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木棉红

萧军1609

　　　　木  棉  红

          萧  军


     木棉花开，大约在农历春节过后与龙舟端午两节之间。这段时令，低温、潮湿、多雨，天气忽冷忽热。可就这样的天气，使南方土地上万木逢春，遍地生翠，一切生命产生恋爱与延续。……

    这一年，木棉花开。南方一座城市，正广泛传唱一首电影歌曲《甜蜜的事业》：“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我们的心儿飞向远方，憧憬那美好的革命理想，啊，亲爱的人啊，携手前进，携手前进，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

    这首歌，在早晨七点半开始反复播唱半小时；在下午三点开始，有十五分钟教唱；到傍晚六点开始，穿插在新闻和时事报道中轮唱。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十五天。

    我们故事里的女主人公——吴春霞，如今五十出头，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孩子是女儿，读大学，远在他省。有女儿在身边的时候，日子还不甚孤单，虽也烦心，但很快能打发。可是自从女儿到外省一去，留在身边的就只有“孤独”二字，甚至有时候想找点烦心事来也不容易。因为吴春霞离异有二十年光阴了。

    吴春霞早年教学，后来偶幸成了演员。她曾客串扮演过青春少女，中年女性，职场女人，恩怨少妇等等。其扮演角色和表演艺术，都让导演和同事们拍掌叫好。尤其当吴春霞饰演姑娘角色时，不但神似，而且其内心活动反映到每一个眼神，每一处举止，都十分到位，以至后来，同行人都认为吴春霞的功底，要么来自某个名牌艺院，要么出自某个名师高人麾下。所以，二十三年前，吴春霞和丈夫离异后，带着孩子由外省调到了南方，成了职业演员。

如今，五十出头的吴春霞，在影视剧情里不再接少女情怀的角色。时光荏苒，磨砺了她的许多人生。但是，她每一触及到爱的感受，一想到她在恋爱时期曾经一幕的镜头，便令她一辈子都不能从自己心头的回忆中，将往日的忏悔和自责轻易抹去。……

　　吴春霞这天，闲着拿起最近朋友借给她的小说（初稿）《那一片蓝天绿水》，让她阅读之后，提读后意见。读着读着，吴春霞进入了角色。书里王雨生和丁佳莉两个年青男女萌生爱情故事的情节，令吴春霞感动，陷入了自己为姑娘初恋的那段日子，想起了那个小伙青年。恰逢这时，邻里传来音响，放出最近市民们非常喜欢的三人组合：《流淌的歌声》。

　　《流淌的歌声》，演唱风格跟一般组合不同。由两个女声、一个男声，组成高、中、低音区部。而女中音区部，在以前组合歌坛上是没有出现过的。所以这个组合很有特点，一出来，立刻唱响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

　　因此，今天邻里放出的这个组合，让吴春霞一边阅读小说，一边耳伴歌声，一边沉浸在分享悠闲、轻松、浪漫的氛围之中，由早先感到的“孤独”，倾刻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忽地，“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熟悉的歌声旋律，以中速、欢快、健康的语调，传唱到吴春霞的耳朵里，令吴春霞心头一震，拿在手里的书稿不约而时轻轻地垂放下来。因为吴春霞每次听到这首歌，都会自然让她回想起二十多年前，在这首歌声中诞生出的一段故事。

　　现在吴春霞的家，居住在市区中心一处闹中取静的小区。家在六楼，距阳台六十米远的地方，长着一棵只见到大半树身，而树龄约有二十年的木棉树。吴春霞这时立在阳台，看不见被建筑物遮挡住的粗干树身，却看见树端繁多的枝干上，现眼的骨节，犹如古老的槐树和榆树。每一段骨节上面，爬满了许多青青小果，翠绿翠绿。吴春霞过去没有认真想过，木棉花开花落有什么习性和特点，即使长在自家门前距阳台不远的木棉花，她也没有象今天这样认真去看。只知道，每年这个季节，木棉花一开，就是满树红彤彤的，红得耀眼，犹如火龙。

　　可是今天，吴春霞站在阳台边看边观察才明白，哦，那些果实般绿色的小球，不是花蕾，而是花腚。花瓣一绽开，花腚托着花瓣盛放，坚实、有劲。但是再过几天，便和花瓣一块坠下落地。吴春霞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出来：“喂，你说说，木棉花怎么跟别的树花开的不一样呢？”哟——是吴春霞当年自己的声音！

　　“有什么不一样呢？”接应吴春霞问话的是一个小伙。

　　“嗯——木棉花为什么开花的时候，树上没有叶子，以后花掉完了，树上的叶子就长成一大片一大片。再过一段时间，花没有了，叶子没有了。光光的，秃秃的，就象木桩插在土里，为什么？”吴春霞问。

