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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像傻子那样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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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2 13:4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1
作为一个傻子,被人嘲笑辱骂是家常便饭,再正常不过的事。
凭我这傻样儿,完全有资格进一所特教学校。可我怎么也搞不明白,父母为什么偏把我送到这个任哪儿都与我格格不入的学校。
这里的每个同学都自命不凡,公然宣称我比他们傻!甚至得意洋洋地说他们比我尖!更让我不舒服的是,老师们似乎也是这样的看法。他们看我的眼神儿总带一丝丝冷漠和嫌恶,顶不错的至多也就是对我的怜悯和同情。
我虽然傻,可我不骗自己。
上课的时候我特开心。不管什么课,也不管老师提什么问题,我都总是毫不犹豫地第一个举手。可是老师好像并不怎么待见我,尽管我常常让全班同学开怀大笑。就同样是回答问题吧,别的同学举手,老师会说那个同学上课能够踊跃回答问题;可我举手时,老师要么目光在全班扫来扫去,却总是跳过我,装作看不见,要么就说我瞎起劲。
偶尔,也许看我举手举得执着而又辛苦吧,老师也会照顾性地找我答一答。有一回,数学老师让我背关于九的乘法口诀,我就站起来大声地说:“我知道酒喝多了会醉!”同学们哈哈大笑,我觉得是因为我回答得很精彩。可是老师却瞪大了眼睛,粗大的喉节可怕地上下滚动着——我想他一定是饿极了,想把我当成点心吞下去。——哦不!我疑心他是看穿了我衣兜里装着的那半个苹果核,那是早上我来上学时,跟了那个吃苹果的女孩好一段路才捡到的。尽管妈妈为这类事教训过我许多次,可我一见到这些东西总还是不由自主地捡拾起来。老师——他是不是要抢走我的苹果核?我知道,要是他来抢的话,我是根本没有法子反抗的,就像那次在街上,一个专业的傻子欺负我时一样。那次是一个被人扔掉的烂橘子,我本来已经拿到手里,预备剥去外皮吮那橘子汁了,那个专业傻子就从我手里夺了过去还示威地瞪我一眼。我什么反应也没有,只看着他拿了我的橘子扬长而去。
我下意识地按了按衣兜。那个苹果核显然老老实实地还在。
让我想不通的是,老师并没有来翻我的衣兜,当然也没有抢走我的苹果核。但他似乎很生气,说:“以后说不对就不要举手!——瞎起什么哄!”
这是我搞不明白的。
举手不就是表示我想说吗?想说为什么不能举手?难道只有说得对才可以举手吗?
可老师不管我这左一个右一个的问号。直到找了两个他认为正常的学生回答出了他所希望听到的话,脸上才流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当然那阳光不是照耀我的。
2
然而一下课我就立刻沉浸到另一种开心的事里去了。
通常,我搞不明白的东西就不去搞它,丢给那些自己觉得聪明的人去搞好了,反正我是傻子!一个傻子提出的问题十个尖子也回答不上来!这回也一样,为什么说不对就不能举手?我才不再想这么傻的问题了!我一看见丁世卯他们玩“踩影子”的游戏,立刻就赶上去要跟他们一起玩。不料,丁世卯他们却不加我玩儿。我说我只踩自己的影子,丁世卯的朋友“菜碟儿”却说:“踩自己的也不行!我们不跟傻子玩儿!”
我傻吗?要是傻,为什么我知道把好吃的东西往嘴里塞,而不是塞进鼻孔?你们吃东西也是用嘴,为什么说我傻呢?
当然,这念头只是那么一闪就从我的脑里飞走了。因为我看见了丁世卯他们玩得很带劲,很开心!丁世卯抬脚冲着菜碟儿影子的中间用力一踩,可菜碟儿很快一闪身,那影子也就跟着躲开了。真奇怪,丁世卯一脚竟踩空了!接下来是菜碟儿踩另一个人的。那人叫额角开裆。这里我得说个请原谅的话儿——“额角开裆”是我同桌,可这名字我一直搞不懂。我是搞不懂就丢掉的人,这我说过。反正就是——这名字是我按大家伙儿平时对他的叫法记下的声音,具体该怎么写我真的搞不明白。菜碟儿转圈子快,额角开裆有几次都没躲过去,被他踩着了影子;而额角开裆还要踩丁世卯,他一边躲着菜碟儿,一边追着丁世卯的影子踩,竟然那么敏捷自如!我看得起劲儿,嘴里就冒出一句:“古得爱弟儿!”然后我就一蹦一跳去踩自个儿影子的头部,可是那影子毕竟太狡猾,总是在我脚没踩实之前就挪开了。
跟自己的影子都斗不过,我是真傻不成?
