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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麦地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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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6 17:3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麦地            □陈元武

                 一

  五月份的高家庄到处是麦子的身影,无边的麦田一直连到遥远的西山脚下。从高家庄出发,往东沿着太旧公路走,一直能走到娘子关,再往东就是一望无边的冀西大平原了。往西,到了王庄、刘家垛,再翻过一些低矮的荒土岭,就是名叫高家岭的地方,然后就是崇山高峙的太行山了。从王庄、刘家垛地一直到高家庄,是一片宽阔的谷地,汾河水的一个支脉从高家岭的石门峪的豁口流了下来,一直沿着曲曲折折的河床往东流到了高家庄。这里一直都是晋中太行山麓的粮仓,这条葫芦形的谷地往南一直延续到太谷、祁县,往北一直到太原、阳曲和寿阳。高家庄一带的地形象一条通往晋南和陕、豫的走廊,那些拉煤的火车从高家庄和王庄、高家沟的起伏的小丘陵地带一直通往介休和平遥,再转晋豫铁路一直到三门峡。一九三七年之前,这里还是一块人间乐土,阎老西的军队控制着全晋主要的煤矿和铁路运输,他搞出了一个窄轨铁路,让外省的火车开不进来,山西的火车开不出去。这样,那些外省的“强人”(阎锡山一贯这么称呼外省的商人和军阀们)只能在晋门外望煤兴叹,别想插进一只脚来。这个自信的阎老西做梦也没想到,日本人那么快就把脚插进了娘子关,而且很快就把他的几十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一般,这下他傻眼了,只好带着他的“阎家军”没命地往南逃窜,一直逃到了潼关内,把个肥肉似的三晋大地扔给了日本鬼子。阎老西一路逃命,一路骂声不绝:“入他娘的小日本,早晚老子回头和你们算帐。”可是,他这一跑就是八年,倒是陕北的八路军没有撤退,还渡过黄河,一直打到了太行山,把日本鬼子的如意算盘搅个稀巴烂。高家庄的高权一直以为日本人大概不会在这里呆多久时间,大概和民国17年的那场大混战一样,直系的冯玉祥来了没多久,就走了,然后是吴佩孚来了,也不过呆了头尾不到半年就滚他娘的球了,灰溜溜地滚回河南去,转来转去,这山西还是他阎老西的地盘。高权在高家庄也算是个粗通文墨的汉子,他一家在村里是有名的老实人,祖上也曾经风光过一阵子,给他家留下了一大片好田,按当地的状况来看,他家应该算是殷实富户了,有上好的大瓦房一座、一眼小煤窑、几十垧的低洼地,家里有四头骒子、两匹拉煤的马和三架煤车,七八头小毛驴,高权的父亲细瘦伶仃,母亲却长得像关中婆姨一样,粗腰壮腿的,两个弟妹,自己一家四口,加上一个守寡的嫂子。高权是家里的老二,现在是当家的汉子。日本人是民国27年的春末进到了高家庄一带的,那时的高权正忙着煤窑上的生意,正想招几个逃荒的外地汉子下井掏煤,日本人的飞机就呼呼地飞过来了,飞得好低,高权他们觉得好奇,就全凑到山顶上想瞧个究竟,窑工二柱眼尖,高声地呼叫起来,我看清楚了,日本人的飞机翅膀上贴着两块狗皮膏药,猴屁股一样红的膏药,他正在兴奋地手舞足蹈的时候,从飞机上扔下来两颗炸弹,嗖地落在了二柱的身边炸开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和浓烟将所有瞧飞机的窑工们笼罩了起来。等淡蓝色的硝烟渐渐散去之后,二柱和另外三个窑工不见了,二柱刚才站着的地方变成了一眼大坑,地上到处是血肉模糊的尸块和还在冒烟的碎布片儿,在离大坑不远的一棵柞树枝上,架着一条断胳膊,正往地上淌着血,那手还在颤颤地抽着筋,五个黑乎乎的指头慢慢地拘缩成拳,然后无力地伸直了。高权没有被炸着,他是站在一个土坎底下看飞机的,他和另外几个掏煤工都安然无恙,炸弹的碎片擦着他们的脑门顶飞了过去。一瞬间发生的惨剧把他们全给震傻了,大家半张着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直楞楞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切……牛高马大的二柱转眼间变成一堆碎肉,还有另外三个窑工。一个站在高权边上的小窑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大家这才一醒神,失魂落魄似地瘫坐到了地上。

