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张耳（十三）皇亲国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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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皇亲国戚（下）

　　时下好像流传一句“女人不毒，何以立足”。有人再给配个下联“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两句话，用来形容刘邦和吕雉再恰当不过。

　　当年的刘邦就是个十足的坏男人，流氓习气不务正业。做了个亭长的小官，整天东溜西逛蒙吃混喝。这一天，看县令家里举行宴会，他就去湊热闹。听说是县令家里来了贵宾，来捧场的也大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人家别人来，都拿了贺礼。根据贺礼的多少，还分了档次。一千钱以上的，可以去雅座。刘邦看这情况就大喝一声，贺礼一万。其实他一分钱也没带。结果，这一次，他不只是蒙了一顿饭，而且蒙了个好媳妇，就是后来的吕后。因为，这次县令请的贵宾就是吕雉的父亲。所说吕公这人会相面，一看刘邦就觉得此人不俗，日后必成大事。自己的宝贝女儿非此人不能嫁。果然，刘邦最后就成了汉高祖，吕雉也成了中国历史上鼎足而立的三个最有权势的女人之一，另外两个一个是武则天，一个是慈禧。


　　吕雉一生活了61岁，前20年做姑娘，最后7年做无冕女皇，中间30年的岁月就是和刘邦颠沛流离的艰难岁月。一开始就在家做农活，刘邦不喜欢干农活，她就带着一对儿女对田地里耕种。刘邦后来反秦，四处流亡，她还一度被抓进监狱。后来楚汉相争，他被项羽抓起来，做了一年多的人质。再后来，刘邦做了皇帝，她又开始了保皇保嫡一系列的战争，帮刘邦杀了韩信、彭越等可能谋反的功臣。一直到刘邦死后，她的战斗生活也一直没有停止下来。最狠毒的一件事儿，就是把当年与她相争的戚夫人做了“人彘”。就是把活活的一个人，手足砍掉，挖了双眼，服了哑药，装到坛子里，还要往厕所一丢。还让人去参观。她做这样的事情，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看不过去，但凡是个“人”都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来。她是历史第一个皇后、皇太后。也是第一个敢于称制的女人。她爱的男人坏，她做女人毒。差不多也是留给世人最大的印象。


　　其实，一段历史选择一个人物做它的时代标志，自然有历史的原因。后世议论纷争也不过是时过境迁各在自己的立足点上偏执一词罢了。比如，据后世史学家研究，说吕雉对皇宫朝庭相当毒辣，但对于当时百姓却是宽厚。在他称制的时段里，百姓修养生息，一改秦法苛政，也为文景之治开了先河。


　　相对于母亲的心狠手辣，女儿鲁元公主就仁慈可爱的多。据野史资料上说，鲁元主公长相就大方可人。圆圆满满的脸蛋，性情温顺。从小就跟着母亲在农田里干活，又对自己的弟弟刘盈很照顾。长大了，颇知礼节，不善言词，动辄低头羞答答。后来的事情，我们知道，按刘邦的意思，嫁给了张耳的儿子张敖。两口子关系特别好。鲁元公主一点没有皇帝女儿的架子，对丈夫回护有加。张敖对妻子也极恩爱。据传，公主累了，他会给公主做按摩，公主病了，他就抱着她去厕所。本来是一段非常美丽的动人的爱情故事，可有的野史里写下这么一句话，是张敖说的，大概意思就是说：我们全家人的富贵幸福，生命安危，都系于公主一个人。我哪里敢对公主有一点不好呢？那么，到底他们之间是不是纯正的爱情呢？还是一桩政治买卖？不得而知。


　　我们这个系列里说的是张耳，这他这个大家庭里，涉及皇家血亲的，最动人的一个女子莫过于张嫣。也就是张耳的孙女，张敖与鲁元公主的女儿。我们说她动人，一是这个女子天生丽质，已经到了超凡脱俗的地步。据说，她生来爱笑，一笑嫣然，完全是天使般的笑容。于是得名叫做“嫣”。当时，他的外祖父刘邦正在宠爱着戚夫人，正迷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但一看到自己的外甥女张嫣了，就把她抱过来，放在膝头上，对戚夫人说：你看你现在的确美丽，天下无敌。不过，再等十年。这女孩稍稍长大一些。你就只能排名第二了。


　　张嫣的漂亮非常合理。她的祖母，也就是张耳的妻子，还记得，我们在第一章所说的，外黄那个“甚美”的女子吗？张嫣的父亲是美男子，母亲又娴静温婉。三代两家优秀的美丽基因，共同打造出来的漂亮，可想而知。


　　我们说，张嫣这个女人动人，不仅因为她的美动人心魄，还有，就是她的故事让人悲伤到心疼。


　　上次，我们提到吕后当年做过的最不可思议的那件蠢事，就是她把自己的外孙女张嫣嫁给了自己的亲儿子，惠帝刘盈。也就是外甥女嫁给了亲舅舅。对于母亲的这个做法，刘盈表示大抗议，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张嫣愿不愿意，更不能有半点自己的主意。况且，吕后还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个典故说“甥舅不在五伦，历史上就有类似的事情。晋文公重耳就曾经娶了他自己的外甥女”。实际上，按她的想法，只有这样才能把皇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正史上看，对于张嫣的介绍不多。也就是年少美貌，嫁作皇后，做了皇太后。但她只不过是吕后专权的一个工具。吕后倒台之后，她没有被杀死，但被打入冷宫。默默死去，享年40岁。至死处子之身。


　　到了魏晋，人们开始对这个人物大感兴趣。把她的美丽想像到无可附加的地步。在晋人的笔记小说里，甚至有如下的一段描写：一侍女尝言曰：“我事皇后最久，知之颇详。皇后立不跛倚，坐无惰容，起居有常时，行止有常处，饮食之量，亦中人以上。服玩之好，与时俗不同。咳唾在地，每生芝草，芳泽不御，若有兰香。虽盛暑无微汗，粪无微臭，寐无鼾声”这个侍女有极高的文学造诣，或者说，是个极能想象生事的文人借了宫女的说法，把张嫣夸耀了一番。说她，从来不用化妆品，身上自己有芳香。吐口痰到地上，就每每长出香草来。即便最热的天气里，她都不出一点汗，晚上睡觉从来不打呼噜。大小便都没有一点臭味……按这个说法，这人已经不是凡间女子了。应该叫做“女神”。也就是从来晋代开始，人们为张嫣修建庙宇，尊为“花神”。


　　美丽不毒的女子，输了历史，羸了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