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刘玉清 于 2015-9-17 05:48 编辑
单相思----读《诗经》之《狡童》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这是《国风·郑风·》里的一首《狡童》。此“狡”之意并非狡猾,而是同皎洁中的“皎”子,是英俊、帅气之意。“童”也非指儿童,而是指少年。“狡童”即现在的帅哥,酷男等,或者再时髦一点,即小鲜肉也可以。明白了“狡童”所指,这首诗的意思也就基本清楚。
那个帅哥哥,竟不和我说句话。你可知道,你这样做让我多伤心,饭都吃不下。 那个帅哥哥,竟不和我同桌共餐。你可知道,你这样做让我多难受,觉也睡不着。
世上最苦是钟情,纵然是夫妻也莫过如此。一厢情愿地钟情是一杯爱情苦酒,其香也醉人,其味也真纯,饮之,却人苦不堪言,心痛不已。《狡童》中的姑娘品尝的正是这样一杯爱情苦酒。
从文字中,我们无法猜测《狡童》中的两位年轻人是已婚小两口还是未婚少男少女?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对帅哥哥一片痴情一览无遗。她满怀喜悦与希望地做好一桌饭菜,期待能和她爱的人共进美餐,分享浪漫,谁知,人家却毫不领情,甚至连招呼都懒得和她打,更不消说一起进餐了。男孩的冷淡无异于一瓢冷水浇在姑娘热情似火的心坎上,这让姑娘情何以堪!难怪 她食之无味,夜不能寐, 如此焦躁不安的样子,真真让人心痛,叫人心怜!
这又能怪谁呢?旁观者清,这注定是一场无望的爱情,是明明白白的单相思。姑娘对人有情,人对她无意;姑娘对人死心塌地,人对她若即若离。可是身陷爱情烈焰中的姑娘定是被爱情的火焰烧昏了头脑,即使帅哥哥不与她言、不与她食,她仍心存幻想,痴情不改地等待。所以,这杯爱情苦酒是姑娘独自酿造的,再苦再辣再难咽,也只能由她自己饮下,任谁都无法替代她。
“烧火棍子----一头热”,这话虽然有点粗,但是用来形容单相思似乎很妥帖。烧火棍承载的是两性情缘,它需要把爱的情愫迅速传递并感应,一个眼神、一个举动、一种心思、一句话语,也便心领神会,心有灵犀,那是怎样一种妙不可言的美好感受啊。而木棍是热的不良导体,纵然这边情火焚身成灰,那边仍是冷若冰霜,岿然故我。它断然承载不起这份情这份爱这份缘,如此便是人生之无缘。
对于姑娘的单相思或许我们会哀其不幸,甚至怒其不争: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吊在一棵树上呢?可是红尘男女,有谁没为爱痴过迷过狂过呢?有谁不曾乱了阵脚,失去了自我?毕竟对爱的选择不像我们选择食物那样简单,如果你喜欢吃饺子,但是给你端上的是馒头,你生气、你拒绝。下一顿还是馒头,你还是生气,继续拒绝。第三顿,馒头再次出现时,相信你定会饥不择食,看你的吃相,没人相信你不喜欢吃馒头。等你吃饱后,马上再给你端上你喜欢吃的饺子,甭说饺子了,就是地下的驴肉,天上的龙肉恐怕你也没兴趣了吧?
食物的确可以代替,并且照样享受到美味。但是爱却不可以。 如果可以,何须“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如果可以,又何须 “众里寻他千百度”?如果可以,更何须“千年等一回,无怨又无悔”?如果可以,《狡童》里的姑娘何须经受饭不思,寝不眠的心灵折磨?
爱,很简单,像水,透明纯净;爱,很麻烦,像麻花,拧成的辫。无论《狡童》中的姑娘还是现在红尘男女,无论单相思还是两如意,它让人痴迷,让人不由自主。我们可以主宰自己的脚步,向左向右,向东向西,却不能决定心的去处。爱是心的方向,爱在哪,心便去哪住宿。
姑且听从爱的召唤,心的感应,爱就爱了,不管对错。牵手,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手,是今生缘未到。只是别问为什么?问了,便是错。
影视剧中这样的镜头似乎司空见惯:失恋者满脸痛苦状,痴痴追问对方: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爱我?我哪里不好?告诉我,我改好吗?爱,不是一个人苦苦去维系,而是两个人共同来珍惜。爱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无关乎风月。不爱,也没有前因后果。
纵使年华老去,《诗经》里的爱却不会停止。姑娘手捧一杯相思酒,和着泪带着笑,伴着烦恼和幸福,在岁月深处独自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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