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

悠然品茶

        一、

     当儿子和司机小陈把我送到北京西站南门的时候，离火车开动的时刻只差半个小时，时间太紧张了！
这时儿子坚持再把我送到候车室，我执意不让他和小陈再送，以免延误时间。因此，我从他手里接过旅行包，急匆匆地向候车室和检票口走去。
       1409次列车所停的位置是8号站台。火车缓缓地从北边驶过来进入轨道，我顺着人流一路小跑地向18号车厢奔去。从站门口进入候车室、检票口，以至到站台再到车厢，这紧张的半个小时，让我几乎没有一丝空闲的时间。当找到座位，安放好旅行包，我终于大口的喘了一口气。
   
    火车从北京西方向，缓缓地离开喧嚣的市区和高高耸立的楼群，走过无边的旷野，向南方蜿蜒。
车厢里人声嘈杂。南来北往的乘客说着本土的方言，聊着各自的生活和职业。陌生的面孔上彰显着各自的风土人情。
   
    我对面坐的是两个在北京打工的河南小姑娘，挨着车窗和我同座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芜湖女子。可能是因为年龄悬殊太大，思想和语言存在代沟的问题，那两个小女孩一直很矜持。倒是身旁的那个芜湖女子和我一路侃侃而谈，像是一位久未谋面的老朋友一样。
   
    俗话说“话不投机三句半”，这一路之行，芜湖女子叽哩嘎啦地由打工的艰辛以至到其婚姻的不幸，似乎把她半生的经历都讲给了我，让我的内心激起了一层小小的波澜。

     
    二、


    她说，她叫阿娟，是芜湖郊区人，住在江北。二十多岁嫁给了她现在的老公--一个长相很帅的江南小伙子。婚后他们生了一双儿女，儿子比女儿大五岁。儿子长得像父亲，女儿长得像母亲。他们夫妻很恩爱，用一双勤劳的手营造着这个幸福的家，这在江南一个小小的村子里是人人皆知而令人艳羡的。
   
    讲到三分之一的时候，芜湖女人停了下来。
   
    她说，她上车前没有吃午饭，说着从座位站起来把上方的行李包拿了下来，慢腾腾的从里边拿出一个存有食物的方便袋，这时，我才看清那女人从里面掏出一个白白的煮鸡蛋来。她一边吃着，一边喝着水，一边跟我说：“我跟你说，你可能不相信。我早晨花五元钱在火车站买了5个鸡蛋，我早餐时吃了一个，后来遇见一个要饭的给了他一个，现在我又吃了一个，剩下的那两个，足够我晚上吃的了。”听完她的这句话，我从内心产生了一丝怜悯，心想，如今这个年代在“吃饭”这个问题上还有这么节俭的呢。是什么因素造成她现在这样穷困潦倒的呢？
      
    这样想着，我便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来。她皮肤黝黑，大大的脸庞，长着一双炯炯有的大眼睛，个子不太高，上身穿着天蓝色工装，下身着一条黑色的小脚裤，脚上穿的是白色的，已经洗得发灰的运动鞋。看穿着打扮，整一个朴素的、农村打工妹的形象。
   
    我问他，你怎么一个人去北京打工呢？你爱人呢？他在乎你干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吗？
她说，她老公在十多年前就去北京打工了，是个干装修的。
   
    一听这话，我疑惑地打住了她“妹子呀，你怎么不跟你老公一起学做装修这个工作呢？”
芜湖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她老公嫌弃她年龄大，担心她学不好这种技术活。在北京打工的这两年里，他老公在节假日从未带她去游玩过，说完这句话，阿娟伤心地留下了一行清泪。
    这时，我听出了一点眉目，继而同情起这个女人来。
   
    阿娟喝了几口水，接着给我讲起了她老公从打工起一直到现在的所有的事情。
    十多年前，他们的孩子，大的只有七岁，小的只有两岁，也就是他们的小日子幸福的鼎盛时期，她的老公阿明和当地的一帮年轻人为了摆脱贫穷，从芜湖来到了北京打工。
   
