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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守 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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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3-15 22:0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守望


  谭英早早地起床煮好早饭后,把圈里的猪喂饱,又给几只鸡喂了点苞谷,看着自己的儿子还睡着,就自己先吃完饭后,才把熟睡的儿子抱起来,给他穿好衣服,洗洗脸,喂了一点饭后,就用背带把儿子背在背上,下田干活去。

  现正是五月的天,好多人家都把秧里的杂草薅完了。谭英背着儿子翻过了一座山,来到山脚下自己那一亩田里。放眼望去,绿油油的秧田,期间也长出了不少杂草。她脱下胶鞋,挽起裤腿,再把背上的背带紧了紧,就下田开始薅秧。背上的儿子开始还很自觉,过了一小会,他就开始两条腿来回在磨蹲谭英的臀部。也许是把她的臀部磨疼了,谭英转过脑袋用眼睛瞪了一下儿子,磨蹭什么,我一人在家干农活,还得照顾你。你爸一年没回来磨蹲一次,不知死哪里了?谭英用粗话骂儿子。儿子似乎没理解他妈的意思,仍然继续磨蹭,同时豁着两块嫩嫩的牙床在笑,眼睛像两口井,盯在田埂上。

  谭英顺着儿子的眼睛看去,原来是树林里有一头母牛和公牛在撒欢作乐,谭英又骂 儿子,你这个兔崽子,小小年纪就学不正经。说完后就把背上的布块一翻,把小脑袋盖了。

  天空很蓝,蓝得几里田亩看不见一絮云朵。谭英是喜欢看云的,喜欢看清晨的云霞。孩子他爸走后,谭英常常在清晨抱着儿子坐在门槛上,红彤彤的云朵像一把把火焰,红了半边天。有像动物的,也有像植物的,还有像满山的映山红,她抱着儿子兴奋不已。不知不觉,谭英抬头看看天,太阳伸着懒腰慢慢的升起,已有十几竹竽儿高了,像长跑运动员,已经离开了起跑线。并且越跑越快。

  谭英叹了口气,埋头全神贯注的薅秧。儿子的两截腿不知哪时又开始不老实了,儿子蹦跳着弄得女人腰酸背痛的,臂下部像有蚂蚁在钻,痒痒的。她开始埋怨儿子,儿子又掀了布盖,她看看秧田,一亩田里没薅三分,心想薅不完就薅不完吧!干脆走出田亩,把儿子从背上松下来,坐在田梗上,给儿子喂奶,她慢慢撩起一截衣服,露出白光光的一截身子,两只硕大的奶子像两个葫芦。儿子两手抓着,小嘴巴哧巴哧巴的吮奶。

  一边给儿子喂奶,谭英一边开始埋怨张学。想想看,自己当时嫁给张学,还不是觉得他当时是个村里难得的高中生,有点文化,素质高,责任心强,长得帅气,一米八的个头。在农村少见,当时与张学恋爱时,令村里的同龄羡慕不已,于是也过了一年多幸福生活,自结婚后,就跟小叔子分家,两个老人跟老二。分家后又有了儿子,家里花销渐渐增多,买肥料,买农药,买日常用品,做人情,全是自己早年在广东打工,暗地里积累的私房钱。可是,这点积蓄,哪能禁得起长久的折腾。没一年,积蓄用光了。当时见村里男人不少到外打工,就多次嚷着让张学也出去,张学赖不住了,也去打过工,不仅没积一分钱回来,还没结婚就用过女人的钱。一些事情没钱着落,日子过得紧张,她就开始发牢骚,骂男人白读书,一个大男人整天赋闲在家,没用。同村里的人家张旺,每年出去几个月挣回来的票子没有一万块也有七八千儿的,前年买了彩电,影碟机。去年春节回来人没进屋就从城里带了一个广播局的技术员来,给自个家里安装了闭路电视。这些天,电信局的下来动员装电话,又是第一个交钱的,还说要买电脑,人家的日子才像日子。谭英这样一数落,张学觉得很没面子,听不下去,想骂谭英,可怎么也骂不出嘴来。过了良久,才说出,你他妈的也真是,记得当初谈恋爱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亲口说过,哪怕以后就是吃白米饭,喝白开水,也永不分离。瞧,现在结婚才没多久,就开如反悔了。

