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宾馆内外

马克

　　　　　　　　　　　　　　宾馆内外


　　这次出境旅游，如果不碰上陆小丹，我虽然带着一点违禁物品，但被洗劫一空，陷入毫无办法的可能性也许只有百分之几。但我偏偏碰上了陆小丹，这种可能性一下子就上升到百分之百，活该我在异国他乡陷入绝境，此时只能坐在阿穆尔湾附近专供中国游客居住的这座海滨宾馆的草坪花池上，双眼呆滞，盛怒而又无奈。

　　人是有定数的，躲都躲不过，出国旅游也如此。

　　愁眉不展的我把烟屁股按死，像是下了挺大决心似的凑了过去。刚刚停在广场上的旅游大巴正在下人，都是新到的中国旅客，我想求助于他们，但游客们刚下车就被蜂拥而来的小乞丐们围住了，眼前这种老鼠戏猫般的情景我是领教过的，小乞丐和兜售物品的俄罗斯老大妈们死打烂缠，刚来时我还掏了十卢布给一个小乞丐。可现在，我也成了希望从别人那里获得卢布的角色，我走过去的目的，是希望刚下车的同胞也许会给我一点经济上的援助。

　　我自尊心颇强，虽然自身生活作风上有点问题，但问题不大，只是喜欢女人而已，写小说喜欢唠叨两句伦理道德或警句名言，无非是劝人为善，不要骗人之类。现在这种处境，我知道自己的遭遇不会有人相信，于是走了几步就迟疑地站住了，不远不近地打量着新下车的中国同胞，不知向谁张口是好。

　　昨晚一笔不成功的“交易”，被安德烈抢去了麝香、虎骨、钱物和护照。后来安德烈先离开了，他手下那几个家伙在海边那间别墅把我打得半死，然后用子弹头面包车把我拉着丢在了一条大街上。

　　月亮斜照着海参崴。这座远东的边境地区城市此刻正在醋然沉睡，像一叶小舟浮在大海上。我不辨东西，一个人脚步很响地走着，我知道，那帮人丢我在这，离我下榻的假日宾馆一定不会很远，可即使这样，我也很可能无法在这陌生的黑夜中准确地找到它。

　　在这片广袤荒凉的土地上，当年曾有商人、走私犯、盗马贼出没，后来几乎变成了一个农业小城。现在又繁荣起来了，只可惜这繁荣给心急如焚的我增加了回到我所在旅游团的难度，等天光大亮，我瞎子摸象一般好不容易摸回自己下榻的这家宾馆时，我所在的旅游团今天早晨已经按时离开海参崴回国。

　　房间易人。

　　我留在宾馆里面的旅行箱也不见了，不知已被同室的老吴或导游拿走，还是入了宾馆的库房。我去询问，宾馆方面交给我一张字条，是导游小蒋和领队陈雷留给我的，大意是不知我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大家从午夜之后就开始到处找我，今天是我们旅游团签证的最后一天，不能等了，让我回来看到条子后想办法立即赶到乌苏里斯克，尽量与他们一起回国，否则就麻烦了。

　　话不多，隐隐透着一丝怨气，却没有关于我东西的下落是被他们拿走了，还是交给了宾馆方面暂时保管。我又找交给我条子的俄罗斯大汉交涉，得到的回答是大摇其头，宾馆管事的另一大汉叽哩咕噜的俄语让我一头雾水。

　　我仔细回忆，旅行箱里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是去北京办事时在火车站买的那种便宜货色，价值百元左右，纠缠下去也弄不出所以然，想想就算了。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追上自己的旅游团，万一追不上，如何返回与中国交界的乌苏里斯克？怎样回国？

　　当我被骗遭抢，又被自己的旅游团丢下之后，即把怎么离开海参崴当成当务之急。我本也不是不要面子的人，心里咀咒陆小丹千刀万剐，可身无分文令我盛怒之下没有了一点脾气。

　　既然人在难处，在海参崴两眼一抹黑，如何回国的矛盾已如此尖锐，我何必非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试探着向刚到此地的同胞求救呢？只要其中有一人肯帮我，也许就能让我尽快追上早晨刚刚离开海参崴返回到乌苏里斯克边境海关的旅游大巴，跟大家一起验关出境，返回绥芬河，返回中国。

　　可我还是停住了脚步，我实在没有勇气。

　　在国内，一些肢体残缺不全或有难的人求助自己同胞的“困难”场景随处可见。但我很少看到有人停下来施舍，人们的同情心好象早已被社会转型期的阵痛磨起了才老茧，麻木了。

　　在国外，同样面对自己的同胞谁又能信我呢？

　　“卢布！卢布……”小乞丐、卖东西的俄罗斯大嫂和胖老太太的喊叫不绝于耳。

　　“去去去！没有没有！”