    刚开始的时候，阿明常常想念远在故乡的妻子和孩子，两个月回家一次，并为妻子带回一些辛苦挣来的钱，以补贴孩子的学费及日常开支。阿娟感到很幸福，虽然老公不在身边，但沉重的家务琐事，从没有压倒过她，因为在她心里有一个精神支柱，心里有一个不落的太阳在照耀着她，那就是深爱着她和这个家的老公。
   
    三年之后，阿娟的婆婆，因为心脏病突发离开了人世。她急切地打电报给阿明，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可是等了几天却袅无音讯。芜湖女子一时失去了信心，心里感到非常渺茫和彷徨，无奈之下在乡亲的帮助下，安葬了婆婆。
   
    也就是在这一年的冬天，阿娟终于在一个北京打工的老乡的言语里，打听到一点阿明的消息。原来阿明所在的那个装修公司老板，看重了他精湛的技术，给他多定了几年的劳务合同，并给他长了一倍的工资。阿明很高兴。但是，因为工作繁忙，这个老板要求很苛刻，给阿明限制了回家的时间。为了多挣到几个钱，情急之下，阿明关掉了手机，和家里失去了联系，甚至和芜湖老乡也几乎失去了联系。
   
    芜湖老乡们通过多人打听，经过几番周折终于找到了阿明。当他们把他的母亲过时的消息告诉阿明时，明痛哭流涕，他急匆匆地买了回去的车票，连夜赶回了芜湖老家，可是，母亲已经埋入黄土，再也看不到她的儿子了。阿明很悲痛。
   
    自那以后，阿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几年下来，阿娟掐指一算，也不过是五六次，而且有时过年过节阿明也不回芜湖。更严重的是，阿明给家里带来的钱越来越少，由原来的每年一万元降至六、七千元，这让平时郁郁寡欢的阿娟引起了猜疑之心。为了消除心中的疑团，芜湖女子把两个孩子托付给远在江北的母亲，只身来到了北京。

    三、


    火车即将进入河北衡水火车站，车速慢慢减慢下来，但由于惯性，车身还是轻轻地抖了一下。
    芜湖女子阿娟不知什么时候在座位上站了起来，由于车身的抖动和自己身体的不平衡，倾斜在她身旁的一个老大爷身上，我伸出手臂把她扶向我身旁的座位上。此时，伤感的她想继续聊她心酸的往事和经历。我从行李包里拿出两个两个苹果，自己吃了一口，另一个递给了她。她很客气地连连摆手说：“谢谢大姐，我不吃。”然后继续她的诉说。
   
    她说，两年前的那个春天，她带上所备的衣物，只身去了北京。
    那天到达北京西站的时候，正赶上一场小雨。临行前，她老公打电话说是去接她，她在火车站等了足足半小时，可是依然没见“明”的踪影，后来她给他打电话，手机一直显示“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她就这么等啊等啊。终于等来了一个人，可是却不是他老公，原来是和她经常保持联系的芜湖老乡，这让心思敏捷的阿娟，百思不得其解。
    她问“他呢？”
    那位老乡说：“阿明今天有一个特殊的工作需要他亲自去做，因此，托付我把你接回。”
    阿娟相信了，面对这样偌大而陌生的城市，芜湖女子只有乖乖地跟着那个老乡来到了阿明的住处。
这是一套租住着十几人的公寓，大大小小算起来总计十五个小单间，这里朝阳的地方并不多，大部分的房间阴暗、潮湿、拥挤。
    那个老乡走到一个房门前，取出一把钥匙轻轻地打开了房间。

