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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没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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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4-1 16:4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没太阳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在街角上卖报纸。

?往来行人形形色色,我格外仔细地看着他们(其实是她们,偶尔也看看他们),看的时候还喜欢加上点胡思乱想,我是个有点闲的人。


??一个很平常的年轻男子站在报摊大遮阳伞的阴影里面,也不掏钱买,只是仔细地看着摆在那里的报纸,饶有兴致地看。一般说来这样的人是很不受报摊业主欢迎的,因为既占了摊口位置又白看报纸妨碍生意。

??但是他看得那么津津有味,以至于不但没有妨碍生意,反而使得路过报摊的人以为有什么大新闻在吸引他,多卖了不少报纸。

??阳光由正午的正射渐渐变成斜照,我眼睛望着一个长腿美女背影好一会儿,实在有点无聊,我突然想和这个在摊位前看报纸的人说点什么,却一时也弄不清楚该说什么好,因为很少找男人搭讪。

??“有什么好新闻吗?”我看着他刚要这么说,他却从报纸堆中抬起头,望向我的方向--不,他的视线越过了我,一脸迷惑,不知道向着谁问道:“那是什么?”

??我后来反而奇怪他怎么可以那么平静的说“那是什么”,因为当我也回头去看的时候,整个人都傻掉了。

??那东西盘踞在天空中,整个城市都看着它慢慢地由一个小黑点变得越来越巨大,它先是遮住了太阳,然后是无声无息地占去了城市的全部天空。它巨大无比,以至于难以想象它到底有多大。

??三天后,

??…………

??全世界都对这个悄无声息的天外来客毫无办法,既无法与其沟通,也无法对其一探究竟。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效应在起作用,总之那东西周围聚集了无数的黑云,整个城市无论白天黑夜都是黑漆漆,如今又下去了雨。

??而我又碰到了那个人,我这次终于开口问他了:“报纸上有什么新闻吗?” 他听见我这么问,抬头看了看天空,笑了笑,最大的新闻不就在天上嘛。他大概想这么说吧,他又聚精会神地看起报纸。

??这次他又失望的离去了,能清楚地看得出他非常的失望。他想从报纸上看到什么呢?

??对于上面那个巨大的东西的研究还是毫无结果,人心浮动、治安有点混乱,政府不得不实行宵禁。电视网络这些媒体上,什么样的猜测都没有,据说那东西惊动了联合国。最起劲的是米国,他们甚至于放弃了前一阵子折腾许久的对某海湾国家的军事行动,信誓旦旦的向我们的领导人保证,一旦外星人入侵,米国会竭尽全力进行军事援助。

??白天的时候,街上行人也极其稀少,有些地方因为路灯被不知道什么打碎而变得昏暗无比,运输部门的压力巨增,不少人已经开始从城市逃亡,政府则默许。

??我外地没什么亲戚也没什么朋友,所以我一时没想好假如要跑的话我该跑去哪里,事实上本地我也没什么亲戚没什么朋友。

??我翻出了我所保存的《科幻世界》杂志以及收集来的科幻小说,整日的在家里看。《科幻世界》杂志社就在本地,我打过电话,但是总是占线。

??天阴沉沉地,我穿着雨衣在家边上散步,很多房子里的窗户都没有了灯光,大概是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所以,一下子就能感觉到那种孤零零地感觉,除了政府的军警,一整天也见不到什么人。军警见到我,也十分诧异,我问了一句“城市里还有多少人”这样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到。我领了我的配给品,对方表情已经清楚地告诉我了。

??很意外地是,我预见了那个人,在路过我以前报摊的位置上,他站在那里,看见了我,主动向我走来。“能给我看看以前的报纸吗?听说报摊总是有剩余的过期报纸的。”他这么说。

??我领他回了我家。

??“我不知道我是谁。”他很平静地边说边翻看着报纸,“我想也许报纸的寻人启事也许会有点线索。”

??“你没有找警察吗?”我递给他一听可乐,我突然想到我就这么带一个陌生人进家门是不是太没警惕性了。

??“没,他们会把我送到精神病院的,我只是失去记忆而已,不想去那种地方。”他很想当然的说,但是他说“精神病院”四个字的时候明显语调不自然,我觉得他可能真的很危险。

??“找到了吗?”过了好一会儿,我打破安静问道。他叹了口气,失望的说:“没有。”他看了我一眼,说:“打扰了,多谢你的帮助。”