可我有我的恒劲儿。越踩不着我越踩。而且越踩越快。我玩得满头大汗,差不多把丁世卯他们都快忘了。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了我,还有我自己的影子……
玩着玩着,我偶一抬头,便看出丁世卯他们几个有点不对劲儿了。只见菜碟儿在丁世卯耳边嘁嘁了一会儿话,丁世卯就和他一块儿走了。原本跟他俩一起玩的额角开裆就被晾在了一边儿。我看额角开裆向前勾着脖子,微侧着脸,斜斜的目光瞅着丁世卯和菜碟儿走去的方向,那样子有够翘楞的。他平时苶里吧叽的,看谁的眼神儿都又阴又冷。先时他曾先后跟两个女生坐过同桌,因为经常把两个女生打哭,接连挨那两个女生家长找,于是被老师批评了之后最终就安排跟我做了同桌。我是傻子,额角开裆怎么欺负我,我都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额角开裆愣了一会神儿,见我傻呵呵地看着他,就踹了我一脚:“臭傻子!”然后走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觉得后脑有点痒,就用手去抓,没想到这就摸了一手红红的。我知道那是血。瞧我!不傻吧?
3
后来我知道,菜碟儿拉走了丁世卯不跟额角开裆玩,是因为一张卡。
额角开裆拥有好多卡。圆的,方的,硬纸的,带金属层的。他玩卡的本领超强,在卡友圈子里是首屈一指的:不光技巧高超,而且玩出的花样儿很多,几乎每玩必赢。所以他那些卡除了老爸老妈孝敬他的以外,大多数都是他自己赢来的。要不怎么大家都叫他“卡王”呢!
那天玩够了踩影子游戏,他们三个就又改玩起了卡。偏偏菜碟儿输掉了二十几张,手里只剩下那张他视为“镇宝”的“六元素”。他通常总能用这张卡转危为安,可不幸的是,今天他面对的是卡王额角开裆!最终那张“镇宝”也被额角开裆收入了自己的囊中……
菜碟儿恼羞成怒,跟丁世卯一嘁咕,两个人就都不理额角开裆了。
这些事儿是额角开裆的妈妈到医院来看我时,她讲给我妈听的,我躺在病床上听得很明白。
可我只知道这话的表面。——为什么额角开裆赢了就被孤立?我一样是搞不明白的。
快乐的我,为什么替别人想那傻傻的问题!
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准确。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会因为自己的“傻”而感到困惑。
我最忌讳的是有人在我面前吐一口唾沫,接着再围着我绕圈儿。那时候我会扯破喉咙哭叫,无论谁来劝,也无论用什么我喜欢的好东西——哪怕是半个苹果核儿来哄我,我都不会停止哭叫的。唯一能让我不哭的就是——那个人必须再吐一口唾沫,然后围着我向相反的方向绕圈儿——再绕回去!我会很快停止哭叫咧嘴笑起来。
可是有人打我的时候,我就不哭。比如这次我被额角开裆踹倒在地上直至后脑出血,我真的一声都没哭。后来额角开裆和他妈妈到医院来看我时,我冲额角开裆笑笑,还拿一个大苹果给额角开裆吃。不过等他吃完苹果时,我立刻就两眼紧盯了他手上的苹果核儿。因为妈妈在一旁虎视眈眈瞅着我,就如我瞅那苹果核一样,所以我没敢去抢,直到眼巴巴地看着额角开裆将那个苹果核儿丢进了墙角的垃圾筐。
那一刻起,直到额角开裆娘儿两个离去,我的眼睛都始终没离开过那只垃圾筐。
但摄于妈妈的威严,我也一直没敢去拿。
我真的是傻子吗?我为什么傻?我傻成啥样?这些有时会真的很困扰我的傻瓜脑袋的。
有一次,我为了验证是自己傻还是别人傻,就故意把一辆四驱赛车藏在单元楼的门洞里,然后问同一单元楼里那个比我小几岁的小男孩儿:“你说我把四驱赛车藏在了单元楼门洞里没有?”那小男孩儿大眼忽闪两下,咧嘴笑了:“一定藏了!”
