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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投枪”齐射恶 －－冀之南杂文集《冀望》评点拾零 梁星钧
一、编书在路上
１冀之南这本书的编辑一直在路上。始见其系列，次见其汇编，今见的仍是一直没停的校本，原因大概是稿子多，定位难，文字需反复校对。人一生在路上，写也在路上，编书何尝不是？这种在路上的感觉我认为没止境，还不错。
２该书的内容也几经增减。对于出一本单纯的杂文集，还是这样杂散合一，我和作者有过不同的看法。我建议他厚不如薄，杂不如专，你又非名家，不如求专，即编一本专门的杂文集足矣！我的意思是不要弄得太杂，特之特岂不更符合艺术？我的理解是读者不一，需求也不一，要落实在“专”字，专就意味可以做大做特和做强，强调艺术的个性和特性。一个人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博大精深，就不妨专一点，特一点，深一点，在点上下功夫。
作者最后还是保持了原貌，这我也表示理解。现出本书不易，书号贵，印刷贵，销售难，故书出一本是一本，能“倾销”下自己多年的“积压”也如释重负，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3评者本需直接读到作者的终稿。不然就不好静心读，安心读，作一番冷静的思量，以免因书稿的变化不定而产生一种凌乱或破碎的感觉。当然作者该书没有破碎或凌乱，至少两辑五章的主干都各自独立和完整，变化的只是少许文章的取舍和文字的校对，不妨碍整体阅读及判断。
二、行文显特色
翼之南高考失利后又发愤考上，毕业后历经司法、文联、广播等多个职业的转换，这为他接触社会，思考人生，提供了广阔的天地。自他在《邯郸晚报》发表杂文的那天起，就与杂文结下了不解之缘分。人一生这个很重要。功成名就往往不在许多的必然，而在其中的一两点偶然。翼之南摊上了杂文，就当坚持和保持杂文的刻苦训练。他后在《杂文选刊》等诸多报刊发文，在中国散文家论坛当杂文版主，就是较好的磨练。他又以鲁迅杂文为宗，这就为他日后杂文起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的杂文初具了一些特征：
１涉及广泛。该书内容介入了行政（官员）、证券（彩票）、网络、医疗、社保、教育、房产、环保、国防、公安、体育、邮政、文化、电视等领域，涉及了腐败、女人（性）、男人、历史、孝道、领土，狗、嫖赌、奥运会、自由、道德、法律、民生、民意、婚姻、邮资、医生、春节、文化建设、春晚、养老、素质教育、足球、国耻、动物世界诸问题，使这本不足20万字的杂文，有如一个琳琅满目的货店，应有尽有了吧，真可谓社会问题揭批之全书！
２触及深刻。该书触及之深，一是揭之尖锐，二是抨之猛烈。
杂文对于一切社会丑恶，当予无情痛击，是“匕首”“投枪”。“匕首”是短剑，锋利而好使，“投枪”短促而快准，所以两者很适合杂文这种文体风格的要求。“恶”在这里指一切丑恶现象。“齐射恶”顾名思义是双管或数管齐下，直指打击对象的要害核心，具有有效的杀伤性。该书触及政治、经济、文化、社会、人生的一切不良恶习，邪恶阴暗等，即凡与社会发展进程，人间正道，人心向善背道而驰的“恶”的一切社会丑恶现象，都是该书剑锋的指向。《解读“取之无道亦君子”》以原长江动力集团党委书记兼总经理于志安和原北京市委书记陈希同两现实案例，指出这些官员的口是心非和嘴上说一套做一套，他们的共性是“很会装”，很善于麻痹群众。《揭秘腐败官员“洗贪”十二招》列举腐败官员洗钱十二招（“经商洗钱”法、“扶贫济困”法、“建校助教”法、“修庙拜佛”法、“著书立说”法、“权力寻租”法、“权力掮客”法、“枕边暗渡”法、“存款虚名”法、“不见天日”法（“袖珍偷拍机”）、婚丧嫁娶”法、“一贫如洗”法），真是无孔不入，应有尽有。