??“不再坐一下了?”我虚伪的问,事实上希望他赶紧离开,我感觉到他身上有种危险的气氛。有军警,他应该不至于无家可归。

??“嗯,打扰了。”他起身要走,我则起身要送,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那么地突然和急促。

??我不由得紧紧盯着屋子里那个陌生的男人,而毫不在乎外面的敲门声,尽管那声音有些声嘶力竭气急败坏的味道。我在想,假如我转身去开门,这个陌生的男子会不会作什么奇怪的事情,也许会危害到我。

??他抹了一下额角不知道何时渗出的汗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房门的方向,耳朵微微地颤动,试图捕捉全部来自那边的声音,他显得很紧张,以至于过了老半天他才意识到我,没有去开门。他又擦了擦汗水,有些畏缩地把脸转向我,问:“你不去开门吗?”

??我无法确定我从他眼睛里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他好像很害怕我去开门似的,但是又好像那只是种骗人的假象,躲在后面的是巴不得我过去开门然后在我背后干点什么。我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人,不过我还是很后悔一时犯傻让这个男子进到我家里面来。

??端详了他一会儿,看上去人高马大,正面冲突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也就是说他要想害我的话随时都可以,这让我彻头彻尾的有种失败感。不过我还是可以确定,他一定是想在我背后干点什么。

??成全他吧,我不由得暗想。但是又实在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看着他两只粗壮的大手不安的握在一起揉来揉去,估计那随便拿出一只来都能掐死我,我后悔得要命。

??“你不去开门吗?”他依然怯生生的问。好一句催命的话,看来他巴不得赶紧干掉我,就在我转身之后。我之所以又这么想,是因为有些坏人实在是变态,即使正面能够致人于死地也还是喜欢背后偷袭。罢了罢了,怎么就让我遇上了这样的变态呢。

??“送你出去的时候,我一并开门好了。”我实在是聪明,这话一出,果然看见他眼中露出极其失望的神色,我有些得意的催促他快点起身。奇怪的是,磨蹭了这么许久,门外依然有着敲门声,只不过变得缓慢无力了许多。

??“请--”我甚至于有些笑嘻嘻的这么说,他好像很是不甘心的站起来,磨蹭着走在前面,双手在裤子上乱七八糟的蹭来蹭去,他一边慢悠悠的走一边问我:“你为什么不立刻去开门呢?”

??“我没什么熟人在这里,也没什么亲戚,朋友也没有。”我这么说着,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究竟会是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敲门,但是为了我自身的安全还是假模假样地当作对这事好不在乎。

??假如不是我在后面轻轻推了他一把,恐怕这几步路他能磨蹭到明天才走完。不过我实在是胆战心惊得紧,我怎么就这么没点胆色的去推了他一把呢。这一推,他准知道我怕他了,所以才催促他走。另外,手接触他身体的一瞬间,就象是被电击了一样,哦,不是肉体上的感觉,这感觉来自精神深处,一种天性中的恐惧感,有点象老鼠遇上了猫。

??他支支吾吾地用嘴发出什么声音,我听不太清楚,只能看见他宽大的后背,他实在是壮得紧。听上去很模糊,有些像是轻声的嗤笑,难道他在笑话我怕他吗?可是,哪里有老鼠不怕猫的。这是个糟糕的比喻。我真想再推他一把,虽然这既不礼貌也太露怯,但是他走得实在是慢。

??“请走好”,我打断他想先说话的念头,也没有走上他前面去开门,只是指着门锁开关对他说:“谢谢你帮我开门。”他迟疑地犹犹豫豫地把手伸向门锁,门外还是有敲门声,只是越来越弱--

??“你们在里面搞什么鬼,为什么敲了半天也没吱个声?”说话的声音干脆,同时发出一种不是很好闻的劣质烟草的味道。她戴着一顶灰色的棒球帽,穿着很不合身的快递公司制服,递给我一个特快专递的邮件和签名簿,嘴里嚼着口香糖,我注意到她脚边散落着几个烟头。

??邮件是科幻世界寄来了,我没有立刻打开,得先签名,我望向快递员,她耸耸肩膀,真是难为她口中还有口香糖依然言语利索:“抱歉,我的原子笔刚好没有油了。”她看见我没有进屋取笔的打算,毫无警惕地向着那个高大的男子说:“你有笔吗,借来用用,如何?”

