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议文人热衷于政治
文学的本质是回忆,就个人这段时日,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感叹文学这东西无从和现实的物质力量相比,文学有什么用?不过是一种无用而用,不过是让读者感受到那么点心灵宽慰、那么点情调、那么点道义和悲悯情怀而已;一部作品给人最大的益处也就是心灵那点感动,哭也好笑也好怒也好,掩卷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去。
文学主要不是以文载道,不是教育,不是要影响到当权者,而是一种审美,陶冶陶冶情操。她只是一种体验,一种感受,实在不能担当太多的东西,尤其不能搀和到政治中去。——要说揭露控诉,记者比你专业,通过文学作品来揭露现实还不如通过新闻报道;要说唤起民众,演说家不比你更会煽动?号召力不比你强?文学也不是社会很中心的一个东西,不应该是用来反映社会问题的,为解决社会问题而写的作品不能够长久,等社会问题解决了,作品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不由想起年轻时的轻狂来,那时多少有那么点儿激进倾向。在山东大学两年的作家班学习中,教授们时不时告诫的就是“搞文学搀和政治是找死”,起初很有些不解,还举手跟老师争辩,弄得老师没奈何,只好说:“你总得学会善于保护自己吧。”
现在始信:政治家搞文学死不了,文学家搞政治要死人。文学什么也担当不起,但即使这样,文人们也一直走在被贬的路上,建国以来的反右和“文革”等历次运动,文人还不都是祭坛上的祭品?很多不合政府口味的作品还不是受到抵制与查禁? 文学本就是甘心边缘的东西,瞿秋白在党内党外残酷的政治斗争中,始终扮演的是一个文人的角色,他即不适应又疲于奔命,最终被开除出中央政治局,长征时又被遗弃在苏区,临就义前写下了两万多字的《多余的话》,开篇就说“因为‘历史的误会’,我十五年来勉强做着政治工作”,以致“文革”时期的党报把他视为叛徒,认为他“再三向反动派表示‘忏悔’、‘自新’,把参加革命活动说成是‘历史的误会’,说参加共产党和做党的工作是‘不幸’”。像他这样的人,即使不被捕活到解放,在政治舞台上也必定是个边缘人物,怕是连“文革”也挺不过去。历朝历代统治者都不重视文人,你持不同观点顶多像严子陵、陶渊明、竹林七贤一样寄情山水,不合作、不入仕,还能干什么呢?王实味就因为批评延安时期的等级制度,说了“衣分三色,食分五等”就被自己人持斧砍掉了头颅。所以说,文学根本无力承担她根本做不了的事情,即便再痛恨社会不够民主,也只能限于无关痛痒发发牢骚而已。 现在看来,你一个文人热衷政治干什么?你只需有那么点怀疑主义式的思维惯性,尤其是对主流意识形态,有那么点警醒,我觉得,这就可以了。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 本帖最后由 王霁良 于 2013-4-16 19:40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