散。

  没想到,朋友王方不但不生,而为他推荐了一份工作。他说,省城的诗华新他举荐一个到省城的一家杂志社工作,朋友举荐了他。



  省城。

  孔力与在省城编书的妻子一道,请诗华新吃了一顿饭。席间,他们谈到否否主义。华新说,他与否否主义理论家某某很熟悉,但他不同意

他们的观点。孔力为否否主义辩解了几句,因为,他也认识那理论家,读过他的《前文化导言》和诗歌《世的界》。

  那是诗坛主义盛行的时代。都有一个主义。就连孔力也在小镇搞了一个超语言主义。而华新则自称新传统主义。



  第二。《艺园》杂志老板家。

  家很宽敞。来了一批不知来自从何的,其中有一位是年近五十的诗歌批评家龙大庆。

  这老孔力认识。

  记忆:

  省戏校舍。3楼。一套旧房。这是龙大庆的家。

  屋内有几个青年诗。其中有孔力和他的妻子,还有王方。那一次,孔力陪朋友王方找诗评家写序。

  一开始,诗评家拿出一瓶酒,无菜,孔力去买,时值傍晚,商店关门,于是,几个用话语下酒。冲突是孔力的一句话引起的。孔力说,龙

老师,能为我们唱一段戏吗。没想到诗评家大为光火。发了酒疯。闹得不欢而散。



  众讨论办刊方案。孔力也提了几条。中午,老板请大家吃饭。

  饭毕,老板将孔力楼,对他说,他与编辑部主任龙大庆商量了一下,他写几篇文章。意思是还要考一考他。而其他的却没有写。

  孔力意识到,他曾开罪诗评家,这一次,姓龙的给他使绊子。



  小镇。

  孔力在家写文章。

  火车通往省城。

  孔力坐在车。他去稿件。

  省城。老板家。孔立稿件。出来。



  小镇。

  孔力的家。妻子回来。她对孔力说,老板他去一趟。翌,孔力又到省城。

  省城。某小学校内。一幢二层楼。在靠里的一间寝室,住着两位已经定下的,其中一位孔力认识,他对孔力说他放弃单位的工作来投入太

大。但孔力一心想来,忘记了危险。

  在同一层楼的办公室,一位从西安请来的社长拒绝了他。他是执行的老板的主意。老板进来,对他说,他们想要一位女编辑,他知道,他

们看了他的妻子。

孔力回到小镇。他的妻子去了杂志社。真是有心载花花不发,无心柳柳荫。孔力患了忧郁症。

  一年以后。因为杂志刊登了不适合的文章而获罪。杂志解散。老板坐牢,孔力也陪他坐,因为那文章是他的妻子约他写的。

  出狱以后,孔力丢了工作,离了婚,回家种田,从此一蹶不振。

  
  这篇博文发表在一家网站,点击率已经10万了。孔力就是我。
  书接上文,我没有去成,结果她去了。
  我回到小桥镇教书。
    在杂志社,她和一个美术编辑好上了,我非常痛心。
    没过多久,杂志垮了。我想,幸好我没有去。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她北上,不是抗日,而是在北京发展。
  她写了一本小说《用杯子接住眼泪》,在四川的一个县的剧场举行了签名售书。
  下面是书中的一个章节——

  如果那张纸条就是最后的结局,那该多好!

  多年后,我这样想。由此我可以一生都沉浸在那个雪夜里,无限地对名叫萨岗的男人进行随意编排和创造!

  然而,不可挽回的相遇再度出现,像一场蓄谋已久的爱情。



  那是两年后,那是4月的一个午后!

  我刚从成都昭觉寺回到茶店子的屋子中。这3个月,我一直幽居在昭觉寺的香客房里,于僧人们的诵经声中,于香客们虔诚的祈祷声里,

于木鱼与钟声之间,不停地写作,写红尘中的男女们在欲望中的扑腾和挣扎。我写得很卖力,像乡间妓女讨好刁钻的嫖客那样卖力。这是我的

第一个长篇。我知道,我是在以这种方式讨好。向冥冥之中主宰我的上帝讨好。想以此赢得他口袋里的所谓的未来。

  回到屋子里,望着镜子里的小蛮子,她已被掏空,她已似冷却的灰烬。捧着自己的脸,像一个好男人心疼自己心爱的女人那样,心疼自己



  电话铃就在这时响起。

  三声之后,我才接起来。是朋友朱鹰打来的。他是一个行呤诗人,是一个自我放逐的苦行僧。他总是背着一个自以为可以进行“光合作用

”的绿色大包,在成都这个看似没有时间没有朝代的都市里寻找自己的位置。他总为成都33频道和《华西都市报》搞一些把成都人民弄得发

晕的节目和文章,比如“次伴侣”“伪牵手”“家有蝶妻”等等,从而也使他名声大噪。朱鹰的身边总有层出不穷的新面孔,也有一些好玩的

男人和女人。

  而朱鹰总在醉,不喝酒时也是醉的。

  “出来喝酒吧!”他开口就说,“在西丽大酒店!5点半钟。”