我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你都告诉我藏哪里了呀!傻子!”他有点不屑地冲我一撇嘴。
看来,真的是我傻呢!人家一下子就知道了嘛!
那以后,我几乎从内心深处认定了:我是傻子。
我决定就做一个傻子好了。可是接着就有另一个问题在我脑子里转:要做一个傻子应该怎么样才对呢?做得不好,人家会不会笑话呢?那会多丢脸啊!
4
上三年级的时候,多了一个教英语的老师。她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姑娘,玉师毕业呢!——玉师知道不?专门培养英语老师的学校。
英语老师叫秦维静。有一张像水蜜桃一样细腻红润的脸庞。春水竟何似?盈盈处子眸。这一定说的是秦老师的眼睛了!秦老师的眼睛真的是会说话呢!只要她那水水的目光一洒上我的脑门儿,我的心里立刻就会像拉开一盏灯似的,“唰”——亮堂起来。奇怪的是,我回答的问题,秦老师竟点头,还冲我微笑,说我真棒!她还不让同学们取笑我。她说对任何人都应该尊重,只有懂得尊重别人的人,人家才会尊重他。这个秦老师的话,大家都愿意听。
还记得刚上一年级那会儿,我的嘴里经常冒出一些在老师同学听来非常古怪的话。一开始,同学们可能觉得好玩吧,就老是问我:“傻子,你说一加一等于几?”我就说:“硬过驴屎!”“傻子傻子,你用‘爸爸’造个句儿!”我就说:“爸爸短路儿ABC……”“傻子傻子,你再用‘妈妈’造个句儿呢?”“妈妈在河边吃草!”“为什么呀?”我瞪大了眼睛说:“因为妈妈姓马呀!”每次听了我的话,这些同学都表现得十分满足的样子。
有一次上数学课,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算式“1+2=?”让大家口算。我大叫:“都夹来得米!”同学们大笑,老师骂我起哄,说傻子不可救药,“瞅你傻样儿吧!简直是发白薯!”别看我傻,这名字还得由我解释给你听——“发”就是“乏”,也可以理解成“发霉”;“白薯”的意思就是“白痴”!
本就白痴,还乏,我真傻得够宿命的!
不过,在所有老师和同学都一致公认我的傻时,这位新来的教英语的秦维静老师却并不冷眼看我,我虽然傻,可我知道这叫对我好。
先得说说这秦老师讲课。她不像别的老师那样,一上课就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教我们这,教我们那。她不。她一上课就带我们玩游戏,从不教我们什么。有时,她让我们把桌子拼在一起,同学们分成小组玩;有时她又让我们把课桌排在墙壁周围,带我们在教室中间活动。在她和我们一起玩一起活动的时候,她会像变戏法似地拿出些小玩具或小模型,告诉我们这些东西用英语怎么说。然后我们就会了许多不是中国话的英语。比如“狗猫拧”,比如“当扑灵”——我一下子就想起妈妈往开水锅里下饺子的情景:当扑灵!当扑灵!当扑灵!……饺子就纷纷下了锅!再比如“怒兜丝”——面条可不就是成“丝”的嘛!哇!拿筷子那么一挑、一搅、一绕,筷子就会缠上一大团面条——一看就够“怒兜丝”的!在我看来,英语里最对路的就是“费事”和 “拆啃”。就说“费事”吧!秦老师说是跟鱼有关的。我坚决相信秦老师的话。你想啊,要是吃带鱼泥鳅鱼或燕鲅儿鱼还不太“费事”,要是吃鲫鱼、白鲢儿之类的,不“费事”才怪呢!有好几回我都被鱼刺卡了嗓子,弄到医院让医生给拔了出来,真有够费事的!当然,“拆啃”也是对的——一只烧鸡(就算炖的也一样)你不拆开根本就没法下嘴啃!别的英语就都不行了,说出来的跟那实际的东西根本不搭边。你比如说,“肉孜”,这明明该是一种吃的吧?怎么能跟玫瑰花扯得上呢!
后来,大家可能对我的疯话傻话都听乏味了,就不再对我感兴趣,人人都不愿理我了。
不理就不理,我没往心里去,反正也被冷落惯了。在他们对我感兴趣的时候,我从没得意过;在他们冷落我的时候,我也没怎么不舒服。听说古代就有个什么老头儿早说过了什么泰山崩,什么宠辱,什么不惊之类的话,我觉得那就是说的我,因而我也对那老头儿的先见之明特佩服——因为他在那么遥远的古代就知道后来一定会有个我!
