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梁星钧 于 2015-4-16 08:54 编辑
读梁炳青行吟散文 梁星钧
《人间四月天》里的林徽因被许多人写过了,她是中国现在文学史上的一个女杰。我们看看作者是怎么写的,写了她什么。
一种崇敬的心情,一种仰望的目光,笼罩了全篇。这种情态下的文字、景物,是什么已不太重要了。我们说,游记难写,难在情景交融,契合点难觅。我们也说,作者很聪明,一下就渲染和营造了这个气氛。而这种渲染和营造好很难,甚至都标识了你此类书写的高下,是检验你心量眼量高下的试金石和标尺。文章营造了一种仰望、崇敬的好奇心境,笔下、眼里的、脚下的、不管是熟悉的或陌生的一切自然就好办和好写了,只要自然流泻便成。
这里是林徽因曾经生活过的李庄,也是她《你是人间四月天》等佳作的诞生地。而她遭受了许多不幸。首先是病的折磨。这里有回忆,也有她消瘦的照片实景。其次就是生活极端贫困。她却有着一个阔大的艺术及情感世界。作者重现了当时的情景,病痛和贫困的林徽因,她还大部分时间热情、开朗而活泼躺在病榻上,“呆望着头上暗灰色的瓦,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数着滴落的檐雨。在一个个无边的暗夜里,她辗转难眠,心如这里的长江水,流淌着的是绵绵无尽的忧伤和烦恼。”1941年她的弟弟林恒也在成都的一次空战中阵亡,她为此写了一首长诗《哭三弟恒》,并一直珍藏了这两块飞机残片。她很坚强。相夫教子是她神圣的责任,养育孩子,帮丈夫梁思成完成了《中国建筑史》,1949年她和清华大学建筑系的老师参加了新中国国徽的图案设计,1951年她被任命为人民英雄纪念碑建筑委员会委员并承担了设计碑座饰纹和花圈浮雕的任务,只惜1955年51岁的林徽因在北京同仁医院病逝了,她真正是“悄悄地走了,正如她悄悄地来”,并没挥一挥衣袖的洒脱,也没带走一片云彩。
该文首先营造了一种浓浓的怀念氛围,接下巧妙地从两个角度介入,一写她的病痛,一写她的生活困顿,略写她的艺术成就,这就避开此类题材书写上的雷同。文章整体看来写得精致而蕴厚,情景交融得无痕,思探与崇仰之情溢于言表。文尾的思考也令人品咂:“人在创造和书写着历史,但历史和环境也在改变着人,在命运面前,人有时显得多么脆弱、无奈。如果没有那场战争,我们的现代文学史定会在林徽因一页浓墨重彩地多添上几笔。”文章写到这里也没急煞,而是回应了文首,“田野绿绿、山峦青青、农宅稀疏、竹树郁郁、秋风吹过金岳霖的挽联:
一身诗意千寻瀑;
万古人间四月天。”
这样的以情带景收煞,升华了文章境界,使之成为一种可资借鉴的书写范式。
《在丽江》开篇用两个设问,“这是丽江吗?这就是丽江吗?”以写出作者的惊喜,并道出“分明是一帧宋代的水墨山水卷轴,在我的眼前徐徐展开”。作者想看看丽江的全景,不料先被一阵醒目而有穿透力的歌声吸引,他寻声而去,晒太阳、听音乐、看全景。也就成了观丽江全景的所在。作者写道,“古老的丽江,如熟睡的婴儿般,平和、安然地蜷卧在阳光底下,在清澈的阳光下吐纳着呼吸着。”作者不由得抒发了感慨,“丽江,将喧嚣屏蔽在了心灵之外。我也被隔在了尘世之外。恍兮惚兮,时光仿佛倒退千百年,我成了棵千年前就站在这里的一棵槐树,思绪如风吹得槐花纷纷散落。”
作者在丽江主要是欣赏了这里歌曲的欢快与热烈,抒发了“一爱难求,但爱之可贵亦在于此;生虽艰辛,但生之趣亦在于此”的情怀和“在丽江,最宝贵的是阳光,还是好好享受现在吧”的人生感慨。
《在布拉格咖啡馆》是一篇充满暧昧与迷惘的文章。写拉格咖啡馆是一个与“樱花屋” 酒吧一墙之隔的清静所在。作者同样先写“樱花屋”之闹,来衬托这里的静。
这照样是借冷静之馆谈人间的情感与爱情。
看了场《布拉格之恋》的经典重现。
作者善于把景熔在一种特殊的情调氛围中,给景踱上了一层余辉,发出弥灿的光来。
我终于可以边品茶边波澜不惊地看窗外,看夜色中的丽江了。
“石拱桥。青草墙。 花石板。青瓦房。 脉脉的流水。游动的水藻。畅快的红锦鱼。 串串红灯笼。梦幻般的灯火。拥挤的人流。 丽江,宁静中的喧哗;布拉格咖啡馆,宁静中的宁静。”
