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文珺 于 2015-2-12 20:22 编辑
村子里的情事儿 天水女人 一个夏天，我在帮妈拔地里的燕麦。忽然，听到旁边地里有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那时，手机好像还没有怎么普遍。除了上班的人和一些做生意的人，一般人也没有拿着。甚至，连我也没有手机。铃声从地里传来，让我有点奇怪。觅声看过去，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那里传来的。 她接通了手机，就在地头上哈哈大笑起来。听得出来，她在和一个男人开玩笑。但她说话是外地口音。 我认真看了一下她，觉得不认识。好像也不是我们那个村子里生活过的人。问妈，她说是后院里张三哥从天水领来的女人。 张三哥我是知道的。他年轻的时候娶过一房媳妇，还给他生了二个儿子。但不知为什么，那个媳妇后来就跟人跑了，听说跟了一个包工头子。张三哥和他的弟兄们找过去，结果被人家打了一顿，就只好回来了。后来，不知什么人给引进了这个天水女人，来的时候，背上背着一个小男孩子，四五岁的样子，就在我们那里的小学里上学。张三哥的二个儿子大了，一个出去打工了，一个听说找他的亲妈去了。张三哥想到要给自己的儿子娶媳妇，把天水女人放在屋里看家，他也出去打工了。 天水的女人，长的要比我们本地的女人水灵。嘴巴也很甜，没有过久，就把队里的人都认熟悉了。她还认下了一下常来村子里收猪的男人。那个男人，来了就在他们家的院门口停了摩托车，然后，长时间的待在院子里不出来。时间一长，村子里的女人们就开始嘀嘀咕咕，说那个男人是天水女人的相好的。 那个女人，常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点也不像四十几岁的人。夏天的时候，她穿着短裤，把一截白脚子露在外面。有时，她就穿个花裙子在巷道里走来走去。在别的女人都没有见过手机的时候，她就有了一个手机。还把铃声调的很大，站在院子里打电话。人们都说，那个手机，是那个收猪的男人给买的。 过年的时候，张三哥回来了。晚上，就和天水女人打架。第二天，他睡到了后院子里的草棚里。 后院里，天水女人养着十几头猪。张三哥每按时给那些猪给食，添水。天水女人把后院的门拴牢。半夜里，那个收猪的男人也来。张三哥只听到狗叫，却看不清是什么人来过。等天亮，那个男人就走了。张三哥从后院的墙头上爬出来，把那个天水女人捶了个半死。然后，卷了铺盖，到内蒙古打工去了。 几年没有回来，张三哥的大儿子长大了，从外面领了一个女子回来了。 那个女子也是个利害主儿，还没有过门就和天水女人吵了好几架。他们住了前院里最好的房子，把天水女人和她的儿子撵到了后院的草棚里。天水女人天天站在院门口大骂，也没有用处。 那个收猪的男人又来了几次，但只是站在大门上往里看，却不敢进去。 张三哥也回来了，他和他的儿子、儿媳们住在一起。吃饭、睡觉都再不和天水女人一起了。 村子里的女人们一有时间就议论天水女人。有人说她可怜，有人说她可恨。其实，现在的村子里，大部分的男人们都出去打工了，留女人们在家也寂寞的很。孩子们，大多到外面求学去了，女人们在家里不想些男女的事情还能想啥呢。又说， 那个收猪的男人，也是有女人的。只不过他的女人老了，本地女人，也没有什么姿色。偶然也听说过男人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但也抓不上个把柄。再说，自己男人每月都有大把的钱给家里，她也懒得去过问。后来，她的一个远方的表姐给她说了这件事情，她就到张三哥家的大门上叫骂。卖X、娼妇、婊子骂了一大堆，还门口烧了一个纸人儿。后来，被张三哥的儿子拿着棒子追跑了。 天水女人藏在后院里，一句话也没有说。 之后好长时间，收猪的男人没有来过。过年的时候，张三哥又和天水女人住到了后院的草棚里。天水女人的那个儿子，到外地打工了。 天水女人又开始在村子里走动，只不过，她不再爱说笑，她再也不穿红着绿胡打扮了，连手机也不见了。 