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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走失的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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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4 13:2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她是我下乡第二年来到青年点的,瘦小,文文静静的,像一个小妹妹。她的名字很特别,叫蓝芙蓉,大家都叫她芙蓉。
  
  她年纪不大,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为什么这么小的年纪就来到这里,来到这样一个偏远的农村,我们不知道。问她,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看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不肯说,我们也不忍心再问。
  
  在我们这些已经在农村奋斗了将近两年的知情看来,她的确是有些小了。白白净净,文文静静,瘦瘦弱弱,她怎么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干那些粗重的农活呢。
  
  第一次出工,就让那个给我们分派活的老农犯了难。专门负责给知青们分派农活的,是一位五十四左右的老农,人虽然长得粗粗拉拉,却是心地善良。他看到芙蓉站在那里,羞羞涩涩,像一株刚刚破土的幼苗,水水灵灵的,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禁有些犯难,围着她转了半天。最后,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要不,让她和你一块跟车送粪吧,她算半拉工。”我点点头,给多少工分,其实我并不在乎,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应该得到我们的照顾。
  
  派活的老农走到她身边,指着我说:“你,就跟他一块干活吧。”她立刻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灿烂着,又蹦又跳地向我这边跑来。其他的知青们这才放下心,纷纷拿起农具,出工了。
  
  在农村里,跟车送粪,算是一个很轻松的活计了。一辆马车,一个负责赶车的“老板子”,我,还有芙蓉负责装车,卸车。每天送几趟,要看路途的远近,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这种车在农村现在已经很少见到了,一付车棚,长长的车辕,套上两匹或者三匹马。车的前后两侧都有一块伸出的木板,供人乘坐的。赶车的老板子坐在前头的“里手”处,手拿长长的鞭子,吆喝着牲畜,负责驾驶。那时候,农村一般的生产队,不过三两辆马车,赶车多少也算是一个技术活,不但轻快,还多少有些实惠。出门进城,买进卖出,或者村里谁家用一用车,都少不了老板子的好处,所以,农村的老板子,一般都很“牛”的。
  
  但是,我们跟车的这位老板子,对我们这些知青却很好,从不欺负我们这些不懂农活,有没有什么力气的青年人。他常常说:“这些还不懂事的孩子,这么大一点就离开父母,来到这个山沟里,也怪可怜的。”能照顾的时候,他总是想办法照顾我们。和我们在一起,芙蓉很开心,说说笑笑,一天里快快乐乐。
  
  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她清清秀秀的身材,很迷人。她说话从不高声大嗓,就是在刮着风的田野里也是如此,但却总是那么圆润,那么柔和。她说一口有别于我们当地的,地道的北京话。这使我们对她的身世愈加好奇了。可是,每当说起这个话题,她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她的目光就会有些忧郁,脸上也现出茫然的神情。
  
  她的力气很小,可她从不知道偷懒。装车、卸车的时候,总是抢着干。车老板子就会冲着我喊叫:“你一个大小伙子,偷什么懒,还不快点,活都叫小丫头干了。”我就生气地把她挤到一边去,她则一边笑着,又跑到另一边,一锨一锨照样装车。卸车的时候也是这样,我们两个站在车的后边,将车帘子敞开,一边一个,马车走走停停,我们就一堆一堆将车上的粪卸下来,她一点不比我少干。
  
  说实在的,那时的车装不了多少东西,三个人,一会儿就装满了。把车帘子围好,固定住,扫一扫坐板上的粪土,坐上去。车老板子一甩长长的鞭子“啪”挽起一个鞭花,马儿们就驾起车,顺着山路,朝田野走去。我和芙蓉坐在车尾巴上,一边一个,悠悠地坐着。深秋的风顺着山坡吹着,很温暖的太阳从头顶照过来,感觉很惬意。芙蓉小声哼起了歌曲,随着山风飘荡,是那样温情、美妙。车老板子听得痴了,抱着鞭子,咪着眼,好像睡着了。马儿们停下脚步,在山坡低下头,寻找路边那稀稀落落的枯草。我急忙喊着“车,车。”老板子“机灵”了一下子,像是刚刚从梦中醒来,嘿嘿笑一笑:“这丫头,唱得比收音机里还好听。”说着“啪”甩了一个响鞭,车又继续前进了。
  
  芙蓉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老在这车上坐着,晃晃悠悠的,睡觉的时候,都在晃呢。”
  