  俗话说,新婚过后就是磨合期。哪没有磨擦?谭英确实心知肚明,当初自己爱上了这个美男子,真是发誓要爱他一辈子的。平时的嘴角虽然不断,但心里却是爱着他。特别是晚上,一关上灯,就主动与张学进行身体运动。自己这个年龄,正是饥渴时期,再加上眼前的是白马王子,哪有不激动的理儿?张学虽然看着身高,可是一旦进入角色,也经受不住谭英的折磨。几个回合下来,往往是累得腰酸背痛,主动求和。时间一长,就开始寻着找点补药什么的。谭英就开始笑他,张学傻傻地回笑。

  日子还得过,生活也在继续。两口的争吵也在继续。张学心里在想,哪天遇上熟人,一定要出去好好闯闯,拿出点男人的本色让你看看。那天晚上,当谭英又想与张学进行身体运动时,张学那天有点累了,就拒绝了。惹得谭英开始骂起来,你是男人吗,挣钱不行,连这种事也不行。第二天,张学一人到镇里赶集,正好遇到高中同学王二麻。王二麻身穿高档的毛料西服,手中拿着彩色手机,俨然一副绅士风度。想想当年,王二麻算啥,学习成绩不行,老师同学都不喜欢他。二麻,在哪里发财?

  张哥,我在上海里混。最近几年搞了一家大酒店,挣了点钱,大哥你还好吧。

  二麻,你真行。大哥我不行,在家干活,你看我这样,哪能与你比。

  话不能这样说。想当初,我们关系不错,大哥如果不嫌弃,跟我干如何?

  真的吗,

  当然,我那时随着业务的增加,目前想招个搞策划的,你的文学功底强,我是知道的,正好能用上派场。你帮我出出主意,写写材料什么的。

  好呀,二麻兄弟。

  什么时候走?

  如果有时间,今天就行。

  那好。

  当天,张学没回家直接与二麻就坐上了去往上海的火车。只是让村人捎回一句话,说自己跟一位同学打工去了,过段时间寄钱回来。把家里一堆农活撂给谭英。谭英也不在乎,去就去吧!反正春节刚过,也没多大的活。还没到谷雨,春耕没开始。她还没想男人,张学就捎一千块钱回来了,张学怎样弄的钱,谭英不知道。不过,谭英在想,自己的张学知识水平高,出去打工应与村里的人不一样,别人是凭体力挣钱,可张学应是靠脑袋,知识挣钱。这不,才出去一个月,就有好成绩。以前只是不愿出去,一出去,还像个男人。谭英薅着秧,心想男人到现在快出去一年多了,自从去年刚去时寄回一千块,再也没见一分钱回来,中途只来过一回信,说他在外很好,希望她要好好看着他们的儿子。倒是村里的一些年青人在议论:说是张学这么长的时间不回家,定是跟外边的小姐好上了。谭英不相信,一个读书人也那么薄情寡义,丢下儿子和女人。于是自个儿背着儿子找到上海的那家酒店,酒店里的人说这店当时确实是一个叫二麻的,可早就转让了。现在的老板是位漂亮女人,女人窝了一肚子气,快快地回到屋里,渐渐相信村里人的议论不是空穴来风,心想男人不是嫌自己老了吧!她回来照了镜子,觉得面容还姣好,不比城里的女人逊色,只是平常农活多,不勤于梳洗罢了。于是从皮箱里找来化妆品,涂了一层淡妆,梳洗了一般,披上一件打工时买的网兜。就有了一般新发现,生了孩子的女人,比年轻时更有魅力了,腰该细的细了,该隆起的隆起老高,一双眼睛虽没有姑娘时透明,却更迷人了,足足可以让男人消魂。她渐渐有了自信,把儿子从床上抱起来,放在怀里亲。

  谭英忽然感到自己的奶头被什么咬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自己的儿子吃饱后在玩奶头。于是她把儿子背在身上,继续下田薅秧。

  谭英抬头看天空,太阳快漫过头顶。今年不比往年,不是涝灾就是旱灾。今年水足,又没过头,也没山洪,清明过后是谷雨,雨下几天停几天,很会协调,偶尔倾盆大雨,也是一袋烟、一时辰工夫,过去了雨后天晴,算是风调雨顺。河两岸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弯弯曲曲绵延十几里,吮吸着雨后的大地,发出滋滋地响声,让人兴奋,让人按捺不住想起九月的天空底下,人们在一片片金黄的稻穗中轰隆隆地忙着丰收。