《“权利掮客”与腐败"软着陆"》指出"权力掮客"者的四个社会本质，一是"权力掮客"者依附权力之"树"，纳乘利益之"凉"，扰乱社会权力服务市场规则；二是降低行贿“成本”，缩短行贿“链条”，利用“关系”强分一杯“腐败羹”；三是权力所有者食“肉”，“权力掮客者”饮“汤”，行政权力的服务效能被人为弱化；四是权力腐败呈现“多元化”、“市场化"”的特点。《“情殇型贪官”之十大辩护原由》通过从生理、心理以及情理上的系统分析，总结出贪官包养女人的十大类型：思维活跃型，“性文化”意识强者，“性能力GDP”逐年递增者，“性机构”强壮型，“家花”不如“野花”型，行政优势顺手拈来，需要放松又有金钱，活动空间比较自由，更懂“女人是软生产力”，活生生的“婚外恋”、“婚外情”者。《“道德督办”与“小儿尿床”》里作者形象地指出现在的“上评下”考核机制往往是“人马未到，电话先叫；典型材料，文字汇报；你好我好，一切都了”。《现代版“过劳模”之十大写真》是对现代劳模的分类概述。这些都直指现象的实质要害，尖锐深刻，一针见血。《解读“非典型腐败”》指出他们往往披着感情的外衣，透支公用权力；隐蔽性较强，大多处于体制监督的死角；导致“可持续腐败”，是一种相对意义上的“软腐败”，需以个人道德约束和社会行为自律作为基础。也是入木三分。
杂文是惩恶扬善，兴利除弊，扶正祛邪，是革故布新，激浊扬清。作者抓住了这点，就抓住了杂文写作的实质，这也是社会赋予的神圣职责。作者从行政权力与官员腐败，提出了“君子的有道无道”，“官员洗贪十二招”，“权利掮客”，“权力寻租现象”，“情殇型贪官”，“行政权力营销”，“腐败指数”，“非典型腐败”，社保“高压线”等政治问题，也大量涉及影视文化、体育、女性等经济、文化、社会问题。《解读“权力寻租现象”》指出各类“权力寻租现象”的根源是“社会监督制约制度不健全以及对人性弱点”所致，进一步揭示出前者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一些政府部门的“不作为”导致的“乱作为”行为，后者是“社会对正确荣辱观教育的良好环境和浓厚氛围还没有形成。”《测算一个“腐败指数”又如何》谈及测算“腐败指数”的三大好处，一是大幅降低反腐“成本”，党风廉政建设效果事半功倍；二是最大限度地提高为官者的廉政约束力、自制力，使暗箱操作下的“权力黑市”真正成为阳光工程；三是“腐败指数”为“0”是社会和谐发展进步的基础，是党执政兴国的基石。《南海固属中国与陈显达讲中文》对菲律宾总统府发言人用中文回答记者提问进行驳析，指出陈显达想“借梯上楼”、“借势而为”，结果不仅让全球华人看到菲律宾不可告人的“伎俩”，也让全世界人民看到了菲律宾“掩耳盗铃”般的“龌龊”行为。就其讲中文，指出“讲好一点”就足矣，大家只要“支持一点”，就可以让菲律宾变得“老实一点”。《为“男女授受不亲”哭》为2012年3月9日全国两会人大代表迟某提议“卖淫嫖娼合法化”而议，分析了提议背后的四点理由，指出其危害是有违“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想起了那群鸭、那些人和那只乌鸦》对围观说不，唤起国民的自省自立自信自强意识。作者通过对众多的围观现象的列举和痛斥，指出了这些人的麻木神经，冷漠意识，空虚灵魂，同时也分析出产生该现象的社会原因，深刻背景，那就是社会道德，社会公德的丧失，基本伦理的缺位。《吃人饭。别不干人事儿》开门见山，由材料事实，直接引入问题的思考。作者声明自己是一种建议，一种劝慰。骂味浓，例举翔实，就腐败问题深挖，进行了嘲讽与诅骂；该篇的不同在于既骂，又析，还举，事实道理清晰透彻，引人读之敬之，而莫不信服之。《解读“行政权力营销”》析之透彻有理有据，讽之幽之默之智慧有趣，结尾令人思省。本文意在暴露，将之“权力营销”成因、表象、危害、透析无遗，意在促人反思，从之找到解决问题堵塞漏洞方略。文章辛辣有趣，讽刺有味，在“破”字上做足了功夫。