　　“滚远点，不懂俺们中国话呀？”

　　手指都快戳到小乞丐的鼻子上了，小乞丐们还是嘻嘻哈哈笑着，卢布卢布地叫着纠缠着。通过观察，我希望发现刚下车的同胞中善良人的蛛丝马迹。可这些人捂紧口袋，很少有人开仓放粮，从他们对待小乞丐恶语相向的态度上看，我瞅了半天最终也没有勇气走上前。

　　钱难挣屎难吃，虽然很多中国人现在有钱出来旅游，但其中不少人大概还是勒紧了裤带省出来“到此一游”的，靠写稿谋生的我自然知道挣钱在中国是不容易的，想让他们相信并自愿给我帮助难上加难。

　　几经反复，一无所获，我又蔫退到原来的位置上，眼巴巴地坐在花池上盯着下车的各个团队跟着导游消失进宾馆大门内。

　　我很有自知之明，我的职业虽跟文化沾边，又在市府呆过，但久跑江湖，混社会二十余年，熟悉三教九流，哥们义气重，凭借一支笔，行文字，吃稿费，搞贩卖小说买卖，颇有一套处世哲学。我知道自己的优缺点，更明白自己的致命弱点。如果自己不是一个特喜欢跟女人打交道的男人，这次海参崴之旅完全可以和同来的作家一样玩得轻松愉快，不必落花流水似的到现在这个地步。只是现在我再也没心情注意漂亮女人罢了，不过眼睛在灰暗中仍不忘扫一眼屁股大的俄罗斯女人，一般情况下，令其就范是很容易办到的。

　　经反复琢磨，我决定改变求助方式。

　　宾馆内六楼，我重新来到那个熟悉的房间。

　　ＡＳ６０２房间的光线特别明亮，面临大海，两个身材瘦小，穿一身花格裙的中年女游客刚被安排进来，正躺在床上休息。

　　“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了，身体结实，穿一身咖啡色半袖套装的我，两手空空走了进来。那两个中年女人急忙起身，两眼直勾勾有些吃惊地盯着来人，六目相遇，我礼貌地问道：“同志，对不起打扰一下。”

　　“干啥呀？”其中一女人不客气地回答。

　　“哦我姓马。你们来之前我在这住了，你们刚到吧？”

　　“你有啥事？”另一个坐起来，有些警惕地看着我。

　　“啊，你们也是来旅游的吧？我……”面对两道不友善的目光，不用说求助，话都不想多说了，尴尬且心寒，扭头就想出去，房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老头。

　　见老头儿看我，我避在一边请他先进，两个女人热情招呼他“郑老”，郑老老态龙钟，穿一身平布黑衣裤，脚上的胶鞋还是已经不多见的解放鞋。他神态自若，象个退休干部。他和我互相打量一番后，先开口道：“这位是……” 我急忙自我介绍：“我姓马，也是来旅游的，昨晚出了点岔子……”

　　两个女人听到我也是旅游的，一口东北话，嘴上泛起轻松的笑容，“你也是吉林的吧？出来玩能有啥岔子呀？”看我没有走的意思，“你坐吧。”

　　“出什么岔子？”老干部不屑一顾地诘问。女人容易放松警惕，老者不容易。他的一双眼睛比两个女人加起来还有深度和杀伤力，却又不能不回答他的疑问。

　　“被人骗了，抢了。”我惭愧地回答。

　　“真的呀？唉！那你出门在外怎么不小心点啊。”身边的女人唏嘘。

　　“看样子，你不象一般的旅游者，家是哪的呀？”老头问道。

　　“是的，”我吱吱唔唔地点头，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目光下，首先在心理上就好象自己真成了骗子一般，没有了半点底气和自尊，“老家原在吉林市哈达湾，参加工作这些年来东奔西走，四海为家，现在家在通化。”

　　“哈达湾？”姓郑的老爷子惊诧地问道，不相信又有些亲切地盘问：“哈达湾哪地方？这么说，咱还是老乡啊。喂！你老家在哈达湾哪疙瘩住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虹园村一带……”

　　见我们越说越近便，两个女人说：“郑老，你俩快坐下唠吧。”