　　“哦，你不懂。因为木棉是落叶大乔，先长果再开花，再长叶，叶子落完了，就等于它年长了一岁。只要是乔类植物，生长规律都这样。至于具体为什么嘛，我也不懂，没研究，不是专家。但是，我生长在这个城市二十多年，见惯了，只能这样解释”。

　　和吴春霞说话的小伙叫林雨，二十四岁，一米七八，颀长的身子，瘦瘦的脸，面色黑中偏黄。一看觉得缺乏营养，睡眠不足。但是小伙子五官出落得非常好看：一对浓眉，眉下，眼眶深邃下去，眼睛虽小，却十分精神。鼻梁直挺、刚毅，两片薄唇，一张开嘴，便露出上下一排整齐、洁白、细密的小牙；一笑灿烂，动人。

　　林雨个高，肩宽，整个身材骨骼匀称，虽然浓眉细眼，但他瘦高和斯文的模样，让人对他第一眼看去，便产生两个印象：身体不太好，缺乏营养；读书太多，书生气浓。

　　吴春霞认识林雨时留下的印象就这样。

　　吴春霞那年二十二岁。到这座城市参加师资高教培训班，为期三个月。吴春霞因为来自外省，所以住在培训基地。与基地相邻的，是一所工人疗养院。林雨，便在工人疗养院里休养身体。

　　林雨是因为有病来疗养的，得的是肺结核病。这种病，在旧社会称“痨病”，一旦被人知道，是要举家迁移实施隔离的。而林雨当时的环境下，人们对有“痨病”者的歧视，没有因社会制度改变而减弱，相反更严重。躲避你，就象躲避瘟疫。可怕程度不亚于今天人们一听说你是“艾滋”，即产生那种难以接受的障碍心理。所以林雨带着压抑的心情，在疗养院一边治病，一边康复。

　　林雨家境清贫，生活过得十分节俭。他的工资除了日常开支，分成三个部分：一部分买书和学习用品，一部分资助父母弟妹，剩下部分存入银行。他想等到将来，自己谈恋爱、成家的时候，就可以拿出自己的积蓄而不用父母操心。所以林雨营养不足、体差，与林雨的家境和个人状况分不开的。

　　吴春霞呢？不同了。高知家庭，独生女，命运一直顺境。大学一毕业，就在城里教书，同时还兼任音乐课老师。

　　吴春霞一米六二的个子，比例匀称，身体线条非常好，尤其那一双美腿，在夏天穿裙子的时候，很叫别的姑娘羡慕。修长、肤白、光洁、细腻如同瓷具一般。吴春霞的脸，长年红润，嫩滑如鸡蛋白，红得又若似桃花，眼眸黝黑，生动、水灵。眉毛细细的。女性的鼻翼，小巧。只有丰满下巴上的嘴型，与秀气基因不对称，大大的，但仍然非常动感。

　　吴春霞住在基地，每天早晨都会晨运，所以和林雨可以天天碰到面。

　　吴春霞对林雨的关注，是从林雨晨运完后的朗读书声中开始的。这天，吴春霞晨运完，有意识挨近林雨，想听听这位小伙每天早晨口里朗读的东西内容是什么。

　　“What is this?  This is a……，What are these? These are……”

　　“哦——英文！”吴春霞明白了。可是吴春霞不明白的是，这个高个年青人，看去二十七八岁的年龄，怎么还在学英文呢？高师培训班里没见过这样的同事，那肯定是疗养院的病人。可这个病人跟别的病人怎么不一样？别人到这儿来疗养，他到这儿来是勤奋。是大学生吗？不象。这点水平不是大学生的东西。那么不是大学生，这样的年龄还努力干嘛呢？

　　吴春霞啄磨了两天，觉得怪怪的，于是有了好奇，决定主动接近小伙。

　　又一天晨运完，吴春霞有意放慢脚步，靠近小伙，听到小伙口里读出来的英文句子觉着哪个发音不正确，于是主动大方接过来纠正：“哦，你读的These应该是……”，吴春霞做了一次标准的，正确示范发音。过后，很认真地看着小伙，脸上露出友善的微笑。
林雨听了，突然一怔，即刻也作出笑的回应。让林雨怔住的那会，他脑子里觉着奇怪：“哦，这个几乎晨运都能见着面的漂亮姑娘，居然会懂英语，而且她的发音还真的跟教课磁带里发出的读音是一致的。哎呀，太好了，天上掉下了好老师！她不是疗养院里的人，肯定就是培训基地的一名老师。”

　　林雨一猜到对方的职业，既是意外，又是高兴，更主要是看到站立在他面前的漂亮姑娘，如此洒脱、大方、青春、美丽。晨运停下来的吴春霞，面色更加红润了。一套红色运动服，脑袋上扎起个马尾，前额高高地突兀起，身体看去十分健康，性格活泼开朗。而林雨呢？脸色没什么变化，仍是黑黑的，脸上多了一层汗珠，精气充足，相貌轮廓看去英武、帅气。