    这是一间仅有10平方米的住处，房间里倒是很整洁，一张床，一个折叠式衣橱，就这两个大件就把整个房间的空间占满了。
   
    阿娟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遍。这时，不经意间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个小秘密，在那张光洁的、淡蓝色的桌面上，有一个小小的、精致的女人发卡。让这位看上去土气内心却很细致的江北妹子，顿时产生了怨愤和厌恶，起初的疑虑和猜忌，仿佛一下子就解开了。但她马上又镇定下来。心想，一定要沉着，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要轻易地惊动他。她在心里默默念道，要相信他，这个和她生了一双儿女的男人，不会就这样背叛了她。
那一晚，阿明回来的很晚。看起来他很疲惫，他和她躺在床上聊了几句家常话，顺便聊起了孩子们的事，然后，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芜湖女子紧挨着男人滚烫的身体，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温暖，继而从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久旱的焦渴。但是，这种欲望却一瞬间被眼前男人的鼾声和白天的情景淹没了。



    四、


    第二天早晨，阿明不到七点就起床了。他临出门的时候嘱咐自己的妻子，不要随便出门，中午他一般不回来，家里有点剩饭，让她自己将就着吃点，晚上回来再陪她一起吃晚餐。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得很快，阿娟除了白天打扫房间、给男人洗衣服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无聊和等待中度过的。她掐指一算，来北京城的时日已经一周之多。阿明仿佛已经形成了一种作息习惯，早去晚归，他们几乎没有在一起交流和谈话的时间，但从迹象上看，明还没有一点出轨的痕迹。然而，藏在她心中的那个阴影却一直没有消除。
   
    有一天傍晚，阿明从外边带回来一个朋友，他对她说：“这是N家政公司的老板，他们那里缺一个清洁工，你可以和他们一起干，这样你就会有一笔收入。只靠我一人的工资养活一家老小，我们的生活是不会宽裕的。”芜湖女子听完男人的话，眨了眨眼睛，带着一种怨艾的神情说：“我哪里也不去，我只想跟着你去干！”阿明听后，大吼：“了不得了你！你跟着我会干什么？！要做就做，不做，你他妈的回老家去！”阿娟第一次听见自己的男人对自己发火，无奈之下，她答应了那个老板。
        
         N家政公司所谓的清洁工有两种，一种是比较干净的清理房间的工作，另一种，说白了就是掏垃圾的，哪里的下水道或者蹲便器堵塞了，就去用工具通一通。
   
    阿娟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活，当她一天天感到劳累，被臭气熏天的垃圾熏得恶心呕吐时，她就想起了故乡，想起了江南，想起两个可爱的孩子。但是，一想到孩子的学费问题，阿娟便抛却一切磨难，默默地工作着。
   
    这样又过了两个月，阿娟领到了一笔不错的薪水，合计月收入2000多元，两个月总计4400多元，除了日常开支以外，她还剩余2000多元，当然，房租是从明的薪水里扣除的，这样她可以把节省下来的钱邮寄回老家。以贴补孩子的学费。
   
    有一天，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阿明，明冷漠的望了她一眼，没有吭声。就在此时，手机响了，阿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情很慌乱。他偷偷地看了妻子一眼，发觉她没有在意。就背过身去走出了房门。
   
    阿明万万没有想到，妻子早就对他有所防范，表情上看起来她没有在意，其实，她从骨子里早就对他疑虑重重了。当阿明悄悄走出房间时，芜湖女子紧跟其后，藏在门外的一尊花瓶后，把电话的内容几乎听得一清二楚。
    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打来的。
   “我在你家附近等了你十几分钟了，你能出来一下吗？和一个乡下老女人有什么可聊的？”
    阿明一听这话，赶紧把声音压低了对那女人说，“我一会儿就出门，你在对面等一下。”
    阿明扣了电话，急忙转身回了房间，拿了一件衣服就匆匆地往外走去。
   
    这一切，阿娟都看在了眼里，痛在心里。她心想，一定要看看这女人的“庐山真面目”，这女人到底是谁呢？她用什么花招迷惑了她的男人。想到这里，她锁上房门，悄悄地下了楼跟踪了出去。