要是一直被这么冷落下去,也许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也许我最终会步入专业傻子的行列。
但秦维静老师的到来,竟使我像转运的垃圾股一样有了“升值空间”!又使我在班里重新受到了关注。
那天,秦老师让大家记“Love”这个单词,要求用它说一句话来表达自己对周围人的爱。我当然又是第一个举手,而且又是举得特高,连右半侧身子都跟着手臂抬了起来。秦老师甜甜的声音、闪亮的目光都使我的脑际灵光一现,我大声说:“蚂蚁拉窝蚂蚁!”
老师先是一愣,同学们也是一愣。我又大声重复了一遍:“蚂蚁拉窝蚂蚁!”我说得很艰难,好不容易才让大家明白我说的是——我爱我自己,我虽然傻,但我也懂得自爱!
秦老师那双白里透红的柔软的手拍在了一起,脸上的笑是桃花绽放的样子。
“是的,鲍德同学说得对。一个人只有懂得自己爱自己,大家才有理由去爱他!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怎么会爱别人并被别人爱呢?”“鲍德”是我的姓名,可是平时人们只叫我傻子,这正经名字差不多都被人忘了。只有秦维静老师很郑重地叫我的名字。
有个同学提出反对:“老师,他造的这个句子不对呀!应该是‘艾拉屋蜜’才对嘛!”
秦老师冲那个同学点点头,微笑着说:“可是鲍德同学说的意思多好啊!”那同学就不说什么了。
好像,那天的课上,同学们对我的态度起了好大的变化。
不是他们变得傻了,就是我变得尖了。不然的话,同学们怎么会把我围在中间,跟我靠那么近!
5
那天最后一节课,班主任老师照例给我们讲故事。每次讲的故事大都是她自己写的,这时候她整节课看上去都很兴奋,似乎心情格外地好。放晚学时,班主任老师不知怎么随口就冒出了一句:“谁又偷猫肉?”
说这话时,我觉得她好像扫了我一眼。我立马跟她说:“老师我没有!”
老师疑惑地问:“没有什么?”
“我没有偷过猫肉!”
老师苦笑了一下,挥挥手:“你走吧!我没说你。”
于是我就放心地回家了。
可是老师怎么知道我没有偷过猫肉呢?她要说的到底是谁呢?要是那个偷了猫肉的同学被找出来,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我很少这么集中地想一个问题。可是现在想了,却还是什么也想不出来。我感觉,有的时候想一件事真的比做1+1等于几还难得多呢!
6
秦维静老师称我是天才。但没有人会理解成是“天生的蠢才”。因为秦老师是认真讲的,同学们也不再跟从前一样欺负我。其他的老师呢?当然也对我换了种眼光,——那里面多了一样东西,我知道那叫温暖。
这变化的理由是我这傻瓜脑袋想破了也搞不明白的。反正老师们居然说我学习上有进步了!原来我的语文也就考十几分,现在竟然能考二十几、三十几分,乐得老师直摩裟我的脑袋,连声说我开窍儿了。
原来考试得的分多就是进步呢!我为自己发现了这个秘密足足兴奋了有一秒钟!为了纪念这个重大的发现,我还特意把一块鼻涕痂粘在脑门儿上作为荣誉徽章。
前面我说过了,秦老师的到来,使我的存在重又受到了大家的关注。这里边当然也包括我的父母。只不过他们是把对我的关注提高了一个等级,相当于由黄色提到了橙色吧!这提高的标志,首先体现在物质支持上。爸爸看电视广告上推销的“魔法学习机”很神,就花大价钱给我邮购了一套。我拿在手上觉得比四驱赛车更有趣,就决定研究研究它。最让我感觉奇怪的是为什么它会说话,我要找一找那个说话的人藏在哪里。
我先对着它叫:“喂,你出来吧!出来跟我说话!”
它不理我,还是一个劲地自说自话。我知道,它一定是嫌我傻,不愿意出来跟我玩。瞧不起我不是?哼!我想,我一定要抓住你!我就把那东西拆卸开来,但令我失望的是,里边并没有人。要不就是它事先逃走了?
架不住秦维静老师的怂恿,爸爸和妈妈决定带我去拜师学钢琴。秦老师说现在有不少智障孩子都学有所长,鲍德比那些孩子强得多,没准儿会有大出息呢!