这样醉人的描写,定然是受了异域民族文化的熏陶。
作者极善把经典场景与自己对接对比,从而营造出特殊的艺术氛围。
如此,一下就拉开了心灵的层次及其境界。我们说,如果没了这些铺垫,作者的所写就与常人无异,也不会给读者留下思考与想象的余地。
古罗马的吕齐马斯的《生活的价值》,他在书中说,紧张、焦虑是人人都有的。夜晚除去不了我们的焦虑。他冷静地告诉我们,来到一个地方并不要紧,重要的是到达之时是怎样一种人。如果我们不知道该追求的是什么,不知道什么是本质与表面的东西,那么我们就不是在旅行,而是在随波逐流。当人的心灵倍受折磨或多处破碎时,能设想它会因为景色的改变而得到安慰吗?他又告诉我们,只要内心保持平静,只要自己的恐惧和欲望不互相冲突,外界无论怎样骚扰都毫无关系的。
而从内心的喧嚣到真正的宁静,有时却需要一生的时间才能穿越。 文章通过电影的影像与现实生活里人的欲望的对接,最后终于找回暂时失落的自己,因此这篇具有思考的深度。
《映秀 映秀》层次感强(用小标题划出层次段落)。
周末,雨天,(天空)灰暗,乱石,文章首先就渲染了环境气氛。为下文的内容展开 做好了铺垫。我们说作者善写景,由此可见一斑。
写道路崎岖。写游记如果见什么写什么会重点不突出,是大忌,作者罩着情绪写,带着气氛写,就让叙述有了湿度,有了体温,不失为一种较好地解决了游记叙述之法。注意下面的一些句子的抒怀作用:
倾塌的教学楼,像一艘触礁的沉船,一半已沉入深不可测的大海,更像一枚巨型的榴弹,一瞬间击中了我,我被裂成无数的碎片。 这是一段黑色的记忆,这是一场不堪回首的梦魇,但这不是梦魇,是现实:自然在巴蜀大地上轻轻一摇晃,就酿成一场巨大的人间灾难。 文章按游走顺序写,为移步换形法。小标题的使用,增强了文章内容转换的层次。 通过写一次小买卖,就刻画出映秀人的平静,和善和真诚性格特征,我们不得不佩服作者的眼力和笔力。 大量迭词的使用,血。血。新。新。新。不仅起内容的发,也加强了对灾难之悲怆气氛的烘托作用。 文章最后写地震灾难给人带来的反思。如下是些感情色彩甚浓的句子: 岷江,这条千万年自由而奔放,桀骜而灵动的巨龙,从此被戴上一副看似美丽的枷锁和镣铐。 紫坪铺水库,不过是挖的一口温柔陷阱。 其实,在论证阶段和动工期间,就有不少专家和学者提出质疑和反对。2002年初,从四川省地震局退休的李有才将质疑文章提交给了有关部门。他的观点也得到了四川地矿局物探大队高级工程师曹树恒、四川省地震局原党组书记、局长刘兴怀等人的支持。2008年3月,在向信访部门申诉自己意见的材料中,李有才又一次呼吁对紫坪铺水利枢纽工程进行分析研讨,并认为紫坪铺水库地区已形成4级地震围空,表明发生7级以上的大震趋于明显,他提出地震部门应对紫坪铺及其附近地区的“震情”引起高度警觉,以防不测。 可惜,他的呼声太微弱,太微弱,很快被淹没在带来巨大经济效益的赞美声里。 一个多月后,汶川发生8级大地震。
大地震的发生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值得忧虑的是:在我国西部,还有许多建成的或在建的、规模远大于紫坪铺的高坝水库,到处是“高峡出平湖”的人工景观,而且很多也是建在有强烈地震活动的断裂带上!
即便没建在地震带上,可江河是有生命的,流动、自由是它的自然属性,如此大规模的水文改变,如此多的江河被人为阻隔,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呢?
失去了鲜活生命的江河,还能映秀吗?
大地是宽厚、仁慈的,但面对人的愚昧,贪婪,无止境的索取,甚至掠夺,看似驯服的她也会暴怒的,并以她特有的方式对人进行警告和报复,这是自然法则。
就在2010年8月,汶川县境内突降暴雨,映秀段山体突发泥石流,狂暴的岷江改道,冲进映秀镇,全镇被淹,板房医院被冲毁。乖戾的自然,憋屈的岷江,又一次无情而蛮横地在映秀那还未愈合的伤口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再抹上一把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