    五、


    当那个女人挽着阿明的胳膊消失在街上的人流时，阿娟紧跟了几步，但是还是没有追上，她只是远远的看到了一个背影。她隐隐觉得，这女人像居住在同一个公寓的，斜对面的那个东北人阿娇。那女人身材苗条，留一头披肩发，上身着紧身玫红色衣衫，下身着黑色小脚裤。她和明靠的很近，后来，在拥挤的人流中竟然手拉手一起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此时，惶恐、气愤，怨恨一起袭来，让芜湖女子站立不稳。这当儿，她想继续再追过去，一个莽撞的人突然闯过来和她撞了个满怀，她抬头仔细一看，竟然是她的芜湖老乡阿文。
    阿娟就把刚才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那个叫阿文的人极力劝阻着她，让她不要随便起疑心，并连推带拉的把她送回了住处。
   
    阿娟回到房间大哭了一场，她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助。现在可以断定，阿明已经在外边有了别的女人，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疼爱自己和孩子的人了，想到孩子，芜湖女子更是伤心至极，一刹那间，感觉就像天塌下来似的。
   
    后来，她越想越觉得今天这事蹊跷，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阿明闯在了自己的眼前，于是她用乞求的眼神望着阿文说道：“阿文，我们都是老乡，对吧？看你和阿明关系不错，你若是为了你嫂子和那两个孩子好，为了这个家的完整，请你告诉我，究竟这是怎么回事！？”。               
   
    阿文是一个很正义的人，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可怜巴巴的样子，就把阿明和那个阿娇的事轻描淡写了一遍。但是，阿文一再强调，他们之间没有那种事。
   
    他说，那个阿娇是阿明所在的公司老板的妹妹，他们常常在一起外出工作。而且又居住在同一个公寓。阿娇看中了阿明的相貌和人品，再加上他的雕虫小技，会说能干。因此在他哥哥那里为阿明大开了绿灯，提拔他为技术人才，为他倍长工资等等，。阿明从心里很感激阿娇，总觉得要做点什么来报答她，于是，常常约她出去遛弯、吃夜宵，平时也为她买点什么小礼品。就这样长期的来往和接触，再加上思想的交流，他们成了好朋友。阿文说到这里，两手臂伸开，说了一句：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阿娟听完阿文的一番解释和劝说后，心里的怨恨减少了些许，但仍然疑虑重重。他不相信阿文的这一番屁话，既然他们之间没有其他的事，怎么会手拉手的那么亲热？！
   
    那一晚，阿明十一点多钟才回来。他们没有说话。阿娟背对着他小声哭泣了整整一夜，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未入眠，她本想和他大吵一架，但是，没有抓住他的确凿证据，就凭阿明的两片三寸不烂之舌，是说服不了他的。


       六 、  


   阿娟自从那次事件之后，好多天没有和阿明说过一句话。她早晨起来默默地吃饭，默默地离开，默默的出门，她把所有的怨恨和气愤都发泄在了工作上。别人都说，她整个变了一个人。有一次，N公司的老板看她能吃苦耐劳，给她发了点奖金。让这个芜湖女人从心里感到久违的安慰和成就感，至于阿明的问题，她一想起那些事，心里就堵得慌，但却拿他没有办法，无所适从。她心里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为了孩子们，再苦、再怨、再累她也要坚持下去。
   
    阿明做贼心虚，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发觉妻子对他越来越冷漠，自觉惭愧。后来着实安分了许多，短时间内再也没有和阿娇联系过。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阿娟虽然从表面上看心里很平静，但她一直没有放松警惕。有一天，她下班回来路过阿娇的家门，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于是她悄悄地把耳朵贴在她的房门上。这时，那个男人的声音一阵高一阵低，像是在争吵。芜湖女子听起来，觉得这声音粗鲁、沙哑。并不是她怀疑且要寻找的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放心的离开了。
   
    后来她听别人说，那天阿娇家里来的那个男人是她的老公，一个长得低矮，丑陋，且头发稀疏的老男人。他在清华大学里是个看车的临时工。那个男人常常上夜班，白天下班后再在校园里打扫两个小时的卫生，因此，常常是昼夜不归宿。即便是白天回家一次也见不到阿娇。左邻右舍都知道，他们的夫妻关系并不融洽。那个男人担心自己漂亮的妻子有外遇，所以，疑心重重，常常和阿娇吵来吵去。
   
