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知足常乐————闲话《功夫》、《天下无贼》以及其他

哑猫阿凡

　　在电影院看完了周星驰的《功夫》，朋友问我感受。我感觉很快乐，这样的观影过程是一种享受。

　　朋友说故事情节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没有意外，没有惊喜，没有跌宕起伏。还是不能和冯小刚的《天下无贼》相媲美啊。我笑，不可以对周星驰要求过高。你不能要求人部部影片拍出来都是《大话西游》。而《大话西游》的精彩也是我们看出来的，是刘镇伟从王家卫那里偷师过来的，不是周星驰个人的。

　　周星驰永远是那个落魄、卑微，却又执著、坚韧、自强不息的小人物周星星。他不是星爷，不是大师，他是星仔，香港永远的无厘头。他总是那样乐天知命、生生不息。借用他《功夫》里面的一句台词“杀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他总能在最深的绝望里，发现最美丽的惊喜。

　　清晨，被朋友的短信闹醒。告诉他说他要拍DV了。是当临时演员，而且是武打演员。他一直对中国武术抱有极大的热忱。

　　于是再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还是觉得《功夫》好。自然冯小刚的《天下无贼》也是很棒的。一个简单的故事却承载了那么多东西。爱情，责任，皈依，成长，轮回，救赎……很沉重的主题，以轻松写意的方式拍出来，精彩绝伦。让你欢笑，也让你想哭泣。

　　把冯小刚和周星驰放在一起对比，显然不只是因为他们“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冯小刚甚至去客串了周星驰的《功夫》，演一个黑帮老大。一出场就在警察局里面吐人口水，搂着漂亮妹妹走在大街上说：“我以后做什么都不做电影导演，看周末电影院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不失时机地自嘲了一把。然后呢，然后他就被人杀死了。《功夫》的故事就此开始上演。

　　冯小刚和周星驰的共同点在于，他们都曾经，而且仍旧在努力的给我们制造着快乐。不同在于，他们一个是北京导演，一个是香港演员。地域文化的差异造就了风格的迥然不同。很多东西追根溯源总是纠缠在其文化的“根”上面。

　　北京文化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贫”。有深厚的内里积淀，天子脚下，皇城根儿，有炫耀的资本。不管现状如何，骨子里面是骄傲着的。而香港，从前一直被我们认为是文化沙漠。实则不然，金庸，黄沾，李碧华，王家卫，关锦鹏，徐克，许鞍华乃至卫斯理倪匡已经很好的给了我们问题的答案。香港不是没有文化，香港只是没有根，香港的文化是“无根文化”。

　　王家卫在《阿飞正传》中借阿飞之口说：“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一直都在天上飞，不停的飞。一生只下地一次，那就是它的死期。”彭丹在归国之前参与拍摄的海外华人电影《落鸟》也是探讨的这一主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香港文化和海外华人的文化一定程度上有其相似性。只是香港的无根，不仅仅是个人的无根，而是整个地域的无根。不是自己主动的选择，是一种被弃的失落，无奈，乃至无谓的挣扎纠缠。

　　李碧华在《胭脂扣》中借如花还魂香港昔日的繁华，可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却终究似浮萍，无根，亦所托非人。

　　所以香港人需要的是一种浅显的，粗俗的，即食性的文化。拒绝历史的厚重，也回避未来的深远。所以金庸他写武侠小说，用历史写武侠小说。学识渊博的黄沾自称为“不文沾”。所以王晶是香港最多产最卖座的电影导演。而周星驰是香港最卖座的电影明星。
所以冯小刚当初的《大腕》即使用了关之琳，依然没有能够成功打入香港市场。

　　北京的文化是厚重的，冯小刚不过是拈重若轻罢了；而香港的文化则是浅薄的，周星驰的电影就是无厘头搞笑。而周星驰自己则说：“其实严肃是很搞笑的。”注意，在这里“浅薄”不是一个贬义词。因为在电影满足观众好看的成分上，浅薄与厚重已经不再是一个评判的标准。在这个问题上，冯小刚同样无奈。他曾不止一次失意于专家的“金鸡”，而风光于观众的“百花”。他曾在公开场合说：“不管是艺术片，还是娱乐片，只要观众喜欢看就是好影片。”
一语中的。

　　中国人活的太沉重太累赘，每走一步都有沉沉的历史作注脚。坚实的历史将我们托举起来了，也将我们的身心重重束缚。而香港人同样活的并不轻松，他们的看似简单只是对于无所归依的自我解嘲和无奈。没有过去，看不到将来，只能活在当下。

