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敬一兵 于 2015-9-29 11:36 编辑
用行为展示人性的内涵 ——电影《巴黎谍影》观感随笔
敬一兵
如果把世界规定在中国古典戏剧的舞台上，那么这个世界就简洁了就清爽了就不用燃烧我们的大脑了。可惜，世界是瞬息万变的，人的性格也不是由戏剧脸谱勾勒出来的，不可能简单到红脸黑脸非此即彼的区分上的。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就是人物的性格简单到了红脸黑脸这两种脸谱的区分上，我也情愿选择黑脸，尤其是被讥讽为“一个误闯好莱坞的傻瓜”的美国电影演员约翰·特拉沃尔塔扮演的黑脸人物。把红脸人物当成黑脸人物来演绎，是他的一个不由自主带有习惯属性的特点。电影《巴黎谍影》就是他的这种表演特点获得淋漓尽致表达的一个典型例子。
约翰·特拉沃尔塔在电影《巴黎谍影》中扮演美国中情局超级特工瓦克斯。按照常情常理来说，这个角色是一个正派人物属于红脸代表。可是，他却将之演绎成了类似于嗑药、满嘴脏话、玩世不恭、杀人如儿戏和行为举动怪异另类的黑脸人物。这一方面是出于吕克·贝松的剧本要求，但更重要的还是出于约翰·特拉沃尔塔对这部电影的深刻理解。他的黑道人物行为的淋漓诠释，就是一个鲜明的佐证。说《巴黎谍影》的看点不是吕克·贝松而是约翰·特拉沃尔塔，我以为一点也不为过，哪怕前者是世界上鼎鼎有名的大导演而后者仅仅只是一个小演员。
中情局超级特工瓦克斯在法国海关因为携带拉罐饮料被没收，他在海关的办公室里骂人。在华裔开的中餐馆里大开杀戒。让美国驻法国大使馆授命配合他的年轻使馆人员瑞西抱着装了一花瓶的白粉满大街乱跑，两人还边走边用鼻子吸白粉。与妓女鬼混……我看一遍这样的镜头场景，约翰·特拉沃尔塔扮演的瓦克斯就越是不像中情局特工，而完全就是一个地地道道黑社会杀手的印象就会强烈一次。从我生活的环境中来看，所谓红脸就是正派人物，正派人物就有很强的纪律性和自律性，就应该随时随地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就应该是浑身充满了正能量，富有善良悲悯的情愫和扬善除恶正义感的性质。而与之对应的黑脸人物，则是阴险狡诈的恶人，是卑鄙凶残的刽子手，是没有自律性的自私自利的小人。
因为这部电影的编剧是吕克·贝松，也因为贝松曾经拍过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并把那部电影里的杀手描述成了一个表面冷酷无情，实则内心善良富有人情味的人物的事实，我感觉《巴黎谍影》是贝松走的另外一条陌生化的认识道路，是约翰·特拉沃尔塔走的一条轻车熟路。他俩能够走进《巴黎谍影》的拍摄中，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世界的一个必然性就是合二为一的，就是辩证的，就是红脸之中有黑脸，黑脸之中有红脸的彼此交融难分彼此的。吕克·贝松在《巴黎谍影》剧本中所表达的他对世界的认识，对人性复杂性的认识，目的就在于他想通过一个特殊的环境，譬如《巴黎谍影》中的那个美国中情局超级特工，对人性复杂与角色时常处在互换之中的事实进行放大，让观众在看到这些事实与人的灵魂里的种种矛盾密切相关的同时，唤醒观众的思考和警醒意识。谁说真正的艺术创新必然带有乌托邦的性质？吕克·贝松通过红脸与黑脸在行为上的互换，证明了电影艺术的创新更多的还是在于如何真实地回归自然，像《巴黎谍影》一样还是在于如何有胆量提出问题，以及涉及这个问题的无数解决方案。
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乃至一个稍纵即逝的表情如果放对了位置，都会获得出其不意的巨大效果。约翰·特拉沃尔塔对此可谓是具有入木三分的认识，否则他也不会心甘情愿牺牲自己的光辉形象，把自己融合在美国中情局超级特工瓦克斯身上，带着光头大胡子的绑匪架势和黑帮混混肆无忌惮的挑衅模样，随了《巴黎谍影》的电影镜头定格在世人的眼睛里和记忆中了。如果仅仅把美国中情局超级特工瓦克斯在电影里出现的黑脸形象，理解成很符合欧洲人心目中美国人的形象，显然属于形而下的偏颇认识。从超级特工瓦克斯对授命配合他行动的年轻使馆人员瑞西说“爱情始终是个婊子”，到吸着毒从唐人街一路杀至巴勒斯坦人聚居的政府廉租屋，约翰·特拉沃尔塔痞子味道十足的行为表演，表面上看使得瓦克斯这个代表美国政府形象的人物立马变得飘忽做作狂放不羁。然而从实质上来看就不难发现，越是用黑脸的属性来表现中情局超级特工，则越是能够通过参照对比从反面映衬出美国特工机智灵性的本色，特别是好莱坞一贯崇尚和标榜的个人英雄主义的强烈个性。看得出来，吕克·贝松和约翰·特拉沃尔塔对反差性比对认识的这种手法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我不否认，需要英雄出现的国家确实很不幸，需要英雄出现的电影就更不幸了。至少，在《巴黎谍影》中的情形是这样的。比如超级特工瓦克斯出现在银幕上，并不能够从根本上挽救这部影片所带有的强烈的种族歧视成分，以及把巴勒斯坦人描述成恐怖分子，把华裔视为贩毒分子这些严重偏激色彩所致的败笔。
超级特工瓦克斯出现在银幕上，通过他背后的约翰·特拉沃尔塔的红脸黑脸互换的行为表演，只能从电影艺术的角度和层面上，为这部情节显得老套和格式化的电影，带来一些表演艺术上的弥补。说老实话，如果不是约翰·特拉沃尔塔出任主角，我是根本不会看这部影片的。这与其说是约翰·特拉沃尔塔的魅力，还不如确切说成是行为艺术的魅力。在我的眼睛里，《巴黎谍影》就是约翰·特拉沃尔塔行为艺术的一个表演舞台。红脸与黑脸惟妙惟肖的互换，让隐藏观念但要令人找得到的电影感性化叙述特色，尤其是蒙田说的心灵活动随着身体活动而诞生的真谛，能够通过约翰·特拉沃尔塔的行为表演传递出来。一部电影，无论它是枪战片还是剧情片，能否在艺术上问鼎成功的位置，打动观众的心，关键就是要看演员是否能够向身体做不寻常的接近，从而伺机猎取最难察觉、最内在的活动。这不是电影艺术的唯一准则，但也离准则的距离不远了。
虽然从审美的角度来说，《巴黎谍影》确实具有玷污法国浪漫色彩和优美巴黎的嫌疑，确实或多或少带有大国沙文主义的元素和躲躲闪闪的政治偏见成分，但从纯电影艺术的层面上看，约翰·特拉沃尔塔用行为展示人性的内涵，确实是本片的一个亮点所在。再说直白点，我就是冲着约翰·特拉沃尔塔才看这部电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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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9-29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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