杂文的作用是保护善良，匡扶正义，张扬真善美，挞伐假丑恶，弘扬人间正气，给人以警示。《时刻警惕韩国人的“文化侵略”》提出要警惕西方敌对国家对我国的“文化演变”和“文化侵略”，我们要狠狠痛击“文化侵略”者！《解读“取之无道亦君子”》指出解决的思路是法制健全完善，国民素质提高。《“网络通缉”折射道德与法制的“双重盲区”》提出让我们共同行动起来，抗起人性、道德与法制的大旗，一起铲除那些寄生在公共文化服务网络平台之上、吸食着人性与道德汁液的肮脏的“跳蚤们”,连同他们洒在阴暗角落里的、那一片片见不得人的“尿迹”！《白求恩留在中国的N种选择》以假设白求恩现在还在中国，揭出中国现代医疗体制下医务工作者，医疗机构，事故鉴定组织，医疗市场，医疗行政、医疗宣传下的诸多弊端。
在我眼里，出现了这样的画面。作者调集了万千的匕首投枪，密集射向人间一切恶之靶心。这些社会乱象丛中的恶，不管是显形还是隐形，无不被这些密雨纷飞的利器所击中，所包裹。这种万弩齐发的景观，你平时难看到，在作者这本书里，你有幸能目睹，乃人生之幸也。如今是市场经济主导的商品社会，说真话已难得，发心底之音已成奢侈，敢于这样冒险动真，非单纯的技艺所能支配，非一种胆识和勇气不可，实为一种令人仰目的境界了。
３笔锋犀利。《南斯拉夫的牛与中国官员的大脑》从南斯拉夫的奶牛认识中国官员的现象，析出“牛的视角”三途径：“行为化官员”、“印象化官员”、“习惯化官员”。官员的思维角度有三误区：流于形式的官员思维、盲目媚外的官员思维、舍近求远的官员思维。从南斯拉夫的奶牛还没有达到记住官员姓甚名谁的地步，揭出三启示：对外创新的“度”的问题，对内创新的“点”的问题，“一窝蜂”和“一招鲜”的问题。《趣谈“狗人、狗事与狗势”》从生活中的晨练遇狗，想到了生活各式各样的狗，发出了幽默的时髦一句，“‘狗’海茫茫，为什么做‘狗’的差距就这么大呢？”这些都极尽讽刺之能事。《石原鼓噪、姘居媾合与小儿垂钓》以“蓬头稚子学垂纶，怕得鱼惊不应人。”形象化地反讽石原的鼓躁是自知理亏，以日本为美国情妇，喻已之可怜与求保护，以三问钓鱼岛之属私无主权之由，反诘石原之狗性的狂吠与无措。文章通俗，形象，一气呵成，讽喻味浓，极尽勾画反诘之能事。
作者的行文具有解词，引证，分析，剖白，列举，论证，阐述，条分缕析，论证严密，善于雄辩，语气强劲，语言幽趣等特点。
作者每对一个言论对象，都能从古到今，眼下身外地找一些事实理论依据，具有“滴水不漏”的味道。滴水不漏是“形容说话、办事非常细致、周密，无懈可击”的意思，用在此处就指严密。他的说文解字，扩展引申，旁敲侧击，指桑骂槐的特征非常明显。
欣赏作者在《谈谈杂文的“五气”》里提出的杂文写作之“五气”，义气，血气，地气，和气，正气。“义气”本义指“节烈、正义的气概，此处指“事物之正确”，“公正、合理而应当做的”。“血气”是“对社会发展进步的一种期待和希冀”，对社会发展和时代进步的“责任和担当”，“清醒和豁达”。“地气”比喻群众基础和深入生活。“和”指杂文以看似的“不和”求社会民族之“大和”。“正气”指充塞天地之间的至大至刚之气，体现于人则为浩然的气概和刚正的气节。从他的解释，我们可读出两层意思，一是求实，即杂文要追求事物的本真，立足实际，取材于大地。二是求质，即杂文要抵达事物的本性和本质，要有一些特殊的气质和“气场”，含人的血性，阳刚，壮气，符合自然的安泰和社会的详和，体现天地人间的正气。用此观照作者的作品，我们也发现其杂文始终充满求真、向善、正义的十足底气和精神向度。
杂文因其语言的幽默风趣，吸引人读，但也因其辛竦，尖刻，招致一些受攻对象的不满或诅咒诋毁，这也极大地考验着作者的勇气和责任担当意志，同时也给杂文写作提出了艺术性的问题。所谓艺术性，我认为这里就是指曲折性，这通适于一切艺术，即以艺术的方式，以艺术形象来说话，来折射或影射，当然也可以说，越形象越好，越能体现其艺术的生命力。
形象的比譬，增添语言的风趣和杂文的力量。如把一些官员的惯性“撒谎”比作小儿“尿床”（不以为羞，反觉习惯正常）。在这些受过高等教育，且自称为受党教育培养多年的党政干部看来，只有女人（妻子以外）才能触及到他们最敏感的“第六神经”。“二奶”也好，“情妇”也罢，都成了一些贪官们热衷于为之抛头颅、洒鲜血的“香饽饽”。