　　我们应该感谢冯小刚，感谢他让沉重的我们暂时舒缓。无数的电影人说过“电影是一个梦。”感谢他让我们一次一次“好梦一日游”。

　　其实冯小刚早已经不再轻松了，从《一声叹息》开始，到《手机》，然后是现在的《天下无贼》。他最好的喜剧，纯粹的喜剧是《甲方乙方》和《大腕》。中间是《不见不散》和《没完没了》。
《甲方乙方》和《大腕》的喜剧成功在于天马行空，无所顾忌。而这恰巧正是喜剧的精髓所在。中国人活的太现实，太具有合理性，什么都讲究根据，讲究出生，讲究根正苗红。合乎了生活的逻辑，其实就已经悖离了戏剧的逻辑。说句不动听的话：我们什么都在生活中能够见识到，经历过了，还需要你电影做什么？！

　　《甲方乙方》和《大腕》设计的情节是这样的。一个是“好梦一日游”公司。一个是策划国际大导演的喜丧。都是满足现实人现实中无法实现的梦想。既然是梦想自然就是无所顾忌的，就是天马行空的，就是可以信马游僵随意发挥的。这些都是贺岁片。老百姓忙了一年了，过年的时候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管，就想吃好，喝好，玩好。如今生活水平上去了，还想着精神上也能够得到娱乐享受。于是冯氏贺岁大片应运而生。

　　而其实冯小刚颠覆的并不够彻底，他的喜剧依然是植根在现实的土壤里，他依然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导演。——不过比别人走的偏一点罢了。所以他在《没完没了》里安排葛优有一个植物人姐姐，让他之前一切的讨债举动都有了现实的回应。在《大腕》天马行空到无法收束的时候，让摄影机拉出镜头，片场进入，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记录，是又一个梦。

　　冯小刚的喜剧是乐中有苦，你看着笑着都是表面的欢乐，骨子里实则辛酸无比。而他一旦不小心让你看透了，看穿了，喜剧就只是一个形式的问题，与实质，内涵，意义无关。就是耍贫嘴，嘴上一套，心里却是另外的一套。你看不见还好，看见了其实就是一场悲剧。于是精神就出来了，深刻就表现在这里。

　　现实与想象，悲与喜在冯小刚的妙手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象与喜多一点就是《甲方乙方》就是《大腕》；中和了就是《不见不散》、《没完没了》；如果是现实与悲多了，那就是《一声叹息》、《手机》和《天下无贼》了。

　　后面的三部影片严格意义上不属于冯氏贺岁片系列。太沉重了，即便有葛优（《一声叹息》除外），即便有妙语连珠的台词，即便也有惹人发笑的喜剧情节。但是在其现实沉重的主题之下，这些都显得无足轻重。当最终的无奈现实剥离呈现时，之前的欢乐种种只能在其映衬之下反讽为苦恼人的笑。这边黛玉焚稿魂归离恨天，那边风中却隐隐传来玉钗二人结婚的喜乐。是更大的悲剧。
特别是《手机》，若脱离了冯氏（或者说葛氏）耍贫嘴的幽默台词，你说它是什么类型片都可以。社会伦理，反映现实，道德寓言，警示先知，一个男人在生活中无奈的挣扎与悲欢，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沦丧道德缺失。甚至你可以将之看作是一部恐怖片——放大给你看身边的人事，审视自己的心灵。然而这都与喜剧无关。

　　冯小刚不过是用了一个喜剧的壳（或者说贫嘴的壳），包装的是刘震云、赵本夫的思辨故事。

　　而在这一点上周星驰则刚好相反。周星驰的电影也要分好几类的。在那些烙上他深深标签的周氏电影中，韩寒曾经将之分为古装和时装两大类。他认为周星驰“古装片是要好过时装片的。”而在古装片里又要分出三个档次。第一档次的第一名是《大话西游》。
而这却正是我要剔除出来另行讨论的周星驰的影片。

　　不是说它不好，好！非常之好！好到简直好到了出乎我的意料。我曾经对朋友这样说起它：“我一直以为是一部喜剧，却原来看到最后才知道是一部悲剧。”“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这结局。”却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李敬泽因为这部电影尊称周星驰为“解构主义大师”。其实倒不如拿着这头衔给导演刘镇伟，不服的话可以看看周星驰的其他影片。或者再追根溯源一些，应该将之加在导演王家卫头上，刘曾经是他的副导演。不服的话可以看看刘镇伟导演的另外两部影片《东成西就》和《天下无双》。同样是借着耳熟能详的故事，拍出来的效果与《大话西游》却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情。