　　第一次认识，两人没有多言，林雨只跟着吴春霞学习发了几次音，纠正了过来。两个人分手了，互说再见。

　　当天傍晚，林雨主动在早上晨运的路上等着吴春霞的出现。因为每当傍晚黄昏的时候，基地和疗养员的学员、休养人员，都会三三两两的晚饭后出来散步。这些天，疗养院的办公楼顶上，扩音喇叭里放出的歌曲是《甜蜜的事业》。

　　夕阳，金色的余辉洒在晨运的小路上。林雨在路边站了没有十分钟，便见到了早晨突然指导自己的年青老师出现了。他假装一个人出来散步的样子，勇敢地迎着走过去：“喂，你好！一个人出来散步吗？”林雨主动跟姑娘打招呼。

　　吴春霞早上的勇气没有了，听了小伙的招呼，到生出了几分羞涩。不好意思回应着：“不是，我同事她刚好有点事，一个人先回去了。怎么，你也一个人出来散步？”

　　“嗯。我这里没有一个认识人，所以经常是单行”。
　　“你上午叫我发音的方法，我后来回去再听听带子，非常正确。所以我要好好感谢你。”小伙子腼腆地说，两个人都立停了下来。

“不用谢”。

　　“嗯——我想问你一句”，小伙子不好意思：“你是英文老师是吗？”

　　“不是，我教中文。”

　　“你在这参加培训是吧，不是本地人对吗？”

　　“是”。

　　“你来这里是疗养的吗？”轮到吴春霞问了。

　　“是的”。

　　“那你很用功呀，疗养还不放松学习。在哪工作？”“——铁路。”

　　“干什么？”“——咳，不好听，扳道岔！”小伙话里露出自卑。

　　“咦！——不会是吧？你这个身体能扳得了几十斤重的道岔？”吴春霞卟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你看我身体不好是吗？哪天我扳给你看看。其实，要的一个是巧，一个是力。真个使劲，还不一定扳得动呢！”小伙又自信起来，却带着不好意思的口吻解释。

　　“那你学习英文和扳道有什么联系？”

　　“我准备参加高考。”

　　“什么？——高考！”吴春霞惊异。“多大了呀？还高考。”吴春霞一边惊问，一边脑子里揣摸。眼前小伙虽是小伙，但人面上看去，却有二十七八岁的老成。

　　“你猜！”

　　“嗯——二十四五岁是吧？”吴春霞心里想的是大，但口里说出的是小。

　　“哎呀，你真有眼光，一猜就准。”小伙高兴地赞扬，可吴春霞却不以为。“碰巧的。不过你报考，是不是年龄偏大了些？”

　　“我前面两次落榜了，这次最后一次，如果还考不上，那我这一生的命看来都无缘上大学了，以后也没多大出息。”小伙表白完，眼眶里象蒙上了一层水雾。吴春霞忽而同情起眼前这个身体缺乏营养，却信念坚毅如山的小伙，并从小伙的身上，直观告诉她，小伙的身上潜在一种难能可贵的精神，将来一定是大有作为。而现在，他看去既朴实，又可爱。吴春霞突然把小伙和自己正在相处的男朋友拿来做一个比较：优越的干部家庭子弟，眼高手低的做事心态，一套玩世不恭的待人方法，还有一副凡事以自我为中心的狭隘心肠，等等……。吴春霞顿时后悔这么早同意家人，给自己介绍的门当户对处朋友关系。

　　吴春霞感觉上，开始对面前这个看去有点儿窘的小伙，心里有了好感，很愿意和小伙一直开心交谈下去。吴春霞忽地想起什么，问：“哎呀，你看，谈了大半天话，我们还不知道互相叫什么名字，姓什么。——哈哈……”

　　“林雨！——双木‘林’，下雨的‘雨’。”小伙腼腆地报出自己姓名，跟着小声问：“你呢？”

　　“口天‘吴’，名‘春霞’。”吴春霞十分愉快地接受了小伙的提问，大声回答。这是她来异乡之后，认识人当中一个最愉快的傍昏了。

　　二十八年后的吴春霞，回想这幕傍昏小路上和林雨相识交流的情形，心里仍非常怀念。她觉得她当时的那种感觉留在回忆里，一直是那么质朴，那么纯真，以至后来三十多天的相处，交流，她对林雨细微的观察，才发觉到林雨身上有许多是他男朋友身上没有的优点，她男朋友缺乏的是一种男人坚毅的事业心和进取的意志与力量。所以她常常和林雨在散步的小道上分手之后，一回到自己的寝室或课室里面，总会一个人木木的，呆呆的，对着床顶或天花板发愣，要么想着想着走之了神。