  谭英一边薅秧一边沉醉在希望的季节里,儿子在背上摇晃着脑袋,她回头瞧儿子,儿子一双小眼睛贼溜溜地,小脑袋仰到背后,眼睛不看天空看背后的田亩。这歪种,要累死娘才甘心?谭英开始骂儿子。儿子不卖帐,脑袋摇晃着,她以为儿子又在看牛做野,在田里把身体转一个角度,看见一个人在女人田里帮她薅秧。她不太相信,再定睛一看,是张旺。谭英的脸红了,红到脖颈根,像清晨的云霞漫过一座山顶。

  谁叫你来帮忙?今儿薅不好赶明儿再薅,别人看见了,那多闲话。谭英嘴里说,心里却热乎乎地美,胸口也咚咚跳,像儿子两只脚在踢。张旺年龄却谭英相仿,大也不过一两岁的数。张旺一如他的名字,财气旺。每年出去打工时间短,但挣钱却很多。村里的人哪个不羡慕。当大家还没兴起买黑白电视时,他早就买上电视了。当大家才刚刚开始买黑白电视时,他家就看上大彩色电视了。大家也不知道他的发财经,只知道他每次是一人出去,一人回来。这几年,他娶了媳妇,家里盖起了三层楼的砂砖房,添了城里人才有的冰箱,洗衣机。那个富呀,在村里是找不出第二家。

  张旺是个在城里混惯了的人,看着谭英嘴上骂,脸上却绯红,胆子变大了。妹子,咋这么说?咱跟张学哥谁跟谁?本家兄弟,他不在家,自家兄弟不帮谁来帮?

  谭英说怕是不安好心吧!你不怕张学回来和你拼命?她也不卖他的帐。张旺的爱好谭英心里是清楚的,村里的女人更清楚。凭着口袋里有点钱,眼睛就盯着村里的妇人。只要打听有谁的男人出去了十天半月的不回来,深更半夜就猫着去敲别人的门。一些生活过得紧揍,见大票子眼睛发光的女人也会盯着他的口袋,半夜留个门儿,何况妇人们大都是如狼似虎的年龄,瘾大,男人出去了,按耐不住寂寞,自个儿也想红杏出墙。

  现在,张旺把眼睛盯上自己身上了。这让谭英心里烦恼,同时也害怕。因为虽然与张学平时有过口角,但自己与张学的感情还是深的,虽然他出去一年多没音信了,村里的谣言风言风语。但在没有发现张学的行踪前谁也没百分之百的把握说他带个酒店的年轻小姐私奔了。有时他们在做完爱后,张学会真诚地说,他以后要挣很多钱,要发财回来,否则就算在外面当街头乞丐,也不会空手回家让谭英难过。所以她还是抱着希望有一天张学发财回来的。张学平时说他恨张旺,有几个臭钱就在村里摆阔谱,有一天他会让张旺看看他的本事。谭英想张学还是有骨气的,她不能对不起张学。