  高权叫大伙四下里找那些被炸飞的血肉,好不容易凑成了一煤筐,高权问大伙咋办?他的帐房先生来了,说按村里的规矩,这是五雷轰顶,属惨死,不能抬回庄,只能就地掩埋了。大家卖来了白布和酒烛等祭品,高权叫他弟弟带人买来了一口白柳木板棺材,用白布裹了那些尸块,放进了那眼被炸出来的大坑里,大家哭哭啼啼地做了一座坟包。高权纳闷,日本飞机怎么连百姓也炸啊,当初冯玉祥和阎锡山打战的时候,飞机和大兵可是不打老百姓的。回到家里,他叫帐房给了二柱和另外几个死难者的家属每家二十块大洋,算是抚恤金吧。他也无心再去煤窑掏煤了,好几天关在家里喝闷酒。这时候,从县城里回来的狗娃说日本人已经到了县城了,城里到处都挂着白底红心的狗皮膏药旗子,日本人在街上巡逻戒严,那些商号和大户人家的门口都挂起了太阳旗。县长和警察都跑得不知去向,日本人就把县衙当成了宪兵司令部。高权问他:“那你看清楚日本兵长得啥模样?”狗娃说:“那日本人长得一个个熊包似的,矮得像武大郎,穿着一身不黄不绿的窑工服,对,他们的帽子后边也有两块尿布帘儿,跟咱们的窑帽差不多。他们的军官骑着高头大马,上嘴唇留着一撮仁丹胡子,像戏台上的曹操曹孟德。”
“哦,和曹操一样,那一定坏透了,他们大老远的来咱们这想干什么?该不会也是打咱山西煤窑的主意吧,你看没看见他们的飞机落在啥地方?这王八蛋的日本飞机可真是凶,拉一个铁蛋蛋就炸飞咱们三四个人!下回见着日本飞机,一定得躲开,那铁蛋蛋可不是好玩的,比咱们的开山炮还厉害!”

  “没见着日本飞机落县城里头,听说全落在太原的飞机场里头了,那边的日本人更多,还有大炮和大炮车呢(坦克)。这回阎老西算是彻底输个精光了,连他家都让日本人给占了呢。”

  “日本人到咱山西来还能图个什么呢,还不是冲着咱们的煤来的吗?就是不知道他们还想干啥,别祸害咱们老百姓就行。”

  “日本人可凶着哩,那天在马家河那边说是逮着一个阎老西的军官,人家不是已经脱下那身黄皮不干那个军官了吗,可是日本人不让他分说就一刀给砍了头,乖乖,还把头挂在了马屁股后边,一路问老乡们说见着这样的人必须立即报告皇军,不然就以同党论处,窝一个杀全家!”

  “看来这日本人可是比冯玉祥的军队更狠啊,那咱不去招惹他们就是了。他们应该不能把一个老实巴交的小百姓怎么地吧。”
“狗娃,你听没听到日本人啥时候离开山西的信儿?那日本人应该还往别的地方走吧,蒋介石在南京,上海,那里不比咱们这强?”
“那我哪儿去知道啊,知不道知不道。反正他日本人不应该和咱们庄稼人过不去吧。”

  “那他们的飞机凭啥就扔铁蛋蛋炸二柱他们。估计这日本人来者不善,这阎老西,真是熊孙子,日本人还没到,他先溜个大吉。扔下山西也不要了。难怪这飞机追着人扔炸弹啊,八成把我们当成了阎老西他们的人了。算我们倒霉吧。”