  我说我只想睡觉。真想睡到死亡到来的那个夜晚为止。

  “今晚酒宴上肯定有你感兴趣的人,蓝马也会来!”

  还没等我说话,朱鹰就挂了电话!

  已有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过令我真正感兴趣的人了。也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蓝马了。他是我少女时代最崇拜的诗人和男人。我曾站在

川大校门外的墙角边,呆呆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在5月的阳光中消失的样子,他的漂亮的大胡子和他忧郁的眼神,犹如他明净的沉默一样,令

我远距离地炫目,而他的诗歌《需要我为你安眠时》,曾一度成为我的枕边读物。

  是的,我应该出去走走,与人交往,哪怕没有半点意义。这段时间,我的左耳被寺院里的诵经声灌满了,而我的右耳却如此空洞。我应该

让来自酒桌上的语言将我的右耳灌满,可是我是这样的疲倦,我又倒下睡了。

  朱鹰再次打来电话,我正在做梦,梦见自己正在被一块巨大的墓碑追杀。不知那块沉重的墓碑为什么能凭空而起,它将以哪种方式杀死我

。但我充满恐惧,四处逃窜,浑身是汗。

  谢天谢地,电话铃把我从梦中救了出来。

  我虽然比睡之前还疲惫,却害怕再次跌入噩梦之中。于是我赶紧爬起来。

  半小时后,我如一条在风中飘荡的黑色曲线,饱满,柔软,随风而逝。我出现在西丽酒店这群正在豪饮的人之中,酒桌上出现了短暂的安

静,然后是我预想中的小小骚动。

  清楚我的什么在吸引男人们,在吸引那类男人们。而这桌上,大多是男人。我不看他们,我只冲蓝马和朱鹰笑笑,径直走到他们中间的空

位上坐下。

  朱鹰低声对我说:这一群人,都来自你梦想中的西藏。他站起来,正想作介绍,我听到一个男人用两年前我喜欢的那种口吻叫了一声:“

小蛮子!我是萨岗。”

  我瞪大眼睛,我不信任地看着坐在斜对面的男人。他是萨岗吗?如果他不叫我,我可能会觉得这个人我认识,但我不知他是谁。眼前的萨

岗,他在我的思念和虚构之外,以两倍半的速度沧桑和肥胖着。他把头发剪成了平头。那个在我笔下幻成各种角色的萨岗,怎么都比眼前的萨

岗年轻、魅力。只是,没有他身上的岩石般气息重,男人味重。

  也许我的眼睛发直,也许我的表情僵硬,也许我天生都缺乏应变能力,所以我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

  萨岗他一定看懂了我的心思,他用很厚很重的口气说:“小蛮子,我是萨岗,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避开萨岗,我不说话,因为一束寒冷的、充满敌意的目光正落在我脸上,它来自萨岗身边的女人。她很年轻,很漂亮。脸上附着与年龄不

相称的冷漠和空茫。

  面对美丽的女人如面对独特的男人一样,我总容易怀揣不良的异想。我不看萨岗,看着那个女人说“真是一个美人。”我自言自语,“美

得挺孤单,挺无助。”

  “你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一个清瘦的长发男人站起来,举着杯,豪爽地笑着说,“萨岗的老婆!名叫艾苓。你也是一个美人,难得啊

,美人也能怜惜美人!”

  朱鹰也许意识到了什么,他围着桌子走了一圈,举着酒杯对在座的人说:“这是我们的才女小蛮子,被汉化了的西藏小蛮子。她写诗,写

小说。用自己的爱情故事把自己弄晕也把众人弄晕。但据我了解,她从来没爱过现实中的任何男人!”