  妹子,你莫吓着张旺,张旺胆小呢!张学要是来跟我拼命,我躲都没地方躲,张旺一张脸皮笑肉不笑的,满口轻薄。

  那你就收敛点罢!你这样下去,你大哥不收拾你,别哪天尸首都让喂狗了也蒙着他大娘。

  别吓着,妹子,村里除了张学大哥,我谁都不怕,他一年半载的怕是不肯回来了,弄不好,你还得等他一辈子。

  你咋知道?谭英弄了弄儿子,紧了紧背上的布兜,在秧田里歇下来,眼睛望张旺。

  妹子,我以前在北京,和一个年轻漂亮姑娘同居,张旺对着谭英讲他的事。

  谭英不说话,脸又乌乌地红了,继续薅秧,天还是那个天,只是没早上明净了,仰天抬望眼,头顶上滋滋地冒着白烟,太阳像锅炉房里的灯炮,光线越来越强烈。

  谭英想起了张旺。

  自张学出去后,谭英的生活乏味许多,每晚吃完饭,收拾完碗筷,就剩下她和儿子。开始那段时间,还过得有滋有味,每晚早早的上床和儿子对话,也和张学对话,这样重复了一段没有语言的生活,后来就烦了,抱着儿子上张旺家里看彩电。张旺一年四季一半在家里,一半在外面,在家里没做事每天就看电视、VCD,他发现谭英特别喜欢看韩国的片子,于是就跑镇上,每场赶集总带一套回来,一个比一个好看。以前在外面打工,谭英就喜欢与工友们到外看通宵录像,也是村里仅有的几个能看懂电视的人之一。村里还有好几个女人也喜欢往张旺家里去。有时谭英看得入迷就忘了旁边的人,把个衣服往上一掀,露出两个硕大的乳房当众给儿子喂奶。后来她不知什么时候发现,她在看电视,张旺就偷偷在看她给儿子喂奶。当谭英回过神来,看到张旺那样子,她心发热,脸发红。有时不敢再去看闭路,如果要去,也得约二个伴。有时谭英不去的话,张旺会端着饭碗上她家里坐上一会,直至前段时间的一个晚上,张旺半夜深更的偷偷爬她的窗户。

  去年的秋天,天气闷热,乡下人没空调,喜欢光溜溜的脱着衣服睡觉,谭英的儿子小,晚上爱闹哭,所以整夜的开灯。有一次,半夜醒来,发现儿子没睡,在床上磨蹭腿儿,又蹦跳又是笑的,豁着牙床,一对小眼睛贼溜溜的睁着窗户,她好奇,也跟儿子望窗户,墙壁上一张菜碗口粗的脑袋镶在半截窗户里,一对眼睛像两团火焰盯自己的身体。窗户的下部用报纸糊着,那脑袋挂在墙上像聊斋里的无尸头。她赶紧扯过被褥把身子盖上,那脑袋一缩回去了,儿子哇哇哭了。谭英骂儿子,哭什么哭,你们都是流氓、坏蛋,就会欺负女人,她关了灯给儿子喂奶,儿子还是不停的哭,她无耐又开了灯,儿子不哭了,巴哧巴哧地吮奶。外面却有人在轻轻敲门,她不出气,心里害怕,外面还在敲门,说谁呀!深更半夜的,她声音细若蚊丝。

  妹子,我是张旺,一个声音挤着门缝吹气,谭英一听张旺就来气了。冷冷的说:“张旺,你欺负张学不在家是不是?他回来会杀了你的”。“妹子,张学哥去了一年多,也没给你捎句话,是死是活都不知,你还垫记着那负心汉?我愿意跟你做牛做马”。“别脸皮那么厚,你就是死了,也轮不到你,你不走,我喊人了”。谭英抬高嗓子。“你喊吧!死猪不怕开水烫”,外面的张旺说:“传出去,谁也说不清”。谭英想跟这个赖皮这样的对着不是办法,一会儿计上心来,说:“张旺,你要我依你也行,你先帮我把张学找着了,让他捎句话回来咱们来日方长呢!”外面的张旺说:“妹子,那咱们一言为定,到时候别变卦了”,谭英说:“哪会呢!”张旺走后,谭英觉得委曲,在床上流了半夜的泪,骂儿子,也骂男人。

  谭英薅秧,女人的腿快,顺溜儿,撑着木杖一双腿儿在秧田里磨蹭来磨蹭去就薅了一大片,张旺薅秧薅得慢,两只脚也生硬,像小孩在地上爬着学走路,转眼就被谭英抛在后面老远。她薅完一片从前面返回来,和张旺碰到一起,女人有话要说。

  你看见张学了?

  看见了,还真带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据说是东江的,人的确长得很漂亮,有点像电影明星,脸白着呢!那山旮旯也能生这样好看的女人,真让人不相信。张旺言语里充满敌意,也恨张学,好的女人都让他占尽了。

  那你咋不叫他回来?写个字条回来也行。谭英说,她有点不相信张旺的话。

  我能叫他回来作还用你说?张学在屋里就一直对我敌意,自从我出去打工,家里宽松了,他就没踏进我屋半步,别说他见我就烦,就算和他说上话,他也不会听我的。妹子,你就当没他那男人,他在外面一个女人伺候着,过得舒舒服服的,把一个家的活丢给你一个弱女子,妹子有困难,找我就是。