??我这才注意到,那个家伙依然没有走,还在那里。他听见快递员这么问,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缓慢而沮丧的摇头,扮成很无辜的样子。

??那个女孩没有象我预计的那样口出脏字,只是看见她抬腕看了看手表,然后问我:“你这楼里有旅店吗?” “嗯?”我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干吗问旅店。

??“宵禁,记得吗?”她朝我扬了扬手表,上面指针果然已经过了九点,指向九点一刻的位置,我怎么完全没有意识到。“你的朋友看样子也走不了了,你们太能磨蹭了,害得我回不了公司,喂,我说这里有旅店吗?”我摇摇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高大的男人。

??“那在你家里暂住一宿如何?”女孩大概是嚼得无味了,把口香糖吐在包装纸里,丢在了地上。“就是,我刚才就注意到已经过了宵禁,所以才--”那个高大的男人也结果话题来说,看来他也感觉到了我的敌意所以一直没敢说出口。

??“怎么样?不然我在楼道里过一宿也行。”女孩倒是满不在乎的说,“没什么人,安全着呢。”高大的男子没有随声附和,看来他另外有想法。

??“进来吧。”我考虑了一会儿,“你也请进吧。需要打个电话回家或者回公司吗?”我问那个女孩,同时也许可另外那个男子可以进屋子。

??女孩拖着邮件包进了门,四处看了看,看见地板和拖鞋,问:“要换鞋吧?”“嗯。”我点点头,奇怪的是,为什么当初那个男的进来的时候连问都没有问就自己换鞋进屋了呢。

??女孩把邮包留在门外,穿着拖鞋慢慢跺到沙发边上,一屁股坐下去,皱了皱眉头。我没说什么,那是个旧沙发早没弹性了,估计是搁到屁股。我连抱歉的话都不好意思说,只好当不知道。

??那个高大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就回到了一堆报纸包围的另外一个沙发上,早先他就坐在那里,估计沙发还是热乎的呢。他那么大的身体居然走起路来没声音,真是匪夷所思。

??“要打电话回家什么的吗?”我指着写字台上的电话机问,随手把快件放在一边,自己坐在破旧电脑椅上。

??“不用,我已经打过了,谢谢。”手机像是项链一样挂在她身上,这我倒是没注意到。她摘下棒球帽子,露出一头金发,不是染的,原来她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

??“我是白俄的留学生,在快递公司打工而已。”她不动声色地解释着。“你中文说得太好了,我一直还以为你是我们中国人呢。”确实如此,我毫无夸张,她中文说得确实地道。

??“可以听音乐吗?”她看见我有台简单的三洋音响问,我点点头说:“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你愿意听的。”她眼睛已经开始在CD架上寻找了,对我的说法不置可否。她站在那里的姿态,虽然被不合体的制服扭曲了但是依然可以感觉到体形优美,尤其腿很长,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二胡与重金属这个怎么没有CD,只有壳子?”她转回身问我,好像有些失望。“好像被一个很喜欢重金属的家伙借去了,我记不太清楚了,我还以为他还回来了。”“那只好听这个了。”她放上一张CD,天鹅湖的序曲慢慢从音响之中渗透而出,飘荡在小小的空间里,她轻盈得回到沙发上,这次只是轻轻地坐下。

??“喜欢天鹅湖?”我看着她的步伐优美,也许她不只是喜欢也许还会跳。“小时候学过一点芭蕾。”她毫不在乎的说着,拿出一支烟,看了看我,说:“可以抽吗?还是算了。”她随即又收了起来,看起来我的表情已经告诉她我很是不喜欢抽烟。

??“你叫什么?”女孩有些不甘寂寞,问向一直被忽视的那个高大的男子。“他失去记忆了。”我在旁边说,高大的男子点了点头。

??“有吃的东西吗?我有点饿了。”女孩在房间里四处扫视也没有看见电冰箱,皱眉问道。“有一些能吃的东西。”我盘算了一下,按照我的生活计划应该还有些东西可吃。

??“叫你A好吗?”我在厨房里听见女孩这么跟那个男子说,我有点不是高兴,没有那个男的话也许今晚会是个很奇妙的夜晚也说不定。但是有了那家伙,我整个生活好像都变得都乱七八糟起来,最可气的是,那个女孩一直也没有问我的名字,或者我应该自我介绍要么去问她。

