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碎碎念之：樛木

时光安然

　　《诗经》碎碎念之：


　　                                                                                       樛木


　　1


　　樛（jiū 纠）木，释文为下垂的树。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


　　葛则是多年生草本植物，紫红色的花，纤维可织布。


　　两句话译下来是这样的：南有弯弯树，长满野葡萄。很有民歌的味道，却又位列《诗经》。这就不得不说我们早在先秦时期的祖先们在诗歌方面的通俗易懂与饱含寓意。就像我曾在月朦胧鸟朦胧的青葱岁月，曾看到席慕荣的诗集里，她曾把心目中高大伟岸的男人比喻为橡树。当时也曾怀着无限质疑的眼神，想像着记忆里皲裂着老树皮的橡树何以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地走进一个女诗人的诗篇。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方明白，原来高大伟岸的男人就应该是这样子的。这样的理解与年龄有关，也与日逐成长的人生阅历有关。


　　这就想起那首熟悉的广西民歌《藤缠树》：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见树缠藤；青藤若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绣球当捡你不捡，空留两手捡忧愁……


　　诗与歌的关系大概就是这样直击人心的吧，在美妙的旋律中，在现实与瑕想之间，蝴蝶般地翩翩起舞。


　　接下来的句子就不言而喻了：


　　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快乐的君子（新郎）啊，安享幸福了。


　　稍稍提及的是，君子称谓，在古代也还是有些讲究，这里且不多说。既然是南方的樛木与葛藟（野葡萄）的结合，而且将主语赋以君子之称，不妨将民歌翻转过来，成为一场华丽的婚姻殿堂中对于新人的祝福语吧。


　　2


　　既是樛木与葛藟的结合，那么标题为何只称樛木而舍葛藟？


　　这是一个奇怪的念头，就像现实之中凭空出现一个男人，当我们以诗的眼光去审视并赞美时，不得不拉出来一个女人作为陪衬。那么干嘛不赞美金榜题名时，而是洞房花烛夜？


　　这就使人无来头地想起《关雎》，其中的主角是女子，而随之而来的“君子”是陪衬。如此说来天下之大，无外乎男、女，彼此成为必不可少的互补。只不过随着时代发展，男、女之间由原始部落的野合，逐渐走入正统的洞房花烛夜。


　　曾经以一部《棋王》罗列中国段历史的阿城，曾以文字像形说中的“日”来佐证此为女性的生殖器，男人则象形为“且”。阿城罗列了一段的理论之后总结说，男人之所以在后来的发展中不为阴反称之为“阳”实为夺权。我看后莞尔，只觉阿城之所以说出此言大概是有些累了，就像诗经里的句子：“南有樛木，葛藟累之”，当然诗经里表达的“累”是攀附下垂的意思，意味喜庆。但有些事物我们也不妨作另一种设想，想像是一棵尚称不上高大的树，偏又遇上一株或几株粗壮的藤，就像动物王国里的雄性，周围团团环绕着一群雌性，绕久了，就累了，也就荒了吧。而诗经里的“荒”字意为覆盖，从诗歌的本意来说，并不意味累赘、更不可能赞美实质性的荒芜。


　　说到这里就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曾无意间看到的一段民俗，说到女人坐月子，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并不躺下休息，而是即刻跳下产床，挑水烧锅地伺候睡在婴儿旁边的老公。那时就猜想着，这个部落大概是女多男少，就像西游记里的女儿国，男人虽金贵得就像大熊猫，但这并不意味大熊猫就不累。


　　3


　　我以为《诗经》的诞生，即意味着人类已远离荒蛮，文明已即开始繁衍。直到现在，樛木们依然郁郁葱葱普天盖地地立于天地之间，成为人世间的一道绕不开的风景。天地在，风景们就定然不会毁灭，随之而来的葛藟也就是野葡萄们也不闲着，恰如《诗经》里的句子：南有樛木，葛藟萦之。