岷县媳妇儿 三十岁的马老大从岷县领回一个十六岁的媳妇儿，我们都很稀奇，就跑去看。那个女子，脸圆圆的，细细的眉毛，细细的眼睛，长得很好看。其实年龄就和我们差不多。 那些年，我们那个地方穷的很。四乡的姑娘们，都不愿意嫁到我们村子上。小伙子们成年后娶媳妇儿，是让人很发愁的事情。如果家里有年龄相当的姐姐和妹妹，还可以和条件相当的人家换亲。若没有，就只能自己去找了。 我们只听说过甘肃的岷县，是一个山穷水尽的地方。一有讨饭的，十个人一问，八个就是岷县的。不知什么人了解到，如果拿上几千块钱，就能在那里领上个媳妇儿。 马老大家弟兄五个，个个都到了成婚的年龄。他们的爹妈愁的头发都白了，四处打听有这样的事情，就让王老大和一个介绍人去了。 大约过了一周的时间，马老大就领了一个女子回来了。女子的哥嫂也来了，看了一下家庭状况，又要了五百元钱就走了。当天晚上，马老大的父母就要马老大和那个女子圆房。半夜，那个女人尖叫着从房子里跑出来了。哭着钻到麦草垛里不肯出来。马老大气急败坏地追在后面，卖X、骚货的骂个不停。他的一条红裤头子，被那个女人撕成了二片子，像个半帘子一样挂在屁股上。 第二天，那个女子死活不再和王老大一个屋子里睡了。 我们去看她。她头发蓬乱地睡在炕上，嘴里和鼻子里都不停地流黄水。听王妈妈说，这个女子在老家的时候抽大烟，现在烟瘾犯了。 马老大站在门口看着。嘴里骂着很脏的话，他的大概意思是，那个女人是他花了钱买来的。现在还在给她化钱看病，直接就是个扫帚星。那个女子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五妈妈给她熬了小米稀饭，她也只吃很少的一点。 她不哭的时候，就跟我们去涝边玩，还跟着村里的大姑娘们学绣花。病好一点之后，王妈妈就又把那个女子送到老大的屋里。 马家的老二也二十七、八了，他读过高中，在村校里当老师。看到老大天天站在门口骂那个女子，他就出面劝阻。老大让他少管闲事，说他的女人由他自己调教。老二再不说什么，回房去看书了。 女子在没事的时候，就坐在门槛上看天。看到老二走过来，她的脸就红一下，然后就进屋了。 晚上，老大的屋子里仍然传来那个女子尖锐的哭叫声。老二掖紧被子，噗地的一声把灯吹灭，翻来覆去却睡不着觉。 秋天的时候，那个女子的肚子大了，但人却瘦成了一个影子。村子里的人都说，那个女子活不长的。王老大一听，就跟别人瞪眼睛。老二忧伤的目光追随着女子的背影。 一天中午，女子对王妈妈说，她想吃镇上的酿皮子。马妈妈给了她十元钱，让她上镇了。等到太阳落了，她也没有回来。王老大发疯似的去镇上找，但半个人毛也没有了。有看见过的人说，她跟一个年轻的男人坐上车走了。 夜里，马老大儿狼一样的在自己的屋子里嚎叫，老二在灯下抽了一夜烟。 又过了几年，有人在离镇子不远的一个村子里看见了那个女子。她胖了，身边跟着三个孩子。大的那个男孩子，和马老大长的一模一样。 马老大这时又找了一个婆娘。岁数和他差不多，有轻微的神经病。不过身体还是健全的，也生了二个女儿了。王妈妈和王大大，早就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 有人劝马老大去找那个女子要钱，老大苦笑了一声没有啃气。 当教师的老二，早就辞职了。他跟上一个包工头，去新疆了。 招弟儿 那些年计划生育政策很紧，农村人家也只准许生二个孩子。偏有些人家，想生个男孩子想的发疯，就把女孩子起名叫领兄儿，存娃儿或是引男儿的多。 招弟儿是他爹妈生的第一个丫头，第二个丫头叫存兄，第三个丫头，他爹看都没看就送人了。第四个果然是个男娃子，就叫了个来福子。 招弟子小学刚毕业就在家帮她妈做农活，干家务，里里外这外都是一把好手。刚过十六岁的那一年，就有人家来说媒。小伙子在镇上的一个场子里上班，家境人品都不错。她爹妈看了一会家道来，就答应了。正月初二日，招弟和那个小伙子订了婚，说下了彩礼是七万元。后来，那个小伙子家送来了七万，她爹妈又退了二千，取了个六八的吉利数。小伙子家给招弟买了三金和四季衣服，还给她的爹妈、弟妹每人都穿了一身。到了秋天，就把招弟娶进门了。 公婆也是当地的农民，小伙子是家里的独苗。娇惯的很，家里地里的活一点都不干，一有时间就找人喝酒打麻将。