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6:41 编辑 <br /><br />
腊梅花如期开放,来到它们面前,慢慢闭上双眼,凝神静气做一个深呼吸,把那份暗香恨不得全部吸入体内,这当然是自私的想法。幽香飘散,只有内心平静的人,才能真正嗅到它的芬芳,否则不管你怎样提足鼻息,也难以领略它的清淡悠远 。芍药、牡丹发芽了,是紫红的类似香椿的幼芽;忘忧草也拱破土层,探出嫩绿的芽尖,这些花草不分昼夜的生长开放,不管有无人驻足欣赏,它们只是抓紧寸光寸阴,不辜负生命的一次轮回,在这个干旱焦渴的季节拼命活一回。终于盼来春雨,行在户外前几日的热度一下子降了近一半,空气里弥漫着尘土被雨滴激起的味道,从东边吹来的寒风,使人有些招架不住,穿衣少的开始瑟瑟发抖。
梅园中的桃梅、杏梅、榆叶梅开得正盛,一朵朵粉白、浅红的花儿簇拥着挤满枝头。地上已经有了落英,不知道这一股寒流袭击,明晨会有多少零落。想起了远在天国的父母,不知在那个世界,他们还会有冷暖的感觉吗?造物弄人,无论你多么棱角分明、刚强不屈,冥冥之中的那位主宰者会耐心的、细致的一点点打磨你,直到圆滑为止;如若不服,就提早粉碎吧!造物不怕谁,既然造就了你,就让你怀揣敬畏,否则其中滋味也只有自己最清楚。
俯身捡起地上飘落的花朵,花瓣已萎软少光泽,花心也失去原色,只是等待枯干成泥,从含苞欲放到落英缤纷,花儿走完了自己短暂的生命历程,退居让位于绿叶,这是造物的安排,由不得花树做主,明年这时又是它们的一个轮回。在开放的这段过程中,它们争分夺秒、日夜绽露笑脸、悄洒幽香,欣赏与否是别人的事,一树灿烂才是它们的责任。春暖花开,花开了天气并没有完全暖起来,老话说:“过了清明冷十二”,气温当然不稳。上午天灰蒙轻霾,温度还可以,午间就开始变脸变色,并且刮起了足以摧毁百花的东风,坐在室内窗外传来风吹牧笛的声响,那些盛开的花儿,这次真的是遭劫了。
记得有一年也是这个时节,我赏完接近尾声的花儿,正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歇息,恰遇朋友款步移来,事业上的不顺使他情绪低落,他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原本单位班子调整,他的呼声最高,没想到空降一位,所有的雄心壮志遭遇意外,他从内到外灰了不少。因为工作清闲,也因为妻子下岗,他在离县城四十里外的乡下租了一片闲地,弄了三个鸭棚,养了上千只鸭子,鸭子在棚内吃喝拉撒睡,棚内土壤异常肥沃,他带头种上了大蒜,这样鸭子、禽蛋及蒜薹收入将相当可观。妻子下岗后远在外地打工,儿子读寄宿学校,他雇了人专门伺候鸭子,自己每天下班后再骑摩托奔于养鸭基地,第二天清晨返回县城上班,一路风驰电掣,特别是冬天,整个人都木了,但是为了生活,也因为看到了奔头,就不辞辛苦地劳碌着。
有一晚他梦到自己骑着摩托准备上坡i,正要加大油门发动的片刻,摩托出了故障,不仅没能爬上坡,还滑了下来,他醒来惊了一身冷汗,真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是走着看吧!果然落选,祸不单行他带动的养鸭户棚内种植蒜薹,丰收在望因寻不到销路,没有及时运出去,大多烂在了棚内。一步运吧!要不怎么解释?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劝慰朋友,只好用自己也不得不相信的所谓宿命来安慰他。追根究底,哪个单位的领导不是因为或多或少有点关系才上位的?连村里的大队支书也是因为上头有人才当上的。老家是一个超千人的大村,村里的一把手就是因为他的一个什么妹妹是省里的副厅长,所以多年一直管理村,特别是铁路穿过村中田地,国家补助的资金,不曾全额到达老百姓手里,人们气不过,集体上访、告发,县里把村长抓走,关起来没几天,他妹妹的一个电话,就放出来了。说是把多贪的钱财上交了,到底交没交,交了多少,谁也说不清,那人回村后依然连任,谁又能犟得?古话说得好:“朝里有人好办事”经历了这么多,应该早就想开才是。
人各有心事,各有目的,各有各的为人处事之道。所谓枝上者,会格外得势,容易高傲、目空一切,俯视大众,枝下的如果抬头羡慕那就只有仰视,时间长了颈椎也会受不了。仰望长空那是应该的,皎洁的明月引人遐思,满天的星斗也可以带来趣味;如果枝上是美丽的羽毛发出悦耳的鸣唱,偶尔聆听、欣赏也不过分;反之苦了的也只有自己。后来朋友辞职与妻子一道去南方创业,虽然生活中免不了有诸多艰辛,但心情舒畅了一切才会更加顺利。他儿子也很争气,考上了一所南方的大学,常言道:“人挪活,树挪死”,朋友混的应该还是不错的,把家安在了南方,车房都有了。
春天到了,移栽的花花草草大都可以继续活下去,不会因为离开故土而使生命沉落,也不会因为离开伙伴到了新环境而终止生存,因为春天是万物竞发的季节,恨不得在土壤里插一根木棍也可以生根发芽的时刻,这么美好的富有生机的光阴,谁又会辜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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