  谭英有点激动,他的话句句在理。一肚子的委曲滚滚而来,她薅秧,和张旺碰面后背靠背,她涔涔落泪,儿子呼呼地在背上熟睡着。她回头看儿子,儿子睡得正香,一张小脸蛋嫩嘟嘟的,两只小腿白胖胖的,怎么看都像自己,不像他父亲。这让她有了一丝安慰。这就是她的命根呢!她想,自己平静许多,心想就算男人不回来了,她也不会改嫁,这里有山有水,有田有地,不怕过不了日子。

  女人和张旺一起在田里薅秧,一袋烟工夫,又在一头碰面,张旺抬头看天,太阳正在头项,火滋滋地烤着大地,像烤块面包,他看谭英,她一张好看的脸上涔涔流着汗液,张旺说先去吃中饭吧!快三点了,别把孩子晒着了。谭英说不去,她不知在跟谁赌气,其实她没跟谁赌气,跟自己赌气,觉得这辈子窝囊,凭自己的长相,自己也应该可以嫁一个更好的人家。比如嫁到镇上,或者嫁到另一个村,嫁个在外面工作的人。她觉得吃亏,不该嫁本村,嫁给本村男人虽是村里唯一的高中生,回娘家也方便,走两里路,过一座桥就到了,日子却过得不顺畅,等张学发财回来还不知要多久,女人过了四十就是豆腐渣一块了,再有钱也没自己的生活。

  张旺去吃中饭,谭英把儿子背到一处树下纳凉。她把儿子从背上松下来掀起衣服摇晃着两只乳房逗儿子,儿子迷迷糊糊的醒来,两只白胖胖的手在空中胡乱抓她的奶头,弄得她心痒痒的,自个儿在树底下格格地又叫又笑。她想人的乐趣来自于孩子,幸福来自于自己是孩子的母亲,可自己的寂寞来自于没有男人的黑夜,自己的痛苦来自于不负责的男人。

  自己最近心情特别不好,吃不下饭,肚子也不饿,给儿子喂完奶,儿子呼呼地睡着了。她稍微休息了一下,就把儿子在用布兜垫在树下的草坪里放下,走进田亩继续薅秧,她戴着草帽,边薅秧边用眼睛瞧田埂上的儿子,怕儿子醒了滚进布兜外面的草丛,让蚂蚁叮咬,儿子的皮嫩经不起蚂蚁的折腾。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张旺就带了一大碗面条,让谭英吃。看着这碗面条,又看看眼前的张旺,谭英心情有点激动。自从张学走后,张旺确实是让自己恨过,可不知叫吃人的嘴软还是别的,自己却有时也觉得张旺不错,像个男人,钱是一个方面,也会关心人,照顾人。谭英一边吃饭,张旺在一边抽烟。身边的儿子仍在睡觉。外人如果不知道,定会认为是很幸福的小家。

  吃完饭后,谭英抬头看着太阳,太阳已走过了头顶斜着脑袋,没有了火热热的霸气,倒像一个正在思考的小孩。之后,她就下田继续干活。张旺也跟着下田干活。
  
  妹子,晚上带你儿子过来看电视,今天我妻子与孩子走亲戚了,屋里就我一人,昨天刚到镇上租了套你最喜欢看的韩国片。谭英保持沉默。但他知道她在听,她的心在跳,他仿佛谛听到谁在擂鼓。

  我不来。谭英终于吐出三个字。

  不来我一人看。张旺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张旺觉得太累得回家了。谭英说你走吧。张旺就回家了。

  天色渐晚,谭英看了看,今天的活也干得不少。她背着儿子回家了。

  妹子,来吧,知道你今天累了,我煮好稀饭了。

  面对张旺的热心与不怀好心,谭英心里很复杂。不用了,我不想吃了。她在尽量控制自己。

  不煮煮好了,不能浪费了呀。

  面对他的这番话,谭英没有再拒绝,那好。我先回家洗洗 。

  当谭英洗手时,张旺就把饭又端到谭英家里来了。

  吃吧,一会凉了。

  谭英端起碗,也许是太饿了,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儿子在一旁哭。可能是看到他们吃,自己也想吃了吧。谭英就抱起儿子,掀起衣服给儿子喂奶。张旺又目不转睛地盯着谭英那对奶子。他凑过去,故意逗孩子,其实是想碰谭英的奶子。

  去你的,我给你说,张旺,没有得到张学之前,你休想。

  张旺吃完饭后,没趣地回家了。硬着头皮让谭英过来看电视。当他刚踏出门口,就听见村长在说:“张旺呀,今天白天没见你,你忙吧。”