　　《大话西游》里的那些穿越时空，颠覆经典以及轮回宿命的主题，在王家卫的《2046》、《东邪西毒》和《春光乍泻》里面都可以找到一一印证的答案。

　　《大话西游》的成功还来自于借助了《西游记》这一优秀的古典小说故事。好的电影其实与一个好的原著故事是分不开的。前段时间白先勇来我们学校讲座，宣传他的青春版《牡丹亭》。一个全新演绎的古典爱情故事。在演员，服装，道具，舞台等等方面都进行了大胆的改革创新，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惟独对剧本，几乎未作任何改动。白先勇的要求是：“只能删，不能改。”“现在谁写剧本还能写得过汤显祖呢，那都是一首一首的诗呀。”

　　我开始对于他这样仅仅形式上的创新充满了质疑，然而后来我渐渐明白了。没有金刚钻，最好别揽瓷器活。建立是困难的，而超越则是难上加难。那需要极大的勇气和能力。否则就是吃力不讨好。
　　我所知改革成功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川剧大师魏明伦，他写《潘金莲》。将潘金莲与武则天、安娜·卡列尼娜放在同一舞台上面对话，质疑封建伦理道德对于个人性格的扭曲和压制。另一个是李碧华，她也写潘金莲（《潘金莲之前世今生》），她将她的命运移转至中国的现今社会，同样的遭际，不一样的结局。

　　其实他们的颠覆不是真正的颠覆。他们的颠覆不过是换一个角度阐释罢了。从女权运动的角度，站在人，人性，女人性的角度出发，去体察，去讲述，去推心置腹。不是颠覆。正如白先勇所说，《红楼梦》是不敢随便乱碰的。

　　有人就其在形式上的精益求精联系到张艺谋，问他怕不怕同样遭到评论界形式大于内容的苛责。我笑了，这个问题问的。白先勇哪里是形式大于内容了。他的内容才是真正的大着哪。几千年昆曲文化的积淀，几百年《牡丹亭》剧本的流传。古人思想艺术集大成者，他不许别人改动分毫。不过是借了一个今天青春舞台的壳而已。

　　而张艺谋，他的《英雄》，他的《十面埋伏》，却是只有空空的美丽的壳，剥开里面空空如也，便不再美丽。只道是骨骼轻奇非俗流，却原来腹内草莽人轻浮。腹内草莽人便轻浮了，没有东西压得住人便站不住脚。

　　反观他之前获得一致赞誉的作品，从《红高粱》开始，无一不是改编自别人的小说。《红》改编自莫言，《活着》改编自余华，《菊豆》改编自刘恒的《伏羲伏羲》，《秋菊打官司》改编自陈源斌的《万家诉讼》，《大红灯笼高高挂》改编自苏童的《妻妾成群》，《我的父亲母亲》改编自鲍十的《纪念》，就连最让人诟病的仅在戛纳电影节获得一项技术大奖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也是改变自毕飞宇执笔的小说《上海往事》。这是他一贯讨巧的地方，也是他加分的所在。在这些别人建构的坚实精彩故事之上形式出奇创新，他自然无往不利。可惜他没有坚持下来，或者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英雄》借的是黑泽民《罗生门》的故事架构。但是《罗生门》用各人不同的讲述来告知各人不同的利益出发，揭示我们人性自私的盲点。而《英雄》不过是用一段一段不同的叙述来成就导演的色块罢了。《十面埋伏》取的则是《无间道》的模式，卧底与反卧底，间谍与反间谍，信任与不可信任。只不过改朝换代了罢了。

　　张艺谋学摄影出身，专业是美术，讲故事并非他的强项。人有的时候需要认命，十个手指头伸出来有短长，大家各有分工。许多事情并非努力就能够做到。

　　话题扯远了，我们还是回到周星驰的身上来吧。

　　周星驰的电影，往往讲的都是小人物的命运。在时代洪流里面挣扎，一点一点往上爬，苦中作乐。即便是古装电影，亦不例外。《大话西游》中的至尊宝是一个山贼；《鹿鼎记》里的韦小宝在妓院里头长大；《武状元苏乞儿》根本就是一个要饭的；就连《唐伯虎点秋香》中的江南大才子也是从一个低等下人开始做起。周星驰将自己降低，降低，降低至众人之下。然后再一点一点的爬起来。
他们的共同特点是乐天，知命，不好高骛远，有小聪明无大智慧，所以并非看透世事。仍旧挣扎，永不放弃。