　　相处的日子，很快过去了。吴春霞要先离开培训基地回原单位工作；林雨也要一星期后，结束疗养回家调理。终于有一天，吴春霞在一场露天电影放完之后，她主动约林雨出去散夜步。刚才电影里唱起的“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歌声还在耳畔回荡，吴春霞却早已按捺不住内心激荡起来的心情，勇敢地主动给林雨献上了她发自内心爱慕异性的亲吻。她说，这个吻，是她的姑娘之吻，是她真正的初恋之吻，是她对林雨的最爱之吻。吴春霞还坚决表示，一旦她回到自己家，提出解除婚约要求之后，就会告诉家人她和林雨之间的关系，希望家人理解她。因为她自己找到了真正的、理想的、美丽的爱情。吴春霞要林雨在暂时分手的日子里，等她很快的好消息。

　　时间过去七天了，过去一个月了，又过去一个半月了。林雨只好写信给吴春霞，却没有一字回音。打电话过去，总找不到人，要么接电话人说吴老师很忙，没时间接。林雨只好抽出时间亲自上门。林雨乘坐了一宿的火车，到达吴春霞家门口的时候，他眸然不敢相信瞥见吴春霞家门口的门楣上，一个大大的、红底金字的、但有点褪了色的“囍”字。

　　林雨呆呆地望着，不知愣了多长时间。他口袋里，还揣着来之前在火车上写下的，回想起两个人相识交往的日子里，在木棉树下，学唱着《甜蜜的事业》歌声的感觉，和第一次接受姑娘初吻的那个美丽夜晚，种种情形的回忆文字。林雨所以写下这许多往事的感言片语，目的是要郑重其事地当面交到吴春霞的手里，让两个人百年之后，回过头去再望一望，回想他们当年的爱情，他们当年的幸福真情，给吴春霞一个意外惊喜！……等着吴春霞当他面一声呼唤：“啊，亲爱的林雨，你来了，让我们携手前进吧，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了阳光。”

　　然而这一切，都如烟飞云散开去。《甜蜜的事业》这首电影歌曲，刚好在这座城市普及开来。

　　当林雨拖着疲惫的身子，乘坐的火车准备驶离站台的时候，广播里传出来一阵又一阵：“幸福的花儿正在开放……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歌声在月台的天空上回荡。

　　五年后，生下女儿的吴春霞，终因丈夫感情背弃和丈夫离了婚。由老师改行作了演员。在她调开令她伤心地来到林雨居住的木棉花开的城市，她曾按图索骥打探林雨的消息，结果无音。反而一天，她突然收到由伤心地转邮过来的一封挂号信。吴春霞急急拆信一瞬，一朵干枯的、褪化成暗紫色的木棉花瓣，忽地坠落出来。吴春霞没有多想，惊异一声：“哦——林雨来信！”

　　吴春霞好兴奋好紧张，她好想知道林雨是什么时候来信的。她打开信纸，首先瞅一瞅信尾落款日期——哟，一年多了。“怎么回事？”吴春霞纳闷，心里不由立刻想把信从头到尾读一下。可是，信页里又夹着一张草笺，上面用毛笔行书一首词《卜算子·木棉》。词前有一段小注：“回首往事，颇多感怀，又念友人，思情并上，因其对我说过木棉花，故作：

春吹陌上草，雨打枝头芽。开得一枝木棉花，红得甚是佳。
红得甚是佳，欲攀难摘她。忽来一夜春风雨，吹落到天涯。

　　吴春霞捧着这张词笺，眼泪水顿时汩汩串串地流落出来，几颗大滴的泪珠掉下来，顿时将纸面融化。吴春霞赶紧用正文信纸，移盖到面上。当她读完这一页纸上仅有的几句问好之外，便没有再见多余的字型符号了。吴春霞于是决定第二天按信封面上的地址，上门寻找林雨。

　　当吴春霞一知道林雨的工作单位，竟离她居住地方不远。吴春霞去了，问了。可接待人告诉她，对不起，林雨一年前出国留学去了，他这一去是不是定居不知道，反正他是会回来的。可是什么时候回来？吴春霞却无法主动和林雨取得联系。……

蓝色的小木屋

小说叙述了吴春霞和林雨之间的爱情,吴春霞收到了一封迟到的信。作品构思不错，但是没有写好，一是叙述过余纷乱，可以狠裁一下，二是主线不太明确。

另外，作者没有排好版，也忘了加声明。可能是新朋友，请参照一下太虚版的规定排一下版。欢迎新朋友！

沈明光

短篇不短，写的还可以

千百次回眸

问好萧军.

萧军1609

感谢班主和几位会员的鼓励、支持。喔嚯——回眸，我们在此见面了，——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