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时光安然 于 2015-4-13 18:27 编辑
断电了
我的好友莲香姐前两天腾冰箱时,大袋大袋的食物朝外拎。她说这不停电了嘛,素馅饺子粘一起了,肉也臭了,春节炸的鱼也吃不成了……她说的时候颇显轻描淡写,虽然齿缝里也稍带着啧啧的惋惜。这个一点都不意外,以往没断电她也一样将过期的食物朝外扔,大康人家不差钱,置年货时猪肉半片半片地买,鱼是南湾水库里捞的鱼,就连鸭也要吃哪个地方来的特色五香腊鸭,吃不完就挂着成排地凉晒,晒干了待再想吃时就回火饨煮,却怎么也饨不烂,只得扔进狗食钵里。谁料那狗也只是象征性地跑上前去嗅了嗅,一扭头就走开了。莲香姐说这些时是连笑带骂的,我听着也是颇显开心的,想那连狗也不吃的东西,就只苦了我家那头母猪了:拎来吧,俺家那畜生不挑食。
岂料调侃话还没落音,就有些懊恼起来,因为我家的冰箱也断电了。
这是个意外。最近有些懒惰,再加了无食趣,新宰的两只母鸡一顺手就塞进冰箱里,咣当一声关了门,想着来兴致时再下锅不迟。结果那门并没关牢,于是乎冰箱自动跳匣断电而主人竟不自知。次日午餐有些草率,略略将就一顿后,趁着春色渐美去草莓园了逛了一圈儿;紧接着又去百里外的梨园打过牙祭。隔夜歇息完毕,准备处理那些搁置已久的食物,打开无霜保鲜层,就觉一股不好的味道一溜烟地窜出。我知道坏了,忙伸手触摸柜内食物,与外界温度无什差别;心有不甘地逐个拎出观察,尽是些水淋淋毫无生气的怪模样……
最令人心疼的是那两只隔年肥母鸡,蛋黄滴漓,还散发出一股不好的味道。这可如何是好?扔了怪可惜的。好在怪味并不浓郁,左右思忖之际,想起一个善食朋友曾特地将整条整条的鱼砍去头尾,切块腌制,直腌到鱼味稍臭才倒腾出来,佐以麻辣料辅之,就整出一道特色浓郁的怪味鱼(颇有些像民间特制的臭豆腐)。而这鸡嘛,何尝不能依法炮制成一道怪味鸡呢?
这想法有些令人震奋,从食量上来说,一时半会儿是解决不了两只鸡的,但剁块淖水暂且保存也还是很有必要的。接下来就是那些零碎食物,在我几欲崩溃的绝境里,又该如何地起死回生——
鱼籽蛋
那是一盘搁置很久、一直也没顾上下锅的鱼籽,经这么一折腾,当然也显得软哩巴唧、趣味索然。还好那是颇具生命力的物种,仿佛经过温度的催生,便大有跃跃破壳的趋势。我就在想,如果一不小心就孵化出一冰箱活崩乱跳的鱼儿来,那该是多么震奋人心的场景。只是那样的猜想也太不现实,依了我之前的设计,原本是要辅以鱼头、鱼肚一起黄焖后,烩制一锅鲜亮的鱼籽锅仔的。
现在看来,吃鱼籽锅仔是不可能了。就像那没出壳的毛蛋,无论你怎么想像它没被孵化前的清新,或是孵化后的鲜活,都是于事无补的,而结局就是被拿去串烧,成为地摊烧烤的一道特色。
而我手里的鱼籽甚至不能成为什么特色,在还没想出该拿它怎么下锅之前,那就只能先淖之以水,姑且冷藏封存。
这就颇似刚刚触及到一个风景后草草拟过的一个标题,题眼尚未入局就只能放那里凉晒。原以为冷处理过的鱼籽便会如搁置完的鸡块那样,待到空闲拿出,解开冻,再按照设计好的烹饪方式顺利下锅。只是却忽略了鱼籽就是鱼籽,它不是鸡块,就像经过冻结的泥土,待到春暖花开时节,墒情就不似刚开挖时的那般凝结,而是一握就碎。而呈现在面前的鱼籽就是这样,它们早已失了弹性,俨然就是一盘豆渣。
我是一个容易怀旧的人,虽然对于一些糟糕的事情有时想要放弃,或刻意忘却,这样也好便于承受生活之轻。只是又有那么一些的不甘心,就像面对这盘倍受偏爱的鱼籽,我还是想要再次尝试,但愿能够妙手回春。