  那时候的生活很简单,每天劳动,休息。休息,劳动。简单的日子过得很快。
  
  城里的青年要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农村的青年人,读完书之后,自然也要回到农村,好好劳动,成为新社会的主人。我们这些从城里的来的,叫做“上山下乡知识青年”,而那些原本就是农村的青年,叫做“回乡知识青年”。我们青年点建在村外一个山坡上,离学校很近,距离村子则相对远一些。我们的生活很封闭,除了劳动休息,基本不到村里去,和村里的青年没有什么来往。不知什么原因,我们这些从城里来的青年,与本地的青年似乎有一种自然的隔阂,有一种明显的距离感。不知谁比谁感到更优越一些,可能在内心深处,都隐藏着对对方的不了解、不友好。
  
  那时,农村虽然很闭塞,但政治形势却不太平静。不知为什么,忽然间上上下下的大小干部都换成了年轻人。我们所在的大队书记也换成了刚刚回乡的年轻人,这些人不太重视农业劳动,却热衷于政治宣传。农村最重要,也是最有效的宣传阵地,自然的广播了。为了加强广播宣传力度,他们想找一个更好的广播员来替代原来本地的人,于是,他们自然想到了我们这些来自城里的知识青年,自然想到了芙蓉。
  
  调动命令的下达很正式,由大队下达到生产队,由生产队下达到青年点。接到这个很郑重的所谓调令,芙蓉并没有现出多么高兴的样子。她来到这里时间并不长,一切还都不熟悉,她好像并不愿意离开大家,独自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虽然并不太远。我们则为她感到高兴,以她的身体素质,实在不适合继续干农活了。冬天马上就要过去,即将到来的春播,是很累、很苦的,她无论如何都吃不消。如果每天放放广播,播一播大队的通知,基本上是很清闲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差事啊。
  
  我们都极力鼓动她去,给她讲担任广播员的好处和重要意义。其实,那个时候,决定权并不在我们青年点,也不在芙蓉的手中。愿意与否,都必须服从。
  
  到大队部报到那天,芙蓉提出要我去送她。
  
  大队部在村子的另一边,从青年点到大队部,正好穿村而过,有个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大队部是一个很宽敞的院落,几间砖房坐北朝南,很豁亮。房子的正前方竖着一根高高的旗杆,一面国旗迎风飘扬,为这个院落平添了几分威严。房脊上安放着一个很大的高音喇叭,每天的广播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走进院子,敲开大队部办公室的门,开门的是一位年轻人。我有些意外,看模样,似乎比我还小一些。不用问,他就是新上任的大队书记。我们相互打量着,瞬间就明了了对方的身份,我十分明显地感觉到了对方那种不友好的态度。他转向了芙蓉,笑了,说:“欢迎你来大队部工作。”说着,伸出手来。我看见那是一只保养得很好的手,细腻、白皙,与农民的手截然不同。
  
  我有些尴尬,对芙蓉说:“你们谈,我先回去了。”
  
  芙蓉迟疑着,看着我,不知应不应该去握那只伸过来的手。却被书记一把握住,拉着向屋里走去。
  
  芙蓉从此每天早出晚归,天刚蒙蒙亮,就到大队部去,打开广播,开始一天的播音。天黑了,才回到青年点。她与我们大家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没有了更多的交流机会。可是,自从她开始播音那天起,整个村子似乎都变了一个样。每天清晨,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她就会用那轻柔、悦耳的声音发出第一声问候。村里人就在这一声亲切的问候中,起床、洗漱、做饭。家家户户的烟囱冒出缕缕炊烟,舒缓的晨曲也慢慢响起,院子里的牛羊也发出咩咩的叫声,村子从熟睡中醒来了。村子里的大人们很是自豪,逢人便说:我们村里的广播,比那中央广播电台的都要好。孩子们则模仿着她的播音,读书,说话。学校的老师们也感觉到了压力。为此,大队书记还受到了公社的表扬,说他政治工作做得好,知识青年工作做得好,有很高的政治觉悟和很强的工作能力。我们也为芙蓉感到高兴与自豪。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每天劳动,休息。想的是如何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怎样才能扎根农村一辈子。她每天照样早出晚归,用柔美的声音陪伴着我们干着繁重的农活。对于未来,我们并没有什么奢望。
  
  一天,吃过晚饭,芙蓉忽然找到我,说有话想对我说。干了一天农活,累得要死,看看已经黑下来的天,对她说:“有什么话,就说吧。”
  