    阿娟听别人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她心里想，难怪那个阿娇会如此费尽心思地勾搭她的老公，原来是这样。芜湖女子想到这里，气愤填庸。面临着自己的婚姻危机和即将破碎的家庭，芜湖女子想来想去也找不出什么妥善的办法来，后来，她决定找个机会，要和这个女人面对面地谈一谈。
   
    然而，许多事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在阿娟心中抱有一丝希望的时候，一件更令人气愤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夏天的中午，阿娟和工友们刚刚完成一项通下水道的工作，因为气温太高和太阳的照射，中暑跌倒在马路上。老板吩咐那些打工者把她扶到树荫下，并让她喝下大量的水和防暑药，但是，因为过度劳累，再加上她休息不好，身体虚弱。阿娟一直感到头晕目眩。就这样，工友们就把她送回了家。到了她所租住的公寓楼下，阿娟怕耽误那几个人的工作时间，更是因为担心工头扣罚他们的工资，就让这几个工友回去了。
   
    她慢慢地走着，心里突然想起了远在故乡的孩子，继而想起了来北京后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她觉得身心很疲惫。此时她的心情很复杂，加上身体的不适不知不觉的留下了眼泪。当她走到自家房门的时候，发现房门的锁已经被打开了，门好像是在里面关严了的。芜湖女子心中一惊。不对！阿明平时很忙，一般情况下白天是不会回来的，这门怎么会打开了？想到这里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用钥匙轻轻地开启了了房门走了进去。
   
    就在这一刹那间，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不堪而令人作呕的画面：阿明和那个阿娇两个男女正在光着身子匆匆地穿衣下床。看情况，他们没有预料到芜湖女子会半晌回家，当听见外边的动静时才从欲望中醒过来。
   
    此时，可怜的芜湖女子眼前一黑，像一头愤怒的母狮一样猛扑过去，她先用一只手抓住阿娇的长发，另一只手狠狠得朝着那张涂脂抹粉的脸抽去。那个阿娇因为神情慌乱只顾穿衣服，等到这一巴掌打过来才缓过神来。那女人也不是吃素的，她反手也抓到了阿娟的头发，用脚踢打那个可怜的女人。阿娟奋力还击，重重地朝着她胸口捣了过去。阿娇还没有系好的扣子开了，阿娟猛地一扯，“刺啦”一声衣服被撕破了，阿娇白花花的上身袒露出来。
   
    阿娟咬牙切齿地说：“我让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偷汉子！让大家看看你这个骚狐狸的身体，是怎样勾搭男人的。”阿娇回骂：“我偷汉子？是你的男人不爱你了吧。她现在爱的是我，她若是爱你，怎么会情愿让我勾搭他呢？！”就这样两个女人一直扭打了半个小时。
   
    此时，作为这件事情的主角并引起导火索的阿明，却呆呆地站立在那里。他不知道该怎样把她们拉开，一边是十多年的结发夫妻，另一边是耳鬓厮磨的情人。看着这场女人之间的战争，阿明还是唯恐那个身材瘦弱的阿娇受了委屈，他猛地把自己的妻子拽到了墙角，并用自己的双腿顶住了这个可怜的女人。那个阿娇急中生智，趁势狼狈地跑了出去。。。。

        
         七、


    火车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进入了山东地带。透过车窗远远的看去，那片碧绿的原野，一望无际，空旷辽阔。
   
    芜湖女子的头倚在车窗上，心情随着列车的颠簸此起彼伏。这长达几个小时的诉说，仿佛把半个世纪以来压抑在心中的痛都喊了出来。车厢里的几个人都听得入了神，我对面那两个年轻的小姑娘，用惊讶而同情的眼神忘着她，而我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说，因为阿明和阿娇的事被揭穿后，她和阿明又大闹过过几次，但是都无济于事。阿明几乎是破罐子破摔，把事情越搞越公开化，目的是想气走自己的妻子。
   