  一伙人开始借助酒性调侃我。从朱鹰的介绍中,我知道他们是一群商人,其中有一个在80年代就崇拜蓝马,这次终于有机会相见,于是

便混在了一起。这些人怎样开我的玩笑都不重要。我常说,跟我无关系的人,对于我而言便是不存在。

  我的目光又落在萨岗的脸上,我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眼睛,企望能从他的目光里找到一点与那个雪夜有关的东西。萨岗从容地回应我,他

站起来,举起酒杯。

  “我们西藏的小蛮子,我的小蛮子,我为你,为我们那个共同的雪夜,我干三杯。”萨岗自顾自地倒了三杯五粮液,一口气干了下去。

  有人开始起哄,问那是个怎样的雪夜,你们发生了什么故事?

  萨岗开始讲述,他的声音似洪流,把那个已过去了两年的雪夜,推到了众人面前。他讲述的很仔细,很动情。我在他的讲述中,泪流满面



  “很美丽。”萨岗刚讲完,那个叫艾苓的女子就冷冰冰地说了一句,然后她鼓掌。

  她的掌声脆弱而孤单,像她的漂亮。

  我举起杯,对萨岗说了声谢谢。便把一杯白酒一口喝干了。然后我什么话都没说离开了。我忽然深深地怜惜起那个叫艾苓的女子。虽然她

一直没给我好脸色,我对此毫不介意。我清楚,她是无法把握住萨岗这类男人的,我已看到了他们之间的漏洞。如果我愿意,我知道该怎样去

赢得萨岗。可是,我偏偏又是那样迷信因果和轮回。两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肯定与前生有些瓜葛,说不定我与这个女子前世是一对姐妹呢?

我怎能与我的姐妹去抢同一个男人呢?

  何况,从桌上的人对萨岗的态度看,他一定是个有钱人,我说过,对有钱人,我总是怀揣莫明畏惧和适度的距离。

  

  蓝马是非非主义理论家,诗人。
  朱鹰我也认识,在北京做文化工作。
    书接上文,话说我一生,最怕我的女人有外遇。读到这个章节,我很心痛,因为,我爱过她,而她爱上了别的男人。
  几个女人都是因为小三的原因分了手。
    1998年,我发了疯,去北京找到她,回家离了婚,在她家乡的乡镇,我心在痛。与她结婚,我心一阵疼痛,离婚也痛。
    现在,再也不痛了,时间,是医治心灵创伤的良药。
    她在北京出了几本书,成了作家,诗人。绘画评论家,杂志社主编。
    我在小桥镇上班,之后,一病不起。
  在小桥镇独自带儿子。
  我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曾经有过那样的时候,我在家给儿子洗衣服,煮饭,当好儿子的后勤。成了一个家庭妇男。儿子吃得好,水果、牛奶,肉不断。
  那是在小镇。我们住在学校里,六楼。
  其余时间,就看书,写作。
  这样持续5年时间,从女儿上小学五年级,一直到高一。
  家里只有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
  我本来想出去闯一番,在故乡,一次,父母说,看他要到哪里,孩子我们给他带着。
  我心想,他们与女儿隔了一代,还这样疼爱儿子,我还是儿子的亲生父亲。
  她母亲抛弃她,我不能抛弃她。
  于是,我不再出去,做起了专职保姆。

  在餐桌上,只有我们两爷子,我多么想有一家人,热热闹闹。可惜,我的家庭破碎。
  我感到孤独。
  我曾在《远方的黑夜》里这样写:

                 在小镇,上帝给了我孤独的待遇
                 而星星群居如社会

  白居易在诗中这样写道:

                  灯下补寒衣,
                  儿女绕膝前。

  我羡慕这样的生活。
  门虽设而常关。
  我与学校里的人少来往。昔日的要好的朋友远离。尝尽人世冷暖。人一走,茶就凉,道出了世相。
  前妻算命,说我坐在华盖上,命中注定和宗教艺术有关。
  十多年,我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
  别人给我介绍了十几个女人,都没有成。

  那一段时期,我倒是读了不少书,写了很多东西。
  开始写散文随笔,写小说,写剧本。当然,诗写得最多。
  文学成了我的伴侣,寄托。
  我想,我一生什么也没做成,就当个作家吧。

  对于那一段日子,我不后悔。我至少把女儿养大了,在北京,我听人说,孩子就是自己的事业。
  女儿现在北京读大学,20多岁了,我有一种欣慰。女儿给我争了气。
  我不后悔的第二个理由是,我对文学的悟解更深了,初步认识了文章三昧。


  后来,跟随现在的老婆当北漂。在北京看大门,人家还嫌我不够格。我想,我这样一个人,能找一个看大门的工作也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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