  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不吱声。
  
  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推着我:“叫你去,你就去嘛,干嘛这么不情愿。”
  
  此时已经到盛夏季节,白天刚刚下过一场透雨,凉爽的微风吹着,感觉很舒畅。远处学校早已经放学了,偌大的校园笼在一片黑暗中。远处,山坡下的村子还有点点的灯光,不时有犬的吠声传来,整个村子显得幽深、幽静。
  
  我们就在青年点对面的小树林边上,找了几块石头坐下。月亮出来了,星星也闪烁起来,地面比先前明亮了许多。风好像也大了,看见树叶有些晃动,发出细碎的响声。芙蓉在我的面前坐着,看着那些在树枝飘摇的树叶,似乎在沉思什么。
  
  “你不是有话想说吗?”看见她半天不说话,我忍不住问道。
  
  她扬起了脸,清幽的月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明净、圣洁。黑黑的头发,圆润的肩膀。都被月光映照着,像是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光,既朦胧,又立体,像一尊雕塑。她的全身都散发出一种圣洁的美。然而,我却分明感觉到一种来自她内心深处的忧郁与落寞。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从没有这么近距离,这么仔细端详过她。在我们的心中,她就是一个文文静静,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妹妹。现在看来,她已经是一个藏有很重心事的大姑娘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世吗?”她忽然轻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她,半天没做声。
  
  “算了,等过几天再告诉你吧。”她似乎在自言自语,没等我说话,摇着头,又不吱声了。
  
  关于她的身世,虽然她从未和我们任何人说起过,但她这么小就离开父母来到这里,从她的言谈举止,从她那一口纯正北京口音的普通话来看,她肯定和我们这些从塞外小城里来的知青不一样。我和同伴们私底下也曾经议论过,感觉她的心里肯定有许多不愿意与人诉说的东西。因而,我们对她就有一份格外的关照。
  
  晚风一阵阵吹来,吹拂起了她鬓边一缕短发,飘逸着,划出优美的线条。她顺手捋一捋,掖在耳边,好像漫不经心地说:“今天大队支书找我谈了,要我搬到大队部去住。”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
  
  “他说我每天起早贪黑,怕路上不安全,也辛苦。”她回答道,仍显得漫不经心。
  
  “路上不安全,在这里?。。。。。。你答应了?”我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她摇摇头:“没有,想和你商量。”
  
  “那你自己怎么想?”她依旧摇摇头:“不知道。”
  
  其实,我们心里都十分清楚,以我们知青的身份,是难以拒绝这个决定的。那个时候,一个大队支书,就是一个地方的土皇帝,他的话,就是“圣旨”。
  
  晚风带来了一丝丝凉意,夜已经很深了。我们无言地相对坐着,被一团团黑暗包裹着,心情有些压抑,感到无话可说。
  
  芙蓉终于还是搬到大队部去住了。虽然一个在村子的这头,一个在村子的那头,毕竟还是相隔了一条长长的村子,少了许多见面的机会,无法知道她最近的情况如何。
  
  一天,青年点里的几名女知青议论,说在大队部看见芙蓉了。她人比原来削瘦了,脸色也憔悴了不少,不知她怎么了。大家听见了,都很担心,准备过几天去大队部看看。
  
  这一天的清晨,很例外地没有听见芙蓉那柔美亲切的播音。大家忙着洗漱、吃饭,没有往心里去。中午,仍然没有听见广播的声音,大家奇怪了,中午饭也没有吃,几个人到大队部去看个究竟。
  
  大队部空空荡荡,门都紧锁着,找遍了整个院子,也不见一个人影。我们感觉到有些不妙,可是一时又不知怎么办好,谁都没有了主意。村子里的人们也都觉察出了事情,纷纷到青年点询问。她们很关心芙蓉,非常喜爱那个温柔美丽的播音员。
  
  还是有各种各样的传言传出来。大小干部都躲起来了,谁都不愿意站出来说点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给出答案。附近公社的青年点也派人过来,询问情况,其中就有部分来自北京的知青。传言越来越盛,说法越来越多,一时间沸沸扬扬,一个平静的小山村,再也无法平静了。眼看一个多星期过去了,芙蓉仍然杳无信息,可还没有人出来澄清事实。知青们按耐不住了,商量着,到哪里去讨一个说法。
  