    我心里想，可怜而无奈的女人啊，你怎么不求助法律来解决呢？
    她说，她不能那样。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还要顾及他的脸面。很久以来，芜湖女子曾经把阿明的所作所为告诉过她的兄妹，她想通过家庭的威力来制服他，但是都没有效果。
   
    阿娟无奈之下，和阿明郑重其事地谈了一次话。
    有一天，她对他说：“既然那个阿娇比我还重要，那么，我们的婚姻也就到头了。看在我们夫妻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不想把你搞得身败名裂。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强调，这些年你不在家，我辛辛苦苦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又送走了公婆，苍天一定会有眼的，它不会愧对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丧尽天良的坏人！至于两个孩子以后的事，从法律上讲你是他们的生身父亲及监护人，从今以后，你要承担他们的一切生活费用，直至长大成人。|”阿明听后，无言以对。
   
    她还跟他说，她不想再从这里待下去，不想看到那个负心的男人，更不想看到那个夺走她男人的阿娇。她想明天就买回芜湖的火车票，回到江北那个生养她的地方。说到做到，第二天，阿娟就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回故乡的路，，，
    说到这里，芜湖女子已经泣不成声了。
    此时，我坐在车厢里，听着她的最后诉说，也是泪流满面了。
    女人啊，最贴切的名字是什么？是“弱者”！
   
    我很同情眼前这个无助、无奈、善良的女人，痛恨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阿明，更痛恨那些以爱情为名义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我想，假如阿明对家庭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而那个阿娇再收敛些自己的淫荡的话，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芜湖女子的家庭也应该是和谐而美满的。
   
    那天，火车到站以后，我和阿娟互相道别。我安慰地劝她说，回去以后，别把这件伤心的事情牢记在心上，应该向前看。再困难的日子也会过去。芜湖女子从心里感到很感激，她说，既然我们能在这一列火车上相遇，就证明我们有一定的缘分。我半开玩笑地跟她说，希望下一次的人生旅途上，咱们再见面。阿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火车又要启程了。我在站台上久久未能离去。我望着远去的列车挥了挥手，心里想，这个可怜的女人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呢？妹子呀，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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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长子

版面要求段间空一行。可使用自动排版工具重新编辑。

悠然品茶

谢谢！又重新编辑了。
我是一个新手，希望版主多指点。

谭庆禄

哦，在这里。

文章太长，容我有时间复制下来，放大了看好不好。

一定是好文章。

暴雨迎风

故事不错。小说通过我在火车上的见闻，表达一个农民工妻子的艰辛和悲情。文笔不错，欢迎常来交流。

悠然品茶

谢谢阅读！希望谭老师多多指点。

悠然品茶

谢谢斑竹关注！希望得到指点。

碣石清风

欢迎新朋友。很悲情的故事，叙诉语言很流畅，故事很典型。农民工这个群体在社会变革中·形成了，随着是一些农民工夫妻情感瓦解，家庭破碎等社会问题出现了。小说内容很真实，有现实意义。作者用第一人称写法结构故事情节就不如用第三人称来写省笔墨，供参考 问好

悠然品茶

谢谢清风老师点评和指点。问好！

悠然品茶

谢谢清风老师点评和指点。问好！

木门长子

读过，很好的故事，时代感很强。小说进入稍有些缓慢，其他还好。问好朋友。
排版可以使用一次性排版工具，点添加空行后会自然分段。http://www.house365.com/admincb/tools/typeset.html

悠然品茶

原帖由 木门长子 于 2014-5-3 22:36 发表
读过，很好的故事，时代感很强。小说进入稍有些缓慢，其他还好。问好朋友。
排版可以使用一次性排版工具，点添加空行后会自然分段。http://www.house365.com/admincb/tools/typeset.html

谢谢木门长子老师耐心指点！您给我说的这个排版工具的却很好，很方便，很快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