　　能够让我坐下，就有希望，我赶紧弹出一支过滤咀“红河”递了过去，这是我浑身上下唯一还剩下的半包香烟，自己也叼上一支。我摸出电子打火机“扑”一声，升腾的火苗迎向郑老。虽然知道一根烟根本无法增进我们之间的友情，但正倒霉的我希望这根“家乡烟”至少能拉近一点自己跟这帮同胞的距离，然后给我一个真情述说的机会。

　　“你是干啥的？”郑老抽上烟，似笑非笑盯着我问。
       
　　“怎么说呢，”我有点不好意思，也怕他们不相信，“……算个作家吧。”

　　“作家？”老爷子一笑，看看同屋的两个女人。

　　“那你说说，你是咋出的岔子啦？”

　　“说来气人。”我叹息一声，“来时坐旅游大巴上我认识一个女人，想让她帮忙替朋友卖点东西，结果受了骗。这些事当今不足为奇，可要在家受骗呢，气量大点，吃亏上当也就一回。问题是她不该串通当地人熊我，不认不识的，东西和钱叫他们抢去还不算，那几个俄罗斯人也真凶……”

　　看三个人各不相同的表情，我又补充道：“我想了一宿也没想明白，你说那个女人和我没怨没仇的，到底为什么要这样熊我呢？把我带的一万多都抢去了……”

　　郑老随手提着的一只小机子在我喷云吐雾说话的时候，里面传出来的软绵绵的港调还未停止：“小小的水仙花，你好象要说话，你要说什么话？是不是风吹，是不是雨打，你有点象害怕……”

　　郑老不动声色听完我的遭遇，一伸手把机器关了，掏出碟子看看，又塞进去，东北二人转就响了，老爷子随声哼了起来：“说的是人无心则死，菜无心则活……”两个女人听他唱得没有板眼，接过去唱道：“好一个女祸神，内是黄泥外穿金，咽喉还有三分气，拾回宫中配寡人……！”

　　我心里有事，真正想说的话却还没找到机会说出来，无奈又着急，我明白这三个人是向我下逐客令了，只是碍于最基本的同胞面子上，没有直接赶我走就是了，我也就权当不明白，老着脸讪然地听着，两个女人唱完后老爷子问道：“小伙子，你说这段戏文出在哪个折子里？”

　　我一下有点傻眼。

　　我虽说是写东西的，可哪里懂得二人传，老爷子得意地笑道：“咳，一看你就不是个耍笔杆子的，连《比干挖心》也不知道。既然你自称是个作家，那么我先考考你。你说，人世间什么事情最难忍？”

　　我不知他什么意思，结结巴巴正想回答，郑老严肃地说道：“我看要数面对女人不动心最不容易了，所以古人说，不可见色而起淫心。你的毛病，出在对女色不分场合过于追求又信任上，爷们儿，别的话我就不好说了，您好自为之吧。”……

　　两个女人在旁边当然明白这个“锣鼓”之音，我连连摇头：“不是！你没听明白我的事儿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两个女人就瞅着老爷子笑。

　　“你是也好，不是也罢，我都听明白了，小伙子，”老爷子恳切地说：“要讲操社会，闯江湖，三教九流都得懂，不然就要吃亏。你参加的是作家团，知道俺们是什么团儿么？”

　　我不知道，不过我猜这帮人可能是地方戏旅游团。

　　郑老：“不知道就算了，不说了，说你还上火。”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想说的话在嗓子眼里还一句没说。ＡＳ３００２房间里的五个老中青男女似乎已成莫逆之交。我们各自倾述着生活的遭遇，喜怒哀乐好象都息息相通。然而，打心眼里渴望得到他们帮助的我，看看时机差不多了，终于硬着头皮说出了我最想跟我们说的话：“我找你们，其实，爷们，还有两位大姐，就是想请你们帮我一下，度过眼前的难关，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现在的事，得靠你们多加帮忙。算借我，留下地址，回去我立即还你们……”我反复恳求。

　　郑老瞅瞅两个女人，略加沉思后率先摸钱夹拿出一张纸片说道：“今天你这事按说应该帮，管怎么咱也算吉林老乡，你又是个作家，我相信你不会骗俺们几个，可我老伴儿来时就给我拉了这么个条子。你瞅瞅，老姑娘的水獭皮衣一件，说是这边便宜，便宜也得几千上万吧？二小子要的东西就更多……”

　　我心一沉：“唉，爷们，我不看这个，我现在真是……”

　　“你也别着急，在这住的中国人这么多，你再上别的屋看看。”一听是借钱，两个女人若无其事地说，不屑一顾。“说不定有人带的钱多，肯定有人会帮你。去吧，你试试去吧？”弄得我一个四十岁的汉子，一瞬间说话都带哭音了：