  高家庄的人正议论纷纷的时候,高权的一个远房叔叔高树彬突然成了村子里的保长了,领着几个县里来的维持会的人来到高家庄,来贴安民告示来了。高树彬算起来,家业还不如高权,可是,他儿子一直在县里的衙门里做事。这回来的几个人中,就有他的儿子高欢。高树彬一家平时不和高权来往,这下一伙人全往高权家走来了。狗娃吓得先走了,高权也愣在那里,不知道他们的来意。高树彬一进门就对高权抱拳作揖,说本家侄好啊,你爹他们都在家吧?有件事想找你们合计合计,你是不是喊他们出来?高权不知道高树彬的来意,就问:叔叔来侄儿家有啥事情?高树彬就把日本人新办的县政府的通告说了一遍,说要在村里办个维持会,我当会长,想请你爹当个保长,你也来帮忙,就做个保安队长咋样?高权一听要当这个,他知道这是啥回事,那就是汉奸,那他哪能答应。高权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不行不行,俺爹腿脚不好,出不得门,哪能当什么保长,我呢,也是老实巴交一个,不会干那个事情,这事不成不成,我干不了那差事,你还是找别人干吧。高树彬碰了个软钉子,就有点不大高兴了,转身带着那些人往外走。出门的时候,高树彬往地上吐了口水说:不识抬举!走着瞧!高树彬和高权家平时没来往,所以,也就没有多大亲情。冷不丁地想来套近乎,高权是个明白人,这其中准没什么好事情。果然,高权一将此事告诉他爹高树德,老人家就说孩子你这事办得好,咱们不能当汉奸,咱们不能羞先人哩!他高树彬羞先人了,高家祖宗让他丢尽了脸了,咋能做日本人的官呢。该死该死……!
  
                二


  五月份的晋中大地,麦田里一片黄澄澄的,上一年冬下的雪足,土里攒足了肥力,所以这麦子长得特别好。鹧鸪正在地里垧头叫得正欢,远得是一溜小土岗,上边一排杨树林齐刷刷的,像一排大兵在列队。高家庄里刚刚消停了一阵子,大伙正准备着割麦子收夏的农活,往年,高家的骡马都要派上用场,下地去拉麦子,自己家那好几十垧地,还得雇麦客们割捆和打这些麦子,高家庄的麦场就是村里的那个学校的操场,高家大院里也放不下这么多的麦子,打完麦子,还要及时碾成面,那时驴子们就派上用场了。高家庄家家都或多或少有那几垅薄地,不存在谁是地主谁是雇农的问题,那些麦客多半是从关西来的陕西人或是陇东的回回,操一口生硬掉土的陕西腔或是陇东腔,他们几十上百的成群结队地在麦区游荡,像蝗虫一样,扫荡着广袤无边的麦田。他们哼着让人心酸肠断的关中秦腔和陇西调,在晋中和晋北大地滚动着,和一直往西逃窜的国民党部队相反,他们像往年一样,一直往晋中流去,像一群候鸟,他们并不知道日本人是咋样凶残和战争的硝烟是啥味道,这年头,哪年不干仗?一会这家拉着大兵打了过来,像篦子篦过一样,把村庄里的粮食和牛羊骡马牲口抢一遍,顺便还抢走青壮的男人和女人,不一会儿,另一拨人马又杀了过来,又像篦子一样再篦一遍,村庄就显得空荡荡的了,就剩下那些老人和娃娃们,麦客们有时在半道上遇见那些队伍,也会被抓去当壮丁或扛枪打战去,打完一战,他们再寻个机会溜之大吉,继续他们的麦客生涯。