晚上回来，对招弟总是不冷不热的，喝醉了酒的时候，就喊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招弟知道，那个女人，是和男人一起在场里上班的一个年轻寡妇。 又一年过去了，招弟肚子总也不见动劲。公婆很想抱孙子，平常的话语里就有了意思。招弟不能把真相告诉公婆，到了晚上，就主动的往男人的跟前靠。但男人好像总是很讨厌她一样的把她推到一面。后来，男人就借口场里上班忙，不回家了。 招弟回家坐娘家，就把这些情况讲给她妈听。她妈叹了一声说，看来日子过不成了。就留招弟在家不回去了。 公婆也来找了二次。招弟妈把实情说了之后，他们也不再来了。 招弟在家里坐了五个月之后，又有媒人上门了。她给招弟又说了一门亲，男人刚刚死了老婆。家里有一院好房子，有各样的农用机械，有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招弟妈有点担心，害怕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当不好后妈会受苦。但男方家说，愿意送八万元的彩礼，招弟爹就动心了。 招弟见过那个男人，身体很壮实。看到她，一股火从眼睛里冒了出来。双方都是结过婚的人，也没有太多的手续，过了三个月就嫁过去了。 新婚的那个晚上，那个男人等不到客人散去，就把招弟压到了床上，折腾了半晚上，直到自己像一滩老泥一样瘫在炕上才罢休。 第二天，那个男人五岁的孩子过来了。他很讨厌地望着招弟。男人让孩子叫妈，孩子理都没有理，转身就跑了。 男人很勤劳，家里家外和活大多都干了，就是那方面很强烈，一到晚上，就折腾她。那个孩子，有一次把尿撒在锅里。还有一次，在招弟的洗面奶里挤了胶水。害的她一天睁不开眼睛。 过了三个月，招弟怀孕了。告诉了男人，男人并没有怎么的开心，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声知道了。 村子里的人，见了她总叽叽咕咕的。待她走近，他们去什么也不说，就散开了。有一天，她在田里，看到另一块地里也有一个干活的女人。就摘了一筐豆角走过去，坐下来问人们躲着她的原因。那个女人开始不愿意说，后来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就对她说了一些事情。原来是关于那个男人死去的女人的。说那个女人，就是因为受不了那个男人那方面的折磨，才投河自杀的。招弟听的后背发冷，木然地回到家中就病了。 晚上，男人照例要行那个事情。招弟不愿意，男人就扇了她一个嘴巴。后来，还是强行的爬到她的肚子上，做了那事。第二天，招弟的下身就开始流血。到乡里的卫生院看，大夫说有先兆流产的可能性。 路过娘家，招弟回去了。妈见她神情不太好，就问原因。招弟也不好说，只是说肚子痛。 休息了二天，男人来接她回家，她默默地回去了。又过了几天的夜里，招弟肚子疼的在炕上打滚。到了天亮，身子下面一团血迹。她流产了。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阴郁。晚上，他用最恶毒的话咒骂她。完了，就压在她的身上发泄。招弟忍无可忍，在一个夜里逃回了娘家。 爹妈问了详情，当这样的事情毕竟说出去丢人，就催她还是回去过日子吧。毕竟是嫁过二次的人了。招弟嘴上答应着，就是不想回去。 那个男人，期间来了几次催她回家。见她态度很冷漠，只当还在生气，就回去了。 渐渐地了，弟媳冷言冷语，摔碟子掼碗。又待了一些日子，爹妈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冬天，在外地工作的雪儿忽然回来了，她是招弟小时候的朋友。 夜里，二个女子睡了一个炕上，叽叽咕咕说了一个晚上的悄悄话。第二天，雪就回城上班去了，又过了几天，招弟也不见了。后来，有人看见说她在一个大饭店里当做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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