　　不管是累之、荒之、还是萦之，呈现在视野里的即是生生不息，郁郁葱葱。于是乎我们就将樛木们的这种现象归结为一个响当当的名词：责任。


　　不是么，假如果真如阿城所言，男人只因了一个“阳”字就为夺权，那就不妨坐下来看看动物王国中的雄性们，他们誓死捍卫着属于自己的领地不被外敌入侵，防护自己的妻儿们不被掳夺。而我们的祖先们也一样茹毛饮血，丝毫不亚于野性动物的本能。


　　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雄性们逐渐褪化了其先天的原始色彩。比如经过家养驯化的狗狗们时常失了嗅觉，就连猫们也不大爱捉老鼠。


　　因此樛木们在现实生活中也不似《诗经》里形容的那样苍翠劲直，继而褪化成一棵村口站立着的歪脖子枣树的现象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我儿时印象颇深的是村里的一户人家，男人身材弱小，说起话来也细声细气毫无阳刚之气，偏就生了一窝儿女，个顶个的能吃能吵。这也没什么不对，偏她那膘悍的妻子却是易怒，时不时地发起威来竟一发不可收。她通常一脚就能将那可怜的男人踢进床底下，这就颇招得他那心底良善的丈母娘的不满，止不住抱着女婿的脑袋大声嚎啕：我可怜的儿，你咋就硬不起来哩，你快爬出来，揍她，揍死她个狗日的……


　　看来来阿城说得也并不是没道理，“日”字除了象形之外，另一个用场竟是可以拿来骂人的。


　　但我们依然相信，《诗经》里的句子不管是形似还是神似，怎么读也都还是优美的。

虞城传奇

梅边 发表于 2015-5-30 17:06
安版的文章该批，你还细细赏之，如此讨好版主啊？

还没细细读呢，无从批起。
梅老啊，讨好安版有啥好处呢，我没看出来啊！

梅边

慢慢学习

虞城传奇

不管怎么绕，文字最终还是绕不过人性，因为文字是人进行表达的工具，承载的当然是与人有关的种种。譬如《诗经》，虽然年代久远，但还能与今天共鸣，起码是佐证。
文字和人性，乃是共生。
安版好文，待细细再赏之！

水如空

不只谈诗经，还谈阴阳，真是高人啊，叫我们读《周易》的情何以堪啊？

时光安然

梅边 发表于 2015-5-30 10:40
慢慢学习

不提裤子了？

时光安然

虞城传奇 发表于 2015-5-30 15:13
不管怎么绕，文字最终还是绕不过人性，因为文字是人进行表达的工具，承载的当然是与人有关的种种。譬如《诗 ...

等着传奇来。

时光安然

水如空 发表于 2015-5-30 16:35
不只谈诗经，还谈阴阳，真是高人啊，叫我们读《周易》的情何以堪啊？

谈太多不见得就好，我都觉得自己光着了。

梅边

虞城传奇 发表于 2015-5-30 15:13
不管怎么绕，文字最终还是绕不过人性，因为文字是人进行表达的工具，承载的当然是与人有关的种种。譬如《诗 ...

安版的文章该批，你还细细赏之，如此讨好版主啊？

虞城传奇

时光安然 发表于 2015-5-30 16:44
等着传奇来。

会来的，今天上了一天的课，我忙起来没个定时的，但早晚会来读版主大作！

梅边

虞城传奇 发表于 2015-5-30 17:21
还没细细读呢，无从批起。
梅老啊，讨好安版有啥好处呢，我没看出来啊！

博安然回眸一笑啊！你别看出来，看出来就心有灵犀了。我嘛，我是用三浦友和对山口百惠的手段对安然……

梅边

时光安然 发表于 2015-5-30 16:44
谈太多不见得就好，我都觉得自己光着了。

我都看见肤如凝脂了。

夜莺

欣赏了！

七大姑八大姨

高！从小处着手引申开去

时光安然

梅边 发表于 2015-5-30 17:42
博安然回眸一笑啊！你别看出来，看出来就心有灵犀了。我嘛，我是用三浦友和对山口百惠的手段对安然……

三浦友和对山口百惠，人家是两口子，我跟边边好像不是这种关系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