??好吧,就这样。我拿来三个苹果,把最大最红的那个递给女孩,问道:“等一下我作其他的,你先吃这个吧。你叫什么?”“阿黛尔。”她接过苹果,在空中抛了抛,问我。我把剩下的两个递给已经被命名为“A”的家伙,“要哪个?”A一点都不犹豫的拿走了那个最小的。“但是我做菜不是很好吃,另外我叫--”我话还没说完,就被A打断了,他插话地时候好像很得意的样子:“我,我很很会做菜的。”当他意识到打断了我的话的时候,声音和人一下好像缩小了好几倍,整句话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

??“我知道你的名字。”那个女孩端详着红苹果说道,好像在为A解围一样。对哦,她是来给我送快件的,自然知道我的名字。“快件里是什么?”女孩问。

??我边打开边说,“应该是退稿。”“不打开就知道?”“习惯了。”“哦,什么稿子,科幻小说? ”“是的。”“讲些什么?”“说有一天,一个城市上空飞来了一个巨大的外星飞船,诸如此类。”“为什么被退稿,写得不好?”

??我翻了翻编辑写在后面的评语,说:“编辑说故事没创意,最关键的是不能算是科幻小说,因为--”“因为它已经来了。”女孩插话的时候笑了一下,蛮好看的。“说不定,A就是外星人呢。”女孩这么说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转头去看A。A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问我:“我做菜很好吃的,我来做菜,行吗?”那姿态有点象只小狗狗,虽然他躯体庞大。

??“你是一个作家?”女孩咬着苹果,零星的看见她牙齿上吸烟留下些痕迹,“科幻作家。”“不是,”我也咬了一口苹果,便宜货果然不好吃,“我哪里是科幻作家。”“那你——”“我其实是个败家子。”“看来这个话题不好,你对那东西有什么看法?”女孩说着,指了指头顶。

??“应该是外星人吧。”我望着天棚说。“就这样?”女孩大概心理想,难怪被退稿。“对已经确定的东西我想法不多。”我只好为自己解释。“他们来干吗?旅游?”女孩偏着头问。她这个姿态很吸引人,我有些被她迷住了,她眼睛里有种久违的天空般的纯净的蓝,那种蓝却像是水波一样是动态的,她的睫毛很长,扑闪起来衬得蓝眼睛十分有神。

??“很香的味道。”女孩抬起头用高翘的鼻在空气中寻觅着。我吓了一大跳,才想起来我居然让A去做菜了。煤气啊,那么危险地东西怎么可以让一个陌生人去弄,瞧他那个粗大的样子让他去做菜,岂不是--不过,这味道确实不赖。

??确实是顿意外的美餐,女孩吃得很多,我也一样,壮汉A反而吃得很拘谨。事实上我根本没注意他有没有吃,我的心思全放在吃东西上了。等我打着饱嗝满意得起身的时候,才注意到壮汉A居然围着我老妈留给我的围裙,那种反差实在是难以形容,女孩则干脆彻底地哈哈大笑起来。A被笑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直搔头。

??饭后,三个人开始整理白天(所谓的白天)翻乱的报纸,壮汉A整理得很慢,好像还象在上面找点什么线索。女孩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整理,基本上整体的工作就是我自己在干。

??“A,你居然还记得做菜的手艺,真是了不起。”女孩对笑的时候露出的烟垢牙好像毫不在乎,变得喜欢笑了起来。A很拘谨地在笑,我很奇怪我对他的敌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这让我更加警惕起来。也许这是他的手法,削弱我的警惕性,然后在动手。此刻,我不得不更加小心,不为我自己想,也得考虑这个漂亮的女留学生。

??“A是不是外星人?”女孩又提出这个问题来。我心中顿时有种出乎意外地感觉,眼睛恶狠狠地盯着A看他怎么回答。“我,我不知道我是谁。”A怯生生地回答。好一个狡猾的回答,根本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开玩笑啦。”女孩笑笑,“外星人会作这么好吃的中国菜?”女孩这个说法我倒是没有注意,但是要考虑到外星人有可能具有非常强的学习能力,这种可能还是无法排除的。

??“看看电视吧。”女孩提议,她也感觉到我和A之间有种无法言明的敌意,只好打岔。电视打开了,A聚精会神地在看,女孩倒是心不在焉,我根本就不看,因为没钱交有线电视费,只能收到中央一套而已。