　　“我现在真是没办法啦！我说的全是真的，真的大姐！从小长这么大，我还从没这么圹过人，如今让一个女人弄得我这么狼狈。”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上当受骗，象你这样的事现在哪没有呀？不是大姐说你，我有个老朋友，在长春找个后老伴，作风不正。有一天我那老朋友假装出门，后老伴前脚送他上车后，后脚他就下车杀了个回马枪，推门进屋，结果怎么样？后老伴儿正收拾所有的现金准备跑呢……咳，你这事还算事儿！”

　　我明白这些人不会帮我了，嘘着气吐出最后一口浓烟站起来。

　　“其实人都有难处的时候，好，我再想想办法，那我走了。”

　　三个人抓住火候：“走啊？别着急啊……”

　　我笑笑，欲哭无泪。

　　我走了。

　　两手空空、狼狈不堪的我出去后又在停车场转了几圈，没有一辆待发的大巴。追赶旅游团的最后一点希望正在破灭。

　　海参崴所有开往乌苏里斯克的旅游大巴每天早晨发车时间几乎都在５—７点半之间就走了，８点之后除了陆续从那个方向开来的旅游大巴外，根本就不会再有旅游车往那个方向去。现在已经是上午１１点多钟，从乌苏里斯克来的最后一拨旅游大巴都已经到半天了，我渐渐明白自己基本已经没有可能今天再找到车撵上自己的旅游团队，我眼巴巴地看着眼前有些冷清的广场，不知怎么办才好。

　　从海参崴到乌苏里斯克旅游大巴大约需要跑四五个小时，我估计现在自己的旅游团已经到海关了，原先我打算如果能赶紧跟随其我返回乌苏里斯克的旅游大巴走，说不定他们过海关时就能撵上的希望已经彻底破灭。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打出租汽车走。

　　可眼前我的处境，根本不可能。据说，海参崴过去没有出租车，俄罗斯人不管新旧每家都有一部或几部轿车，出门只要看见有人招手且是空车，一般都会停下送你到要去的地方。

　　中国人在海参崴多起来之后，这种情况开始改变，大街小巷开始出现了出租车。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自从我懵里懵懂被抢劫我的人丢下车好不容易摸回住的地方之后，尤其发现旅游团已经离开宾馆以后，除了希望尽快找到大巴，我还打过出租车的主意，关键现在我身无分文，连早饭还没吃，怎么能付得起从海参崴到乌苏里斯克昂贵的出租车费呢？

　　所以这个主意也只是在我发懵的脑子里一闪而已，我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除非上帝保佑奇迹发生。新到的几车中国游客进入宾馆不见了。两位“红军帽”出现在我身边，三只脏兮兮的小手不知什么时候无声地伸到我面前。

　　我抬头瞅瞅，我们努力冲我笑着，用生硬的中国话不断朝我说：

　　“朋友！朋友！卢布！卢布！”

　　我烦躁地挥挥手，赶他们离开。

　　两个小乞丐不走，冲我伸舌头，扮鬼脸。

　　我看着他们，摊开两手无奈地摇头苦笑：“公民，如果此时此刻你们能给我十个卢布，我会永远感谢你们的，还会请你们去中国旅游。明白？”

　　“涅涅（不不）！”小乞丐还是不肯离去，挤眉弄眼，继续冲我伸手叫着：“卢布、卢布！”

　　我火了，跳起来突然大吼一声：

　　“我操！都他妈给我滚一边去！滚！！”

　　淘气的小乞丐们根本就不怕我，如果不是又有几辆旅游大巴停在宾馆广场上，我们是不会离我而去的。我掏出烟盒瞅瞅，还有一支，半包香烟都搭在郑老身上了，现在，我只好重新把烟瘾压下去，低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

　　海参崴没有轻柔的面纱，却有着同土星一样的神秘光环。这光环是明亮的还是昏暗的？是令人神往的还是使人扑朔迷离的？不管怎样，它巨大的吸引力对所有途经哈尔滨和绥芬河来自中国各地的游客们都是显而易见的。真正使我陷入现在这种尴尬境地的原因，不是小乞丐，严格地说也不是抢劫我的人，而是几天前进入俄罗斯境内后我偶然认识的那个女人，那个叫陆小丹的中国女人，她一手制造了我现在的绝境……