在京城里转了几圈儿,虽说是暑假,可这跟有没有钱一点不沾边儿。我还是闹不明白,老爸老妈准是比我复杂——他们四处送礼,求人,可没有谁愿意接受我。我就不明白了,他是教的,我是学的,凭什么还要送东西给他,完了他还不愿意教我呢?就那个前脑门特别秃,后脑勺像夏天门帘儿挂一圈头发的钢琴师,我瞅一眼都觉得别扭。再说,他连我提出的最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
我是这样问他的:“你知道奥络斯总统的小舅子叫什么名字吗?”
他当时就像见了总统本人那样吃惊!瞪大着眼睛却说不出话。
切!这都不知道。有够笨的!还钢琴师呢!我才不用他教哩!让他教,我一准儿变成傻子!
后来,我用爸爸的手机给他的一个女网友发短信,也提了这个问题。她一定以为我是我爸爸。就回道:“我要知道他干嘛?和我有关系吗?”我说:“忒不上进!”她又回:“我跟他上什么劲呀!他又不和我短信!”我再发:“考考你的智力。”她再回:“那你说呢?他叫什么?”“梅德韦。”
说实在的,跟这些没智商的人沟通真是费劲!比吃白鲢儿鱼都费事!不说这些了,还是说我爸爸和妈妈带我在京城里转的事吧。
反正也是瞎转悠,我们就到处走走,看看。等我们看过几处有名的地儿,打算换一处的时候,一拐弯儿,爸爸妈妈就瞅见了一所医院——精神疾病专科医院。“机会难得,好不容易来趟京城,带孩子进去咨询一下!”老爸果断地做出了一项空前绝后的决定。我兴高采烈地蹒跚在老爸老妈身后进了这家医院。
坐诊的是一个中年方脸的男医生。他一边听我的父母陈述我的日常行为表现,一边把眼珠子翻过镜框上缘打量我。我冲他吐了吐舌头。
过后他满脸含笑向我提了几个问题,都是莫名其妙的。比如:猪要是长了两只鸡爪子怎么办?我就干脆告诉他:只能拿刀把鸡爪子剁掉。我觉得他提这类问题来难我真够小儿科的。就告诉他,他应该到儿科去应诊。
紧接着我向他提了个问题:交际的要素是什么?不等他摇头,我立即告诉他,一是清楚表达意思,二是态度谦和真诚。
爸妈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想不到他们的儿子竟会这么有头脑。
那医生微笑着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问我的父母:“在怀他的时候,你们有过进行胎教吗?”
“有啊!”
说起胎教,我的父母两个异口同声地抢答,并都面带骄傲的神色,眉毛都要飞起来的样子。
“都教过些什么?”医生郑重地问。
“什么都教过……”爸爸说。
“那可多啦!”妈妈也抢过话头说。
医生坐了坐正,要求道:“请具体说说看!”他手里转着一枝钢笔,很溜,我们班只有菜碟儿转得跟他差不多。
还是爸爸先说:“比如音乐、英语、唐诗、宋词、还有奥数……”他扳着手指头如数家珍,颇有成就感地回答。
“还有克莱德曼什么的……”妈妈得意地补充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医生放下了手上转动的钢笔说,态度非常严肃,“胎教科目过多,知识都学杂了!”
爸爸目瞪口呆。
妈妈瞠目结舌。
我,乐了。
一个傻子的乐,是很单纯的。
2#
发表于 2015-3-23 21:43 | 只看该作者
文章借用第一人称的手法,描写了一个大家公认的傻子的学习及生活诸事。其中,我们读出了“我”的单纯,也读出了“我”渴望与人沟通受人尊重的心情。文章涉及不少英语汉化的笑话,如谁偷猫肉等,颇有意思。但总体来看,似乎略觉琐碎了些。结尾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
3#
发表于 2015-3-24 09:09 | 只看该作者
有意思,能吸引人读下去,读的过程中能让人不时地发笑。觉得语言诙谐幽默,这就很不容易欣赏
4#
发表于 2015-3-24 15:37 | 只看该作者
通过我小时候的一些事,说明了人的孤独,渴望与人沟通的愿望,语言流畅诙谐,不错,问好!
5#
发表于 2015-3-24 16:06 | 只看该作者
喜欢!:victory:
6#
发表于 2015-3-24 18:39 | 只看该作者
开头有点突兀,过去强调傻了
还有年龄特点,是初中,还是高中?还是大学,是否点一下?
小说一直围绕傻说事,是否跑题?
而且主人公傻的程度有点近乎传奇
但是从整体上有反讽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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