  就在高家庄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之中的时候,高树彬他们又来了,在村口的大槐下底下贴了一张告示,说是大日本皇军要在高家庄、王庄、高家沟一直到县城的大片麦田和道路上修筑岗楼和雕堡,以防备共产党八路军和游击队的袭扰。同时,要求各家各户派至少两个人去参加修岗楼的劳动,不想参加劳动的,必须缴纳麦子四担充作免役务金。高家庄里就乱成一团了,眼下正是麦收时节,要抽那么多劳力去修岗楼和雕堡,那麦子不是就要全荒在地里头吗?大家开始对这个所谓的维持会产生了极大的厌恶,呸,这个羞先人的高树彬,汉奸!就这么帮日本人卖命啊?就这么整自己的乡亲。高树彬他们一走,就有人揭下那告示,扔在地上用力踩踏,一边往地上吐口水,呸呸呸……什么东西!大家不以为然地继续准备着麦事。第二天,高树彬带着一小队的穿着一身灰皮的“护国维持军”(即汪伪政权的汉奸军队,老百姓称他们为灰狗子)来村里带修岗楼的徭役工,挨家挨户地带人收麦子,麦子还没收上来的,就先记帐上,等收上麦子,再交到维持会去。高树彬一伙很快就来到了高权家,高权没好气地将他们堵在了门口,高树彬讪笑着:大侄子,轮到你们家了,要不,我找你爹说说?高权没好气地回了句:

  “不敢当,俺可不敢攀你这棵大树,说吧,要多少麦子?”
  “我看还是找你爹说说……?”
  “我爹生病着呢,这会儿正躺床上休息,你有啥话对我说吧。”
  “按--按规定,咱高家得出五个壮劳力,折合成麦子就是二十担,你自己看看,是出人呢还是交麦子?选一个吧。”高树彬脸上硬挤出笑来。
  “那人我是没有,麦子等收上来再交吧!”高权一转身把门咣当给闭上了。那几个灰狗子一见,就想砸门:“妈拉个逼的,跟老子耍狠!”高树彬赶紧拉住他们,“算了算了,我这侄子一向不太懂事体,不懂事体,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有一队麦客刚进村子,就让高树彬他们给扣下了,哈,正好,有了这些牛高马大的关中骡子们,还怕人数不够?那些麦客走了几百里路,连口水还没喝上,就当了免费的徭役差了,心里这个悔啊,没法,好歹应付过这趟差事,再换个地继续收麦去。高树彬一算,不但人数足够了,还有那些免差的麦子,好几百担的麦子。他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你高权有能耐,你能像我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几百担麦子吗?