忘记是在什么时候,看过“萨琪玛”厨师初次制作那道甜点时的蹩脚过程,也曾将原始材料弄得一团糟,不得已只得拿些酥糖将散开的食材粘合在一起,就弄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块状食品。而我的鱼籽也需要粘合,酥糖好像不适合,淀粉又显得太凝重。那就放些鸡蛋,将散碎的鱼籽搅拌在一起吧。正是香椿上市季节,再切一些香椿沫,合在一起搅拌,下锅煎了。
还是颇具耐心的。火不能太大,不然就糊了。火也不能太小,不然就粘锅。目不斜视地看它们由惨淡再转变成金黄。起初是饼状的,不够熟练的原因,被颠簸成块状。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出锅后端上桌来,尝了尝,还好,有鱼籽味道,难得的是更有蛋与香椿混合在一起的清香与酥软……这就已经足够了。
颇受欢迎的包子脸
之前曾鬼使神差地,置了七、八斤的猪肉馅。这与我的懒惰有关,想着去市场动一次机械性操作不容易,剥皮剔骨就整了大半盆的五花肉。回来后也包了一次槐花猪肉馅的饺子。余下的残余部分,看来无论如何是不能再搁置了。
生拌已不可能,先放开水里滤过才能放心食用。
接下来又该如何处置这大半盆红白相间的荤食呢?炒着吃么?“蚂蚁上树”(肉沫粉条)倒也使得,只是再大的食量也不能一时半会就吃完啊。包饺子么,稍显麻烦了点儿,何况冰箱也容纳不下太多的生食——那就只有包包子了,何况我那个开面粉厂的侄子春节期间曾拎来一袋面粉直放到现在,正愁着该如何消遣呢。
那就动手吧,先弄一点酵母把面发了,然后又翻箱倒柜寻出若干粉条,还有半包攒了很久也终没机会下锅的干虾米。猪肉粉条外加一道海鲜料,肥是肥了点儿,关键是若能在短时间内处理掉令人发愁的食物,也就谢天谢地了。
一砣酵母面是放酸奶机里发的,温度虽是恒温,但还是偏高了些,出锅后味道并不怎么好。好在不是一次性制作,蒸完一锅包子,一家人将就着吃了,第二锅就稍稍有了些经验,虽还是那个酸奶机,只是不再加温,发酵了一夜的面,次日已足够好。这一锅的包子刚出锅就大不相同,一忽儿就被一扫空了。大家都夸说这包子真是好吃,听完这话,虚荣心就开始膨胀起来。于是接下来的几日,一家人就在吃包子喝稀饭的日子里度过。
说到这里你大概也觉得奇怪,不就半盆的猪肉馅么,合着能吃那么几日啊。
是的,这就是我想要表过的这次冰箱断电后的一扫光历史,你该知道除了以上描述过的需要迫切处理的食物,不是还有那么几块猪头肉的嘛,何不趁着大家食兴未尽,也一起剁巴剁巴,做成包子馅,然后再翻出一些比如说去年直储藏到现在还没处理的干苋菜——要知道猪肉苋菜包子也是挺好吃的耶。
事实上也并不是想像般的那般完美,就像码出以上文字时的啰嗦,犹如总也吃不完的包子似的,多多少少地让人想到物极必反的道理。如你所想,当吃到第N锅包子时,女儿说:妈,咱能不能不吃包子了啊。
我忙很是识趣地接口说:就这些了,吃完就没了。
最后,为了将终极的厨艺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我又启发性地提示说,看过那个颇受欢迎的综艺节目没?其中一个小演员,圆圆的脸蛋,可讨人喜欢了——最近特流行包子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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