  “三叔有事吗?”张旺的话囫囵吞枣,谭英低眼瞧张旺。此时,二两人迅速地跟过来,一人把张旺双手缚住,一人抽出一副锃亮的手铐,只听见咔嚓一声,就把张旺铐上。

  “你们不是让我找张旺问话吗?怎么就铐了?”村长不相信。

  “我们没说了解情况你能带我们找到他吗?”其中一人说。

  张旺面色铁青,心里却不甘心,“政府,你们没抓错人吧!我又没有犯法”。

  “经查,你伙同一帮人,制造了多起案件。你有重大嫌疑错不了。”一个人拿出证件给村长看,对村长说:“我们是县刑警大队的,他一直是我们追捕的人,已经批准直接进入逮捕阶段,”然后又掏出逮捕证,让村长签了字。也没说犯什么案,把他就带走了。
  后来村里人议论开了,说张旺在外抢银行,撬保险柜,无恶不作。

  后来,谭英常常追问村里出去打工的人,问是否有张学的讯息,如果有,希望他能早点回来。不盼他能挣多少钱,只要是干净的。哪怕外边不好挣钱,回家来也可以。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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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3-15 22:26 | 只看该作者
先提,家里字太小,明天到办公室好好欣赏。
3#
发表于 2005-3-15 23:38 | 只看该作者
  后来,谭英常常追问村里出去打工的人,问是否有张学的讯息,如果有,希望他能早点回来。不盼他能挣多少钱,只要是干净的。哪怕外边不好挣钱,回家来也可以

恪尽操守的好女人,学习,问好!
4#
发表于 2005-3-16 00:18 | 只看该作者
  山村味较正。人物也可以。不错。
5#
发表于 2005-3-16 04:53 | 只看该作者
我看过一幅油画,那是一个正在农田里干活的妇女,手里握了一把锄头,另一只手擦着额头上的汗,然后目光朝着远方望去,在等待她的丈夫归来,好像这幅油画的名字叫守望。可是眼前的谭英,她的守望却比较复杂了。
6#
发表于 2005-3-16 09:56 | 只看该作者
不错,文字老到,现实主义笔法,纯文学的味道!
7#
发表于 2005-3-16 17:25 | 只看该作者
守望,守望着田园,守望着外出打工的夫君。小说描写细腻,散发出乡野田园的气息,小说对另一个人物张旺的刻画也是比较成功的。
8#
 楼主| 发表于 2005-3-16 19:05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叶一帆 发表
先提,家里字太小,明天到办公室好好欣赏。
谢谢老友。呵。
9#
 楼主| 发表于 2005-3-16 19:06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葛瑞英 发表
  后来,谭英常常追问村里出去打工的人,问是否有张学的讯息,如果有,希望他能早点回来。不盼他能挣多少钱,只要是干净的。哪怕外边不好挣钱,回家来也可以

恪尽操守的好女人,学习,问好!
瑞英好,谢谢你的多次支持。
10#
 楼主| 发表于 2005-3-16 19:07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马克 发表
  山村味较正。人物也可以。不错。
谢谢马斑斑,呵,问好。
11#
 楼主| 发表于 2005-3-16 19:08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蓝色的小木屋 发表
我看过一幅油画,那是一个正在农田里干活的妇女,手里握了一把锄头,另一只手擦着额头上的汗,然后目光朝着远方望去,在等待她的丈夫归来,好像这幅油画的名字叫守望。可是眼前的谭英,她的守望却比较复杂了。
蓝斑斑这副图也很美,也很感人,有机会也写一写。
12#
 楼主| 发表于 2005-3-16 19:08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苏冰 发表
不错,文字老到,现实主义笔法,纯文学的味道!


谢谢老友,问好。
13#
 楼主| 发表于 2005-3-16 19:09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一楠 发表
守望,守望着田园,守望着外出打工的夫君。小说描写细腻,散发出乡野田园的气息,小说对另一个人物张旺的刻画也是比较成功的。

一楠斑斑的点评很精彩,不愧是斑斑。真诚地问声好。
1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7 20:56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苏冰 发表
不错,文字老到,现实主义笔法,纯文学的味道!


谢谢。
15#
发表于 2005-3-18 00:10 | 只看该作者
  此作为本期太虚精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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