　　既然追赶自己旅游团的希望已经破灭，跟他们在乌苏里斯克海关会合的可能也就成为泡影。我眼下面临的又一难题是到哪里去吃点东西，天黑之后又睡在什么地方呢？

　　毕竟身在异邦，孓然一身，刚才宾馆里寻求帮助的一幕让我刻骨铭心，既无护照可以证明我的国籍和身份，报案都不敢，也没有一分钱能够让我合法地得到食物。甚至连自己此后的安全都无法保证。

　　我抱住脑袋无声呻吟：“……”

　　中午１２点左右，海参崴下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暴雨，黑云滚滚，阴霾压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漫天瓢泼大雨给这座城市带来了非同寻常的惊喜，海参崴大人小孩眉飞色舞跑出家门，叽叽喳喳，又跳又叫……

　　我躲在这座城市的一条大街的墙脚下，一脸茫然地看着那些欢呼雀跃的俄罗斯人，狂猛的雨帘给我内心和躯体带来的是一阵阵寒冷。

　　从不流泪的我摇摇头，流出了伤感的眼泪……

　　我必将在海参崴作一番最后挣扎。

　　头顶，天色一片阴沉。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南岸

这是一个大系列呀，马兄厉害！喜欢大作！

葛瑞英

　　我不知他什么意思，结结巴巴正想回答，郑老严肃地说道：“我看要数面对女人不动心最不容易了，所以古人说，不可见色而起淫心。你的毛病，出在对女色不分场合过于追求又信任上，爷们儿，别的话我就不好说了，您爱自为之吧。”……

呵呵～～马老兄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呀！人物的内心世界让您给写绝了，好！学习，问好！

袁和鲁

境外游越来越精采，马兄现在天天晚上出来中财，很少与你见面了。呵。我可能最近得到外学习一段时间，就不能正常上网了，顺问候老兄。提前祝你元旦快乐）））

蓝色的小木屋

　　又看到马克的异国作品，越写越带劲了，不光是故事情节吸引人，而且语言也越来越潇洒。很可惜，我如果有时间，也上俄罗斯去转一圈，看看老毛子，特别是马克书上提到的那些俄罗斯美女们。不过，我要先向马克借两个卢布，要不我去不起那个地方，特别是俄罗斯美女。我还要带一把手枪，预防被他们抢劫了。不知道马克有玩具手枪吗？先借我用一下。我怕真手枪上不了飞机。哈，问好了，马克先生！

嫁于东风

精彩的故事和语言！学习！

马克

最初由 南岸 发表
这是一个大系列呀，马兄厉害！喜欢大作！

　　呵呵，问好兄弟。

马克

最初由 葛瑞英 发表
　　我不知他什么意思，结结巴巴正想回答，郑老严肃地说道：“我看要数面对女人不动心最不容易了，所以古人说，不可见色而起淫心。你的毛病，出在对女色不分场合过于追求又信任上，爷们儿，别的话我就不好说了，您爱...

　　呵呵，问好瑞英。

马克

最初由 袁和鲁 发表
境外游越来越精采，马兄现在天天晚上出来中财，很少与你见面了。呵。我可能最近得到外学习一段时间，就不能正常上网了，顺问候老兄。提前祝你元旦快乐）））

　　这段时间的确是忙那个东东，晨昏颠倒，呵呵，只能午夜休息前进来看看了，回复一下。最近我也要出去转转，大约午夜之后也不能正常回复了。问候兄弟，也提前祝你新年顺遂！

马克

最初由 蓝色的小木屋 发表
　　又看到马克的异国作品，越写越带劲了，不光是故事情节吸引人，而且语言也越来越潇洒。很可惜，我如果有时间，也上俄罗斯去转一圈，看看老毛子，特别是马克书上提到的那些俄罗斯美女们。不过，我要先向马克借两个...

　　呵呵，有时间出去转转，用不了多少银子。故事就在生活中，说不定回来你的俄罗斯之旅更精彩呢。看看老毛子和美女，有动力啊，枪和卢布你就自己筹划吧，伙计：）问好。

马克

最初由 嫁于东风 发表
精彩的故事和语言！学习！

　　呵呵，问好东风。

雷公子

又是一篇好小说，大作读过，祝再有新的奉献！

南岸

提。

千百次回眸

呵呵,马克这家伙文思喷涌呢,每一篇都精彩.
问好.

000

　　又品马老师大手笔！故事迭宕起伏，充满神奇色彩！看得人心惊，让人很容易就溶入了故事情节中。笔法老辣厚实，把人性的复杂化、莫测突出得很到位。可谓游刃有余！只是，老师也是个多情郎啊！真可谓英雄难过美人关！那位老者说得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