　　所以说到励志，周星驰的电影是真的给了我们许多的梦想和实现梦想的坚持。给了我们动力，也给了我们勇气。幸福，连“他”这样的人都得到了，更何况是我们呢。

　　当然了，他在为我们实现梦想的同时，也告知了我们梦想的荒诞不经。梦想与现实还是有许多的距离。就像少时看童话故事，觉得美好，无暇，动人，但是年岁渐长，终于明白，那个世界是虚构的。

　　我们始终是普通人，不可能如至尊宝一样有另外的一个身份叫做孙悟空；也不可能有韦小宝那样聪明伶俐好运常伴；更不可能用皇帝御赐的金碗讨饭；也不会如星君那般百变。

　　周星驰在阐释自己普通、卑微的同时，亦不忘给自己留下那么一点点别人无法企及的制胜法宝。它们平日里鲜为人知，关键时刻却立即鲜山露水，更改乾坤，一招制敌。我们学不来，我们只能望洋兴叹，聊以自慰。

　　《功夫》依旧延续的是这样的命题。一个小人物，小混混，身世悲苦，胸无大志，唯一的志向是加入斧头帮。身怀两门绝学，一个是众所周知的开锁技艺，另一个则是连自己都不清楚的绝世好身体，练武奇才。

　　故事我就不赘述了。说说我感觉它的好处所在吧。

　　一，情节流畅，高潮迭起。作为一部喜剧片，最大的成功是带给人欢乐。而从影院此起彼伏的笑声来看，显然这一点《功夫》是做到了。它的情节发展一波接一波，波波相连，虽然依旧是高手出场龙虎斗，然后是更高的高手出场，一点一点递进增强至不可战胜的模式。但是其间仍旧会不时带给我们惊喜。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功夫无坚不破，惟快不破”，你以为快就是制胜的法宝了吗？错！周星驰最后告诉我们是饶恕，是慈悲，是“不杀”。（自然这里的“不杀”不等同于《英雄》的“不杀”，《英雄》的和平主义是建立在暴力基础上的和平。讲一句不恰当的话，如果希特勒有幸统一了全世界，他也会给我们这样的和平。难道就因此而忽略了他沾满犹太人鲜血的双手？！和平与暴力永远是势不两立的，却又相辅相成。）是虚怀若谷，是拈重若轻。而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点。

　　二，结尾的升华不显突兀。不知什么原因，是因为电影老了，还是电影人老了。最近的一些导演在其作品中突然开始宣扬慈悲，宣扬佛法，宣扬因果轮回。放下即得到，宽恕比复仇更高一个境界。比如杜琪峰的《大块头有大智慧》，何平的《天地英雄》。但是用得好则很难。这不是一个轻易能够说好的主题。首先人物的心理出发点得让观众信服，否则故事立不住脚。观众不是傻根，不是刘若英虔诚的拜拜佛便可以当作改过自新的。所以冯小刚安排了她的怀孕，她不是为自己，她是为孩子。一个母亲为了孩子可以从羊变作狼，也可以从狼变成羊。

　　但是《功夫》中用的并不牵强。这其实也很好理解。这毕竟不是现实题材的影片，片首的“猪笼城寨”这样的荒诞小社会，已经奠定了整部影片的童话视角。这是一个梦，梦里出现什么都是正常的。在这样的大前提之下，周星驰翻云覆雨拿佛说事一点不显勉强。不过是从童话过度到神话罢了。

　　当影片中周星驰被扔至空中突然悟出如来神掌之时，天上的白云刹那幻化成佛形。这时整个影院的人都笑了。周的影片就是有这一点好处，不管多大的主题，不管多大的事，在他这里都可以一笑而过。你想他是复杂的他就是复杂的，就是解构主义。你想他是简单的，他就是简单的，就是无厘头。然后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笑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三，这第三点说的就是和这云彩的幻化有关。是说影片的特技。周星驰的影片因为关键时刻总是要和一些特异功能发生关系，所以特技一向是不可少的。在《少林足球》里面达到了高峰。这次《功夫》用的也非常之多。但是比《少林足球》要进步、成熟得多。不再是为了特技而特技，特技已经融合于故事情节本身，成为为电影服务的一个部分，举足轻重，却也并不过分。包租婆追周星驰的那一段“旋风腿”是为了增强喜剧效果，包租婆的狮子吼与火云邪神的蛤蟆功特技都是为了渲染功夫的厉害。无一处不用心，又无一处不妥帖。

