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驿的东边是沙滩和漓江,它离古城北门一华里路。我原先并不知道要在那里获得一点什么,只是后来参加了三街古城的采风活动,得到了一些相关的资料,我在无意中看到了明孝宗年间任广西左面政使,右副都御使的徐问经过龙门驿时写的一首诗:“险仄漓江峡,龙门驿路通,军麾沙水上,春色瘴烟中,深树埋豺虎,穷荒绝雁鸿,天山勋亦壮,吾欲挂雕弓”。从诗中可以看出,当时灵川的偏僻荒远,也表达了诗人渴望战争平息,迎接太平盛世的心愿。西关外是明景泰二年(1451年)起义军韦朝天攻桂林,知县张显任期内所修建的城池。从此,驿道改从城外的“西关外”这条街通过,街在城的西门外,出叫北门背。这里的街道不长,但曾经商铺、客栈云集,还住有不少的歌舞妓。行人、车马南来北往、川流不息、络绎不绝。一首传唱的歌谣:“西门外,半边街,两头都是供神台,街中有个娇娥妹,清早烧茶等客来”。唱出了当时西关外的人文地理特征和一派繁华的景象。如今这里的名胜古迹已不复存在,它们被高速公路、铁路及康密劳等现代代的大型企业所取代。
五
我之前翻看过古城的相关资料,得知离西关外不远处的五里排村,现在还留有普济庵、古井、石柱和诰封碑等遗迹。普济庵是在清朝时期咸丰十年建起的,主要目的是给附近的老百姓求平安,它当时还有一个作用就是,一些富人、做生意的捐起款到普济庵来救济这里的穷人。光绪三十四年(1908)普济庵改为学校,现在为村上公用的场所。村子里的那口古井是当时灵川以北一带最好的一口井,冬暖夏凉,水又是甜的。因此,从这里路过古驿道去往古城的人,都喜欢在这口井边歇脚、饮水。如今,井边却多了些摆着的零散的石柱,雕物精美,据资料记载,这些石柱就是用来建筑贞洁牌坊的,这块贞洁牌坊立在普济庵的南面街上,上世纪中期已被毁掉了。另外,村中遗留的那块诰封碑高2.4米,宽80厘米,是清代皇上封赐的。咸丰年间村人庾文昌为朝廷平乱,功勋卓著,历任桂林营游击思恩府参将,署龙胜协和副将相。(从二品)等武职,朝廷封其母张氏、李氏均为淑人,而御赐各一块诰封碑,还封赐其父庾如贵从三品武翼都尉碑一块,三块碑一样高大,碑额都有精美的龙形雕塑,碑身字体大而工整,下方两旁有缠枝花纹。三块诰封碑原立在村边诰封岭上,可惜后来有两块碑上部被盗墓者裁掉,主体被损成几块。如今村中的这块碑是村人抬回村上保护的其母张氏的诰封碑。
在一个暮色茫茫的黄昏,我终于来到了五里排村,这个村子不大,新楼与老屋融杂在一起,显得半旧半新。这时,村口站着一个老人,老人的相貌高古,让我疑惑,他好像是个古人?我走过去询问他,村中所遗留古迹的具体地置,老人详细地告诉我后,脸上只是浅浅地笑笑,也没多说什么,就告辞我快步走进了巷道,再也没有了踪影。那种神情就好像有什么不值得告人的秘密一样。我想,这种情形,或许是他们不愿多和陌生人说话的缘故吧。
这里的巷道很窄,却被水泥硬化得光滑平整,两边的房子高低错落,有的是新建的楼房,有的则是粉刷一新的老屋。整个村子里氤氲着一股现代化农新村建设浓厚的氛围。我所置身的这条巷道,蜿蜒曲折地穿过整个村子,它就是三街古驿道的一部分,如今,它和所有途经过的地方一样,都已经变换模样了,不再给人以沧桑与幽远的感觉。在这里,或许是受到村子里的现代风貌的感染,我根本就没再有那种怀古思幽的感触。我遁着原先老人指点的方位,寻找村中遗留的几处古迹,但每到一处我都感觉不出那里就是古迹,它们被村中的白墙灰瓦映衬得面目全新了。从它们现在的装点中似乎找不到曾经的沧桑深沉,反而因了它们的存在,村子里变得有了几分神秘。我呆呆地站在这些遗迹面前,心情不知是兴奋还是失落。我原本是来寻古的,古迹虽是寻着了,可古时的意境不在,看到的全是现代化的新型装饰,它们被现代化的氛围渲染之后,感觉连味儿也变了。它们留在村子里,却成了村民们刻意摆设的装扮物。
面对这些情景,我的心情又是复杂的,或许,历史发展的规律就是这样,一些新的产生必定就有一些旧的要灭亡,谁也无法阻挡历史前进的步伐。如今,村子里有了大的发展,村民的生活火红起来,那种祥和与娴适的氛围,让我感到当今农村里的深刻变化,可以说它是随着村民生活质量的变化而渐次发生变化的。在五里排村,看到村子邻山邻水,又有很多田园,它就像是一块福地,我在这块福地里徜徉,人变得心清目爽,羡慕起这里的农家生活来。在这里,我感觉整个村庄都快没有了农村的影子,它在被人们不断改变,甚至消亡。我知道,只有这种状态,才是中国农村走向富强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