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读懂这位“00后” ——读余果长篇小说《最女生》 李专 “70后”作家的小说,我有很多读不懂;“80后”作家的小说,我有更多的读不懂;“90后”作家的小说,我基本读不懂。所以,当“00后”小作家余果的长篇小说《最女生》摆上我的案头,我有点紧张和担心:我能读懂吗? “哈罗!我叫陈甜甜!可不要被我的名字误导了,其实我给人的感觉一点也不甜。偶尔,我还体会到一点苦涩的滋味。为什么苦?原因嘛,听我慢慢道来。”哈哈,这个轻松、明白、晓畅的开头,把我的紧张和担心一扫而光。 谢天谢地,我能读懂这位“00后”作家。 因为,余果能够好好说话。不知道有多少青春文学的作家不能够好好说话,他们说的是梦话,他们写的是火星文,叫人不知所云。余果的话明白晓畅,说的是人话,是人们日常生活的语言,没有哪一句是让人不懂的。余果的话既是生活的,又是文学的,她的文学性体现在信手拈来的精妙不已的比喻。“这位公主的自恋情结之丰盛,犹如长河之水滔滔不绝。”“张亭亭举着遮阳伞,倒像是举着炸药包的英雄董存瑞。”“一支蜡烛站在餐桌上,像是一位沉思的哲人,脑袋上‘吱吱’地冒着火花。”“两双筷子灵敏得像长了眼睛,不停地把好吃的送进主人的嘴里。”“青翠欲滴的大西瓜躺在菜板上,等待剪彩……”名著和经典都是好好说话的范本,如果《诗经》不好好说话,我们今天就不会欣赏到“有位佳人,在水一方”这些钻石般美丽的语言了。 余果还能够好好讲故事。好故事是精神的栖居之所。中国古典小说的四大名著,每一个故事都体现着生活、洋溢着情趣、承载着思想。余果是讲故事的高手,她的故事象欢腾的小河,情趣盎然;她的故事象清澈的小溪,明丽动人。她的故事敏锐地捕捉并精彩地描摹了少年的心理,表达了成长的渴望,刻录了成长的痕迹。王安忆说:“80后的问题是蛮奇怪的,我暂时看不到跟‘经典写作’接轨的作者,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我也不敢对80后们发言,因为他们一个个骂起人来都挺厉害的。但是我想这也不是个人的问题,是一个时代的问题。”“80后”作家的问题是什么问题呢?文学评论家于文秀则说得比较具体:“他们的写作不仅是非主流的,而且是非现实的、非人间的,仿佛是虚无灵魂的自由漫道与随性舞蹈,读者在阅读后一种飘渺和飞絮般的感觉油然而生。”《最女生》通过20来个完整的故事真实细致地反映现实生活,让读者能够看到身边少年的影子,能够感受到时代律动的脉博。余果的故事既接地气,又接天线。 余果还能够好好表达思想。余果是一位有思想的小作家。她在整部小说里,有完整的、清晰的、时尚的思想表达。这是一个多元社会,多元社会当然允许变态,变态也是社会中的一元。如果100位小说家中有10位小说家写变态,这很正常,问题是,现在经常是有90位小说家都在写变态,并且是淋漓尽致地渲染变态,无限夸张地放大变态。有很多的小说家用他的语言和故事,构建隔膜甚至是堡垒,就是不让读者走进他的内心,因为他宣言要为后人创作经典。中国现代文学馆馆长吴义勤说:“当然是当代人更能理解当代作家所表达的生活和经验,更能产生共鸣。从这个角度来说,当代人对一个时代经典的命名显然比后代人更重要。”更明白地说,成不了今人的经典,更难成为后人的经典。由于读不懂,我只好敬而远之。因为读得少,我就既无能力又无资格评价90后作家的小说,那就引用一点坊间的评论完成这篇文章吧。陈观良《丫的伪大爱情电影》被称为90后“市井邦德”小说情报史,有论者道:“他用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与黑色幽默的文字,描绘了一个个游离于主流价值观外的人物以及他们遇到的光怪陆离的事情。”而论者对整个90后小说的标签是:“他们僭越一切规定的法则,使类属的事物跨越无边的鸿沟。”再看余果的小说,《最女生》的框架是要利用暑假,在两位少女的“二人世界”里完成“女汉子”变淑女的工程。结局是改造工程受挫,结论是受挫并不是失败,因为天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颗星星,因为地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两颗“闪烁出不同的光芒”的星星都是好星星。在漫长的叙述过程中,也经常有真知灼见的火花闪现。“张亭亭有这么多衣服!每天选衣服的话,时间长了不会得选择综合症吗?”“赚到钱了,两个人却产生了矛盾。看来,有钱真的并不完全是好事!”“‘临时抱佛脚’也是一种处理危机的对策。”你可以不同意余果的思想,但是你不可以轻视她天使般的表达。 余果的才华令我钦佩,余果走的路子更令我欣慰,她走的是正路子,是一条阳关大道。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余果会不断进步、会健康成长、会从成功走向成功。 2014年10月20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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