  这时候,上边忽然来了许多人,有公社的,还有派出所的。他们进驻到青年点,不准青年点的人随便出入了。给我们的解释是那个大队支书已经被逮捕,罪名是破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可能会受到严惩。至于芙蓉的下落,说是正在寻找之中。可是,芙蓉为什么忽然不见了,没有人来回答,留给了人们充分的想象空间。
  
  从此,芙蓉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飘落何方。就像一枚凋零的树叶,不知是被风吹着,天涯飘零;还是被那些枯叶覆盖,已经融入泥土。我们这些身处异乡的知青们,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温柔可爱的小妹妹忽然消失,不知所终。却无法,无奈,更是无言。
  
  我们几个热血男儿,曾想偷偷回到城里,到城里讨个说法。可是,在那样一个偏僻的山村,想要偷偷回城,又谈何容易。况且,那个时候,“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正开展的如火如荼,即便回到城里,又将如何呢?我们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唯有仰天长叹,欲哭无泪。
  
  在我们中国,无论任何事情,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一个“拖”字。新闻,拖旧了;热点的,拖冷却了;无论有多大的热情,都有一个疲劳期,一旦进入了这个疲劳期,所有的问题,都会慢慢消散,自动解决。芙蓉的突然消失,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人们越来越少提起她,她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人们很快就忘记了那个曾经带给村里人无数个愉快早晨的播音员。孩子们不再模仿北京口音的普通话读书,说话,学校里的老师们似乎没有了某种压力,小小的山村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社么似的,恢复了很久以前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
  
  只有我们这些亲历了失去伙伴的知青,好像有一个刻骨的痛,永远搁在了心上。
  
  2013-11-29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2#
发表于 2013-12-14 14:18 | 只看该作者
一个曾经辉煌的时代,如今只剩下罪恶和仇恨了。
3#
发表于 2013-12-14 20:33 | 只看该作者
走失的芙蓉,如同一粒蒲公英的种子。也许,她寻到了一片安全的土壤,在那里默默的扎根,繁衍。也许,她的后代,也会继续着蒲公英的命运,不知道自己根起何处。也许........
走失的芙蓉,走失的一代情怀。读起来,心沉沉的,联想起自己模糊不可知的命运。
拜读,学习,问好!
4#
发表于 2013-12-14 21:37 | 只看该作者
现实的再现,一个小人物的命运,因那段岁月成就了一份寥落,走失的芙蓉也许正代表了那个走失的年代和迷失的人性。
5#
发表于 2013-12-15 11:31 | 只看该作者
写人记事,呈现命运,详实细致,在选材上似乎还可以精当些,我个人认为,散文中的议论如无十分必要,尽量少些、再少些。事物的自身呈现,永远要比我们的文字更具力量。
6#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5 14:27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李兴文 于 2013-12-14 14:18 发表
一个曾经辉煌的时代,如今只剩下罪恶和仇恨了。

感谢第一时间来读,谢谢。
7#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5 14:27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冷若秋水 于 2013-12-14 20:33 发表
走失的芙蓉,如同一粒蒲公英的种子。也许,她寻到了一片安全的土壤,在那里默默的扎根,繁衍。也许,她的后代,也会继续着蒲公英的命运,不知道自己根起何处。也许........
走失的芙蓉,走失的一代情怀。读起来,心 ...

谢谢秋水朋友,谢谢。
8#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5 14:28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木门长子 于 2013-12-14 21:37 发表
现实的再现,一个小人物的命运,因那段岁月成就了一份寥落,走失的芙蓉也许正代表了那个走失的年代和迷失的人性。

谢谢木门版深刻解读,谢谢。
9#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5 14:29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剑鸿 于 2013-12-15 11:31 发表
写人记事,呈现命运,详实细致,在选材上似乎还可以精当些,我个人认为,散文中的议论如无十分必要,尽量少些、再少些。事物的自身呈现,永远要比我们的文字更具力量。

问好剑鸿版,所说极是。谢谢。
10#
发表于 2013-12-15 15:43 | 只看该作者
前来欣赏,问好。
11#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6 08:53 | 只看该作者
谢谢朋友,谢谢。
12#
发表于 2013-12-16 09:00 | 只看该作者
很好的题材。
13#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8 08:09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2# 青衫子 的帖子

谢谢阅读。
14#
发表于 2013-12-18 17:41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1# 何足道哉 的帖子

无论有多大的热情,都有一个疲劳期,一旦进入了这个疲劳期,所有的问题,都会慢慢消散,自动解决

一段不太美好的记忆,那段历史给很多人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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