　　四，终于该来说一说功夫。在这部影片里面，周星驰主要想表达的就是对中国功夫的敬意，对中国功夫武者的敬意。所以他在影片中安排了拳、棍、腿三门不同武功路数的比武切磋。展示和弘扬了中国功夫的博大精深。所以当包租婆警告斧头帮老大时，丁丁在一边说，李小龙，这是李小龙曾经在电影里的台词。周星驰以这样的方式表达了对这位影响自己至深的功夫巨星的致意，和对中国武术的巨大诚意。

　　最后该来说一说我喜欢的结尾了，当电影中总共出场不过三次，没有一句台词的黄圣依走在大街上时，发现每个小孩的手里都拿着一支棒棒糖。转头，看到街边新开一家棒棒糖店，看到周星驰正朝自己微笑。周走出店来，却变作了少年时代的模样，而黄也回复成当年被他搭救的小女孩，两个孩子手拉着手，一起跑进糖果店里。多么光明美好的结局，像一个纯澈美丽的童话故事。

　　中间那些曲折挣扎都消失了，时间在这一刻连接、倒回。又回到了我们无忧无虑的童年岁月，风在树梢鸟在叫，梦里花落知多少。

　　我喜欢做梦，美梦，它使我心怀美好，希冀或者破碎。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我们知道是做梦就好，分得清梦与现实就好。不要长醉不愿醒就好。

　　所以我喜欢周星驰的《功夫》。《天下无贼》那样的电影看一遍就好，我知道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包括梦想。过去无法抹灭，现实不可更改。许多时候情感的认同代替不了道德的标准。这是一组矛盾。矛盾让我们成长，我不拒绝成长，只是现实里已经有太多的事情让我们成长。我渴望的是偶尔的停顿，或者倒回，重新感受少年、童年乃至幼年。在电影短短的百多分钟光影里面沉浸入另一个世界。

　　暂时的游戏，逃避，舒缓自己。而后，美好终结。

　　《天下无贼》是一出悲剧，因为最终王薄死了。主题一下子沉重到肃杀前面所有的轻松诙谐。而《功夫》中的周星星（我始终没有记得主角的名字，看，他们说的没错，悲哀总是比较刻骨铭心。呵呵。）却风风光光的战胜一切活了下来，不管他将来的命运如何，至少他现在已经升格为一个开棒棒糖店的普通人。他是幸福的。之前的辛酸，卑微都得到了补偿，这才是喜剧。

　　周星驰告诉我们：普通人就是最幸福的。生活中需要这样点滴的欢喜让我们微笑，让我们开怀，让我们不致崩溃。

　　这样就够了，不要奢求太多。从来都证明对生活抱有太大的幻想是必然会幻灭的。希望不大，失望也就不会太多。我对周星驰要求不高，仅此快乐而已。他做到了。于是我笑了。

　　正所谓：人生苦短，知足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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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其森

阿猫版主啊，厉害啊。
第一 有时间看电影。
第二 有文笔写影评。
第三 有气魄论业内。
第四 有帅气让崇拜
.........

呵呵，我又胡说了，别打我~~~

几个片子还都都没有看呢，争取春节时候看看，给工作忙啊，不是当学生的时候了，好怀念以前~~

上善若傻

阿猫电影看得够多，想得也够多嗳！有些观点真不错！
不过，标题中用个“知足常乐”，显得太平了些。文字如果再精炼些，真是篇好东东。。。。。。。

冷眼看

猫猫看电影也是功课之一吧？真羡慕你哦～～

这篇作业写得好长，能压缩一下就好了，不过，也不失为一篇优秀作品．

精华！

雪笑

最初由 谭其森 发表
阿猫版主啊，厉害啊。
第一 有时间看电影。
第二 有文笔写影评。
第三 有气魄论业内。
第四 有帅气让崇拜

第一 有时间看电影：有闲阶级是也。
第二 有文笔写影评：有闲心阶级是也。
第三 有气魄论业内：有闲气阶级是也。
第四 有帅气让崇拜：有闲样儿阶级是也。

四有新人，四大闲人！

不打伞

对影视情有独钟，版主点评得当，佩服。

影视是一种高雅的艺术吧。

康坤

最初由 雪笑 发表
第一 有时间看电影：有闲阶级是也。
第?..

刑天丁

猫的用心之作啊。
鼓掌！！

汪少潭

最初由 冷眼看 发表
猫猫看电影也是功课之一吧？真羡慕你哦～～

这篇作业写得好长，能压缩一下就好了，不过，也不失为一篇优秀作品．

精华！

同意：））

一楠

又看了一遍，的确是精彩影评！

卡丘皮

楼主分析的确实很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