  5月17日,徭役开始了,高家庄的人头一回见到日本人的模样,个子矮墩得像一些秋后的秫秸捆捆,脸上青的青白的白,小眼睛白多黑少,嘴皮上边多留着一撮黑毛,怎么瞅都觉得别扭恶心。选在路边或是麦田的中央修岗楼和雕堡,大伙一看,修一座岗楼和雕堡就得用去一块好地,差不多一亩,加上在岗楼四周挖壕沟,又得去掉许多好地,然后还得修一条路,直通到大路上,宽度够一辆汽车跑的。这些被选中的地方,日本人一声令下,那些麦子就被糟践了,好端端快到手的麦子全踏成平地,不让先割去麦子,几匹大骡子拉着一只大石碾子,来回地碾那地,一直把土碾下去几十公分,再让人挖基础筑楼,方的圆的,不到十天的功夫,那些怪模怪样的岗楼和雕堡就修起来了,还在里头住上了日本兵和灰狗子。外边的壕沟里灌上水,拉上一圈铁丝网,岗楼和外边就架一吊桥相通,岗楼和雕堡上挖出许多枪眼来,那些枪日夜朝着外边,怪吓人的。高权的麦地上一下子就修了四个岗楼和雕堡,成四方形分布,高权的地一下子就少了有十亩,而且都是靠近路边的好地。高权这个气啊,日你小日本的十八代祖宗!他气高树彬这个汉奸和灰狗子们。这些人简直是畜牲,好好的麦地修了房子不是房子坟墓不是坟墓的鬼玩意儿。事情还在不断地刺激着高家庄以及周边几个村子老乡们的神经。那些日本鬼子兵和灰狗子们在岗楼里呆腻歪了,就跑进村里来,强买强卖,欺男霸女,闹得村庄里鸡飞狗跳的,他们随便拿顶破帽子就换一笸箩花生或大枣,见到卖鸡蛋的小贩,就抢,不给,一枪托砸你个满地流黄。见到黄花闺女就追,嘴里还“花姑娘、花姑娘”地乱喊乱叫,吓得那些小媳妇们都不敢在大白天上街。那天高树棠家的媳妇翠兰拎着一筐鸡蛋上街,碰到一队鬼子兵和灰狗子,那鬼子见翠兰长得皮白肉嫩的,就起了歹心,他们说要买下她的一筐蛋,让她送到岗楼里去,也怪这翠兰忒胆大了些,看那岗楼离村子不过几垅地的距离,就跟着他们去了,这一去就被他们扣下来,在里头呆了四五天,被那些畜牲糟践了不知道多少回,翠兰在里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高树棠家找到高树彬,求他去救翠兰出来。翠兰是出来了,可人已经疯了,从此天天在街上跑,又是哭又是笑的,见着日本兵,就吓得缩在地上浑身发抖。大伙见了无不摇头叹息,心里对那些鬼子是又恨又怕。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几乎让高家庄陷入灭顶之灾。一个日本兵失踪了,最后在高家庄的一眼茅厕里打捞起来那个日本兵的尸体。日本鬼子硬说高家庄里藏着八路。岗楼里来了一队日本兵,不由分说,就绑了几个年青人去,打个半死,也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后来从一个灰狗子那里证实,那日本兵是喝醉酒上茅厕,结果掉进去淹死了。那几个被抓去的年青人中有一个在回来的半道上就吐血死了,是高兰家的栓柱子,老实巴交的一个年青人就这么让日本人给打死了。高兰家的天塌了似的,高兰的妈是高权的二姑,高权和高兰算是表兄弟,高栓柱是高权的表侄子,才十八岁啊。高兰哭哭啼啼地跑到高权家,要他找高树彬要个说法。高权说,找他们要说法?门都没有。有什么办法,人家手里拿着的可是枪,还是忍着吧。此事之后,日本鬼子变成凶神恶煞一般,动不动就开枪杀人。有一个麦客在地里收麦的时候,往岗楼好奇地多瞅那么几眼,就招来了鬼子兵的子弹,一枪打在他的脑门心上,当时脑袋就开花了,死得好惨!临死前嘴和眼都张着,一脸的茫然,他都不知道怎么招来了杀身之祸。吓得其他几个麦客立马走人,连工钱都不要了。东家的麦子只好烂在地里,谁还敢去收麦子啊。这一季下来,高权一算,除去工钱和上交的差役粮,所剩的麦子还不到往年的三分之一。高家上下全揪起心来了,照这样下去,夏季的地恐怕也要撂荒了,谁还敢去岗楼底下转悠呢,说不定就像那麦客一样挨了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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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6 17:40 | 只看该作者
陈老师的小说也写的散文一般优美,仔细的读过了,很好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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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6 17:44 | 只看该作者
多批批,这是应付任务,小说少得写,请谭兄多指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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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6 17:47 | 只看该作者
小说确实写得很大气!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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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6 17:47 | 只看该作者
陈老师客气了,我年龄比您小很多,大家都叫我小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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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6 18:04 | 只看该作者
多谢两位版主抬爱,我的QQ是……,多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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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6 19:05 | 只看该作者
  陈版不但散文写得板正,小说也侃得够味,期待下期更精彩。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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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6 21:03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000 发表
  陈版不但散文写得板正,小说也侃得够味,期待下期更精彩。问好~


多谢这位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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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6 21:07 | 只看该作者
 粗读了,喜欢这样的题材,喜欢闫老西,陈版的文章不论是散文还是小说,都充满着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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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6 21:09 | 只看该作者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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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6 22:36 | 只看该作者
很厚重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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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7 05:45 | 只看该作者
学习元武兄的小说,挺好。支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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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7 08:51 | 只看该作者
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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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7 08:57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谭其森 发表
陈老师的小说也写的散文一般优美,仔细的读过了,很好的佳作。

同感!他是我们福建实力派作家。问好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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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8 01:18 | 只看该作者
散文般优美的小说.学习.
  今天又读到你2003年摘在[佛学文摘]上的[情结]一文.
  问好陈斑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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