??女孩好像穿着制服不是很舒服,干脆脱掉了外套,使得我眼睛一亮。我以前就说过我很喜欢看漂亮女孩,阿黛尔五官一般,但是身材确实好,不只是长腿呢--

??A还是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而我眼睛虽然看着电视,但是总是偷偷地在阿黛尔哪里瞄来瞄去。阿黛尔虽然也知道我的眼光在她哪里,但是好像完全不在乎,只不过坐了一会就有些坐立不安,打着哈欠,手指在嘴边晃来晃去,不时舔舔嘴唇。

??“想抽烟吧?”我起身问道。“嗯。”“到阳台吧。(其实这里就可以)我领你去。”“好。”女孩跟着我去了阳台。

??外面的空气比屋子里的还要差劲,一点都没有让人舒心的感觉,因为上面有个遮天蔽日的大家伙在,总是心理上感觉到不知名的压抑感。

??“约我出来,有事吧?”女孩说话很直接,我一时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不是觉得我身材很好?”女孩掏出烟点着了,凑在嘴里猛吸了好几口,我真的是十分难以忍受那种味道,不由得站得远了些,女孩只是看着天吐着烟圈说:“我好几个男朋友都对我的身体很着迷,有的喜欢我的腰有的喜欢我的长腿,还有有的——”最后几个字因为她自己抽得太猛引起了咳嗽,没听清。“我学了十年芭蕾,对身材还是很有自信的,再加上我是那种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体质,很多女生都对我羡慕得不得了,也有很多人嫉妒我。”她自言自语,“可惜,我自己体会不到我多有魅力。其实我喜欢女性多于喜欢男性,但是我从来不敢表现出来,尤其在中国。”她悠悠的吐着烟圈,说着悠悠的话,神情迷惑得让人爱恋,可惜我实在是讨厌烟。事实上我讨厌烟讨厌得近乎于病态。

??“你不是外星人吧?”她笑着岔开话题,事实上只是她一个人在说而已。“我抽完了--”她笑了笑,“可惜现在不能接吻,但是抱抱摸摸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她笑着张开双臂,等着--

??“你这个男人很不寻常。”她的口气一点都不象个学生,她接着说:“好在你没有过来,不然至少也会折断你几根骨头。”她快速地亮了两手功夫,“我在韩国和日本当交换学生时候学的,不少男人都中招了。”她坏坏地笑着,”你很不寻常。”其实,我只是非常讨厌烟味而已。

??“回去吗?”过了好一会儿,我问她。她点点头,我走在前边,她走在后面,她问我:“怎么认识A的?”“大街上,我卖报纸,他在我摊子上看。”“难怪那么多旧报纸,小心!”她发出一声惊呼--

??壮汉A此刻被绑得结结实实地丢在角落里,我揉着头上的肿起来的包,那个女孩还真是没诓我,身手真是了得,两三下就把A打倒在地方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我不是--”A还想解释什么,但是好像没人听他的。他在那里唠唠叨叨说什么:“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刚才在电视上看见说我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还说我有暴力倾向,其实我没有。我没有精神病也没有暴力倾向,我只是害怕,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来抓我的人呢。”他哭丧着脸,没一会儿还真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你没事吧。”女孩先是打电话给电视台说明那个逃走的精神病在这里,然后过来安慰我。“还好。”其实我疼得脑袋都快裂开了。

??“躺一会儿吧。”她搀扶着我来到床边,我好容易爬上去,倒在那里昏昏沉沉的。

??阿黛尔在边上朝我笑笑,比较可恶的是居然在屋子里我头疼欲裂的时候就在我身边抽起烟了。这种打击对我来说和刚才脑袋上挨的那下没什么区别,我险些昏死过去。

??只是她好像太高估烟对我的作用了,事实上我对烟的讨厌是精神层次上的而不是身体上的,事实上我有慢性鼻炎,闻不出什么味道。我迷迷糊糊地时候听见阿黛尔在打她的手机,有时候她用英语说话,有时候是日语,除了这两者我尚且能分辨出的语言外还有好几种我分辨不出来的语言。至于她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还听见A在那里好像很疼的叫嚷着什么,然后是乒乒乓乓的乱响,好像我家里成了超级市场一样有很多人跑来跑去的,还大声叫嚷着,不过我不确定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和做梦差不多一样模糊不清。

??假如不是第二天的太阳晒得我脑袋发烫,我依然会迷迷糊糊地做梦睡大觉。我捂着有着筋包的脑袋,屋子里一片混乱,无论是A还是阿黛尔都不见了。地上一堆脚印,来了也不说给我收拾收拾屋子,我拉开窗帘--

??空气里弥漫着夏天的味道,许久不见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上,十分的刺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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