深入剖析，艺术画像，形成艺术的感染力。《解读“博彩综合症”》对系列现象的命名“ＸＸ综合症”，对人们对购买彩票表现出的不同狂热，心态，以及社会媒体的夸大报道，进行了剖析分析，引导人们对此要有正确的清醒和认识。《解读“行政权力营销”》首先是善于命名和画像。有如鲁迅给梁实秋的《“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作者在这篇中，也是命名行政权力营销，以安徽滁州市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陈兆丰因涉嫌接受207人贿赂为例，这种权力的有偿运用命名和画像。其次是语言极尽讥讽与幽默。“是我们的人大副主任在搞“行政权力营销”！虽然他没有固定的“物质商品”？但他有他的“经营方略”！有他的“市场需求量”！虽然他没有具备市场营销的“三个要素”，但我们的人大主任依然经营的井井有条，真可为一本万利，大有事半功倍之高效也！”三是深入剖析，指出危害。文章淋漓尽致，痛陈弊害，给人同类敲响警钟，让民众拍手称快！
当然他的一些新闻时评也文字简洁，直截了当，观点鲜明，一事一议。此不用举例了。时评是就社会热点问题及时评论，与杂文最大的区别是虽没杂文的题材更广，分析全面，触及深刻，但更短，及时，针对新闻，就事论事，一针见血，故也深得大众的喜爱。
最后顺提作者的散文。
我一直认为，杂文之杂，就要杂得有味道，散文之散，就要散得见真情。这好比生活有五味：酸、甜、苦、辣、麻，前三者适合用散文，后两者适合用杂文。作者的散文总体感觉篇幅短小，一事一议，语言朴素，真挚感人。印象最深的一篇是《儿子，你如此让我感动》中儿子书面回答爸爸问他最需要什么？爸爸几乎都猜遍了，欠儿子这么那么，全都是物质上的东西，谁知儿子最后的回答竟是“爸爸，您辛苦了，我一定要报答您！”这句显然不像是杜撰，具有朴实感人的效果，给人心底升起了一股暖流。这简单的一句，比抒一大堆情都有效，都真挚和动人。作者善于提练生活中的这种感人细节，没有过多的说教和煽情，这是散文写作之奇缺。作者也善于讲述（故事），描述，营造一种特定的场景，以烘托情感的氛围，当然也有一种绵密的味道。《妹妹，你在天堂还好吗？》这篇是以书信的形式，是对远隔天堂的一次阴阳对话，准确说晚哥哥对妹妹的念叨和絮语。哥哥深切缅怀妹妹的不幸离去以及父亲没能照顾你的遗憾，最后表达了妹在天堂安好，不必惦记父母，哥哥已经完全承当的心态。透过这次对话，抒发了哥哥对妹妹的深切怀念，表达了人世命运的无定。
作者杂文理性很强，分析透彻，逻辑严密，论证翔实，但又觉得过于饱满，过于无隙，我就在想，何不多用自己的语言，提练自己的名词观点，通俗而易懂呢？像鲁迅那样，杂取种种，合成一个。有人说他写小说是这样，其实他写杂文何尝不如此！他的目的，透过现象，看本质，通过众生相，勾勒出类的代表，予以痛击。作者虽然立足现实，从实相出发，但还是缺少形象性描绘，勾勒，概括。同时在语言运用上，少简练，少通俗，少自己的独特语言。语言很重要，是一个作家形成自己风格的标志。如果我们一看某句，就知是某某的语言，实际就意味着，这个作家有了自己的语言系统，有了自己的符号，当然符号也包括这个作家的其它标明自己与众不同的类的身份识别。这点，作为我给作者的一点诚恳建议或希望，目的是发扬成绩，再上台阶，再创佳绩！（2013,6-7月老城－清江河）
[ 本帖最后由 梁星钧 于 2013-7-28 09:58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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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6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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